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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瘟疫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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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洛陽北,西涼軍大營,瘟疫爆發已近五日。越來越多的西涼兵患病,越來越多的謠言在發酵,已經在軍中引起了恐慌。

“我們好不容易打下了洛陽,現在撤,你們瘋了麼?”

“打是打下來了,可要封刀,又不讓劫掠,該殺該搶的奸臣都已經收拾了,我們留在這幹什麼?”

“這是太師的命令,莫非爾等敢違令!”

“小的們不敢,只是求將軍看在同袍之誼上,放我們條生路吧。”

“對啊,我們要回涼州!”

“我們要回家!”

“回家!回家!”

嘈雜的喧譁聲越來越大,幾名軍曹站成一排,不斷向士兵們解釋,勸誡,但聚過來計程車兵卻越來越多,就在情勢眼看就要失控的時候,遠處一匹白馬突然而至,白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馬上騎士睥睨眾士卒,大聲吼道:“有什麼好囉嗦的,不服軍令者,殺!”

軍曹趕忙過來打圓場道:“呂將軍,將士們只是思鄉心切,並不是什麼譁變啊。”

呂布從馬上躍下,道:“我看你們分明就是被疫病嚇破了膽,好,想回家是吧?”呂布說著,單臂揮舞方天畫戟,頓時火花死濺,飛沙走石,待塵埃落定,地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淺槽,“有誰敢敢跨過來,在我方天畫戟下走過三招,我便親自送你們歸鄉!”

士卒們非但不敢向前,反而紛紛向後退去,生怕一個不小心,越過了槽溝。

洛陽一戰,呂布雖然被王允所俘,但旁人並不知曉。眾人只看到他一馬當先,陣斬何苗,在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一戰而下洛陽,聲名大噪,已經由原先的西涼第一武將,升級到了天下第一武將。

“呂將軍,我已經問過了,這疫病,的確古怪啊。不知為何,這染疫的都是我們西涼人,洛陽人卻一點事都沒有?”

“將士們都說,這是上天的怨恨啊......”

“什麼上天的怨恨,簡直是無稽之談,依我看這肯定是巫蠱之術,洛陽城中有人對我們西涼兵下蠱!”

幾名軍官聚在呂布身旁,嘰嘰喳喳。

“什麼天怨,什麼巫蠱,都是扯淡!太師有令,任何人不得妖言惑眾,不得擾亂軍心,不得再提返鄉一事,若有違令者,我呂布第一個不答應!”

呂布一開口,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計程車卒頓時更加惶恐。這擺明了是要讓他們死在這裡啊。剛剛被呂布彈壓下去計程車兵,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一次,他們看呂布的眼神,已經由原先的恐懼變成了怨恨。

張遼一直擔任下級軍官,對士兵的情緒很敏感,立即貼近呂布說道:“將軍,如今軍心惶惶,不如想些辦法來安撫一下,只是一味嚴禁,反而不好。不如.......”

呂布瞪了張遼一眼,作為試煉者,他當然“久聞”張遼大名,也一直很提防此人。歷史上的呂布白門龍殞命,這個張遼第一時間就投靠了曹操。而曹操現在明顯和王允是一派......因此,張遼作為呂布的偏將,非但沒有收到他的重用和賞識,反而處處被打擊、壓制。

“張文遠,你質疑我的軍令沒有關係,但是你居然敢質疑太師的命令!?”

張遼趕忙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不敢,只是諸位將士,攻下洛陽,已有折損,而今這瘟疫又頗為古怪,軍心浮動,正值險期,稍有不慎,恐釀成大禍。呂將軍,這些士兵是我們立足洛陽的根本,也是太師在西涼的根基,軍心要緊啊。”

呂布不滿地看了看張遼,又望著那些心懷怨恨計程車兵。管理和組織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面對這種情況,除了用武力震懾彈壓,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無奈地說道:“那依你看,應如何是好?”

