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1章 第一章第一章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今日天氣不好,一直下著雨。

我站在陽臺上,一隻手搭在臺邊,看向灰濛的人群。大街上除了.馬車的嘶鳴外,沒有其他的聲音。

自從第三繼位的皇帝頒佈了一堆雜亂無章的法律後,人們顯得更沉默了。一開始的第一任說人們理應該崇潔自身,好好做好自已該做的事。而第二任卻說應當及時行樂。這兩次的理念或有些不同,但唯一相似的地方便是但凡有人對他說的話提出質疑,最終的下場都是消失於人群當中。一部分幸運的人重新冒了出來:,但他們在失蹤後普遍都變得瘋瘋顛顛,嘴裡唸叨著旁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話語,只能在精神病院度過一生。

第三繼位的皇帝倒是相對於前兩位更仁慈一些,沒有頒佈的法律,只是讓國民們隨便向他提出建議,但這時已經沒什麼人敢說什麼了。也不知是誰說的,說平時所說的話同樣會被拉到某個地方打一頓,打成那些幸運的精神病人,人們口頭便只剩“少說點”“小點聲”這幾句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同事巴戈夫拎著包走了過來。

我回答說在思考下一步的計劃。實話說,現在的機會已經非常渺茫了。

“別想了。回房間,新的情報來了。”

我最後吸了一口煙,把它彈到地上,轉身走進屋裡。

油墨的刺鼻氣味頓時傳來。印表機仍然轟鳴著,上面印著些鼓勵人們思考的話語。

“真是滿腦子漿糊!”巴戈夫氣憤地捶著桌子,“你猜猜我從哪裡找到的這些?在垃圾桶裡!我甚至看到他們拿著這些報紙.包麵包、給孩子們在上面塗寫亂畫……還有,竟是用來燒紙取暖!”

他取出一個已經燒了一半的《思想者》報紙,是第338期的.我也有些氣憤,不過我還是告訴他,報紙如何使用是人家的權利,咱也管不著。他又憤慨地哼了一聲。

“你是知道我們的處境的,米諾。為了能讓那些愚笨的人們重新思考他們的生活——為何苦不堪言,我們從地上轉到地下,每天冒著時刻被那些反動派抓住的危險,可他們竟然沒有過反省,甚至嘲笑我們的行為……”

門有規律地敲了敲。巴戈夫抓起桌子上的手槍,緩緩靠近門口,對了對暗號。確保沒事後開啟了門。兩個青年好抱著籃子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

“這暗號真的有必要嗎?整個報社裡就你每天對暗號。”那個個子稍高的女人笑道。

“安保措施還是要十分注意的。瑪麗,把它放在那就行。”

晚飯十分簡單,黑麵包上抹點黃油就算是了結了。我很喜歡瑪麗,她總是能為我們帶來些歡樂,即使麵包乾硬到難以下嚥的地步。她似乎更喜歡安靜的人一點,對巴戈夫只能說小打小鬧。倒是和她一起的琳德對這種趣味不怎麼感興趣,沉默地吃完麵包,就繼續排版報紙去了。

“依我看,我們得對那些鬥爭人提點意見,讓他們直接衝到宮殿,先搶佔先機再說。”

“得了吧,現在‘熄燈者’已經風生水起了,甚至還間接控制了人們的思想,咱們就是全員陣亡了也達不到那時刻。是吧米諾?”

