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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梅洛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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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些時候,梅洛卡找上洛雲圖。

“行了行了,把你手上的以太結晶先放放吧。”

洛雲圖狐疑地看向眼前招手走來的梅洛卡。

首先排除丑角冒充想捅自已一刀的嫌疑,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傢伙翹班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我只是在中場休息的時間裡正常……好吧,是有那麼點偷懶的心思,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洛雲圖將用白洛無極的力量包裹住的以太結晶放下,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已經熱愛上這份‘工作’了麼?”

“你以為是誰逼的。”

梅洛卡拍拍手,叫來幾個身強力壯計程車兵,拎著大大小小的秘儀將以太結晶重新裝載運走。

洛雲圖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問:“這個以太結晶究竟是什麼?”

“稀薄以太啊、虛擬以太啊,管它怎麼稱呼,沒打過遊戲嗎,你把它當成一種高階鍊金材料就行了。

要解釋它的本質,還挺麻煩的,你知道光界理論……呸呸,怎麼就科普起來了,我找你有其它事。”

“什麼事?”洛雲圖眼皮跳了跳,覺得梅洛卡這話莫名的熟悉,“你……該不會又想幹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了吧?”

“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在你眼裡就是那樣的人麼,”

梅洛卡一把搭住洛雲圖的肩膀,“讀書人的事那能叫偷嗎?俗話說的好: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洛雲圖抖掉梅洛卡那雙罪惡的小手,揣起義正言辭的腔調。

“賢弟你是深知我性格的,向來不與幹這種下流勾當的人同流合汙。”

洛雲圖頓了頓,諷刺地開口,“況且,你現在發達了,怎麼拖人下水的時候才想起為兄來?”

梅洛卡強忍住爆粗口的衝動,讓洛雲圖逞了這一時的口舌之快,“哥,您就是我的親哥,這可是痛打狗大戶的正義之舉,你當真……”

“不用說了,既然你稱我一聲哥,那哥就罩著你,你想搞誰?”

梅洛卡聽了這話,頓時喜笑顏開,暗搓搓地早就飢渴難耐了。

是時候發揚真理家優秀的企業文化了!

·

洛雲圖戴上耳麥和梅洛卡保持聯絡,很快見到了梅洛卡口中的那位狗大戶。

——官渡,鳶尾花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獨生女。

鳶尾花集團作為全元初最大的財閥,獨自吃下了黃泉市近七成的礦石產業,更是壟斷了元初大半的軍火交易,僅憑商人的身份就走到了所有一流勢力不得忽視的高度。

“難搞啊,”洛雲圖無聲呢喃,“得五五分。”

耳麥那邊傳來了梅洛卡的聲音:

「她可是我的摯愛親朋……」

“打住,真要有那情分你怎麼不自已下手。”

「我不要在學校混啦!」

梅洛卡理直氣壯地辯解,一口咬死價格。

「財貨三七分,你一個人和我養的一整支軍團爭什麼物資,幹完這票我把你調去前線。」

行吧,至少不用再搬磚了。

「別發呆了洛雲圖,她走過來了。」

洛雲圖快速調整好了狀態,官渡在他的眼前停下。

官渡斜著頭,因為身高差,她必須微微上傾視線才能和洛雲圖對視,這個動作更凸顯了左眼角的那顆淚痣,襯出了她那與生俱來的冷峻氣質。

“什麼事?”

洛雲圖剛想開口,才意識到梅洛卡壓根沒提她是用什麼理由把把官渡約出來的。

不過依靠相當專業的職業素養,洛雲圖很快組織好了措辭,“我們要徵用你的物資。”

僅僅是片刻的遲疑,仍舊引起了官渡的注意,皺起了眉頭。

「別愣神,那傢伙精的很。」

經梅洛卡這麼一提醒,洛雲圖也察覺到了官渡的警覺。

她不動聲色地散開焦距,甚至注意到了洛雲圖的耳麥。

“你們?”

耳麥那邊傳來一聲悶哼,而洛雲圖在搞清楚官渡話裡意思後反而露出了笑容,幸災樂禍地回答:“對,梅洛卡,你的老同學,能騰出點槍械彈藥救急嗎?”

