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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直到陳香蘭的一聲令下,眾人才敢動起筷子。
木頭圓桌旁,寧家人無論大的小的,男的女的全都圍坐在了一起,今日的飯食那叫一個豐盛無比。
紅燒鯉魚,醬大骨,小雞蘑菇,蔥燒豆腐,涼拌瓜絲,肉末小白菜,香辣豬肝,還有一道甜甜的拔絲地瓜。
都是陳香蘭親手做的。
眾所周知,自從兒子娶了媳婦後,寧家老太太就算徹底告別廚房了,今日偶爾的重操舊業,立時就讓孩兒們感到震驚無比,因為——真的是太好吃了啊!
短暫的凝滯後,眾人紛紛低頭,瘋狂炫飯。
大家吃的飛快,陳香蘭卻趁著這功夫,挨著個的看著寧家這些人。
寧老太太一共有五個孩子,其中老四是閨女和老五是一對龍鳳胎,如今已經出嫁,據說丈夫是天水郡城的一位衙役。至於最小的寧五,卻是個讀書人,前不久去參加鄉試了,至今還未歸來。
所以如今這飯桌上坐著的,從左到右,分別是,寧二,田氏,寧花兒,還有他們的小兒子寧毛蛋。接下來則是長手長腳,孔武有力的寧三和他媳婦張秀巧,以及兩人的獨生女,寧草兒。再再接下來,才是十七歲的寧墩子和十六歲的寧柱子,他們是老大家的兒子,非農忙時節,兩人都會進城幫豆腐店做工。
嘖,這人口興旺就是好啊。
去別人家幹仗都有底氣。
這樣想著的陳香蘭親手夾了兩隻雞腿,一隻放在了寧花兒的碗裡,一隻放在了年紀最小的寧草兒的碗裡。
寧毛蛋見狀立刻嚷嚷說:奶偏心,我也要。
從來只稀罕女寶,視男寶為臭肉的陳香蘭,立刻笑呵呵地夾了個雞屁股給他。
寧毛蛋滿意了,果然,奶還是疼他的。
一頓風捲殘雲的晚飯結束後,緊接著便是一場嚴肅的家庭會議。
陳香蘭說:“花兒的事,姓韓的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設法報復。”
果然,此話一落,眾人的臉上紛紛出現憂心之色。
特別是寧花兒,低著頭,一副十分自責的模樣
“都耷拉著腦袋幹什麼,還有沒有點志氣了。”陳香蘭哼了一聲:“韓家雖富,但在這秀水縣也不能夠一手遮天。頂多就是在生意上打壓咱家罷了。”
姓韓的在縣裡經營,酒樓,客棧,茶莊,當鋪等買賣,特別是前兩者,曾是寧家豆腐坊最大,也是最穩定的買主。
陳香蘭今天召集大夥說這件事,無非是提前給他們打個預防針罷了。
果然,她的預見沒有錯。
韓家的報復很快就來了。
“沒有一家肯收咱們的豆腐。”寧老二的臉上佈滿了愁容。
“那就先停一停。”相比於他的著急上火,陳香蘭看上去就從容不迫多了。
“停了的話,家裡這麼多張嘴,吃啥,喝啥啊!”
陳香蘭聞言,二話不說,開啟屋裡一個緊鎖的櫃子,從裡面掏出了五十兩銀子出來。
“夠撐一陣子了吧。”
“娘,您這是……誒,現在雖然難了些,可還沒到要動用您棺材本的地步啊。”
“這不是我的棺材本。”陳香蘭說:“這是韓家給的聘禮錢。”
“哈……?您您您,您那日,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銀子都還給韓家了嗎?”
包袱一甩,賊硬氣的樣子。
“你是不是缺心眼,花兒遭了這麼大一番罪,由一個清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變成了無人不知的寡婦,不僅如此,還險些把自已的命給填進去,聘禮?嘖……這些都是賠償費!!“
所以包袱裡的那些東西都是假的?
我的親孃啊,你演的也太像了吧。
這一刻,寧老二對母親的膽大包天,簡直敬佩到無以言表
韓家當初的聘禮給了八十八兩銀子。
陳香蘭告訴寧老二說:“以後這些錢都是要還給花兒的,不過現在咱家有難,就先用著吧。”
寧老二乖乖的誒了一聲。
陳香蘭又說:“對了,還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辦,這是清單,你拿著銀子,趕緊把上面的東西給我買回來。
母親性格素來霸道,寧老二也不敢多問,老實地應了一聲後,就下去了。轉兒天,該買的東西買了回來,陳香蘭便一頭扎進豆腐坊,開始了自已的實驗。是的,她準備把豆腐升級一下,改成腐乳。陳香蘭一輩子幹的都是餐飲買賣,釀個腐乳對她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之事…………忙了兩日,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現在就等著腐乳發酵完成就好。
韓家的打壓,讓寧家的生意陷入到了停擺的狀態中,大夥臉上的愁容都挺多的,這心情一不好,某些人就願意生事。這一晚,陳香蘭正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睡著,忽然就被一陣尖叫和痛哭聲給驚醒了。她噌地一下坐起來,披上衣服去看,結果就發現,是寧老三正在打他媳婦張秀巧。
寧老三長手長腳,孔武有力,張秀巧人如其名,是個瘦弱小巧的女子,被壓在身下這麼打,不出十分鐘,就能把人活活打死。
“住手!”陳香蘭大喝一聲。
此時的寧老三明顯正處於醉酒狀態中,然而即便是這樣,對母親骨子裡的畏懼,還是讓他身體一僵。
“娘、娘……您別、別管……這、這就是一個破鞋……我打打死她”。
我打死你!
陳香蘭一個箭步衝上去,對著寧老三的臉就是哐哐兩個耳光,挺大一男人,慘叫一聲後,就被扇飛了出去。
毫不客氣的攆走了寧老三,又安撫住了哇哇大哭的寧草兒,陳香蘭皺著眉,對鼻青臉腫的張秀巧說:“你沒事吧?”
後者畏畏縮縮的搖了搖頭。
很明顯,寧老三已經不是第一次家暴她了,而家暴她的緣由……陳香蘭嘆了口氣。
這件事情,她的記憶裡倒是有答案。
原是張秀巧曾婚前失貞,後來成親時被寧老三發現了,至此他心中就落下了結症,平時還好,可一旦飲了酒,那必然 就是要狠狠發作的。
張秀巧知道自已有錯在先,故而每次遭遇家暴時也並不敢反抗,只默默忍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