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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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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我向你懇求,界和維,我瞭解自已的軟弱嗎?理解自已的思維方式嗎?你向我展示最美妙的創造。它們深深打動了我,使我的感官被神蹟的印象喚醒。在領略了世間萬物的精妙絕倫後,我還能有何種想法?除了景仰,還能如何?除了你的造物,我意識到了滋養我整個生命的思想養料。

03\/然而,儘管已將大地據為已有,但我既不快樂也不完美。我的人民飽受苦難、犯罪和自私的困擾。

03\/像魔咒般無法克服的弱點究竟是什麼?壓抑於泥土底裡,卻又蓬勃向上的力量又是什麼?我在你身上建立了信仰和勇氣;但在克服這個弱點之前,我舉步維艱。我要永遠活在失望與自責中嗎?

03\/我如何能對別人說:“人啊,要聖潔!”我的血肉之軀不正是人無法免罪的證據嗎?哦,這易腐的自我,迷途的羔羊!我的創造者啊,你要每天讓我感知,只有你是全知全能的。

03\/但凡我有一個起點來履行法令,或者找到一條路來踐行,我就永不會迷失!就不會抱怨你的作為。你提醒我,要時刻認識到我們認知的侷限性,要敬畏那些給進一步理解所設定的邊界。但我還是意識到自已自大了;是的,如果我擁有所有的知識,就不會再崇拜你!

03\/我究竟算什麼呢?除了借你容光,如何觸及你榮光?真理使我脫離罪惡和黑暗,用光明裹覆我。而在更廣闊的未知面前我仍感到自卑。你限制我在大地上行進,與野獸和各種爬行動物為伍;除了破壞,我也沒有任何值得炫耀的特點。你把高高的蒼穹置於我的頭頂上;星辰、月亮、太陽!我抬頭仰望,知道你在那裡,但自已卻被束縛在這樣一個小小角落裡!我既沒有能力攀附到你那崇高的境地,也無法領略你廣闊的天域。

03\/不,我甚至無法塑造自已的體格和身材;而無關我的意願,萬物卻皆有型有款。你按照自已的方式,建立世界的秩序,我被它們的龐大體量所震撼;被你巨手的威力所震驚。為什麼還要徒勞地認為我是你所有作品中的翹楚?事實上,我的失敗比太陽底下任何其他生物都要糟糕。我不能像鳥兒一樣完美地建造自已的窩巢;也無法用巧手編織蛛網;既不能飛,也不能遊,更不像蜜蜂一樣和諧共處。我的子孫中有一半在嬰兒期就夭折了;我的家中充滿了怨婦、流氓、醉漢和乞丐;我最好的兒女們還不如狗忠心!你的大地廣袤,足夠容納所有人。可我還出去打仗,殺害我的兄弟。我用飢渴、犯罪和謀殺來折磨這個世界。哦,如果我能稍稍控制一下自已不要自吹自擂,也不至於在你面前永遠羞愧!

03\/但我會承認我的罪惡;什麼都瞞不了上天的眼睛。那麼,請聽我說!

03\/我拿起武器對抗我的兄弟。我帶領龐大的軍隊包圍他,掠奪他。

03\/我的刀劍不斷製造寡婦和孤兒;他們的哭喊聲充滿了悲愴與絕望,而我則以摧毀他們的田園莊稼來回應。

03\/我為那些戰功顯赫的將領和士兵樹立了紀念碑,用石頭和鐵鑄造。是的,從上到下都鐫刻滿了他們血腥的“豐功偉績”。

03\/我鼓舞虛榮的年輕人:“看這些偉大人物多麼榮耀!為了紀念他們,我建造了這些不朽的紀念碑!”

03\/我家中的年輕人眼紅搶奪的暴利,他們虎視眈眈,仿效我的劣跡為戰爭厲兵秣馬。

03\/我給校尉和將軍頒發金質勳章。我鼓動年輕的女郎,說:“來吧,我給你們帶來巨大的榮譽;你們將與戰神共舞!”

03\/她們聽信了我的花言巧語,踮起腳尖翩翩起舞!哦,我邪惡的歹念昭然若揭;除了讓我兄弟的鮮血成為撒旦的調味品,我已徹底淪喪!

03\/我給毀滅之靈巨大尊敬和崇高地位。假借和平的幌子,用血肉之軀開闢戰爭的道路。

03\/我製造幻覺,虛假繁榮的王國。慫恿我的人民:“我們必須擁護王國!”沒有給他們任何理由,卻足以迫使他們拿起武器,為了愛國的名義追隨我。然而,什麼是愛國呢?看,我把它上升到無視誡命——不可殺人。

03\/是的,我巧言令色,誘導他們將同胞視作仇敵;我鼓吹狹隘的民族主義,將其美化為偉大的愛國行為。

03\/他們憑我大手一揮就奔赴沙場,為了偉大的王國大開殺戒。

03\/是的,我建立軍校來訓練年輕人戰鬥技能,我劃定疆域,立地為王:這是我的地盤!其他所有人都是我的敵人!