“呵,”

“當然,如果需要的話,儘管拿去,”

出乎意料的回答,但同時也說明了官渡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甚至準備張口要價,“但請記住,你們欠鳶尾花家族一批軍火,以及一份人情。”

洛雲圖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等待著梅洛卡的決斷。

「搶了。」

幾乎是同一刻,梅洛卡毫不留情的回答傳到,洛雲圖已經掏出了颶風之斧發起突襲。

官渡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下意識地後撤,但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洛雲圖。

無形的斧刃一個旋轉劈向後腦,手起刀落、官渡倒地。

的確很精明的一個人,但沒有人能從學者的“首次”坑害中倖存。

收起手斧,然後又幾乎是同時,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你怎麼這麼熟練?”

梅洛卡火速趕來了現場,還順帶拍了幾張照片來證明自已的清白。

於是,洛雲圖負責起了扒官渡身上的空間道具,梅洛卡則在一旁負責解鎖和清點。

只見洛雲圖從官渡的小腿肚一路往上摸索向裙底。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梅洛卡瞥了過來,“嘖,我沒想到你洛雲圖會是這種人,我替李佳琪唾棄你。”

“你不會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梅洛卡呵呵笑了兩聲,表示理解,人之本性,“手感怎麼樣啊,乘人之危的傢伙。”

“不錯,黑絲。”

“然後呢,是不是黑色蕾邊?”梅洛卡閉著眼,好似早已看透了一切。

“不,是藍白條紋。”

“什麼!”相當震驚地擠開洛雲圖,猛地掀開官渡的裙子。

當然,只是洛雲圖的信口開河,但真相依舊讓梅洛卡難以置信。

為什麼是短褲啊!怎麼會有人想著在裙子下邊再穿一條褲子的?

我的大小姐欸,您的審美真是令人歎服。

不知道大小姐的內衣是什麼款式、多大尺碼……

梅洛卡揉了揉手指,躍躍欲試。

隨即洛雲圖就投來了鄙夷和厭嫌的目光,亦如剛才梅洛卡看洛雲圖那樣。

“咳咳,這是一個八卦記者的基本素養。”梅洛卡恬不知恥地做完自我辯解,然後開始對官渡上下其手。

……所以,真的有八卦加記者這樣神奇的組合嗎?洛雲圖表示懷疑。

迴歸正經工作,梅洛卡三下五除二地開啟了洛雲圖搜出來的十三枚樣式古早的空間戒。

隨著一箱箱槍械的搬出,兩人的神情逐漸從喜悅變成驚訝。

“好傢伙,卡文迪許工坊新出產的量產型鍊金槍械,市面上的稀缺貨啊,外邊的人搶破頭,這丫頭隨身帶幾卡車你敢信?

長龍3式火箭筒,反坦克的奇蹟,我天!見著真傢伙了。

09式閃擊卡賓、教父型重機槍、你丫的三合一大閘蟹改裝戰車……”

“小阿卡標配步槍,還專門配備了37種不同型號的鍊金彈藥。”梅洛卡撫摸著這一杆杆槍械,直到現在空間道具還在應接不暇地吐出。

梅洛卡抬頭,淚眼汪汪地看向洛雲圖,“洛雲圖,我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什麼叫作狗大戶、地主家、土皇帝!

作為鳶尾花家族的獨生女,出門隨身帶個能把龍門市送上天的火力不過分吧?

饒是梅洛卡也沒見過這陣仗,一下子被嚇得出神。

洛雲圖猛地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從夢鄉中拉回。

“不是哥不罩你,而是這一票哥可能也兜不住啊。”

梅洛卡這才回過神來,她要是真把這批貨吃下來,那必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難道到嘴的貨要吐出去不成?怎麼可能!學者的字典裡沒有妥協。

“我有一個主意,咱們再拉一個後臺夠硬,但好忽悠的傢伙下水……”

首先排除塗山,情面上洛雲圖過不去,至於神盟那邊老奸巨猾的很,更沒可能。

這樣算下來其實大多數人都沒有實際的靠山,能選擇的人被縮小到了可觀的範圍內。

那麼誰會是這位幸運兒呢,洛雲圖旋即想到了一位人選,和梅洛卡一拍即合,“英雄所見略同。”

·

正閒來無事,炎牙突然就看見洛雲圖火急火燎地趕來,激動地握住他的手,還時不時東張西望。

“兄弟,有興趣再幹一票嗎?”

在洛雲圖和梅洛卡的一致認同下,他們將罪惡的魔爪伸向了炎牙。

首先是把軍火塞回空間道具,讓開了幻海王冠的洛雲圖給官渡來一發塗山幻術,神乎其技地抹消了一切罪證。

在這之後拉上炎牙這個臭弟弟再給官渡來一悶棍,最後把鍋全甩炎牙這個不用擔心報復的人身上。

完美的計劃。

官渡扶著額頭晃了晃,有一絲腦袋發脹、恍惚。

但她很快恢復了狀態,她還有正事。

官渡看向遠處,走到洛雲圖面前,順帶瞥了眼一旁心思雀躍的炎牙,眼神泛起一絲不屑。

“什麼事?”

