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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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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張士誠獎賞祖父,醫治有功的三個月後。朱元璋手下的大將徐達,在常州活捉了張士誠的弟弟張士德,眼看著揚州又一次兵戈再起、甚至危在旦夕。

揚州很快風聲鶴唳,此時的書院也關門了。父親不能去讀書,沒有辦法只能跟著祖母待在家中。祖父此時也是憂心忡忡,他知道張士誠這次肯定會報復,那麼揚州又要經歷一場浩劫。想到這裡,看著祖母和年幼的父親,他無奈地把雙手攤在了膝蓋上。

“真是多事之秋啊,老百姓什麼時候能過個安穩的日子!”祖母抱怨地嘆息道。

“傻話,不打仗一樣民不聊生。這大元朝就不是什麼好鳥!還不是一樣敲骨吸髓的,老百姓還不是一樣過得水深火熱的。要我說啊,還不如就叫這些英雄們,打碎這個舊社會,再創一個新社會的好!”祖父有點義憤填膺地說。

正說著話,有人疾步進了醫館,來到了的後堂,來人正是張銘九。見祖父祖母都愁容滿面的,張銘九摸了摸我父親的頭。

“孩子都上不了學,真是耽誤學業了。”張銘九感嘆道。

“張兄,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祖父連忙問。此時祖母帶著父親進了裡屋。

“張士誠跟朱元璋打起來,打得很兇啊。張士誠叫我替他準備五千石糧食,支援前線。我這都快愁死了!”張銘九略帶抱怨的說道。

“五千石,他可真敢要。現在物價騰貴,外面米價都漲到天上去了。去哪給他弄這五千石的糧食!”祖父替張銘九抱著不平。

“話雖如此,但是也得想辦法啊!我聽說呂珍也要去浙江,那邊也打起來,我今天過來就是問問你,有什麼打算?”張銘九關心地問道。

“我一個郎中,能有什麼打算啊!不管誰來,還能殺了我不成?我只管做我的買賣,買賣做不成,我就歇著。家裡還有點餘糧,先湊合著活著吧!”祖父自嘲的說。

“我今天來是想帶你離開揚州城!”張銘九突然嚴肅地說道。

祖父倒是淡定的很,他知道張銘九是個幹大事的人。從第一天認識張銘九開始,他就是這麼認為的。張銘九見多識廣,又做了多年的生意,有什麼想法都不足為奇。

“哦,我跟你幹什麼去。我又不會做生意,只能看病抓藥,我能幫你什麼忙嗎?”祖父笑著說道。

“羅兄,我敬佩你的為人,同樣也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張士誠依附大元,大元是個什麼德行,你也知道。怎麼能長久呢?張士誠這種苟安一隅的人,怎麼可能成就大業,據我看只有朱元璋、陳友諒能夠成就大業。但是陳友諒為人奸詐殘暴,就連主帥徐壽輝都不放在眼裡,徐壽輝早晚也會成為陳友諒的刀下鬼魂。現在朱元璋兵強馬壯,自從脫離郭子興之後,接連拿下滁州、集慶(南京)、太平、長興、常州等多處兵家重地,手下猛將如雲、軍紀嚴明、愛護百姓又能把所轄之地管理得井井有條,必然是將來的霸主。我跟朱元璋的部下謝再興將軍,有過命的交情,跟主將胡大海也有過幾面之緣。你醫術精湛,上回治療傷兵,你配的藥大家都說真是奇效。我帶著你去投靠,怎麼會沒有出路呢?總好過在這揚州城等死,或者不知哪天,被抓了壯丁,死在戰場上。”張銘九大義凜然地說。

祖父聽完不由地站了起來,他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在他看來有本事、有魄力、有智慧的人。他沉思了一下,連忙說道。

“有多大把握,現在他們的勢力犬牙交錯,我們要去哪?”

“紹興!”張銘九斬釘截鐵地回答。

祖父又沉思了,其實,他也想走。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要麼向難民一樣,四處東躲西藏漂泊不定。要麼就像張銘九說的那樣,找一個能庇護的地方,他當然希望自已是後者。但是走,離開揚州,就意味著羅家醫館就要關張了。這是對不起祖宗的事,他是為難的,也是內心不好逾越的鴻溝。

“你放心,在那邊咱有關係,也有產業,我的夫人跟孩子也在那邊。有我吃的,就不會苦到,你和嫂子還有孩子。你可以繼續經營醫館,我給你張羅,你不用擔心。”張銘九看出了祖父的心思,連忙補充道。

祖父是內向的性格,但是也終於說出了,自已從來不願說的話,不為別的,為了家人更為這份祖業。

“張兄,我沒什麼本事。但是我懇求你,關照一下,我也會記住你的好,記一輩子!”

張銘九釋懷了,他真沒想到祖父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他。他知道,這是叫人犯難甚至會有殺身之禍的事。他不知道的是,祖父認定的人,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可以走一遭。這或許就是作為行醫之人,見慣了無常人生之後的泰然自若吧。

“羅兄,也是一個有膽魄的人,兄弟我佩服。你放心,我們會安全到諸暨的。”張銘九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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