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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風流邪王 哪有什麼情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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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菁坐在梳妝檯前,銅鏡里人影綽綽。

按照世家大族的規矩,新婦進門的第一日需得早起向公婆長輩敬茶,再認一認夫家的親眷。不過因著裴矩嫡支的叔伯兄弟們都在河東,一切規矩都從簡,也省了敬茶的流程。

白菁不用早起也無需應付妯娌,趕回主院後就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回籠覺。

她原計劃著等睡飽了,再看看裴矩打算如何跟她解釋昨夜說是去去就回,結果變成了徹夜未歸這事兒。

誰知這覺睡過頭了頭,等白菁再次醒來時,連早膳都一道兒睡過去了。

“奴求見夫人。”

簷下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是裴矩身邊的隨從。

“出去看看。”白菁吩咐楊柳。

楊柳福了福身,轉身蓮步嫋嫋打著簾子走出房門。

片刻後,房門外響起隨從恭恭敬敬的稟告聲:“……近日城外有夥山匪佔地劫掠周圍百姓與來往商隊,主君一早收到訊息後,就立刻動身趕去了城郊的軍營。”

隨從站在迴廊下彎腰拱手作揖道,“主君臨行前命奴前來知會夫人一聲,主君怕是趕不及回來陪夫人用膳了,還請夫人自便。”

白菁在屋裡聽了一嘴,險些控制不住笑出聲來。

一早去了城郊軍營?剿匪?

裴矩頂著女人的牙印不敢來見她,偏生找藉口也不找個靠譜點兒的。

說什麼收到訊息剿匪去了,聽著倒是冠冕堂皇,但白菁不當官不代表她不知道,朝廷的官員成親時,禮部都會給予批示三日休沐,也就是俗稱的婚假!休沐期間,若無至關重要且不得拖延的大事,同僚和下屬們都不會刻意拿公事來打擾。

區區匪患而已,裴矩作為兵曹行事,雖是正四品的武官,但隨州乃是隨國公的封地,隨國公世子昨日還親自前來裴府當了主婚人,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尋裴矩去剿匪?

再者,隨州臨近邊關,常年小戰不斷,隨國公麾下能用的武將眾多,剿匪之事哪裡就非裴矩不可了!

雖然吧,裴矩藉口找的不走心,但誰讓她是個體諒寬容的好性兒呢。

作為世家大族出身的主母,白菁自認是個賢良淑德善解人意的好夫人,儘管看出了裴矩似有隱瞞,但她除了原諒夫君以及對夫君的異常之處視而不見,還能如何呢?

於是,白菁十分體貼的回道:“夫君既是有公事在身,還請他務必保重身體,毋需記掛家中。”

隨從聞言在屋外連聲應是:“主君還有一事交待。夫人是裴府的主母,府中的中饋少不得要夫人多多操心。主君已令府中各個管事將賬本整理出來,交給夫人過目。眼下管事們都在外頭站著,夫人可要見一見他們?”

“讓管事們先去偏廳等著,”白菁語氣淡淡道,“等我用過膳再接見他們。”

隨從恭恭敬敬的應下了,見白菁沒有旁的吩咐,很快就退了出去。

掌管府中的中饋對於尋常的主母而言,這不僅代表著夫家的重視與尊敬,更意味著白菁在這裴府中能夠行使女主人的權力,而非一個擺設。

白菁輕哼,她總覺得這大概是裴矩給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夫人的補償?

畢竟她的夫君昨夜留她獨守空閨,卻是與旁的女人鴛鴦交頸共度**,她雖什麼都不知,但裴矩到底接受了正統的世家教育,給正妻體面和尊榮是世家子刻在骨子裡的禮儀風度。

這般一想,白菁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啊。

她所嫁非良人,夫君早已將所有的偏愛與深情都留給了心上的幽靈豔鬼,為她痴為她狂為她守身如玉,揹著妻子與她徹夜纏綿,卻唯獨對世家名門的妻子冷漠以待。

白菁獨守香閨,陪伴她的只有花不完的萬貫家財、冰冷的權勢與滿府伺候的奴婢……

冷冷清清,悽悽慘慘!

