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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以眼神給他點了一萬個贊。
他故作姿態道:“任二郎為朕籌措、押運河東路物資有功,又有呈遞重要軍情之功,如今又送上御酒。
諸位愛卿以為,朕應如何賞賜任二郎?”
李用和當先開口:“官家,臣以為,可賜任二郎致果校尉一職。”
致果校尉為正七品武職,對應的是文官的校書郎。
注意,這只是散職,是沒有寄祿官、差遣的。
大宋的官、職、差遣就是這麼亂,所以大宋冗官問題根本解決不了。
趙禎頷首:“甚善!諸位愛卿還有意見嗎?”
呂夷簡、晏殊…等諸位相公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翰林學士章得象出列:“官家,任二郎如今既有為大宋籌措押運物資之差遣,無官怕是不妥吧?”
宋綬附和:“官家,臣附議。以臣愚見,任二郎之功不在任大郎之下,應賜予開國男。”
晏殊唱起了紅臉:“宋相公此言差矣!任家已有兩位開國男,再封一個恐有不妥吧?”
呂夷簡立馬和稀泥:“同叔、公垂,你們均言之有理。
官家,不妨折中一下,賜予任二郎食邑三百戶之開國男如何?”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文武百官吃過了人家大廚做的飯,手裡還拎著任二郎的酒,都不好再開口。
何況,趙禎給的,不是虛爵,便是武職。
趙禎見眾人未反對,當即頷首:“既如此,任二郎上前接旨!”
文武百官恭送趙禎離去後,便紛紛對新晉開國男、致果校尉、籌措押運河東路物資副使任二郎拱手稱賀。
任二郎一高興,便又吩咐為百官加送了御酒。
他只覺自己登上了人生巔峰。
恭送百官離去後,他笑眯眯地想要回去再喝點兒酒,卻被一隻大手一把拽住。
他悚然一驚,轉頭見是李用和,頓時鬆了口氣。
李用和似笑非笑:“任副使,本國公尚未盡興,可否陪本國公喝兩杯?”
任二郎躬身行禮:“固所願爾,不敢請耳!”
這八個字,大概便已是他認知的極限。
二人連小姐姐都沒叫,關緊房門便密聊起來。
翌日清晨,結束日常後,迎著晨曦,秦小乙策馬來到了任家大院。
他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
一閉上眼,薯條、土豆燉牛肉、巧克力…等等各色美食便湧上他心頭。
他哪裡還有心思睡覺。
於是,僅僅半日一夜,大船的整體結構圖便新鮮出爐。
他放下圖紙便欲匆匆離去。他今天任務可不少。
任二爺喊住了他,指著院中的一大捆物事道:“小乙,東西到了!”
秦琪轉頭看去,頓時大喜。
任大爺有些納悶:“小乙,昆布這玩意兒不好入味,做羹湯也不美味,你要它何用?”
昆布雖與海帶極像,但二者不是一回事兒,昆布還是一味藥材。
海帶產自北方,昆布產自南方。
秦小乙翻看著完全晾乾的昆布,心道:它不美味?那是你們不懂!等著瞧吧!
他仰起頭笑道:“三位爺爺,等過幾天,我給您三位看一樣好東西。”
他抱起這足有近百斤的一大捆幹昆布,匆匆跑了出去,只留下仨老頭兒面面相覷。
任大爺無奈地搖搖頭:“昆布可不如海青菜好吃,也不知小乙要此物何用。”
任三爺拿起了圖,他剛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任大爺見他額頭直冒冷汗,哂道:“大驚小怪!拿來我看看!”
然而,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任大爺和任三爺對視一眼,暗自慶幸沒與二郎打賭。
神特麼能想到,這短短半日一夜之間,秦小乙居然做出了整體結構圖!
任大爺還好,他沒孫女,任三爺有些酸:“二哥,您運氣真好!”
任大爺擺擺手:“三郎別打岔!這船一定穩!咱們與那廝打的賭,有戲!”
任二爺捲起圖紙:“別急,等小乙將全部圖紙做好,咱哥仨便同去廣州!”
老哥仨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居然笑出了眼淚。
“哈哈!咱們可真是,白首太玄經!”
