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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篝火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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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夜空籠蓋四野,一縷硝煙泛著晚天的星舟,歪歪扭扭翠香穹空。

大地在此時失去了顏色,唯有星星枕我入眠。

人們再次聚集,洗去一整天的勞碌。

啊,夜晚啊,你是如此的寧靜,又如同棺槨般厚重。

再會了,明天。”

詩人朋友平舉著手掌閉眼,像是在沉吟中醞釀新的詩篇,又或者在等待傾聽者的讚許。

“最後一句是多餘的。”耐心聽完全部的洛雲圖銳評了一句,搖搖頭起身離開。

“你懂個屁的詩!”

這個剛才在唸詩的傢伙叫佛爾思(Fools),存在感比較微弱,幹起活來東一句難西一句累,總之沒給洛雲圖留下什麼好印象。

基本上除了休息能碰上,其餘時間洛雲圖連他的影見不著。

一個在百人中並不出色,甚至吊車尾的人。

洛雲圖也沒什麼非要和他打交道的理由,純粹太閒了。

就像詩人朋友剛才的即興詩,夜晚再次降臨,辛苦了一天,筋疲力盡的參賽者們又很老套地聚在了一起。

只是相比昨天氣氛安穩熱鬧了不少。

我們靠著高聳地城牆,圍著篝火,手拉著手,載歌載舞。

洛雲圖尋了一處坐下。嗯,湊巧浮生也在這一團。

浮生貌似也勇敢地和一些陌生人熟悉著,不過現在的氣氛還有些冷清。

火光打在浮生臉上,她用餘光看了眼在身旁坐下的洛雲圖。

“感覺大家幹什麼的都有啊。”浮生略有些感慨地說。

洛雲圖收回放在她臉上的視線,望向遠處的篝火,“畢竟都是十幾二十多的年輕人,有點心思漂浮也正常,畢竟這個年紀再不找點興趣愛好,以後就要成沒趣的老掉牙了。”

浮生苦笑了一陣子,沒再作答。

洛雲圖把視線放在了這一團的其他人身上。

“嚯,今天這是怎麼了?整整齊齊的。”

炎牙、海無量、秦無衣、天水長、修卡洛斯。

除去塗山神盟,說得上名頭的基本都在這。

洛雲圖已經認識大半了。

“梅洛卡呢?”環抱著雙膝的浮生問。

“還在上面站著呢,說什麼骸獸一天不死掉襲擊的心,她就一天不下來。”洛雲圖指了指高牆,“剛聊到哪了啊,別顧忌我,咱們都這麼熟了。”

“咳咳!”修卡洛斯咳了兩聲彰顯自已的存在,“你來的不是時候。”

洛雲圖好不容易拉起的氣氛被她這麼一句話碾了回去。

好在無量開了個新話題給洛雲圖解了圍。

“你們就沒人覺得篝火這種東西可有可無嗎,身為材料總管我有必要譴責這種鋪張浪費的行為。”

炎牙、天水長和修卡洛斯合拍地鄙夷了他——

天水長:“你不懂浪漫。”

修卡洛斯:“你個狗仗人勢的傢伙沒有資格說話。”

炎牙:“許可權狗給爺死!”

“哈哈哈!”笑聲四起,氣氛在調侃中變得歡快。

秦無衣慢擺拍地打圓場:“不過也確實,我們依舊時刻面臨著物質緊張的威脅,能省則省。”

秦無衣頓了會後補充,“下次一定。”

“說起來秦無衣還堅持在第一線啊,而海無量已經混成包工頭了。”天水長止住笑聲。

炎牙兩手一攤,接下這個話頭,“反觀洛雲圖已經搖身一變開始‘搬磚’了。”

洛雲圖齜了齜牙,“馬上就不是了好吧。”

在一陣歡聲笑語中,聊天繼續。

“哦,不如說說那個吧,你們的出道戰都表現的怎麼樣?”修卡洛斯突然說。

浮生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出道戰……是什麼?”

