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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的一直說話，表現的很有道理的樣子，怎麼不堅持自己了呀？
我關注導演，一直沒在意這個男的，本能地就感覺他不重要，所以看都沒看過他一眼。
天都要亮了，我到底好奇起來了，尋著聲音滾動機器球，我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
是個什麼人？話這麼多？怎麼哪哪都有她？
“剛說話那男的，人在哪？”
我還問了問才找到這人，他搬了椅子坐在女主後面，
女主把頭偏到一邊，露出他的全臉，顯示螢幕上，頭頂自動浮現職位：道具助理。
果然不重要。
好奇心耽誤時間。
我並不會看不起他的職位，但他的職位確實太低了。
他在這個低職位上，如果今天現場說出了讓我眼前一亮的話，未嘗不是一種逆襲，
但他今天說的話，著實讓人噁心。
這個道具助理，不能要了。
監製會把他處理的。
我吩咐監製，“我跟導演談，你精神好的話，現在開始談話，困了就睡，或者先睡，睡醒再開始，你自己安排。”
導演眼睛發直，猛灌半缸濃茶，
我就是有點被噁心到，也被大大地震驚到了，確實沒想到女主演會像沒見識的潑婦護兒子一樣護他們，導致我亂了些節奏，
但我比導演精神多了，
天晴了，雨停了，霸總覺得我又行了。
“導演為什麼打心底不想改劇本？又不是什麼原則問題。”
導演困極了，反應很慢，呆滯回答：“改，按照麥總的意願來。”
我說：“如果你說出站得腳的不能改的理由，當然不改，我之前就說我是最希望劇好的人，比觀眾還希望，比你們任何人都希望。”
導演問：“麥總為什麼執著要改女配情節？”
導演都有些迷糊了呀，還能反問，厲害。
我說：“我沒有執著要改，我剛剛才說可以不改，只要你說出能說服我的理由。”
導演這麼迷糊，還說出了一個論點，“女配的人設不喜歡讀書，讀不進書。”
“她身患奇病，一讀書就暈倒？？”
“不，不是，一讀書就想睡覺，世界上有很多人一讀書就犯困，麥總是知道的吧？”
“想睡覺而已，別說只是想睡覺，哪怕渾身長疹子，有生命危險，愛情的力量都能解決，女配的人設不是愛男配嗎？你就說是不是真愛吧！？”
導演呆滯。
我接著說，“她還有韌性，農村人特有的任性，除非方法不對，但她找了很多老師，總會找到正確的方法，
“她還花了時間，不是一年兩年，花了十年的時間，十年，微積分都能學會了，幾首破詩有什麼學不會的？”
導演道：“原劇本，周墨書風流但不下流，改過之後，墨書婚內出軌……”
導演話說一半，後半句話不好聽，他沒再說下去。
女主演幫腔，著急道：“婚內出軌，性質不同，人物被你們毀了！”
女主還在呢？
還敢說話呢？
我也用很快的語速回答她們，“如果男配那種禍害女學生的行為叫風流，那風流也不是什麼好詞，
“婚內出軌性質惡劣是共識，但周是對照組，惡劣並無不可，對照組不夠對照，男主高光必定被搶，
“你們扣罪名沒停過，我什麼都沒毀，而你們要把男主毀了！”
監製叫大家回去等通知，滿屋子的人們的議論聲也大了許多，好像無風升溫的秋日傍晚，亂哄哄的。
我有些後悔，真人沒有過來，用機器球，機器球沒有語調，控制別人情緒確實太難了。
我手機撥打導演語音，用真實聲音，帶語調，能控制停頓，“導演覺得婚內出軌影響男配形象，我們可以改，改成沒結婚，感情最容易拉扯，今天愛，明天不愛，後天上午愛，後天下午不愛，女配倒追，男配想娶女配的時候，女配不願意了……”
“你不懂！”
導演忽然爆發，握拳揚起，
“當今社會，不多拍幾個榜樣，還有幾個女的願意為男的無私奉獻！？”
導演的拳沒有落下來，從機器球傳回的影像看，這句話喊出來，他自己愣了。
回看慢放導演的表情，他很吃驚，自己說出這句話，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是這樣想的。
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句話。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樣的答案，當我看到導演的表情，我知道，這句話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弗洛伊德提出超我，自我，本我概念。
本我代表慾望，受意識的遏制。
下雨了，浮上來的熱氣被雨滴砸入大地，亂哄哄的屋裡忽然安靜。
我也沒說話。
我下意識掐表計算了時間，沉默了有一分鐘左右。
整整一分鐘，有人默默離開，沒有一個人發聲。
女主演打破沉默，“不用我當主演，我也要說，編，導，演，從來都是編在前，劇本，劇本，一劇之本，編劇之後，導演做主，什麼時候輪到資方插手？”
她已經詞不達意，拉過幾句有道理的話，還想豎起正義的大旗，繼續為導演搖旗吶喊，
哪怕真的犧牲自己，也要獻祭到最後。
維護男性已經刻在她們的骨子裡。
當導演說出他心底的那句話之後，當我們知道導演心底到底怎麼想的，女主演的一切行為都並不奇怪，
導演打心底裡希望多樹立幾個一生一世為男性無私奉獻的女性榜樣。
這個女主，是導演選的。
一切合情合理。
導演全臉紅彤彤的，看向他選的女主演，主動說：“麥總再給個機會，我會重選女主演。”
他甚至補充一句，“重選後請麥總幫忙把關，”停頓兩息，承認道，
“以免再錯。”
導演沒有說出我最想聽的話，我最想聽的話是：重拍的經濟成本導演我來承擔。
不過已經很好了。
自家的導演，能力方面沒有任何問題，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也表態願意改正。
女主演肯定換人。
簡單，女演員好找，女演員多，
可以從白雲深處調，那邊簽了少說有十幾位優秀女演員，
演技好，長得好看，身材還好，也有很多長相不符合男性審美，但非常有亮點，
不一定斬男，但一定斬女。
總之哪哪都好，最重要的是人品也考察過一段時間，塌房可能性小，
籤的基本都是對賭協議，如果她們私德出現問題導致虧損，她們要賠償，
簡單說我捧她們沒有風險，閉眼捧，
唯一問題：演員多，戲少，粥多僧少，捧不過來，根本捧不過來，
狼圖騰也有可用的女演員，
蘇渺還跟我打過招呼，顧總那邊能演戲的女演員要過來了，有合適的角色給她留意著，先讓她沉澱，磨練演技，準備捧她。
確實沒想到會出女主的空缺，但如果我樂意，直接捧她演女主，真的也不是不行。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