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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舊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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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客房、雲梔便撲了上來:鶴伶呢?我的小可憐你把他怎麼了。你真的喂他吃那迷情藥了?那我得去救他…

墨綰一臉嫌棄:我可沒那種藥,不過是封了他的靈力,把他暫押在你的密牢裡了,有一點你說的對,他的確不是兇手但與兇手關係匪淺、今晚卯時我們去拿兇手。

“關係匪淺?那兇手是他什麼人?心上人麼?愛人?還是…”雲梔追問道。

見自已說了許多,她只聽見“關係匪淺”四個字,墨綰無奈的嘆了口氣告訴她晚上跟著親眼看到就知道了、隨即回了府衙對夏澤交代了一番後又將那已腐敗的頭顱封於匣內取來準備一起帶去問個清楚。

卯時剛到、墨綰便和雲梔叫上幾個茗樓的妖族守衛親自押著鶴伶乘車出了城。

一路上鶴伶神色平靜甚至在雲梔向他投去憐愛的目光時噗呲笑了一下、似乎此行並非緝兇反像是引舊識去家中做客一般。

行至丘墟北界時本來明亮寧靜的夜空突然被烏雲遮蔽、陰風驟起四周冒出無數幽綠色的陰火,墨綰抬眸看向他、鶴伶聳聳肩一臉無辜:我被您傷的不輕、又有禁符加身,解不得這結界。

墨綰聞言扯了扯嘴角、隨手揮向車外,一股金色靈力如巨浪以馬車為中心蕩開衝散了陰火,隨即捲起旋風浮至天際將烏雲滌盪的一乾二淨。

車內鴉雀無聲、鶴伶的臉上終於出現恐懼的神色,連雲梔也驚愕的看向她。墨綰冷冷的將頭扭向車窗外:繼續走。

兩人方才的神情她再熟悉不過了,從前只要她出現眾人臉上總是如此的。沒多時目的地到了,墨綰剛下車便嗅到了血腥氣、她以目示意讓鶴伶上前開門,誰知雲梔卻先跳了下來:我來我來!人家~倒要看看是什麼貨色…說著就衝過去大剌剌的推開房門。

門開的瞬間雲梔突然不說話了、直愣愣的就往屋裡走,墨綰見情形不對忙施法將她扯了回來、見她目光呆滯面帶桃紅便知她中了攝魂術,只得一掌將她先打暈放回車裡並警告隨行守衛不得靠近。

話音未落房內突然傳出一陣嬌笑:呵呵~阿伶、你帶了客人來怎的不事先告訴我一聲。說罷便見一僅著紅紗襦裙的狐女走出靠在門上、裸露的肩膀上一道可怖的灼傷幾乎覆蓋了整個肩膀、正隱隱泛著雷電、傷口不停的滲出血液。

見她面色慘白靈力潰散、墨綰隔空引物直接將還未下車的鶴伶連同先前橋下所獲頭顱扯下丟到她面前:說說吧,他,還有這頭的主人和那兩顆心。

那狐女雖被嚇得退了半步、卻仍掙扎著想上前扶起鶴伶,“紅影,你到底做了什麼?真的是你殺了他們麼”摔倒在地的鶴伶突然抬頭望向她問道。

那狐女似未料到他突然質問一時微微怔住、雙眼直直的盯著他片刻又忽的笑了出來:是我,阿伶…你知道的、我有多想念阿孃,這些年妖界人間我為集齊七苦之心用了多少精力…我只是…想讓她回到我身邊而已。

“你怎能如此!他們何其無辜。”他反口責問道,“無辜?!同樣是青丘狐族,她們便代表祥瑞、我和母親卻過的連野狐都不如!風調雨順他們人族說是神獸賜福天降祥瑞、逢旱遇災便拉出我們刀砍劍刺說是妖狐橫行代天懲戒!憑什麼!!哈哈哈…憑什麼我們要為莫須有的罪名做替死鬼!”她聲聲淒厲的控訴、繼而又癲狂著笑出淚水。

“縱有不公也不該草菅人命,為這七苦之心,你這些年殺了多少人?世間如何能容你…”墨綰聲音乾澀的問道。“從前我未曾害人時,世間可曾容我?”狐女呲笑著反問。

墨綰一時竟哽住、腦中一個熟悉聲音問道:我未曾害人,為何卻走到如此境地?

她甩了甩頭、指甲在掌心剜出紅痕,手中凝氣成劍指向狐女:既為人心,為何毀那婦人面目?那頭顱又是誰的?紅影低下頭抹了抹臉上的淚,蹲下身撫住鶴伶的臉:阿伶,你知道麼?她的眉眼生的那麼像那個高高在上的狐主,我實在太生氣了。說著,她看了眼一旁的頭顱噗呲的笑出聲來:獵人嘛~喜歡打獵,一開始我只是想讓他好好看看我這“畜牲”是如何殺了他全家的,後來我發現每次“狩獵”帶著他都能省去不少麻煩。

說完她站了起來突然猛的衝向墨綰面前猝不及防的將身體撞上她凝氣成劍的手上,速度之快以至於墨綰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自已的手穿透了她的心口。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握住墨綰的手道:往日挖心之案、皆我一人為之,今日自願伏法。隨即氣息斷絕滑了下去,眾人此時才反應過來紛紛靠攏。

鶴伶掙扎著爬過來、默不作聲的扶起她的屍體緊緊摟在懷裡、豆大淚滴滾落下來,墨綰皺著眉看著他卻覺得一切順利的有些詭異。

她默默的回到馬車裡看著身上攝魂術散去陷入憨睡的雲梔有了主意,將血跡清理乾淨後她吩咐道:就將她留此安葬吧,鶴伶、你雖不是兇手卻也牽連此案,需隨我回安梁城述案。”鶴伶站起身向馬車輯手道:是,願隨大人回城。

安葬好狐女,墨綰帶著尚未煉化的兩顆心和人頭以及從前已被煉化成丹的物證回了城內,半路雲梔便有要醒的跡象、擔心她醒來不免又要鬧著跟去聽述案和撩撥鶴伶,因此一進城墨綰便讓守衛徑直將她送回了茗樓,自已則帶著物證和鶴伶踱步慢慢的回府衙。

此刻城內宵禁已至、墨綰看了看遠處亮起燈火的人家,輕聲問“這頭你可認識?”。鶴伶輕輕嗯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年我剛到丘墟地界就掉進了陷阱斷了腿、那時疲於奔命已經許久沒吃到過飯食身體也很虛弱,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就在那時我遇到了紅影。她救了我、將我帶回家中,那時她時常不在家卻不告訴我她去了哪。直到後來有一天,她滿臉是血跑回來,拉著我去了一個人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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