修卡洛斯斟酌了下,含糊不清地解釋:“就是……第一次暴露在大眾視野下的戰績,類似於偶像出道什麼的。”

浮生明白了個大概,不由地回憶自已的出道戰是怎樣的。

冬藏那次……不,那次是不公開的任務,那就是……

“在古華市的時候有個團隊任務,清理一個和祟靈教有關的蟲巢,有記進檔案的,應該算吧。”

天水長頓了頓,像是什麼東西出乎了他的意外,“蒼藍之淚?嗯……那件事我倒是知道,不大不小,做出道戰的話還算出色。”

有了浮生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開口,迫不及待將自已的經歷分享出來。

“洛雲圖你呢,你的出道戰是那一場。”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嘴碎的問了一句。

洛雲圖言簡意賅地道出兩個字:“劍門。”

氣氛一度陷入沉默,圈子裡訊息靈通點的都該知道這件事。

「劍門千里萬墳冢」

在排除掉冬藏市補刀殘冬之念這種隱秘,和塗山新人第一這種宗門內部的事蹟。

洛雲圖的出道戰似乎就只剩下劍門這一選項。

短短兩字,背後就是一萬條人命,屍骸累累,同時也讓洛雲圖憑那驚世駭俗的天賦一戰成名。

只是到了現在,沒多少人會有意去提這件事,畢竟明面上的客氣還是得有的,打交道時多少避諱點。

秦無衣嘆了口氣,“我就沒你這麼嚇人了,直到上屆新秀賽我才嶄露頭角。”

就在浮生被這難得的平衡感滿足時,她突然發現其他人和她的反應不大一樣。

應該說是,比洛雲圖剛才說完後更加敬畏。

看浮生茫然地表情,無量開口解釋道:“上屆新秀賽,忘仙十二混在了參賽者中,在最後百強的時候,不只是哪個倒黴催的暴了他的身份,然後……”

“然後忘仙盟主就打算乾脆把所有參賽者全打趴下好了。”秦無衣自已接下回答。

這麼說還算溫和的,他的原話是:“你們所有的,一塊,打敗我,或者被我塞進東港的糞坑。”

“結果呢?”浮生滿懷期待地問。

“我贏了。”秦無衣微笑著說,像是在闡述一次不足掛齒的勝利。

“但是在那一刻,我真的怕了,你們永遠不會清楚忘仙十二的氣場是多麼令人戰慄的。”

這也確實,誰能和一個全力以赴的元初第一過過招呢。

哪怕是洛雲圖當初,面對無比剋制的忘仙十二的時候也只能感受到一道無從跨越的深淵。

不過值得一說的是,秦無衣並非是依靠個人實力勝出的,那時忘仙十二的對手是包括暫定第一秦無衣在內的一百位參賽者。

而秦無衣的能力,只有在與許多同伴的情況下才能充分發揮,這也是最後洛雲圖突襲秦無衣得逞的原因之一。

論單挑,秦無衣不一定能贏洛雲圖。

接著海無量隨便丟擲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搪塞了過去。

修卡洛斯和炎牙就沒什麼好說的,一個長期在學院內活躍,沒有什麼顯露在廣為人知的戰績,另一個……

也許是幽蘭影有意隱藏什麼,又或者是無意間的保護過度,炎牙始終沒有一次“出名”的機會。

繞開這兩人,那就只剩下天水長沒說話了。

對於這個人洛雲圖並不瞭解,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水生門“全村的希望”這個地步。

發覺所有人的目光都整齊地落在自已身上,天水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嗎……呃,那時候還比較年輕。”

炎牙叉腰,閉上眼說:“我懂我懂,初生牛犢不怕虎對吧。”

“炎牙別打岔,”海無量說了炎牙一句,再看向天水長,“你接著說。”

“算了吧。”天水長搖了搖頭。

但眾人容不得半點胃口,視線越發凌厲,彷彿今天不抖出來點什麼就要合起夥來把他收拾了。

“好吧,我說。”

天水長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開口,“幾年前,我和一夥人組隊去探索東邊的,嗯……那片海域,那算是我的出道戰。”

無量突然沒了先前那般隨意,眼神冷了下來,確認般問道:“七年前那次?”