話剛出口,官渡神情一愣,一種莫名的既視感直擊心頭,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後一退,而洛雲圖也同時抽出了斧頭。

三人一愣,面面相覷。

洛雲圖面色一猙,“動手!”

狀況轉變的太快炎牙還沒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勾勒文字。

比炎牙更快的是官渡,一個個元件在她手中快速拼裝成槍,手掌往大腿一劃,一發彈夾彈出、裝入。

射擊!

洛雲圖一反常態地沒有迅疾地解決敵人,轉而閃身護在炎牙身前。

一輪射擊剛歇,炎牙立刻衝出,一個“撞”字被一拳錘向官渡後腦,一擊得手。

“炎牙你怎麼和個新人似的,撈神盟家底那次你可不是這麼畏手畏腳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呢洛雲圖,明明是你先露了破綻,打亂了我的計劃。”

兩人爭執間,梅洛卡衝出和洛雲圖一個擊掌,落的炎牙在一旁。

……

官渡猛地從臨時搭建的醫療所驚醒,交織錯雜的記憶湧現,她慌亂地往身上摸索。

“沒了……”

“沒了……”

“全都沒了。”

官渡的神情從空洞到迷茫,從迷茫到憤恨,最後咬牙切齒。

“梅洛卡、洛雲圖……”

以及最後、最該死的……“炎牙!”

冷靜,冷靜,現在發怒只會正中下懷讓他們有機會借題發揮,當務之急是清點還留下的物資。

小不忍則亂大謀,等從這裡出去之後他們一個都逃不了。

剛離開營帳,官渡迎面就碰上了梅洛卡。

只見梅洛卡搶先開口,極為關切地詢問:“官渡你沒事吧,我聽人說你暈倒了,可把我急壞了,你說你一個人在荒郊野嶺遇到什麼危險……哎呀!那可太可怕了,我都不敢想,還好你沒事。”

官渡握了握拳頭,幾度奮勁最終還是鬆開,忍氣吞聲。

“我沒事。”

“那太好了,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我的好官渡。”梅洛卡十分真誠地擁抱了官渡,揮了揮手火速離開。

·

“哈哈,洛雲圖你是沒看到她那張臉都都氣得發青了。”

梅洛卡對著洛雲圖誇誇其談,“可惜便宜了炎牙那小子,得找個機會讓他原原本本吐出來。”

沒有人能從老孃手裡拿走一分錢。財富它不會離開,它只會換一種形式回來。

迎著梅洛卡真摯的笑容,洛雲圖揣著剛到手的靈晶,莫名燙手。

“安啦,我們可是同生死、共患難的……”

“你的話我一句都不會信。”

“切。”

“唉,”洛雲圖嘆了口氣,對梅洛卡說,“你也該回歸工作崗位了吧。”

“喏!”梅洛卡指了指自已的耳麥,“只要還在訊號範圍內,我就沒脫離過工作狀態。”

梅洛卡看洛雲圖意外的樣子笑了笑,“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出來耍的吧?

只不過啊……前線那些傢伙沒了你的幻海王冠一直是叫苦連天呢。”

梅洛卡對洛雲圖伸出手,好似一個討要糖果的小孩。

“你自已的極限你自已清楚,別太逞強。”蒼白的冠冕從洛雲圖靈魂中剝離,暫借給了梅洛卡。

梅洛卡歡心地蹦了蹦,將王冠戴在頭頂,“放心,這玩意我用的比你順手。”

……

又過了一會,前線的戰鬥取得了極大的優勢。

“第一支分隊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接下來只要堅守陣地等待其他隊伍陸續到達,直到城牆全面升起,

這之間至少留出了一個半小時的指揮空白,換句話說,我自由啦。”

“所以呢,”洛雲圖挑了挑眉,“你就又找上我了?兩次都找同一個人,很沒有新意欸,你完全閒不住是嗎。”

“反正之後我也要用弒君把指揮塔打包帶到前線去,而且你閒著也是閒著,咱倆這麼一合計,為什麼不能一塊出去散散心呢?”

洛雲圖狐疑地看著她,“真就散散心?”

