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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石驍手裡拿著兩塊涼瓜,“怎麼啦?吃瓜,廚頭丁叔給的。”
湛天鷹接過,咬一口,“那女人有問題,你記得她進來說的第一句是什麼?”
“在高升坊,我孩子丟了,兩個呀兩個。你們趕緊派人替我去找,也就一溜眼的功夫。...”
說到這裡,石驍頓住了。
“我們大理寺離高升坊有三條直街,如果疾走,這麼熱的天,婦人應該面紅流汗喘氣之類的,可她卻並沒有。
還有...還有...”
湛天鷹接過話茬,一臉正色,完全不見憨傻模樣,“如果孩子丟了,她難道不應該一直在現場,期望孩子被人送回,或者繼續等到孩子們自已回來,即便報案,也應該是委託其他人來。
還有什麼比原地等孩子更大的事呢?難道她不想,孩子們回來,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她這位孃親嗎?
還有她說話的語氣,最先強調的是高升坊,而不是孩子。“
湛天鷹一股腦把自已的想法全說完,哪知,石驍摸後腦勺喃喃,“啊,這算哪門子蹊蹺?”一口氣啃完瓜,去後院洗手,獨留還在思索的湛天鷹。
說好了去醉香樓喝酒,湛天鷹豪氣無比,邀請了好幾位除了石驍和李茂,他看的順眼的同僚。
一群人嘻嘻哈哈朝外走,正遇上還未離開的王洛。
他幾個羨慕嫉妒的眼刀橫過來,絲毫不影響大家的好心情。
作為京都最豪華的酒樓,湛天鷹只要一高興就來,對於這裡,熟悉的連堂倌都叫他‘天哥’。
正逢晚膳高峰期,客人絡繹不絕。
一眾人等拾級而上,湛天鷹更是把這家酒樓的特色酒菜,說的唾沫橫飛。
正說著,忽然二樓靠近樓梯的一間廂房門開啟,一個粉衣姑娘正拉一個白衣青年男人衣角,淚眼滂沱不讓他離開。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男人沉臉不做聲,只是埋頭掰姑娘手指。把那一雙細白的手指,掰的紅彤彤的。
姑娘還是不放手,哭的更加梨花帶雨。‘’
任誰看都會憐惜幾分。
湛天鷹見此景,往日看過、聽過的話本子湧現腦海,氣血上湧,箭步上前,對準男人的臉,一拳砸去,“渣男,喜新厭舊,老子錘死你!”
男人不查,生生捱了一拳,鼻子立刻湧出血來,苦笑中,用手背去擦,“妹妹,你趕緊鬆開,你想讓阿兄還挨這位公子一拳麼?”
柔夷拿開,姑娘狠狠瞪了眼湛天鷹,“要你多管閒事?我家阿兄有個好歹,你逃不掉。”
兄妹相擁,再次進廂房說話。
湛天鷹木楞看著自已微微痠痛的手拳,心道:今日出門不吉。
果真那個上值,不去也罷。
儘管心中鬱悶,湛天鷹還是盡心盡力,和同僚們打成一片。
等到酒足飯飽,湛天鷹已經完全融進這個小圈子。
出來下樓時,又遇到那位右側嘴角,有顆紅豆大小黑痣的姑娘。
“你是專門等著揍我的?”湛天鷹滿面砣紅,顫巍巍的身體扶住牆壁,上前一步,雙眼一閉,“來吧,你派人來揍,小爺莽撞,該受教訓。”
秦玉昭驚駭朝後退,嬌喝道,“誰要揍你?我阿兄已經出城去北地了。我們已經說好,明年春天他便回來。”
“北地?當兵?好樣的,小爺佩服。”湛天鷹眼前迷糊一片,石驍上前,和秦玉昭訕訕然打招呼,“我兄弟喝醉了,以後再給姑娘賠罪可好?”
湛天鷹靠在他肩膀嘟囔,“賠,我賠罪,姑娘是哪家的,我定奉上厚禮道歉。”
秦玉昭的脾氣早已消除,看他這副醉意薰染的模樣,捂帕子羞笑,“秦家的,你可敢上門賠罪?”
被石驍扶著下樓時,湛天鷹長臂伸直,揮手告別,“回見,秦家姑娘。我等你揍我。”
李茂在這群人中稍稍年長,自然見識更多,他盯著秦玉昭掃去好幾眼,嘴角嚅嚅,最後,蹙眉跟上。
湛天鷹雖然喝醉,可也知道自已的習慣,自顧自朝酒樓側巷去,“誰跟我一路?我馬車寬敞,城南如意坊的上來一起。”
他還在撩簾吵嚷間,眾人已經各自散去。
到家時,父母兩人站在宅子大門,對著如意坊牌的方向,不住的踮腳眺望,直到看到自家馬車轔轔而來,才算放下心。
小廝元寶在靈粹苑,把醒酒湯和沐浴熱湯都準備好,夫妻兩人攙扶兒子時,已經有專門派出去盯梢的兩個小廝沿路低聲稟告公子一切行蹤。
包括在義莊,工坊,以及塞錢給裡面的同僚,告知的和王洛發生的齟齬。
還有醉香樓的一切。
夫妻倆對視長嘆,看著已經鼾聲震天的兒子,憂心忡忡回屋。
何翠花坐下,手掌扶額,“那件事,已經迫在眉睫,也不知我們還能陪他多久?”
湛聚財安慰道,“姜衡發過誓的,咱們的家產,他會替兒子成長之後交還,家族秘密,他會在適當的時候,替我們和兒子說。
空寂和尚那邊,也會在關鍵時候,照應兒子,還有那匣子裡的東西,也會在合適的時候交給他。
有這兩人相互監督制約,咱們只管放心金蟬脫殼,去做要做的事。”
“還有打小定下的潘家那門親事,也不知作不作數?我想在咱們走之前試探一番,能態度堅決的話,咱們就哄騙兒子成親,如若找理由推藉口,這門親事,不要也罷。
還有,長房那邊一直覬覦我們的家產,在走之前,一定要把這幾個討厭的蒼蠅解決掉,不能給兒子留後患。”一抹狠戾眼神,在臉上長久停駐。何翠花從床裡的暗牆裡掏出個木匣子,語氣冰冷,“無情水,該是派上用場了。”
......
剛到衙署門口,便看到有幾個人在那唧唧喁喁,其中就有石驍。
一見到湛天鷹,便拉他,小聲嘀咕,“昨天那報案的婆娘,果真坑了咱們一回。她丈夫找了個外室,她是打著讓咱們找孩子的名義,給她去找外室了。
那外室也不是好惹的,直接一桶大糞潑來,好幾個人都沾了光,晦氣的很。”
有一個衙頭公服的人過來,友好地拍了拍湛天鷹的肩,“你小子,看起來傻,其實是有點頭腦的,以後跟著咱們混。”
湛天鷹被拍得肩膀橢下一截,可見這位叫盛全的衙頭,內力了得。
湛天鷹佯裝不懂,笑得憨厚,“好啊,多謝全哥。”
眾人說笑間,上值時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