“對。”

無量似乎些什麼,示意他不用再往下說了。

在場的除了久居龍門的海無量外,就只有秦無衣對東極比較瞭解了,但很可惜他對早於自已成名前的事情並不太關注。

浮生感到奇怪,按她的瞭解,挑戰四極應該是一個比較小的圈子,為什麼天水長會將那次算作出道戰呢。

除非有一種可能,那次他們在霧之海的探險,出了什麼極為嚴重的意外。

嗯……

如果現在還在就好了,那樣浮生可以直接查查忘仙七年前關於四極的檔案。

“我也是在那次之後遇見了師父,拜入水生門的。”天水長強顏歡笑著,其他人也識趣地不再追問。

人人都有不願提及的過去,就像洛雲圖不願提及冬藏,就像炎牙不願提及燼城。

有時候,我們需要注意刻度,保持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距離。

因為,一旦撕開那單薄的紗布後,我們會脆弱地無地自容。

浮生到現在才清楚地認識到人與人之間的不同,恰如她一貫的天真晚熟。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開頭都是一帆風順,而自已已經算是幸運的一個了。

平平無奇,有時候也是種好事。

“感覺這裡就我的境界最低呢。”浮生感嘆了一句。

不僅如此,即使放在整個新秀賽,御靈境都屬於墊底的那幾個。

“境界只是個參考,只代表著你對能力掌控的程度,以及對道參悟的深淺,並不能直接與實力掛鉤。”

洛雲圖毫不收斂地說,“我在你這個境界的時候,就已經打贏了塗山的同輩人了。”

幾人中和浮生比較熟悉的無量也說了一句:“雖然洛雲圖的話很欠揍,但這的確是不可爭論的事實,浮生,我看過你的資料,兩個月並不長,我想你應該能明白這點。”

浮生苦笑了一聲,“可我還是有點小小的不甘心的,我已經卡在御靈境兩個月了,而且一直沒有突破的跡象,我也會怕啊,怕我可能一輩子都是這樣了。”

我們誰都沒辦法肯定自已的未來在哪裡。

修行之路,時而高進百尺,時而不得寸進。

誰也無法肯定,現在我們這耀眼的“天才”之名,會不會是今後的再難跨越的鴻溝。

天水長似乎感同身受,欲言又止地點了點頭。

雖然很丟臉,但最後浮生還是說出了口:“你們都這麼厲害,有沒有什麼修煉上的竅門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浮生感覺她這話剛說出口,就有幾個傢伙肉眼可見地轉頭避開視線。

“這種事情有必要在意嗎,”果不其然,洛雲圖潤了潤嗓子開口,“我完全就是不知不覺地就到半神了啊。”

“啊?啊?啊?”儘管這個回答不出所料,浮生依舊被弄得一時語塞。

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海無量白了洛雲圖一眼,十分看不慣洛雲圖的洋洋得意。

當然有那種觀點的不止洛雲圖,修卡洛斯攤開手,微皺著眉頭解釋:“嘛,就是這樣。”

秦無衣也附和著點頭,浮生將飽含希望的目光投向最後的炎牙。

炎牙在那傻笑,好吧最後的希望也不復存在了。

“難道真的是我不太聰明嗎?”浮生噘著嘴,難以置信但不得不承認,這的確不是自已一個人能摸索出來的門道。

“淨特麼瞎吹,我記得你洛雲圖前些年還一直卡在道法境呢。”炎牙死盯著洛雲圖。

“對誒,是這麼回事來著。”洛雲圖卻只是回之微笑,在某人家裡躺著躺著就到半神的洛雲圖把炎牙的嘲諷堵回了嗓子裡。

“其實也是有些建議的,雖然我的親身經歷本身不具有參考意義。”

洛雲圖這一句話讓所有人提起了精神,當然也不只有想要學習的人,還有更多人是想要聽聽洛雲圖能講出什麼名堂來。

這種時候出風頭,沒搞好的話會笑掉大牙的。

“修行一途,道有乾坤奧妙,分入道、御靈、道法、天刑、渡塵,其中最開始,也是最難的一關……”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鄙夷地看向洛雲圖。

“你照著書唸的樣子真的很可恥。”炎牙的眼角跳了跳,實在看不過眼打斷了他。

“你急什麼,我這不是醞釀一下嘛。”

撇開炎牙,洛雲圖清了清嗓子,靜下心來繼續,打從這裡開始,才是他的正文。

“在修行之上,沒有一條準則或者真知可以讓你一直暢通無阻地走到這條道路的盡頭,因為它從一開始就不是將某種無聊的思想一以貫之的。

一重境界一重關,每一處的關隘都在鑽研不同的領域、攀登不同的高度。

就拿你現在的御靈境做例子,御靈境的課題總結起來可以是這麼兩點:親近靈性、融於自然。如果說入道境是讓你觸碰到了「道」的門檻,那麼御靈境就是在這基礎上進一步地加深對「道」的摸索。

