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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籠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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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籠包子,一杯豆漿”,行超比平時更早的出現在了小攤前,按以往的慣例叫了吃食。

“6塊,打包還是在這兒吃”。

“在這兒吃。”

行超在說話的過程中一直注視著婦人那珠圓玉潤的面龐,留意著她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婦人卻並沒有抬頭,也沒有注意到這審視的目光。她一直麻利的包著小籠包,有客人來的時候,她便歪著頭和客人講話,語速輕快而活潑,目光卻並不離開手中的半成品小籠包,這模樣頗有些少女的俏皮感,如若不是身上的圍裙和周圍那一堆雜物,她果真是個秀色可餐的尤物,那種美麗透著原始的野性,不事雕琢的自然,還有不施粉黛的樸素,行超看著不覺又有點兒入神,“果然好看的人怎麼都好看”,對於美麗的認識,他又加深了一層。

行超仍舊選了和往常一樣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繼續用目光審視著這位讓他昨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人,他企圖再一次看到昨天那“日照金山”般的短暫絢麗,只是她今天並沒有站著,而是坐在稍微靠裡面的位置,陽光錯過了為這位婦人增光添彩的機會遺憾的灑在地面上,鍋中的蒸汽也因為憤恨那鍋蓋壓得它們不能自由而咕嚕嚕亂響。果然美麗總是一剎那的,機緣巧合的,發現美的眼睛則始終隱藏在角落細心捕捉著可能轉瞬即逝的巧合,行超目不轉睛的等著他的“包子和豆漿”,他並急於它們的到來。

“你的包子,慢用哈,這兒有調料!”一個老婦人放下包子和豆漿持一口正宗川音囑咐道,隨即微笑著轉身走開。

這一聲招呼打斷了行超的注意力,他不緊不慢的開始配著調料,行動間仍然抽出空來瞥那操作檯的上的可能的變動,以往吃飯齊快的行超今天像一個淑女般細嚼慢嚥,豆漿也得在口中轉上幾圈才肯嚥下去,十分鐘後,他的同事們紛紛到店裡來吃早餐,鄧亮看到行超坐在角落裡還在吃早餐詫異的問道道:“他媽的怎麼不等我?我以為你要急著出差呢臥槽!”對於鄧亮這習慣性“禮貌”的問候,行超早就習以為常了,“這不是在等你嘛。”鄧亮一臉的問號但是又好像無可反駁,說著便大快朵頤起來。

行超見著同事來了便恢復正常速度吃完了剩下的小籠包,鄧亮見狀忙說:“等下我,馬上就好!”,“我再去拿一籠包子。”說著便向操作檯走去。

“幫我再拿一籠小籠包,打包帶走!”

“媽,媽,這裡要打個包。”叫了幾聲見沒人應,婦人便站起身來在圍裙上摩挲了兩下滿是麵粉的手準備去拿包子。

“昨天謝謝你呀,我的手機失而復得!”行超禮貌的再次感謝說。婦人一手揭開蒸籠,裡面的熱氣瞬間鋪散開來籠罩了婦人半邊身子,那婦人一邊躲著熱氣,一邊側過身子回過頭來看這個跟自已講話的年輕人,半眯著眼睛回想了一秒鐘後便歪著頭笑著說“別客氣,在我們店裡經常有。。”她又回頭去看那包子是否已經蒸熟,“經常有這事,你等哈兒,估計還得等兩分鐘!你不著急吧!”婦人雖然用的是普通話,但是夾雜著一點點川味兒,行超回答說“我不著急,順便等我同事!”。婦人聽了沒再說話,看了一眼行超便仍舊蓋上蒸籠繼續忙活著灶臺上其他事兒。行超付了款後在離灶臺稍微遠了一步的地方耐心的等待著,他可能覺得過近的逼視會影響這種美麗時刻的自然出現,於是仍然選擇了一個自認為合適的距離和角度繼續著他那審視的目光。因為婦人一直在左右走動,那霧氣很快便經不住空氣的擾動散去了,只是陽光仍然像昨天一樣透過雨棚的縫隙在她身上不斷切削出一道道金色的口子,婦人熱情的招呼著每一位進出的客人,那笑容仍然燦爛的像早晨迎著朝陽的向日葵,行超有意無意的看著周圍,但終究將視線的焦點落在婦人的身上,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她的衣著,她的動作。。。

“喂,你的包子好啦!”婦人向前探著身子向行超搖晃著手中已經打包好的小籠包,行超有點尷尬的走上前去接過小籠包,他剛才又有點看呆了,並不是因為這個面孔,而是他一看到便又陷入到浮想聯翩中,想著想著便忘掉了其實他所想的正是他眼前的場景。因為從行超的目光中看出了痴痴呆呆的樣子,反而並沒有引起婦人對這目光的懷疑,她笑得更燦爛了,此時陽光仍然穿過她鬢邊一縷散亂的髮絲將髮絲渲染成金色,她右側半邊的頭髮也顯現出健康的油亮色。

“臥槽,你怎麼還吃一籠!餵豬嗎?”此時的鄧亮已經吃完早餐剛好走過來。

“你他媽的,這麼好吃的包子,我怎麼能餵你!”行超幫鄧亮補全了語氣助詞的前半句或者後半句,順便損了一下鄧亮,此時的老闆娘仍然笑得合不攏嘴,看著這兩個逗逼你一嘴我一嘴的瞎扯並沒有搭話,手上仍然不停歇的忙著。行超和鄧亮推搡著走出小餐館朝著公司的方向走去,走出三五米,行超以不經意的眼神回頭望了一眼老闆娘,老闆娘也正笑著目送他們離開並睜大了下眼睛回了一個搞怪的表情給行超,行超收下這樣一個偶然的小小贈禮同樣回以睜眼的表情,隨即便追上鄧亮一起轉過巷子去。

到了公司,行超便將包子遞給了旁邊的劉清明說道:“吃早餐沒,給你吧,我好像又不太想吃了。”,對於這意外的施捨,劉清明忙不迭的接了過去,他是個從不自已帶早餐的人,每天都從別人那裡搜刮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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