“將軍,既然士卒們懷疑是巫蠱之術,或者汙穢之術,那麼不如請些道士來消災打蘸,就算沒有什麼實際效果,至少可以安定軍心,給我們爭取時間。”

“好吧,那這件事情就由你去辦吧,我懶得管這些,不過,我警告你,最好別再出什麼亂子了!”呂布說完翻身上馬,裡開了北大營。

張遼的了呂布的命令,躍躍欲試,立即就投入了行動之中,頗像幹出一番大事來證明自己。

入夜的時候,呂布軍中請來了道士做法的訊息不脛而走,牛輔、郭汜、李傕等人所屬部卒也紛紛請命。兄弟部隊有的,他們也要有啊,公平是起碼的要求。於是一時之間,西涼軍的大營中突然隨處可見奇裝異服的道士。道士的價格也水漲船高,變成了洛陽城中的稀罕物。

道家作為我國的本土宗教,有相當深厚的底蘊。大漢開國之初,文景之治時期,百廢待興,百業待舉,道家推崇的“無為而治”、“治大國如烹小鮮”的思想受到社會各個階層的歡迎和接受。道家的影響力也迅速蔓延到了各個領域,道家文化蓬勃發展。

雖然在武帝時期,董仲舒以“天人感應”的理論,將儒家思想進行改造,使其宗教化,漢武帝為了掌握權力,開展漢匈戰爭,採取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政策。但此時,道家已經順利實現了宗教化,各種流派在全國各地盛行不衰,擁有很大的影響力。

如今,發源於益州的天師道已經頗成氣候,勢力一直延伸到了漢中。張魯作為第三代天師,憑藉深厚的民意基礎,不僅成了宗教領袖,還成了世俗領袖,雄踞關中近三十年。而在桓靈二帝時期,活躍在河北、中原地區的“太平道”更是揭竿而起,天下震動。

由此可見,道家對人心的影響和控制。如果說宗教是勞動人民的精神鴉片,那麼,大漢朝的百姓已經普遍上癮,只是毒性不同而已。

軍營中,道士們已經成為了最受歡迎的人物,他們不僅要為生病計程車兵襄難祛病,還要去安撫那些擔驚受怕的健康人,為他們誦經、祈福。

太平道雖然因為黃巾起義的關係,被朝廷列為邪教,成為被打擊和禁止的物件。但道教作為一個整體,依然頗有生機。

道士們嘴裡念著複雜的咒語,手舞足蹈,張牙舞爪,然後將凝聚著他們法力的咒語燒掉,將紙灰泡在水中,讓士兵們喝下。

士兵們都很虔誠,如果不是有軍曹維持秩序,恐怕會因為搶一口符水喝而打破頭。

道士的出現撫慰了惶惶不可終日的軍心,但同時也加強了對巫蠱之術的懷疑。

經歷了整整一晚的折騰,不少道士因為“法力耗盡”而暈倒,更多的道士則賺的盤滿缽滿而高高興興地離開了軍營,為西涼軍堅定的信仰而感動不止。

士兵們因為得到了保護,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下,軍營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西涼軍是百戰之士,即使面對再強大的敵人,他們也能夠做到恪守紀律,不動如山。如果不是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巫術,他們絕不至於陷入驚恐之中。

張遼的計策也第一次獲得了董卓軍高層的認可,在道士的組織安排上,他的能力獲得了認可。能夠獲得上級領導的充分認可,讓自己終於有了一展身手的舞臺,這讓張遼頗為滿足。

可是這種平靜和喜悅,並沒有維持多久。第二天,叫醒西涼兵的不是巡更聲,而是慘叫聲。

道士們可能碰到了更兇殘的邪物,不僅原來患病計程車卒沒有康復,經歷了一晚上的“戰鬥”,反而有更多計程車卒陷入了瘟疫之中!就連當初被道士環繞的張遼,居然也突然病倒了,症狀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一時之間,整個西涼軍營哀鴻遍野,驚怖莫名!

隨著病情的加劇,違抗軍紀的情況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逃兵的情況。這種情況,在董卓掌握了西涼軍之後,還是首次出現。

洛陽人冷漠地看著他們,從頭到尾,感染瘟疫的只有西涼兵。沒有一個洛陽百姓染病,這讓他們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了一種旁觀者的幸災樂禍的欣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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