而道法境的課題就是形成自已的風格,理論上只要你自創一套功法體系,就能百分百突破到道法境也是從這一境開始,修行者逐漸出現各種各樣的分類。

在往上的天刑,就是要養浩然正氣,最好的方法就是懲惡揚善、行俠仗義,因此許多宗門都會讓弟子在這個境界外遊歷。

渡塵境比較玄乎,歷盡紅塵便可,但人越是在意就越是放不下,很多人苦苦卡在這個境界,陷進去一輩子,老了之後不想爭了反而能突破。

每一個境界的課題其實都在它都名字中有所表現,感謝前人的饋贈吧,不然你就聽不到我為你闡明這些論述了。”

浮生已經逐漸跟不上洛雲圖的進度了,幾次想要拿出隨身筆記記下。

可還沒等浮生消化完全,洛雲圖就直接開始了對浮生的針對性分析和解答。

“而直到入道和御靈,你都只是走在了「道」上,能夠簡單地驅使「道」,很可惜,你還並沒有真正地知曉什麼是「道」,如果沒法明白這一點,哪怕你靠水磨功夫到達了道法境,也終究只是一無是處的廢物,這輩子都無緣半神之上的境界了。

浮生,在你看來,「道」是什麼?”

浮生張口欲言,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這是一個很深奧的問題。

洛雲圖也不急,給足了她時間,同時抽空向其他幾人掃過一眼,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修卡洛斯似乎在搖擺,並不贊同,想要反對,但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秦無衣十分中肯地傾聽著,至少在洛雲圖說完之前不會表達自已的看法。

天水長則是若有所思地低著頭,儘管他已經跨過了這些難題,但他對於這些實則沒有想到清晰的概念。

就像老話說的,這東西要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啊。

至於剩下幾個,洛雲圖不太想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也沒有時間去理會,但多多少少能猜到那兩個網路槓精的想法。

管他說的啥,抄起鍵盤噴就玩了。

浮生理清了思路,試探性地回答:“「道」應該是種規則,就像是對於事物規律的理解嗎、對術法本質邏輯的認識。”

已經十分接近了,但洛雲圖依舊搖了搖頭,“說得好……可惜,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無情地否定,哪怕你說出最正確的答案。

這不是什麼故作高深的話術,而是你的回答並不重要。

因為那不是你的,就像我一開始那段被你們嗤之以鼻的背書,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重要的不是道之外在,而是你心何向。”

浮生沉思著。洛雲圖說的這些東西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廢話,是個換誰來都能說兩句的漂亮話。

確切的說,是早就被老一輩人嚼爛的話,在座的各位不知聽過多少遍。

但老話也有老話的好,別看它玄乎,但真正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克已攻心,可不是口頭說說的,越是在意,就越陷越深。

“那麼「道」,究竟是什麼?”浮生抬起頭,迫切地問,“洛雲圖,你的答案是什麼。”

一番沉默後,洛雲圖收回視線,搓了搓指尖也許存在的塵埃,指了指上,又指了指下。

“道法自然……”

“雲在青天水在瓶。”

一些不明覺厲的經書,卻能一語點醒了困頓在表象的浮生,如同灌頂。

她低聲呢喃了幾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可是按你的說法,這也只是你口頭說說的,對我而言與謬論沒有差別。”

瞧吧!

洛雲圖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這套說辭本身就存在著一個邏輯死迴圈,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提問。

“那就至少給你證明剛才那兩句話好了。浮生,很多人都覺得,戰力,不過一串資料的比量,但事實上很多東西是無法用數字去衡量的,像是頓悟、爆發,但其實它們都是有跡可循的,你且看,現在的我,該是何等境界。”

只見洛雲圖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什麼揹負已久的重擔,又像是進入了某種妙不可言的狀態。

而在浮生眼裡,此刻的這一切就越發地神秘。

她同時感覺洛雲圖的存在正一點點地變稀薄,又十分確切地感知到洛雲圖確實還存在於那。

直到洛雲圖在頃刻間又退出了那個狀態,浮生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好像……

就好像,他徹底融入了這片天地。

浮生沒由來地聯想到自已在書上看到的一個詞。

所謂大自在。

“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好神奇。”雖然完全不理解,但就是覺得很厲害的感覺。

甚至讓浮生不由地回想起當初鍾源給她露的一手,雖然洛雲圖有所不及,但卻同樣的高深莫測。

洛雲圖擦去額頭的汗水,在心裡小聲嘀咕:“在荒蕪這種惡劣環境嘗試‘與道合真’果然還是太勉強了,或許可以試試‘形神玄用’。”

“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是一些沒有實戰意義的技巧而已。”洛雲圖謙虛地回了一句。

也不顧話題轉向了奇怪的方向,浮生只是很興奮地說:“我很好奇!”