我點了點頭。她說的沒錯,這個派別可以說基本上沒落了,除了日常發發宣傳單、報紙,幾乎所有人都拿這些當作玩笑話,的確做不到讓這幫國民開竅,更不用提讓他們解放”了。雖然瑪麗認為的點頭與我認為的並不一樣,不過這無所謂,她開心就好。

“版面排好了。今天我來望風,你們早些休息,明天還需要發宣傳單。”琳德關掉了機器,為自已泡了杯濃咖啡。

我躺到自已的床上,望向天花板。在這裡幹久了,難免對自已的職業產生懷疑。“熄燈者”倒是在社會上混的風生水起,反倒像這種“捲簾人”卻愈加沒落。他們主打著和平、穩定、安定,、幾乎讓每個人去信仰他們推崇的、無所不能的“皇帝”,關鍵是還有一群人如奉珍寶,一些人收到些微不足道的好處便去相信、去崇拜那皇帝道出的荒唐真理——別有其他的想法,只信仰我便好;跨出你的步子,“神”會給你回報。

我坐了起來,藉著些月光開啟躲在懷錶中的鏡子.

零六年產的鏡子,其光澤與反射依舊如新、離不開經常保養它的主人。

我看了看裡面的人,眼神空洞,面目消瘦,長期食物短缺使他看起來有些頹廢。烏黃色的頭髮中夾著幾縷白絲,也就只有抿幾下嘴時倒還能看到些許生機。

我盯著他看著。

你的職責是挑破那荒唐可笑的“真理”,你能做到嗎?還是說加上你身後的那群人?國民已經被蒙上了雙眼,從來勇於反抗的“捲簾人”如今也成為愚不可及的笑話,甚至被視為“反動”?何苦呢?

我不願再思考,看一眼懷錶的時間後,便把它合上了。

“注意那些和我們一樣戴兜帽的人,檢查一下你們的手槍。好了,分頭行動吧。”

一大早的空氣還沾些昨日的雨味。巴戈夫想必是睡了個好覺,一早上就精神著。我不由得羨慕起那些能永遠保持活力的人,就像是正在發瘋的精神病人一樣。

今天的人們出奇地冷淡。我把報紙都快貼到他們的臉上了,他們卻幾乎不扭頭看一眼。有那麼幾個甚至說出了嘴,“神明不敬,神明不敬……”由此可以推斷出,每個人心裡都是這麼想的,我心中暗想。

就這樣一路跟著人群,一路向他們推銷著《思想者》報。有一個把它從我手上拿了過去,這使我有些欣喜若狂。我發瘋似地提出皇帝所說的道理是謬誤、應當靠勞作換取酬勞而非信仰時,他竟然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還點點頭。就當我認為他一定會加入我們時,他在我說話中的空隙中擠出一句話,“先生、還可以再給我一份報紙嗎?”

我立馬掃了興,丟給他一張報紙,找了個藉口走了。我還從來沒見到過為了能多要一張報紙去聽別人滔滔不絕地講一大堆“廢話”的人。我有些惱怒,一腳踢開擋在面前的火柴盒子,坐在臺子上點支菸抽。

“先生,借個火。”

我看也沒看,把火柴遞給了他。我吸了幾口,將手垂了下來,扭頭看了看。他長的有些面熟,不過我叫不出他名字來。

他也扭了一下頭,又盯著我看了會兒,登時眉開眼笑,“呦,這不是米諾大忙人嘛,幾年多沒見,瘦了這麼多?”

我想起來了,幾年前他也屬於“捲簾人”中的一員,只是他在那時就看出人們的愚昧,便不在這裡工作了。但我仍然忘記了他的名字,只能半信半疑地和他說著客套話。

“如今幾乎都聽不到你們的訊息了,我還以為你們已經銷聲匿跡了。這活計不容易吧?投入多回報少,還時不時遭人貶低。哎,你要不要來我這裡,活計比你那輕鬆,工資待遇又高……”

我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心動,但我依舊謝絕了他,找了個機會溜走了。

我也承認他是好心的,儘管過去我們沒有什麼往來。但有些誘惑就是這樣,如潮水般湧入大腦,讓我覺得這似乎是個更好的方案,等它退去,便又會認為自已還是老實些待在原處比較好。

穿過一條馬路,我來到城市的稅務局。據說那個皇帝時不時會來到這裡,“熄燈者”也會徘徊,想到這裡,我又在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把手槍檢查了一下,確保它還處在上膛狀態。

路過氣派的稅務局時,我看到一個衣冠不整的人罵罵咧咧地從大門口被推了出來,時不時蹦出幾個我都沒聽過的生詞,引得周圍人扭頭朝他看去。

“聽著默索先生,稅務局不是你等喧鬧之地。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們,別怪我們採取強制措施!”

