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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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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西軍營地,寂靜無聲,給人以西北邊關萬物肅殺之感。巡邏計程車卒發出整齊的行進聲,盔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在營地中讓人心安。黑暗中,負責警戒的眼睛不知疲倦地盯著遠方,手掌平貼在地面上,感受著任何可疑的震動。

中軍大營中,營火不息,一個如山的壯漢坐在中央,彷彿山嶽一般。遠遠望去,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野蠻粗獷的氣息,讓人想起粗糲的風沙和朔北的寒風。

不像中原的將軍那樣在意自己的外表,他的鬍鬚如同鋼鬃一樣圍在臉上,頭髮亂糟糟的,上面還沾滿了灰塵。即使身處大營之中,他依然一身戎裝,短柄馬刀紮在腰間,小腿上還束著箭矢,讓人確信他隨時可以暴起殺敵,不會有任何遲疑。

此人正是此次奔襲洛陽的關西軍統帥,幷州牧、自領幷州刺史、長安太守董卓董仲潁!他手上拿著一封洛陽快馬傳來的密報,正瞪著銅鈴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反覆讀著上面的文字。在確信自己正確理解了上面的文字後,將密信遞給了旁邊的李傕,說道:“你們見過這麼蠢的人麼?”

李傕看了一遍信後,又遞給了郭汜,說道:“他們居然打算以房屋、珍寶賄賂主公,這,實在有些出人意料。”

郭汜道:“大軍將至,不思如何設防,拒敵城外,卻以財貨美女迎之,這樣豬狗不如、毫無血性的東西,就應該拿來餵狗。”

董卓道:“我就說,大漢要亡了。皇甫還不信,看。我要殺向洛陽,別人都不出兵,都在等,都在看。皇帝身邊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一群豬狗不如的慫貨。這貨叫什麼名字來著?”

“王允,如今是大司徒。”

“這樣的人居然成了司徒。皇甫卻要在鳥不拉屎的地方吃土。他孃的,還有天理?”

郭汜道:“不過這樣也好,他主動交出來,咱們也好自己去搶。主公,咱們的軍糧已經不多了。”

董卓道:“洛陽一群土雞瓦狗,一擊必潰,王允小兒,對這一點看得倒清,等進了洛陽,我只殺一人就是了。至於軍糧,不必擔心。讓王允他們準備一些,然後我們再搶一些就是了。洛陽二百年帝都,總有些存貨的,少不得拉一些會西涼,賙濟賙濟我那幾個窮兄弟。”

“沒錯,看來,咱們此次來洛陽,是來對了。”李傕、郭汜相視而笑。

“明日全軍突進,通知我兒呂布,十日內,下洛陽!”

這幾日,王允有些生氣,深覺自己保密工作沒有做好。

如今,洛陽城中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的“奸計”,也願意配合他。一些看似濃眉大眼的忠臣,也送來一些珍寶,拖他轉交。王允可以沒羞沒臊地賣主求榮,但這些大臣還要顧及自己的清名。於是王允又趁機富了一把。

郭嘉轉任了將作監,在洛陽城東南西北大興土木。曹操自從理解了什麼是流水線作業後,也不再來煩他,繼續回去變身魔鬼教練,拿手上不多計程車兵操練了。現在士兵們只用練習一個動作,不過這令他們更加痛苦。

王允繼續紙醉金迷,窮奢極欲,頗有死前瘋狂的模樣。洛陽城中突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氣氛。兩派人都覺得對方是傻瓜,一派人看著對方撒丫的往懸崖下衝去,幸災落禍。而這一派人卻覺得自己對方太過愚蠢,不足與謀,並且有一種烈士赴死的悲壯感。

全城人都在看王允的笑話,王允也成功吸引了全城人的注意力。聽說他昨天一高興,包下了一座青樓,邀請了何府上下,通宵達旦。嘔吐物燻地周圍幾條街的市民怨聲載道。

貂蟬冷冷地看著王允這一系列“倒行逆施”。她已經聽聞過了王允的計策,剛剛升上來的一絲好感,已經全部化作了過眼雲煙。看到王允又醉醺醺地被抬回府中,貂蟬氣的扭頭回到自己的書房,找到王允寫就的長卷,發怒的丟在炭盆中,還用力將灰燼搗碎。

草娥恰好進來,看到長卷已經化為飛灰,痛心疾首道:“小娘子,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是也很喜歡主人的這些詩詞麼?”

“就算有文采,也不過是富貴閒人而已。這樣的人,禍國殃民,一無是處。一朝得勢,百姓遭殃!你看看他這幾日都在幹些什麼?!董卓就快打過來了,他呢?如此惡行,將大漢朝廷置於何地,將陛下置於何地!?”貂蟬氣的全身發抖。

草娥無法理解貂蟬的憤怒,只是覺得這些長卷燒掉了可惜。

“這些淫詞浪語有什麼好的?詩詞歌賦,乃人心情感之流露。你看看他,心中想的都是些什麼?淨是些男女私情,兒女情長,真正是一條老色狼!”想起那些讓人臉紅的詩句,貂蟬更覺得憤怒。她之前,居然還差一點被這樣的詩詞打動,想想自己出宮後,真是腐化墮落得厲害,於是更加生氣。如果王允不是她的義父,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拉起來,真想上去爆扁一頓!

草娥看貂蟬如此生氣,以為真的是這些情詩惹了小娘子不開心,說道:“小娘子,其實主人剛開始寫的不是這些男女之事。他的詩詞很好的。”

“有什麼好,無非就是這些陳詞濫調,俗不可耐!”

“真不是啊。怎麼說呢,我讀書少,也不懂這些。但主人剛開始為你寫的那些詩詞,比這個硬很多。這些就像是糕點一般,香甜軟糯,很好吃。但吃多了,人都會膩的。可主人第一次寫的那些詩詞,就像烈烈軍風,就算離的遠了,聽不見了,可總是還在耳邊迴盪。”

“什麼第一次第二次的,老色狼寫了很多麼?”

草娥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主人第一次寫了兩首很工整的樂府。但是說小娘子不會喜歡,就沒有讓我給你。”

貂蟬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前幾日和一個人的對話。拉起草娥的手,說道:“走,帶我去看看老色狼第一次寫的東西!不好,我撕破你的嘴!”

草娥從未見過小娘子如此生氣,趕忙領她去了王允的書房。

另一邊,原本已經酒醉不醒的王允此時突然在床上睜開了眼睛,郭嘉就站在他身邊,問道:“差不多了吧?”

郭嘉點了點頭,道:“主公,是時候了。”

王允道:“我吩咐過福安,如果此次我有什麼意外,你拿上我的書信和銀兩,去揚州,投奔一個名叫孫堅的人。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孫策,一個孫權,你要努力交好他們。此外,周瑜、魯肅、呂蒙、陸遜,如果有機會,都結交一番。你要讓孫堅小心黃祖,讓孫策不要一個人去打獵,還有......”

郭嘉凝神思考片刻,說道:“謝過主公。”

王允這才放心,又將府中福安、貂蟬、草娥等人安排一番,隨後振作起來,說道:“好,讓我們在有限的生命裡燥起來!通知何苗,我要和他會獵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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