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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增壽看了眼陳英,忽然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有些不同尋常。
區區一個普通少年,為了餘珩,竟不惜得罪堂堂郡公?
光是這份膽識便讓徐增壽多看了幾眼。
隨後他又看向李景升道:
“既然李郡公和英哥兒都這麼說了,李郡公還是趕緊回家換身衣服吧,這隆冬臘月的,別染上了風寒。”
“屆時三日後天香閣,我們自去赴宴。”
李景升聞言點了點頭。
之前被陳英激得熱血上頭。
直到放鬆下來,又經過徐增壽這麼一提醒,李景升這才感覺到一陣刺骨的陰冷不斷刺激著他的肌膚。
再加上徐增壽的話在這些人裡本來就極有分量,屬於那種不輕易開口。
但是隻要一開口,就絕對不會有人反對。
李景升也顧不上和幾人打個招呼,便著急忙慌地回了曹國公府。
幾人又在河邊玩了會,到了晚間飯點,這才一個個回了府上。
餘珩自然是回餘府。
陳英則是回了應天府衙,他爸還在衙門裡呢。
也不知道和那個什麼府尹談的怎麼樣。
回到偏房之後,就見陳凱旋正在鋪被褥。
陳英詫異道:“那個府尹安排咱們住在衙門裡?”
陳凱旋笑道:“對啊,咱們現在不光落腳的地方有了,餘大人還給我在衙門裡安排了一個小吏的差事,還有了收入。”
陳英眼前一亮,“這麼說你當官了?”
陳凱旋無奈道:“平時讓你多看書,你就是不聽。”
“不管是在明朝還是在任何朝代,官和吏都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在這明朝的應天府,一共有四種人,如餘慶,韓武等有官身的人,是由朝廷親自任免,拔擢,手握實權,人員也有嚴格的定數,少之又少。”
“像我這種吏,則是官府自行任免,也沒有定數,人員多少全看當地官府自已想要多少人,主要負責處理衙門裡的文書之類。”
“還有一種,就是後世常說的衙吏,就是那些捕頭之類的,被稱之為胥,一般就是充作官府的爪牙,壞事一般都是他們做,黑鍋也是他們背。”
“第四種,則是隸。”
“就是官府的轎伕,伙伕之類的……”
“他們又分為兩種,一種是服徭役的,還有一種是以此為生……”
就在陳教授滔滔不絕向陳英科普著明朝的官僚體系時,陳英則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直接就這麼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哀嘆道:
“唉,搞了半天,就做了個秘書啊。”
“要我說以老爹你的學識和本事,再加上你的系統,做個首輔都綽綽有餘。”
陳教授又是無奈地看了陳英一眼。
“這個時候,明朝還沒有首輔這麼一說呢。”
“首輔是明朝對首席大學士的稱呼,最早出現是在未來的建文年間,內閣設立……”
“得得得。”陳英連忙求饒,“老爹,你饒了我吧,你兒子我真不是學這些東西的料。”
“還是說說你和那個府尹都說了些什麼吧。”
陳凱旋便將之前和餘慶的交談大體說了一遍。
陳英聞言鬆了口氣道:“這下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我今天跟著餘珩和那些功臣的兒子玩了一天。”
“我覺得,咱們要和他們打好關係,這個應天府尹,咱們只能說互相利用,當他看到咱們的價值以後,絕對不會輕易放咱們走,咱們也不不能一直受他的限制。”
“只要你在他手下做一天秘書,這個矛盾點就會存在一天,咱們要是不提前想好出路,說不定等哪天矛盾爆發,他就會對咱們不利。”
“我跟那些二世祖打成一片,關鍵時刻說不定這些憨憨還能幫上忙。”
陳凱旋糾正道:“那叫司吏,不叫秘書!”