“混蛋!雞皮!死蛤蟆和癩皮狗!”

周圍人聽到他的髒話,紛紛笑了起來,我卻不知道為何可笑。

他吵鬧時的口水似乎濺到了那警官的臉上,他抹了把臉,眼神從厭惡轉到憤怒。他一腳把那人踢到了臺階下,底下的人如同水花一樣向四周散去,所幸臺階不是很高,但他的樣子活像一隻瀕死的狼。

其他人擠過來看了看他的臉,嘴裡唸叨了會“神明保佑、皇帝保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神明保佑?皇帝保佑?保佑誰,他嗎?還是他們自已?我心裡笑道。等人群基本散了,我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他呻吟著站了起來,嘴裡依舊用虛弱的聲音咒罵著。

“先生,你遇到什麼不幸了?”

“感謝你,我的恩人,神明保佑你。這簡直是我這年來遇到的最痛苦的事了!”

他開始和我講他剛才發生的事,雖然這種窩囊事已經屢見不鮮了,幾乎每次路過這裡都會有,無非就是沒有收入還收稅,逼急了要沒收房產,和保險公司要錢反倒吃閉門羹,最終來到稅務局問責法律。一般這種時候,只要我給他點撥一下,告訴他我們“捲簾人”的理念,他就會成為我們的一員,我們便又會強大一點兒。

我開始給他宣傳我們的目的並煽動他的不滿,趁機給他看看我們最新一刊的《思想者》,希望能把他拉入我們這邊.

“你是……‘捲簾人’?”

我點了點頭。

他立刻掙脫了我的手臂,眼神中有些譏諷、有些欣喜,動作上顯出害怕我的樣子,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我不是很理解他為什麼離開我,或許是因為我們的名聲已經臭到別人都不願意觸碰我們的地步?我疑惑地搖了搖頭,把報紙收了起來。

我轉身準備離開。看一眼時間,就將要到上午十二點。我把兜帽捂得緊了些,準備回到報社。

一陣破空聲從我左耳朵處傳來,緊接著傳來爆裂的響聲。我心中猛地一跳,快速躲到一個巷子中,從兜裡掏出手槍來。

他們已經開始在如此光天化日的場合下開始攻擊了?我瘋狂地向前面跑去,躲在一個垃圾桶後面。幾個急促的腳步響起,聽聲音有三到五人。我等他們大致靠近時,立即朝他們開了幾槍,沿著射擊的死角慢慢後退。

前面傳來一聲慘叫,看來我的準頭不錯,他們立刻慢了下來,一個人留下來照看傷員,其餘兩人繼續往前推進、只是謹慎了許多。

“他有武器!都警惕些!”

我渾身燥熱,手裡握著的手槍也止不住顫抖。四周沒有什麼隱蔽的地方藏身,只能擊退他們才有機會從後面逃開。,

我拐到.巷角,開啟了懷錶,從鏡子的極小一角處觀察著他們的舉動。他們極其小心地向我這邊靠近著。我正考慮對策之時,那個被我殺倒的傷員傳出一聲慘叫。他們應激般轉過頭去看,我趕緊合上懷錶,轉身朝他們射了四槍。一槍擊中了那人的背部,兩槍擊中了另一個人的腿和腦袋。血花頓時散了開來,一個慘叫著倒在地上,另一個一聲不吭,向前一倒,趴在地上。

我收起手槍,轉頭向巷子的另一端跑去。這時我呼吸急促,雙腿已如灌鉛般沉重。一路上心驚膽戰,生怕會有人跟著,生怕會有人突然從旁邊衝出來向我開槍。手裡的槍裡估計還有三發子彈,我幾乎不敢將手從扳機上放下來……

報社裡一派死寂、除了自已的心跳外沒有別的聲音。不一會兒,門外傳來有規律的敲門聲。我立刻伏下身去,在鎖眼處對著暗號。巴戈夫的聲音疑惑地“嗯?”了一聲,對了下句暗號。

我開啟門,看到他們後如釋重負。

“你居然也開始對暗號了,這才像話!不對,你怎麼滿頭大汗啊?”