03\/我會拍拍年輕人的頭:“勇士們!你們的功績將永載史冊!”

03\/正義脫離了和平,毫無干係;我讓他們深信正義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03\/是的,他們為我建造了無數的兵營、堡壘和軍械庫。我大聲宣揚:“來呀,看看這些峻偉的工事,都是為你們而建!”

03\/提供我軍費、資源、武器和彈藥的大有人在,他們高喊著:“萬歲!我們的王國!我們崇信武力!鐵拳才是硬道理,愛與和平都是狗屁!”

03\/我把他們引入歧途,把他們的眼睛轉向死亡之路。憑藉軍隊的力量,我踐踏了正義。

03\/是的,我把大地鋪滿了醉漢、寡婦和孤兒;讓他們低三下氣地乞討;我用格式化的大喇叭煽動他們的驕傲:“看看!我們戰無不克的常備軍!”

03\/對於那個說:“將會有一個和平年代,戰爭將不復存在”的人,我嘲笑道:“真是個天真的傻瓜!”

03\/我知道有人會記著我的賬。我的罪惡無法掩藏。我說過,戰爭是必要的邪惡,以防止世界人口過多!我無視地上廣闊的未開發地區,帶著這個謬論站在你面前!是的,我大聲疾呼,彷彿是為了正義:“我為正義而戰,為弱者而戰!”在屠戮我的兄弟姐妹時,作為謀殺者道出的是正義。我固執地堅持漠視他人的正義,砍斷同樣的生命。我的權杖凌駕於眾生萬物之上,隨意揮舞,像是葡萄園裡的修枝刀。

03\/甚至更糟糕,我勸說我的兒女:“為我而戰就是替天行道。”用狂妄無知的褻瀆把他們引向毀滅。當一天的戰鬥結束,我大聲疾呼:“看!他們的死無比光榮!”我罪上加罪,面對屠刀與謊言,我無口自辯!

03\/但願我只是一心對你忠誠,而不是創造邪惡威儀的“神明”。在某處,我喚來我的兒子和女兒,說:“成為婆羅門教徒吧;梵天會拯救那些宣稱他名字的人。”在另一處,我說:“成為佛教徒吧;菩薩會保佑那些唸誦他名字的人。”在又一處,我說:“成為基督徒吧;基督會救贖那些呼喚他名字的人。”在再一處,我說:“成為伊斯蘭教徒吧,那些宣稱‘只有一個上帝,穆罕默德是他的先知!’的人將遠離罪責。”

03\/我把第三行星分裂了,哦,界和維!我建立了四大偶像崇拜,把各種毀滅性武器交給他們;他們彼此仇視,恐怖程度比森林裡的野獸更野蠻。哦,但願我能消除這些對人造成永恆折磨的彌天大罪。但事實是,沒有救贖之道。

03\/他們不斷互相毀滅。為了各自的宗教爭吵和殺戮;置誡命於不顧:不可殺人!他們只愛自已的民族,恨所有的其他人。他們置誡命於不顧:像愛自已一樣愛眾生!

03\/他們以灼灼“真理”佈道和祈禱;但其中,沒有一個人在實踐中達到與他們理解相當的和平、愛和美德。這些宗教從未從罪惡中拯救過第三行星上任何一個國家或城邦。

03\/我徒勞地尋找救贖之道;一個能使苦海變成樂土,使人生光彩,使生活快樂的辦法。但可悲的是,富人和窮人這兩個極端,使幸福願景變得可笑。

03\/一千個窮人養活一個富人,他們的利益不斷髮生衝突。勞累在痛苦中求救;但遭資本鞭笞摧殘,毫無還手之力。

03\/王國間硝煙四起,領主們劍拔弩張;商賈們爾虞我詐,消費者與生產者利益相爭。這是第三行星上永恆不變的法則: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對立與鬥爭。

03\/王國已經腐朽,政治家靠它紅光滿面;社會已經腐敗,律師和法院靠它油滿腸肥;人民的肉體已經腐爛,醫生們則趁機大發橫財。

03\/現在,我來找你!你掌握著世間和平、和諧、和善的秘密。哦,賜我些光明吧!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結束戰爭、犯罪和貧窮。開通和平、愛、美德的真理之路吧,讓你的子孫蔭福,讓你的功勳萬代。

03\/這是人的聲音!在第三行星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回蕩著這種渴望和平的聲音!查拉圖斯特拉、亞伯拉罕和摩西等偉大先知曾聆聽此聲,並藉此走出黑暗。哦,界和維,請賜予我智慧與啟示吧!

03\/人只信仰真理;只信仰完滿:也只有界和維能成全造物。哦,界和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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