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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微微抬頭,“這三年來,你每日一報,日後,不必再去了,今日修整一番,明日歸衙。”
“是!”
朱元璋揮了揮手道:
“差事辦的不錯,去御前司領賞吧。”
“謝皇爺!”
譚淵走了之後。
朱元璋又朝著門外喊道:
“樸不成。”
一直侍立在門外的一位老宦官,沒有絲毫動靜地走了進來。
“皇爺。”
“傳旨戶部,就說如今米價貴了,給明教那邊的撫卹,從三百兩,增到一千兩。”
“是!”
————
文化殿中。
太子朱標正皺著眉頭看一道奏章。
朱允炆剛從大本堂讀完書,走了進來。
“父親。”
朱標抬起頭來,近來由於政務繁忙,導致有些疲憊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允炆來了?”
“正好,看看這個。”
說完,朱標便將面前的奏章遞給朱允炆。
朱允炆接過一看,臉上頓時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
“給十七叔修王府的木料中,敢有人以次充好?”
今年,朱元璋一口氣封了十個兒子為王。
這些親王,雖然還不曾就藩。
但是朝中已經開始著手為他們修建王府。
那些修建王府所用的材料。
經過這幾日應天府衙上下不懈的努力,已經全部運到了工部庫房。
可是當工部那邊清點的時候。
發現了寧王府那邊的木料中,有不少以次充好的木料。
工部的官員便聯名上奏朱標,請求太子殿下徹查此事。
畢竟這可是給親王修王府用的材料。
工部那邊可不敢馬虎!
要是隱瞞不報,到時候遭殃的就是他們。
朱標道:“不止是你十七叔府那邊,你二十叔,十五叔,給他們修王府的材料也有這種情況。”
“貪官!”
朱允炆的腦袋裡頓時冒出這兩個字!
“父親,這其中必然有貪官作祟!”
朱標點了點頭道:
“沒錯,給親王修王府的木料,都是從雲貴山裡運出來的珍稀木材,價值不菲。”
“工部那邊已經統計了出來,光是這些木材,便值十萬兩!”
“就是不知是被掉包,還是直接就省掉了這筆錢,買些普通木材糊弄朝廷。”
朱允炆急道:“父親,此事不可不查啊!”
“一定要一查到底!”
朱標深深看了一眼朱允炆。
“允炆,你今年也十四了。”
“當年,為父比你還小一歲的時候,已經被你皇祖父立為太子,學著處理朝政了。”
“你現在也該學著為為父,和你皇祖父分憂。”
朱允炆當即表態道:“父親,孩兒願意為父親,為皇祖父分憂!”
朱標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此事,便交給你來辦,如何?”
“這……”
聞言,朱允炆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他近些年來一直跟著朱標學著處理一些朝政。
但是卻從未獨立處置過任何事。
朱標一上來就讓他去查這種貪墨大案,他一時間不知自已是該答應,還是拒絕。
要知道,前幾次的貪墨案,可都是殺得人頭滾滾!
朱標有這樣的魄力,他可沒有!
他支支吾吾道:“父親,孩兒……孩兒……”
“怎麼,你怕辦不好?”
朱標臉上有一絲不悅。
“孩兒從未處置過……貪墨……按大明律……”
朱標無奈道:“允炆,人不是生下來便什麼都會的。”
“你皇祖父,當年從軍的時候,大字都不識一個,就連為父,也都是跟著你皇祖父,一點點學著處理朝政的。”
“難道當年你皇祖父讓為父監國時,為父也要以從未接觸過,便推卸了?”
“父親,我……”朱允炆還是說道:“孩兒一人,勢單力薄,精力有限……”
朱允炆從小便被養在深宮中。
更是因為身份,鮮少與大臣接觸。
儘管他外祖父呂本做過吏部天官,又是江南士族的執牛耳者,門生故吏遍天下。
但都是些文人。
這些文人,都是隻看利益,不看感情之人。
雖然表面上口口聲聲稱什麼座師,但是一旦事發,必然上摺子撇清關係比誰都積極。
反倒是不如武將那般患難與共,以命相交。
朱標也知道朱允炆在朝中的處境。
於是便說道:“傳中山王次子徐增壽,岐陽王李文忠之子李景升,信國公湯和幼子湯醴, 涼國公之子藍斌,長興侯耿炳文之子耿璿入宮”
“另外,再把老三給孤叫來。”
朱標口中的老三,便是他的第三子,朱允熥!
朱允炆也算是看了出來。
父親這是知道自已的窘境,在朝中無可用之人。
唯恐自已查案時處處受制,便將這些勳貴子弟召來,做自已的左膀右臂。
而老三……
他的外家乃是常家,大明哪個武將,沒和常家有恩情?
這些人陪在自已身邊查案,便是一股無形的震懾。
而朱允炆也看得出來。
父親這是有意培養自已在他們心中的威望。
之所以叫上老三,也是因為父親想讓自已和他培養感情。
畢竟老三的背後,乃是整個常家,和如今軍中的大將軍,涼國公,藍玉!
自已此次查案,不但能和他們這些頂級世家建立聯絡,還能和這些勳二代搞好關係,說不定日後還能得到他們的支援。
想到這裡,朱允炆一臉感激地看著自已的父親。
因為他知道,父親這是在想辦法為自已和朝中的勳貴搭線。
不過成與不成,就看自已了。
想到這裡,朱允炆也不再推脫,當即朝著父親一拜。
“謝父親。”
————
那些勳貴子弟都住在各自府上,傳召沒有這麼快。
當時朱允熥就住在東宮。
很快便跟著朱標的貼身宦官走了進來。
對父親兄長各自行了一禮,便束手立在一旁,怯生生道:
“父……父親……”
對於這個兒子,朱標向來沒有多大的關注度。
一來因為當年常氏就是因為生下朱允熥之後便撒手人寰,朱標便對這個第三子有些不喜。
二來則是因為如今朱允熥早已失去嫡子身份,自已身為太子,又政務繁忙,便疏忽了對兒子的關注。
不過兒子既然來了,朱標便笑著問道:
“允熥,近來在做些什麼?”
朱允熥老老實實答道:“讀書……”
朱標又問道:“都讀了些什麼?”
“《尚書》,《論語》,《大學》……”
朱標心生了考校兒子的意思,“《大學》有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止於至善,何解?”
“大學……大學之宗旨……在於……”
朱允熥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其實這些東西,朱允熥早就爛熟於心。
只是朱標在朱允熥眼中,不但是一位嚴父,更是一位親手操辦洪武三大案,將那些官員殺得人頭滾滾的太子。
所以面對朱標,便不免有些緊張。
一緊張,就忘!
朱標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叮囑道:“讀書,要用功。”
朱允熥連忙應道:“孩兒……孩兒知錯……”
朱標放棄糾結朱允熥的學業,轉而說道:“今日叫你來,是因為你二哥,要去查一件案子,身邊又無可用之人,所以,為父想你和你二哥同去,你意如何?”
朱允熥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自然是點頭應了下來。
朱標又補充道:“同去的,也不止你們兄弟二人。”
“算算時間,他們也該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