我示意他們趕緊進來,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首先吃驚的是瑪麗,她事先檢查了我身上沒有彈孔後才安心。巴戈夫直接氣憤到暴跳如雷,“這群人真是夠了!夠了!這樣一直下去不會有任何前途!一幫愚蠢的儒夫!”

我沒有聽清他之後說了些什麼,腦子裡還在回想剛才的畫面,又變成一團亂麻,攪渾我的思緒。我痛苦地在暈倒的邊緣徘徊,耳朵發鳴,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十分安靜,大概是在痛苦中條件反射般讓他們安靜。

我躺在自已的床上,耳畔響起他們的私語。這一幕讓我想起了母親,她還在世時總是這樣和父親私語著。我掏出那個懷錶,看向其中。光線太暗,什麼也看不到。

愚蠢的國民啊!你們被遮蔽了雙眼,看不到虛假背後的光明。你們反噬著帶領你們反抗皇帝之權的人,你們甚至為他們犧牲自已!

我心中暗想。但眼下或許是這樣的條例、這樣的法律,才適合你們的無知。沒有東西是真實的,以你們之眼所見。皇帝正在壓迫著你們,他給你們享樂的特權,讓你們身陷其中,但卻牽住了你們的鼻子,踩下去你們的頭!他們控制了你們,讓你們有其他想法。為什麼邪道會被信仰,而真理只會換得嘲笑?

這下算是徹底放棄了。先是因為皇帝的命令,我們這些“反動派”被迫在大眾眼中解體、轉入地下,又遭受國民的嘲弄,將這些有價值的格言與警句肆意踐踏,因收入不足而天天捱餓,因自已奉仰“異教”而被捉拿追殺……低賤的尊嚴、肉體的折磨,這我都忍了,如今竟將要連同性命也要搭上,那我還不如作一個白痴、傻瓜、笨蛋!

於是我第二天說出這想法時,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前幾年我一直勤勤懇懇,如今突然罷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巴戈夫毫不留情地對我說:“你若是覺得自已累了,就向上級請幾天假休養休養。你若是要走,就別想著回來——捲簾人裡不該有叛徒。”

琳德和巴戈夫的想法一樣,但她較委婉地找了個藉口說我現在只是一時興起,經歷戰鬥後無論是誰都會有怕死的行為,讓我好好休息。瑪麗一直在安慰我,她告訴我這裡隨時歡迎我,甚至在本就拮据的生活維持中買了一束便宜的花,希望我能心情好些。“看得樂觀點米諾,明天的捲簾人會更強壯的。”

誠然,我有些對不住瑪麗她們,為我、為我先前認為一片光明的事業付出了一片心血,我也想我是否應該繼續留在這裡。但最終認為不應該這樣抱有舊日的念頭——我懼怕的是死亡?我懼怕的是將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上,以及我的生命。

經歷了幾天的思想鬥爭後,我還是退出了這裡。現在我想我的行動是正當的,之前那個面熟的人一定也是經歷如此多的事後才想要去辭退的。

我把手頭能拿出的攢的錢.給了瑪麗,她對我還是有些不捨,一直在和我閒聊。

但我不能再拖了,與她匆匆告別後,第一次不戴兜帽便離開了報社。

從報社出來後,我先到我帶去的天台點了支菸.街上人稀稀疏疏,兩隻狗吵架都能令我饒有興救地看上半天,連煙只剩菸蒂了都沒有察覺。我開啟懷錶看了眼時間,現在正是人們工作的時候,一想到我即將像他們一樣幹一份收入平平且枯燥乏味的生活時,心中只一酸。

