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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度在太師的書房中，他的身影在日光下顯得格外堅定。
他深知自已的誓言將決定他與孟瑤的未來，於是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在靜謐的書房內迴盪：
“若我裴子度娶孟瑤，必將以真心相待，若違此誓，天人共棄。”
太師的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他看著裴子度，那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堅毅和決絕。
太師的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他既感到欣慰，又不免憂慮。
欣慰的是裴子度的誠意和對瑤瑤的深情，憂慮的是這段關係背後可能帶來的複雜局面。
書房內的空氣似乎因為裴子度的誓言而凝固，只有偶爾窗外傳來的風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太師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沉思良久，他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沉默：
“你的誠意我已看到，但婚姻大事，非同小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裴子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但他很快平復了情緒：
“太師，我明白您的顧慮，但我對瑤瑤的心，天地可鑑。”
太師點了點頭，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
“瑤瑤是個有心的孩子，她需要時間來平復過往的傷痛。你若真心待她......她若願意，這樁婚事便能成了。”
裴子度微微頷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
孟瑤看著甘棠，眼中滿是驚疑：
“祖父要見我？”
甘棠肯定地點了點頭：
“剛剛管事的過來傳話了。”
孟瑤輕輕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來幫我收拾一下。”
近一年來，她幾乎不踏出沁春院，更少有外出，只是定時去給祖父請安。
祖父對她的顧慮，她心中明白，他幾乎從不會主動傳喚她。
孟瑤帶著甘棠前往祖父的書房。
她看著祖父，只見他兩鬢斑白，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顯得垂垂老矣。
孟瑤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過，她上前輕聲說道：
“祖父找我。”
太師抬起頭，看著自已的孫女，眼中閃過一絲沉默和猶豫。
他心中自是對裴子度相中的，甚至當年也是一眼就看中的，只是時局弄人。
現在不知孟瑤的心意如何。
他招手讓孟瑤上前，語氣溫和：
“瑤瑤近日可好？祖父疏忽了你。”
孟瑤忍著哭意，搖頭說：
“沒有，瑤瑤很好。”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明明是她沒有常來看望祖父，祖父卻還在為她找補。
太師看著孟瑤，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關切，他問：
“你覺得裴子度，怎麼樣？”
孟瑤有些怔愣，不知祖父為何突然同她探討裴子度。
但她還是回答說：
“子度很好，對瑤瑤像是兄長一般。”
太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
“那你......願不願意嫁給他？”
孟瑤聽到這話，整個人如遭雷擊，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她的心臟猛地跳動起來，臉上血色盡失，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孟瑤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她從未想過，自已會再次面臨成親的選擇，尤其是和裴子度......這樣的人。
她的心中一時之間，無法言說。
書房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只有孟瑤急促的呼吸聲和太師關切的目光。
孟瑤的手指緊緊地抓著衣角，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嘴唇微微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太師看著孟瑤的模樣，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已的孫女曾經經歷過一段不好的婚事，還是他親手造成的，對她的影響深遠。
他輕聲安慰道：
“不必著急回答，瑤瑤好好考慮。”
孟瑤的心中漸漸平靜下來，她知道，無論答案是什麼，都需要她自已去抉擇。
太師的聲音在書房內迴盪，帶著一絲無奈和深沉：
“其實，祖父一開始為你選中的便是他，你同他自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
孟瑤靜靜地看著祖父，她的內心卻在劇烈地跳動，如同被春雷驚醒的湖面，波濤起伏。
太師又嘆了一口氣，聲音中透露出歲月的滄桑：
“奈何當年時局動盪，諸多不幸。”
孟瑤自是知道祖父所說的事情，當年之事，牽動朝野，府上也是喪事接連，確實難言。
太師看著孟瑤，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和憂慮：
“瑤瑤，祖父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了。”
孟瑤心中撼動，她能感受到祖父話語中的深意，祖父是想她願意的吧，不然不會和她說這麼多。
孟瑤沉默，書房內的空氣似乎也隨著她的沉默而凝固。
良久，她才輕聲問道：
“祖父，這是他願意的嗎？”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會不會是祖父的一廂情願，她知道，祖父還是擔憂她的。
若是祖父先提出，裴子度礙於祖父的臉面，定然不會拒絕。
太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
“是他親口向我提出的，他說他要娶你，絕不叫你再受委屈。”
太師看著孟瑤，眼神堅定：
“他同我發了毒誓。”
孟瑤一滯，文人毒誓，豈是輕易可以說的。
她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她沉思著，或許裴子度想娶她，並不完全是出於情感。
孟瑤記得祖父曾多次提起，裴子度與他的政見相合，甚至在朝堂之上，兩人的見解常常不謀而合。
太師府因為她與方鶴安的關係，確實曾一度處於風口浪尖，進退維谷。
這一切，雖然祖父和陽哥兒從未明言，但孟瑤心中有數，這也是她日漸深居簡出的原因。
太師望著孟瑤，語重心長地說：
“這次只隨你的心意，你若是願意，便叫他提親，你若是不願，也無妨。”
他的聲音裡滿是對孫女的疼惜和尊重，不願給她任何壓力。
孟瑤的心中湧動著雜亂的情緒，但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知道，這是祖父給她的選擇，無論她如何選擇，祖父都會支援她。
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祖父，瑤瑤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