“我發誓,我要是手癢就天打五雷轟。”

“好吧,我就陪你鬧一次。”

洛雲圖半推半就地跟上梅洛卡,一路上也沒看出她有其它心思。

只是瘋丫頭還是瘋丫頭,他們這些學者的思維是永遠不能和普通人掛鉤的,她口中的散心……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種。

敞篷越野車上,洛雲圖靠著後座微躺,而梅洛卡卻站在一旁大聲叫喚,一隻手抓著座椅,另一隻手則高高舉起,她迎著風吶喊。

“洛雲圖你也起來吹吹風啊!”

她看起來很開心,但洛雲圖只想嘆氣,心想自已是那根弦抽風了,竟然跑出來陪梅洛卡撒潑。

吹夠了風,梅洛卡老老實實地坐下,想喝點酒,沒成想一個手滑被風吹飛了。

梅洛卡沒由來地脹氣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一會笑一會哭的,怎麼了你這是?”洛雲圖滿不在意地望著窗外出神。

“你就當我又發病了唄,反正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梅洛卡執著地壓抑著嘴角的上揚,但效果並不理想,半癲半靜的活像一個瘋子。

洛雲圖下意識地思忖了很久,嘴邊的話卻一閃而過,“不,這就是第一次。”

平靜中,盪漾開了一聲輕蔑的低笑。

“你很瞭解我嗎?”

“不。”洛雲圖瞥了一眼梅洛卡,沒能看清她的表情便收回了視線,“但你現在的狀態,就算當著我的面掏出面具變身丑角我也會毫無意外,讓我想想,第一句應該是……‘好久不見!’。”

“噗,這是什麼……冬藏特產冷笑話嗎?該說確實……哈哈哈!”

洛雲圖睏倦地趴在窗沿,身後傳來梅洛卡的笑聲,洛雲圖的嘴角也勾了勾,覺得這就足夠了。

啪嗒一聲,大概是梅洛卡丟掉了耳麥,她彷彿拋棄了所有重擔一般輕鬆。

稱職的司機默不作聲地開著車,對車上的一切不聞不問,彷彿它只是車本身。

兩人一車,在荒無人煙的原野上賓士,就好像獨行在火星上。

寂靜,又浪漫。

洛雲圖依舊背對著梅洛卡。

但奇怪的是,他沒由來地感覺背後的人正在改變,好像非人的存在降臨,逐漸取代著某個不知名的少女。

洛雲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或者是這一切確確實實在他身後發生著。

“洛雲圖,別回頭好麼,給我最後再保留點秘密。”梅洛卡的聲音很疲憊,從很近的地方。

洛雲圖沒有回答,置若無事地望著窗外,思緒漫出天邊,不由地胡思亂想。

說起來,他確實一點都不瞭解梅洛卡。

洛雲圖對梅洛卡的瞭解,僅限於尺恆的公主、命運調律師、戰爭學者、神藏學院八卦社社長、忘仙的編外成員、諸夏新聞的記者……這些停留在表面的名詞。

好像這些的一切,就可以概括甚至取代她的所有。

洛雲圖微眯的眼睛突然睜開了點,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但沒再繼續往下猜。

「一個人戴上了面具,很久之後把它當成了臉」

洛雲圖很難想象當初自已是在一本童話書上讀到的這句話。

思索間,那不可名狀的“怪物”離洛雲圖越來越近,好似在逼迫著洛雲圖回頭。

洛雲圖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脊骨一寸寸爬上腦髓,而洛雲圖對這份侵擾依舊不聞不問,遵守著無言的約定——絕不回頭。

越野駛過了一里又一里,但卻連一隻骸獸都沒遇見,更別提參賽者,

以及他們應該早就超出了戰場距離、經過的時間也絕不止九十分鐘、周圍的環境明瞭又暗換了又換……

還有很多,很多很多,那些異常洛雲圖已經懶得在意。

不知多久,洛雲圖抖了抖發麻的肩膀。

“梅洛卡你口水滴我身上了。”

“啊?啊!”梅洛卡慌忙地爬起,擦掉嘴角的水漬,“這就到了?什麼嘛,才睡了十五分鐘啊。”

洛雲圖看了眼時間,離上車才過去23分鐘,剛才的一切都彷彿幻覺般不真實起來,可唯一的證明是司機的不知所蹤。

嘛,反正洛雲圖是沒有世界之淚那種奇物的,這種事怎麼想都不會是正常狀況。

洛雲圖也不問,權當不過做了場夢……真是那樣,就好了。

梅洛卡從車上一躍而下,“洛雲圖你在發生呆呢,不會還在記恨我踹你下位的事吧,別那麼小心眼嘛。”

“實話說,其實也不是那麼過不去的事,”

洛雲圖接過話,戲謔地說,“如果你真想要那個位子,只要跪下來求我,難道我還會不給嗎。”

“先不提你這要求裡的惡趣味,你多少也要對女生有點抵抗力吧。”

洛雲圖理直氣壯地反問:“為什麼要有?”

he~tui,渣男!