經歷幾天的面試之後,我在離報社很遠的地方租到了不大的房子,在一家咖啡館中打工。一個月裡除了還清庫東的租金、基本的衣食住行外,還能剩下一些錢供我吃些好的。但經歷過生死時刻後,我又不敢完全放下警惕,十天有九天攜帶手槍,剩餘一天在家中休息。

咖啡館中整日烏煙瘴氣的,其中幾個人我都懷疑他們是遊手好閒的遊民.整天在咖啡館中吹牛,活他們的主子有多麼多麼好,給予的獎勵多麼豐厚,旁邊坐著的一群人跟著附和,即使不相信皇帝的人,聽到如此激昂的話語也無法讓它只在耳畔邊徘徊。

“恪守福令,心胸坦蕩。厲行福令,有求必應。我前幾日收到皇帝給我的信譽點,足達幾千多!我甚至沒有做些什麼,只是在這裡宣揚福嗎的宗旨就能獲得如此的獎勵!所以有什麼理由不信仰皇帝、信仰神明?”

這令我十分痛苦。我從頭到尾一直追尋真理,世界沒有不勞而獲的獎勵,也同樣不該有這樣壓榨體力的政府。他讓他們只體會到獎勵的快樂,忘卻勞累的痛苦,認為即使自已累死依然能在獎勵中釋放自我。看看他們在玻璃窗中反射出的樣子,如殭屍骷髏般的細棍身材,頭腦簡單隻會蹦出日常用語的靈魂,我想提醒他們這樣奉仰心中那個神明會害死他們(事實上的確這樣做過),我又收回了嘴,因為一個正常人出現在一群瘋子面前,首先被認為不正常的會是那個正常人。

忙碌的日子使我顧不上徹底地清洗自已的東西,以至於回想起我的懷錶時,它已經有些許的發鏽了。我花了一天的時間把它清洗乾淨,儘量讓它恢復以往那個高價的樣子。

之前好幾個如此激昂的顧客都不再回來過。但是不會有人在意,因為咖啡館中全是那樣的人,只不過還在聽他們的演講。

休息日,我拿著上個月攢下的錢打算好好享受一頓。

我來到欽視已久的一家餐廳、點了幾道菜品。炸牛排、帶肉醬的義大利麵,以及我一直想嚐嚐的一道中國菜。主食配了些洋蔥圈,鹹餡餅裡用料很結實。甜品是老闆送的一顆雪絨球。

這個時候的人不多,環境比較清淨,是我喜歡的氛圍。我掏出晚報,一邊看一邊享受觀餐。夏季的晚上涼爽,不用扇風便能感到燥熱消去的感覺。唯一令我不說的是有一桌一直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我起初也沒有在意他們,只是令我稍有些反感。但當我在吃炸牛排時,他們徑直走到了我的桌子。

“你就是米諾先生,對吧?”一個高個子男人說道。

我疑惑地看著他們,點了點頭。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感到眼前一黑,一個黑色的東西罩在了我的腦袋上,令我有些呼吸困難。我開始掙扎地反抗,但手腳已經被摁住了。我的手被人綁了起來,喊“救命”的嘴也被一隻手捂住了。

馬車的聲音響了起來,一群人嘰嘰喳喳,把我推進馬車裡。我既害怕又無助地嘶吼,直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頂在了我的腦門上時,我立馬收住了嘴。

“安靜點,否則別怪我扣動扳機。”

一個粗野的聲音傳來。

周圍頓時安靜了,只剩下馬車搖盪的鈴。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在大街上看見門後,我進去了 網癮少年穿到異世界 美夢獨白 涅槃重生之爽文女主 玄學大佬替嫁後,在豪門虐鬼 民間那些兒事 留上林全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