秦小乙將昆布放到他的秘密實驗室,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這次他學乖了,先把那幾位嬌滴滴的小娘子打發走,便專心看起了不孕不育…
誰讓他名聲傳遍真定府周邊了呢。
中午他也無暇再帶徒弟,給他們留下自己的手稿,便跑去了秘密實驗室。
昆布先不急,老花鏡、原始版四分儀和航海望遠鏡得趕製出來。
他先調好研磨防護漆,再燒出厚玻璃鏡片,便開始打磨、拋光鏡片。
忙活一下午,他連午飯都顧不上吃,便做好了足足三十個老花鏡、幾個航海望遠鏡和四分儀。
他著急忙慌地趕去紡織作坊,仔細檢查後關上了門,這才回到家裡。
很快,第二批酒也釀好了,因此,秦小乙還要抽空調香。
就這樣,在他苦逼忙碌的日常中,一天天過去了。
直至…
“噠噠噠…”
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瘦高的任四郎策馬徑直衝進了大院。
“二伯父,這是我二哥的密信!”
他將懷中的一封信交給了任二爺。
任二爺戴上老花鏡,面無表情地拆開火漆和蠟封,匆匆看了一遍。
戴著老花鏡的任大爺接過信,也認真看了起來。
任三爺看向自己次子:“四郎,二郎還有什麼囑咐?”
任四郎躬身作答:“爹,二哥說他還要在汴京待些時日,新酒若釀好,儘快送三萬壇過去。
他要兩萬壇御酒,名流、壯士各五千壇。”
任三爺蹙眉道:“他要這麼多酒做甚?”
“三郎,看過信你便明白了!”
任大爺將信遞給他。
任三爺掏出老花鏡戴上,也認真讀了起來。
任四郎見仨老頭兒眼睛上都戴著個古怪東西,顯得有些滑稽,頓感哭笑不得。
任三爺嘖嘖連聲:“好小子!還真是大手筆!”
任二爺看向任四郎:“四郎,既如此,你就別休息了,去找你大哥和三哥,運上酒直接去汴京吧!
等等,不如這樣,你讓你大哥運酒過去,你和你三哥去趟雄州吧!你先喊你大哥過來!”
任四郎行禮後便即離去。
任二爺看向他大哥:“大哥,要不要再加派些人手過去?”
任大爺頷首:“必須加派!不然根本忙不過來。此事交給大郎安排吧!”
不多時,任大郎匆匆趕到。
老哥仨和任大郎走進書房,匆匆密議起來。
半個時辰後,任大郎趕到了食品作坊,找到孫氏:“親家母,二郎在汴京找到了供貨渠道。
你按這個單子準備好物資,一會兒三郎、四郎和六郎帶人過來取貨。”
孫氏笑著接過來單子:“二郎好本事!”
她仔細一看,頓時臉色發白:“這麼多?這不就把作坊搬空了嗎?”
任大郎哈哈大笑:“親家母,反正他能賣,你不用替他操心。”
孫氏一手操起算盤,一手拿著清單“啪啪”一算。
“大哥,這單子上列了近一萬貫的貨,二郎真的能賣?”
孫氏一臉狐疑。
任大郎擺擺手:“親家母,我實話實說吧,這些根本用不了幾天!大豆這兩天就能收上來了吧?”
孫氏這才換上笑容:“是啊大哥!今年開封府那邊雖然遭災,咱們真定可是豐年!這一兩天就能收大豆。”
任大郎興奮地搓了搓雙手:“親家母,你盯著點兒,看看一畝能收多少!
咱們跟鄉親們籤保底契約時可說好了,只要收成超過兩石,多出來的他們白送!算是給咱們的肥料錢。”
讓孫氏笑容滿面的,顯然正是此事。
她笑道:“大哥您放心!二郎仔細看過,大豆每畝肯定能超兩石!”
她所說的二郎,是老農秦二郎,而非商賈任二郎。
任大郎興奮地踱起了步子,隨即他道:“對了,小乙去哪兒了?
那小子調完酒就溜了,我還以為他來找我家燕子來了。”
曹操不但從不缺席,而且永不遲到。
他身後傳來秦小乙的聲音:“岳父,娘,你們快來看看我做出來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