白菁越想越是心裡難受,眉間清愁難解,更添柔弱可憐,似一朵不堪風雨摧殘的可憐小白花。

不行!

白菁心裡不舒服了,她現在特想找罪魁禍首安慰安慰她受傷的身心。

楊柳侍立在旁,擰眉望著嬌弱生憐的白菁,然後……默默地垂下了頭。

*

午膳過後,白菁接見了府中的管事們。

世族培養出的管事都是人精子,再加上裴矩發了話,管事們有一個算一個十分殷勤地將賬本上交,並且事無鉅細的將裴府的莊子產業都交付到了白菁手裡,態度恭敬謙卑。

沒有出現絲毫白菁記憶中那些影視劇裡故意使絆子的行為,雖然奴大欺主不少見,但管事們也不是傻子,相反他們精明的很,對待府中的主子自有一杆秤,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整個下午,白菁都在查閱賬本中度過。

裴府的中饋產業,白菁不會推脫掉,也不可能任由管事們掌管,畢竟這些都是她日後在府裡生活的保障。她總要將賬本全部審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的情況才行。

“夫人,廚房送來了燕窩粥。”

楊柳端著杯盞推門而入,將托盤裡熱氣騰騰的血燕盅端到白菁面前勸道,“夫人不如先歇息片刻喝碗粥,回頭再看賬本也不遲。”

白菁接過粥盅,拿著湯勺舀了勺血燕粥喝了一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說道:“派個人去前院看看,主君回來了沒。”

楊柳道:“方才有隨從來帶話回來,說是隨國公世子召主君過府議事,主君讓夫人不必等他,自行休息便是。他晚些回來去書房歇息。”

白菁秀眉緊蹙,輕嘲嗤笑。

裴矩這是打定主意要躲著她了?往日怎麼沒看出來,他竟然是這般痴情的性子。

“發生何事了?”

但轉念,白菁立刻意識到隨國公世子不會無緣無故召見裴矩,這訊息若是真,則意味著朝中有變故。

想到家中正在秘密計劃的大事,白菁神情凝重起來。

“婢子方才去廚房端燕窩粥時,宮中的探子特意給婢子送來訊息。”楊柳斟酌著語句道,“隨國公有意親自會見魔門各大高手暗商大事。”

如今的朝廷信奉佛教,將以慈航靜齋為首的佛道門派立為國教,道長而魔消,在朝廷與佛門的肆意打壓之下,魔門勢力大不如前。

魔門之中雖然內部紛爭不斷,但在對立的佛門面前卻是齊心一致對外。早年曾有術士斷言隨國公楊堅有龍鳳之姿,陰癸派當代宗主極有先見之明的派遣弟子入了隨國公世子後院為妾,時常傳遞訊息互通有無。

暗探在前,隨國公楊堅暗中招兵買馬默默練兵的訊息瞞不過魔門耳目,他的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巧的是魔門各派在朝廷與佛門的威逼之下亦有反抗之心,兩下一拍即合。

後來經由陰癸派牽頭,魔門各派勢力與隨國公楊堅結盟共謀大事,意在劍指朝廷行偷天換日之事。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武俠世界裡,絕頂的高手一人可抵千軍萬馬,便是單槍匹馬於亂軍之中取敵方將領首級亦不在話下。朝廷為防武林高手刺殺,更是養了一批暗衛高手,禁宮作為皇帝的起居之地更是守衛森嚴,高手如雲。

傳言佛門四大聖僧皆受了朝廷供奉鎮守深宮,護衛皇帝安全。

四大聖僧乃是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師,佛門最頂級的戰力,而魔門自出了個驚才絕豔的向雨田後,武道盛極轉衰,已是大不如前。直至石之軒橫空出世,成為新一代邪王。

楊堅想要順利謀反成就大業,憑藉的不僅僅是手中的兵權,少不得還要依仗絕頂高手之勢。若無魔門宗師級高手相助,即使隨國公楊堅能策反宮中禁衛軍,仗著兵力包圍禁宮,但他這點勢力在宮中供奉的頂尖高手面前根本不夠看!