梅洛卡選擇無視洛雲圖的反問,重新回答一開始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首先我不會下跪,其次我只喜歡自已動手取。”

“喜好對你而言很重要嗎?”洛雲圖輕佻地說。

“洛雲圖!”梅洛卡有些生氣地踩了他的腳,轉身不理睬他。

不可理喻,洛雲圖對這不痛不癢的攻擊毫不在意,只覺得女生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一會晴、一會雨的。

梅洛卡在後備箱裡翻找,又和洛雲圖搭起話來,“你知道嗎,尺恆王朝在大多數時候都同時存在兩個名義上的王。”

“雙王政策,書上寫的一知半解,我一直不理解這樣國家真的不會亂套嗎。”

“所以說你不懂啦。

比約束更有效的是‘自由’;

比法律更有效的是‘情結’;

比政治家更有效的是‘哲學家’。”

洛雲圖對此不以為然,“搞不懂你這是哪來的歪理,所以你想說什麼?”

梅洛卡終於從後備箱裡找到了一個扳手,遞向洛雲圖,“你願意當我的白王嗎?洛雲圖。”

“啊?”這個問題出乎了洛雲圖的意料,讓他顯得有些迷茫。

“愣著幹嘛,接著啊。”

洛雲圖不明所以地接過扳手,感受到了那凌駕在物理重量之上的意義,鄭重地在手裡掂了掂,“所以……為什麼是扳手?”

梅洛卡關上後備箱,一邊回答:“因為咱們的車報廢了,麻煩你拆些有用的零件,打包回去廢物利用。”

“所以能麻煩你說正事的時候能別忙其它事行嗎?”洛雲圖無可奈何地幹起活來。

“哎,我剛才認真的,你真不想當個二把手?”

“無所謂怎麼樣啦,當然,如果是要我幫你復國之類的,請容我拒絕。”

“你在某些時候還真是意外的禮貌呢。”梅洛卡趴在車蓋上調侃。

洛雲圖皺起眉頭回答:“禮貌是種習慣。”

梅洛卡正過身坐起,攤了攤手,“放心吧,我才沒心思幹那種事呢,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尺恆帝國……已經亡了。”

梅洛卡的神情閃過一絲落寞。

抬頭看見這一幕的洛雲圖,覺得這倒是人之常情,“說說白王都要做些什麼。”

梅洛卡打了個哈哈,“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我是學歷史的,不是政治。”

洛雲圖一臉見鬼地看著梅洛卡,“可你是長公主啊。”

“拜託,一個公主能文能武已經夠離譜了,你總不能指望一個十四三歲的女孩會造原子彈吧。”

“算了,”洛雲圖搖了搖頭,“那另一個……”

“黑王。”梅洛卡即問即答。

嗯……光聽名字差不多能猜出個大概了。

黑王尚武崇法,白王尚仁崇民。

諸子百家都以另一種形式存續在黑王朝中。

洛雲圖一砸車箱,“OK,修不好了。”

梅洛卡一掌劈在洛雲圖頭上,“誰讓你修它啦,給我拆。”

……

終於卸完零件,梅洛卡拿起腰間的相機,乒叮哐當變成一個公文箱將零件收納。

而洛雲圖則從後備箱裡抬出了一個木箱,敲了敲,有點沉,不知道梅洛卡往裡面塞了什麼。

這時,遠處正好冒出了一夥骸獸。

不多,應該是特意放過來的殘兵敗將。

洛雲圖剛想出手就被梅洛卡攔了下來。

她撬開木箱,從裡面摸出的是橢圓形球體。

洛雲圖這才知道,那裡面放了什麼。

——滿滿一箱的手雷。

“這玩意叫正義,你懂的。”梅洛卡伸手在洛雲圖眼前比劃了一陣。

這丫頭,剛剛飆車的時候,就帶著這麼危險的東西開了一路嗎。

“對付骸獸,這種普通手雷可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我知道,”梅洛卡無所謂地把手雷在指尖轉了轉,“但咱是出來散心的,不就圖個過癮嗎?”