說完之後,陳凱旋又沉吟道:
“不過我覺得兒子你說得對,咱們一直待在這應天府衙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隨即他又有些欣慰道:“兒子真是長大了,都能幫著爸出主意了。”
自從穿越過來之後,陳凱旋算是對自已兒子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雖然一樣吊兒郎當不學無術遊手好閒,但是在人情世故這方面,卻讓陳凱旋刮目相看。
以前,他只是覺得自已這個兒子整日裡和一些狐朋狗友廝混。
但是現在想來,覺得還是自已片面了。
自已兒子這領導力,和對人情世故的理解比自已強多了!
不過陳凱旋又轉而說道:“不過兒子啊,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了。”
“咱們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都得小心點,不然說不定就會惹上什麼大麻煩。”
“你得改改你的脾氣,千萬不要跟那些勳貴子弟發生衝突,他們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咱們得罪不起。”
雖然陳凱旋覺得陳英在人情世故方面比他強上很多。
但是說到底,陳英還是個熱血少年,萬一做出什麼觸怒權貴的事,他們父子倆可就危險了。
雖然陳凱旋不懂該怎麼跟這些勳貴子弟打交道。
但是根據歷史上的記載,這些可都不是什麼好人。
欺行霸市,魚肉百姓,無惡不作。
他甚至擔心自已兒子可能還會被他們帶壞。
陳英點頭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折騰了一天,陳英早就餓了。
和陳凱旋用過晚飯之後,父子二人便各自上床去睡了。
畢竟這大明晚上也沒什麼娛樂活動,更是有宵禁。
而另一邊。
餘府內。
餘慶看著一直傻樂呵的兒子。
忍不住開口問道:“兒啊,你這是有什麼喜事?不妨與為父說說?”
今天餘珩可是和陳英一起出的門。
對這父子二人,餘慶還是帶著不少戒備和不信任的。
那個陳家的小子看起來就是八面玲瓏的主兒。
自已兒子又這麼單純,萬一被利用了呢?
“今日我與英哥兒去河邊玩,他知道是李郡公推我下水後,便將李郡公誆下了水……”陳英今日為自已出了氣,餘珩只覺得高興,樂呵呵地便說道。
聞言,餘慶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們把李郡公誆下水了?”
“我的兒,你是傻了不成?那李郡公是睚眥必報的主兒,他豈不是要記恨上你?”
餘慶有些痛心疾首。
那可是功勳之家。
他區區一個三品官,在人家眼裡是根本不夠看的。
更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餘珩從小到大沒少受李景升欺負,餘慶礙於李景升的身份也都忍了。
可是如今陳英竟然帶著他去報復李景升。
這讓餘慶不由得擔憂起來。
李景升怎麼對付陳英他倒是不擔心。
反正不是自已孩子,自已也沒必要為他出頭。
可是萬一李景升記恨上了自已兒子,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怎麼辦?
餘珩道:“爹,沒事的,李郡公非但沒有記恨我們,還要請我們吃酒呢。”
說著,餘珩便又將後面的事也說了出來。
聽到徐增壽也站到他們這邊,替他們支走了李景升,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慶幸之餘,餘慶又覺得陳英此子還算不錯。
竟是為了給自已兒子出氣不惜得罪李景升。
而且做事還算是留了餘地。
沒有徹底得罪李景升。
這小子若是能留在自已兒子身邊……
想到這裡,餘慶轉而問道:“兒啊,你明日是不是要讀書了。”
“昨日你感染了風寒,今日李先生便沒來為你授課,明日可得補上,不如就讓陳英做你的伴讀如何?”
餘珩這些京城權貴子弟,自然是有繁重的學業的。
李景升之流屬於勳貴子弟,有伴讀皇家子弟的資格。
所以他們上課的地方在朱元璋專門為皇家和勳貴子弟設立的大本堂。
而餘珩則是沒有這個資格。
餘慶便只能請先生來府上為他授課。
聞言,餘珩臉上的笑意更甚了,頓時滿口答應道:“好……好。”
餘慶看著自已的傻兒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希望有陳英在身邊,能學到幾分那小子的機靈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