到時候別說是改朝換代了,恐怕自身都難保。

楊堅在此時來信相邀魔門高手,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分明是想借助魔門勢力擺平宮中的宗師高手,一舉登上龍椅。

而白菁身為幽靈宮宮主,亦屬於魔門頂尖高手之一。

再加上她之前在邪帝墓中以一人之力替石之軒攔下江湖數十頂尖高手,更是一招廢了快活王,這樁樁件件無論哪一件拿出去都足以讓她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江湖近來傳言紛紛,說她早已登頂宗師之境,武功實不在邪王之下,又說她與邪王關係匪淺,相交過甚,就差沒明說兩人有姦情了。

楊堅特意傳信給幽靈宮意欲請她出手相助,這本就意料之中的事。

幽靈豔鬼能收到的邀請,作為魔門頂尖高手的邪王石之軒自然也不可能被落下。

早上的剿匪或許是裴矩在特意避開她,但隨國公世子楊勇召見,絕對是有要事相商了。

“宮主,可要親自前去赴會?”

楊柳察言觀色,覷著白菁沉思的模樣試探的問道。

“隨國公可有說在何地何時商議要事?”

“並無。”楊柳道,“不過隨國公目前藏身在京中。”

白菁立刻就意識到楊堅這是在學姜太公釣魚啊,賭得就是一個願者上鉤。有意參合此事的魔門高手收到訊息後自會趕赴京中尋上門去,人只要到了京中那這大事兒也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不過是事成之後的利益分配了。

此事事關崔裴兩家,白菁不可能脫開身。

俗話說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她與楊堅同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雖說據她所知楊堅確實成功改朝換代了,但這個武俠世界變故太多,絕頂高手都能輕易決定王朝更替了,白菁不至於光憑著腦子裡的那點兒記憶就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勝卷在握了,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所以這趟渾水,白菁是非去不可了。

不僅幽靈豔鬼要去,作為當世魔門的新一代邪王,裴矩肩負魔門重擔,勢必要為了魔門的利益而殫精竭慮,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本座要出去一趟。”

白菁眼波流轉,心底卻是遺憾的嘖嘖感嘆。

真是不走運啊。

虧她還想著看裴矩還能找什麼藉口避開與夫人接觸呢,結果此事一來反倒給了他名正言順脫身而去的機會。

便宜他了!

“宮主。”楊柳迅速取來幽靈宮宮主的裝束。

“本座今兒不穿這件。”

玄色冥花對襟長裙雖然豔麗奪目,但它作為幽靈宮宮主的常服,莊重威嚴有餘,卻失了幾分繾綣多情。白菁既然是去私會情郎,總是穿著彰顯身份的玄色錦袍有什麼意思!

要知道男人都是些喜新厭舊的傢伙,常以妖嬈嫵媚的姿態勾搭男人,男人也是會膩味兒的。

白菁可還沒忘記,在沒有她出現的劇情裡,石之軒先是迷上了嫵媚多情的妖女,最終卻是與超塵脫俗的仙子歸隱田園。

男人喜歡妖豔賤貨,但更喜歡清冷如月的天人,尤其偏愛將高高在上的仙子拉下神壇染上紅塵俗色。

楊柳聞絃歌而知雅意,從箱子裡翻出一件胸襟口繡著曼珠沙華的雪白色露肩對襟襦裙,伺候替白菁換上,又替她挽了個飛仙髻,簪上紅寶石石榴花步搖。

最後帶上白玉銀絲鬼面,鏡中人影少了妖嬈嫵媚,添了清純高潔。

白菁滿意的站起身,露出豔鬼之身,鏡子裡的五官瞬息變化,相同五官展現出來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容貌。