說完,梅洛卡二話不說地拔掉插銷,振臂一揮,冰冷的手雷脫手而出,在空中劃過極具力量美的拋物線,在骸獸群中炸開了花。

“哈哈!洛雲圖你也來試試啊,絕讚的。”梅洛卡大笑著豎起拇指。

洛雲圖挑了挑眉,試探性地接過一枚。

入手微涼,手感沉甸,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衝動。

——要不……來一發。

說做就做,反應過來時洛雲圖已經出手拔掉了保險。

梅洛卡表現得比洛雲圖更激動,“快,快!喊點什麼。”

洛雲圖一咬牙,弓拉滿弦,奮勁一拋!

“天降正義!”

手雷一飛沖天,落到骸獸群中炸開。

嘭!

“哈哈,你那是什麼羞恥的臺詞啊?”

梅洛卡無情地嘲諷,“不過,也不錯嘛,咱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不開心就要喊出來。”

握住手雷的梅洛卡再次一拋。

“買一送一!”

“藝術就是爆炸!”

“派大星!”

“殘冬之念死一千遍都不夠!”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火花在骸獸群中一次次綻放。

洛雲圖同梅洛卡一樣咧開了嘴,因為這玩意真的很爽誒。

沒由來地,洛雲圖產生了錯位而荒謬的聯想:

這喜悅,好像體測上第一次丟擲的實心球——

放學後和幾個朋友一起打的雪仗——

生日時李佳琪為他親手剝開的橘子——

“吼!”

一聲骸獸的吼叫把洛雲圖從神遊中拉回,那群骸獸好像被激怒了一般瘋狂追擊。

等等,怎麼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已經懟到臉上了!

洛雲圖剛做好戰鬥準備,沒成想梅洛卡再次抓住他的手,扭頭就跑。

“愣著幹嘛,跑啊!哈哈……”

儘管看上去狼狽不堪,但梅洛卡卻笑得非常快樂,無比享受這份來自任性的純真樂趣。

洛雲圖只能不明所以地遷就她。

不過梅洛卡的體力終究比不過武鬥派的的洛雲圖,在骸獸的拼命追趕下,很快就落下了腳步。

洛雲圖嘆了口氣,落後到骸獸群中,幾個躲避從骸獸的利爪和獠牙下逃脫,隨即他衝刺上前,順勢將梅洛卡抱起。

洛雲圖身體微俯,腳下發力,狂奔的步伐宛如雷鳴,迅疾而厚重。

洛雲圖和骸獸——

宛如草原上的羚羊與獵豹,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追逐。

梅洛卡撇了撇嘴角,在洛雲圖懷中蜷縮起身子,以便指尖能夠夠到腰間的相機。

相機一陣變形,如同百寶箱般吐出了一把小巧而精緻的手槍就變回原樣。

摟過洛雲圖,梅洛卡冷靜、迅速,又精準地對著身後的骸獸開槍。

高速飛行的子彈和高速奔跑的骸獸相撞,爆發出成倍增長點威力。

小腿、後腳、胸腔……骸獸身上綻放出一朵朵血花,然後一個踉蹌跌倒,摔得骨斷筋移。

眼見梅洛卡的屁股就要從洛雲圖的雙手滑落,慌亂之下梅洛卡緊緊箍住洛雲圖的脖子。

趕在梅洛卡掉落、兩人一起撲街之前,洛雲圖指尖發力,狠狠抓緊梅洛卡的大腿後細腰,膝蓋一顛將她推了上來。

“洛雲圖你真不是個合格的座駕。”梅洛卡有好聲沒好氣地抱怨。

“只是因為你身上多餘的肉塊妨礙了我發揮。”

梅洛卡聞言臉色羞紅,嬌怒地喊:“笨蛋!笨蛋!笨蛋!”

……

終於見不著骸獸的影了,洛雲圖才緩緩停下。

梅洛卡從洛雲圖身上下來,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

心情大好的她掰著手指數著:

在荒野上飆車、和骸獸賽跑、用完一整箱手雷。

「今天真是滿足的一天呢,之後就是工作。」

梅洛卡舒展著腰枝,念著不知從哪聽來的戲詞。

“所以你把我喊出來就是因為一個月總有的那麼幾天?”

梅洛卡乾笑了兩聲,沒有搭理洛雲圖那張刁鑽的嘴。

“今天謝啦,我就先走了,有事公共頻道聯絡。”

梅洛卡接入指揮,宛如將士披甲。

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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