洛雲圖額角不禁又滲出一絲冷汗,對著熱情地湊上來的浮生,他不自覺地向後退開。

“是呼吸。”回答浮生的不是洛雲圖,而是一直坐在旁邊的秦無衣。

無法否認,洛雲圖剛才那一手著實令他佩服,那可不是什麼華而不實的技藝,而是確實達到了某種高深境界後的表現,信手拈來。

“呼吸?有什麼不同嗎……哦!剛才洛雲圖的呼吸確實有一瞬轉變了。”浮生像是恍然大悟,但實際上什麼也沒想明白。

只是轉變了呼吸,這麼淺顯的東西在場的幾個肯定都看得出來。

“素來聽聞塗山有以節氣為名二十四絕技,沒想到鑽研到深處,竟如此神奇。唉,世人只知道塗山善戰,卻不知這些絕技,實則也是一整套大乘是功法。”

呼吸、吐納、收斂靈息、調節經脈……這些浮生只在書上看了個一知半解的知識,如今走出書本站在了她的面前,讓她不禁有種難以言喻地震驚。

“所以,洛雲圖,你修行的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哪幾部功法,驚蟄?白露?”秦無衣興致勃勃地問。

誰承想洛雲圖並不打算回答,只是露出一個戲弄般的微笑,“你猜。”

秦無衣嘆了一口氣,知道洛雲圖不肯輕易透露,只好作罷。

洛雲圖轉頭看向浮生,重回正題,“所以啊浮生,你還差的遠呢。”

“這不公平!這裡這麼多人也不會,這也不全是我的差勁啊。”浮生不服氣地嘟囔,一副給我功法我也行的樣子。

“那可不一定,修卡洛斯我不知道,秦無衣肯定有這份功底。

水生門儘管沒落,也依然留著一卷令人垂涎的獨門功法《太一生水》,相信能站上新秀賽這個舞臺的天水長,也一定掌握了這門功法。

而炎牙從一開始是要往神通方向靠的,在這方面薄弱也屬正常,但也絕對不會遜色於你。

至於海無量,你可別因為他那惡劣為人,而低估了他。

忘仙雖然秉持著實用就行的理念,但也不是全然沒有高階的功法。浮生,在這麼多天才之中,你其實輸得不冤。”

浮生又一次沉默了,哪怕早有預料,但真正見識到自已和別人的差距,仍然感到了挫敗。

無時無刻地和一群怪物般的天才進行對比,總是會讓人喪失信心的,明明都是差不多大的同齡人。

洛雲圖甚至比她小兩歲,哪怕不提由元初第二幽蘭影帶大的炎牙,也有著修行不到一年的修卡洛斯。

“我該怎麼做?”浮生低聲下氣地問。

“根基都沒打穩的話,那乾脆重頭開始吧,查漏補缺,很快就能提上來。”修卡洛斯率先開口。

“也不是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比如御靈境就可以走劍修的路子,道法境就可以走神通者的路子。”無量一臉玩味的笑意,很難讓人信服,“天水長,你們水生門以道入劍,也算半個劍門來著,你有什麼看法。”

“我宗門的太一生水很難學的,我也不太推薦走劍修的路子。”天水長否定了無量的建議。

秦無衣言簡意賅地說:“多練、多學。”

炎牙支支吾吾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一句:“不行就找大佬帶帶。”

洛雲圖收回視線,手掌一攤,“總而言之,只要你付出了足夠的努力,那麼只要靜靜地等待渠水的到來。決堤之時,努力會不會虧待每一個堅持的人。”

傾聽著這此起彼伏地建議,浮生的眼角泛起一絲閃光,不由地笑了起來。

“謝謝,謝謝你們的建議,我一定會真心採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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