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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色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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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網咖打完遊戲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鄧亮和行超走出網咖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他媽的,對面一群沙雕居然用一群脆皮來圍攻我石頭人,簡直是找死,臥槽!”熟悉語氣助詞在行超的耳邊響起,他們今晚上打了五把,四勝一負,從白銀段位成功晉級到了黃金段位,鄧亮這個英雄聯盟菜鳥高興異常,他還從沒有晉級過黃金段位。

“明天還要不要繼續搞起啊?”鄧亮激動的問道。

“明天,明天估計要加班呢!再說吧。”

“別呀,臥槽,他媽的你不在,我估計馬上就要掉段了!”對於鄧亮把語氣助詞調過來用,行超企圖懷疑其實用性,結果還是沒有找出破綻來,覺得依舊適用,於是深深的感慨國粹的博大精深。

“明天再說吧,啊,你先回去,我去買瓶水!,要不你再請我喝一瓶!”

“你明天去了再說請你,嘿嘿!我要回去拉屎了。”說完一溜煙就跑了,行超終於擺脫了這個遊戲中的迷弟。

此時行超已經走到了小飯館的門前,飯館已然拉下了卷閘門,昏暗的街道上只有一兩家小商戶還開著門,部分遠處昏黃的燈光投射在滿是水漬的地面,使得這街道更是沉寂。在這個城中村裡面一直沒有安裝路燈,因為在兩年前就已經發出訊息說這裡要整體拆除掉,以後會建成一片住宅小區,在訊息發出後,這裡的居民就將自已的前庭後院全部偷偷蓋成了房子,一層的加高成二層,二層的加高成三層,甚至再加個活動板房,整條街道都顯得異常雜亂和擁擠,卻也同時隔離了遠處鬧市的喧囂,在這個僻靜之處,就連小偷也很少來光顧。

行超並不是真要買水,只是從今天早上起,在這條街上,多了了一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地方,一個溫馨的小店,一個美麗的女人。他想在這個樓下多逗留一下,企圖能聽到樓上的一點動靜,一絲燈光,他慢慢的在這小路上徘徊著,思想著。在網咖打遊戲的時候,他全神貫注,但是一出網咖,早上那一幕又一次彈窗廣告似的彈到了他的腦海裡,同時他腦海裡蹦出了一個詞“一見鍾情”,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操作檯是個小車,白天被推出來一半,儘量讓街面上看到這個小餐館的營業內容,晚上則收進去,和其他大部分商鋪一樣,也就是這樣,在晚上,這個街道反而稍顯得整齊寬敞一些。

他坐在小飯館對面的臺階上,望著這個店面,那個雨棚,雨棚下面的操作檯,還有那個美麗的婦人,他仍然想象著今天早上的那一幕,想象著明天早上那婦人仍然在晨光中,仍然在騰起的霧氣中,在一縷陽光的照射下,周身都閃耀著奪目的金色,還會是那樣的迷人,陽光因丁達爾效應將整個環境渲染的像歐洲中世紀教堂裡的油畫。此時他很想抽一支菸,很奇怪的是他沒有抽過煙,但是這個場景他卻想著:這樣的夜色,也許有香菸的味道配上這樣漫漫的相思才更加有情調,這個年輕的後生也許是喜歡上了這位29歲的姐姐,自覺地也將自已的年紀拔高了不少,想法也顯得老成但是並不成熟,他苦笑起自已的無知。

畢業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在大二和女朋友分手後,他便再未對女朋友這件事有什麼想法,畢業前後也一直想著先穩定下工作,再慢慢找個情投意合的人共同奮鬥。今天好像某種情愫覺醒,而且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強烈,他有些想入非非,但理智又時刻制止著他繼續往深處想象,對了,他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坐在臺階上,行超偶爾擺弄著手機,偶爾低頭沉思,也許此時真的有一支菸卷在手上,才會顯得他不那麼無聊,他曾經看過不少這樣的場景,曾經在一個回家的巷子裡,他看到一個瘦弱的男人也是和他一樣坐在那兒,用手機玩兒鬥地主;曾經在大學的操場邊上,他看到一個無聊的學生在蚊蟲肆虐的樹林下面用手機看電影,他很是不解,直到今天,他才忽然想起了那些類似的場景,還有那些大概也是為情所困的人。在夜路上零星過往的行人,並沒有在意路邊上這個在黑暗裡的沉默者,正如行超所想到的,也許很多人都在暗夜的路邊上見過那些無所事事的沉默著,他只是他們中的一份子而已。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才緩緩起身往宿舍所在的巷子裡面走去,那個比主街還要黑暗窄小的空間,平常連陽光都照不進來,晚上更是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摸進宿舍,鄧亮正躺在床上看書,這個痴迷於遊戲的人總是在下班後打上三個小時遊戲,再躺在床上 同樣痴迷的看書看到晚上12點。洗漱完畢,行超躺在床上回想著那一幕,良久後才沉沉的進入夢鄉。

彼時,他所心心念唸的那位婦人才從後廚忙完準備去休息,晚上八九點在把自已小孩兒安撫睡著以後,她又忙碌了三個多小時準備明天的食材,一直到凌晨十二點半,小餐館二樓的燈才亮起來,旋即便又滅掉了。在這最後一盞燈熄滅後,城中村才陷入城市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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