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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打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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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音家愛音臥室內,愛音(祥子)正拿著手工打磨工具低頭認真打磨愛音送的那塊粗糙的石頭。

那天后祥子嘴上鄙夷,但心中還是被說動了,正好覺得在愛音待著無事便網上買了些許手工打磨工具、砂紙開始打磨,一點點磨掉石頭凹凸,一點點拋光,這是在替時間沉澱,在一點點的人工加速石頭的成長。

這注定是個枯燥且持久的活,只有真正想要做成這件事的人能做到。

祥子手上機械般的打磨時大腦不禁開始回想這幾天的發生,那天不甘心的逃離之後的一天便是一切的起點......

石頭上的稜角被磨平。

回想起第一天,愛音並沒有想象中的慌亂,明明只是還在學校保護下的花蕊,卻異常的平靜,她們立下了相互的約定......

“不在阻攔彼此......”

祥子的手一頓與石頭錯開,回過神是那處稜角被磨平了......

祥子沒有在意,換個尖銳的地方繼續磋磨。

『也不知道老爸現在怎樣了......』

母親走後,老爸失落的離開了那個富商之家,把有著豐川血脈的女兒留在那裡,可她又怎能接受母親與父親的同時離開,她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豐川家,甚至不惜大吵一架鬧掰,也要回去找到老爸。

可她的父親在愛人離開後便陷入長久的絕望,無休止的酗酒,不管未來,只想沉寂在過往,或許他把女兒留下時已經準備好了赴死吧......

但祥子並不接受,她離開了舒適的樂隊,把自已一切羈絆搭在父親的身上,她想要一個歸宿,她已經少了一位念想了。

可父親永遠沉寂在酒夢中,她努力的賺錢,她理解父親絕望的感受,她也堅定的相信父親會振作起來,直到在漫長的煎熬中逐漸絕望。

可不管如何,她眼中的父親只是被蓋上了一層紗布,如果迴歸舞臺,穿上禮服,他依舊是那個自信的音樂家。

祥子目光逐漸變得粘稠,眼珠難以運轉,一滴滴淚水滑落,她早已失去了所有,可......

“愛音?還在磨著石頭呢?”

一道溫柔的女聲在死水潭中傳蕩,如同淨世仙女,腳尖懸停水面,一道道波紋漣漪,死水開始化作原本的天藍。

“媽......”

這溫柔的聲音,祥子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起來,看著眼前美婦人如同看到自已母親一般,高傲自尊不過是保護色,面對母親再也沒有一切偽裝。

她都已經接受了死水一般的人生,已經在盡力做個路人,可為什麼,老天要戲弄她的感情,讓她重溫一遍過去的美好......

然後再在某天(靈魂恢復)讓她失去啊!!!!!

一聲痛苦的尖嚎,少女壓抑不知道多久,不知該如何傾訴的情緒爆發,她在愛母的懷抱裡痛哭,石頭與打磨工具在手中緊緊握著。

“怎麼啦,怎麼磨著磨著還把自已磨哭了?”

愛母溫柔的抱著女兒的身軀,聲音帶著不過分調笑,母親,她本就是,扮演怎麼可能。

摸著女兒粉色的頭髮,讓女兒的身體躺在自已的懷抱中,愛母的眼神看著窗外夜色逐漸變得溫情,這可憐的孩子真的很難不讓她憐惜,知道女兒安好後她便答應女兒把祥子當二女兒養著--哪怕其實大自已女兒七個月。

“乖啦,石頭磨不平就不磨了,多點事,改天老媽給你買個打磨機,那個快些。”

愛母寵溺的安慰著,她希望少女能愛著自已不要想太多。

“不要!”

祥子忽然掙脫開懷抱,那堅毅的眼神看的愛母一愣,她好像從未在自已女兒眼中看過,這種堅毅不是自然成長出來的,是被社會打磨而出的......

『這麼小就受了這麼多苦嘛......』

作為過來人,愛母輕易便可看透祥子眼中的神采。

那是一種我非要這做到,這是必須且關乎生命(之類詞語)的事情。

“好好好~那愛音可不可以先去洗個澡澡呀~今天上了一天學也很累了吧,洗個澡休息休息,明天后天都是星期--還有時間不著急嘛~”

愛母再次抱住女兒,這次只是攔腰懷抱,輕輕的滑過女兒的背部,為她梳理激動的心情,對方的吼叫愛母只覺得是孩子在撒嬌。

祥子平緩過來情緒後也知道自已失態了,低頭沉默片刻後抬頭展露笑容。

那笑容,真的很讓愛母心疼。

是無可奈何,也是被逼無奈,是生活所迫,也是內心不甘......是不願意就這樣沉淪前的絕唱。

(若說哪裡最多,城市中心的角落,有一堆跟她一樣年齡段的孩子被迫離開學業,最終在四處碰壁與殘酷的折磨後哭嚎,哭嚎後展露笑容--因為不笑更沒有機會)

『她還有活下去,偽裝下去的理由,雖然不知道是否是答應了愛音要照顧好她的身體,還是本身有著什麼執念,她還有一份念想就還有救』

這是愛母慶幸的,如果沒了眼前的少女或許會拖著殘破的內心尋找某個角落親手埋葬自已吧......

“去洗澡吧,你想吃的溫泉饅頭媽媽給你做了一份呦~”

愛母笑著揉了揉女兒柔順的毛髮,她感覺現在自已做什麼對方都不會拒絕--對方已經把什麼東西留在了自已的身上......

『她曾經也是媽媽手中的掌心寶啊』

“嗯~好的媽媽~”

愛音(祥子)擦擦眼淚甜甜一笑,好似剛剛的哭嚎與她無關。

“去吧。”

愛母遞給女兒睡衣,目送女兒離開。

【愛母:照顧好自已】

【祥子:好的媽~】

【祥子:我今天去打工了哦~當了客服全是好評~】

【愛母:客服?我女兒真棒~】

【祥子:嘿嘿~】

洗澡後,愛音(祥子)依舊在磨著那塊逐漸沒了凹凸的石頭。

一切都好像沒變,只是她偶爾會在手痠後洗洗手去拿起桌前香甜可口的溫泉饅頭配著睡前溫熱牛奶品嚐。

祥子越來越捨不得愛音的生活了......

可她不會動了雜念,哪怕明天換回去了她也只會繼續自已的計劃,而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就當作一場老天賜下的美夢,如同她夢中再見母親一般。

在愛音(祥子)褪去衣物開始入夢時,一位美少婦才熄了房間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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