她身形挪移,化作似一縷青煙消散在窗前。

*

午後,疾風驟雨忽至。

雨聲淅瀝,拍打著書房前的一叢芭蕉葉。雨絲如幕簾傾瀉而下,鮮嫩豔麗的芭蕉花不經風雨摧殘,落了滿地的殘紅。

剛至寅時,書房裡已是一片昏暗。

守在房中的使女取出火摺子點燃了燭臺上的蠟燭,而後罩上雕花琉璃燈罩,幽幽的燭火照亮了整個書案。

掌完燈,侍女不敢打擾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的主君,輕手輕腳的退出書房,走時還不忘掩上門扉。

碧紗窗向外敞開,絲絲縷縷的水汽氤氳繚繞在窗前,霧氣朦朧。

一縷青煙殘影穿過密集的雨簾,飄入書房中。

裴矩微微晃神之際,那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坐在了軟榻上。

她的身法武道顯然比之前更精進了,輕功運轉之時來去如鬼魅煙雲縹緲,飄忽又虛無。

就連裴矩也難以捕捉到她的行跡了。

“楊堅有意請我出手牽制佛門四大聖僧。”裴矩側過臉望向白菁,“想來嬌嬌也已收到了訊息。”

“如果幽靈宮探子傳來的訊息無誤的話,佛門的幾位宗師級高手半月前秘密動身前往京城,如今想必已入了禁宮守衛在皇帝身側。”白菁輕聲低語道,“石郎武功雖高,但想要以一人之力對抗佛門四位宗師高手,只怕難以全身而退。”

朝廷勢大又有佛門背書,楊堅謀反之事自然瞞不過他們的耳目,如今前者想要將計就計,後者早已被逼得走投無路,堵上身家性命與家族前程跟朝廷來一場生死博弈。

同時,這也是魔門與佛門之間的利益之爭。

裴矩沉聲道:“但此事,我卻是不得不做。”說話間,他神情冷傲不羈,“更何況本座亦已突破宗師之境,未必會輸給佛門的禿驢!”

他與白菁一個極陽之體一個極陰之身,功法又都是源於魔門奇書《天魔策》,武道內功天然契合互補,極陰極陰真氣執行相生相剋,動情之後陰陽相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等同於合歡雙修。

白菁吸食元陽精氣後,體內鬼力有所增加,武道也隨之受益無窮。

裴矩與她雙修後心境由無情入有情,魔門功法心境與武道同修,心如琉璃有情無塵,裴矩得益於此不僅將身上補天道和花間派的功法徹底融合貫通,武功進展更是一日千里。

縱使佛門成名已久的宗師級高手,裴矩也有自信與其死戰而留下性命來。

“石郎確實不會輸,”白菁從軟榻上款款走到裴矩身側,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雨霧迷濛的天空,“但與成名已久的佛門聖僧對戰,此戰石郎也決不可能勝。或許在旁人看來,石郎作為武林後起之秀以一敵四與佛門宗師戰個兩敗俱傷,雖敗猶勝。但妾可捨不得石郎受到半點傷害。”

“身在江湖,受傷更是家常便飯。”裴矩不以為意,“修習武道本就是不斷磨礪的過程。”

“妾不管石郎如何磨礪自身武道,但……”白菁話鋒一轉,目光幽深。

一隻纖纖玉手摩挲著男人的脖子,指腹曖昧的劃過裴矩的喉結,隨著她的動作,男人喉結難耐的不住滾動著,似是受不住她這般多情的撫弄。

“別鬧。”裴矩反手握住白菁的手腕,“你身子好些了嗎?就敢這般撩撥我?”

□□後的痠軟還未消,但這不妨礙白菁食髓知味。她輕哼一聲,身體軟軟的靠向裴矩:“哪裡是撩撥?妾不過是在宣佈主權而已。”

裴矩下意識的攬住她纖腰,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石郎這眉這眼這身體,身上每一寸一毫都是屬於妾的領地,”白菁蹭著他的胸口,蠻橫道,“妾生來霸道且獨佔欲強,斷然容不得旁人損傷這軀身半分吶!便是石郎自己也不能傷了他分毫!”

裴矩聞言怔住,隨即啞然失笑。

這驕縱任性的霸道之言,本該令人聽了心中不快,然而裴矩卻從中品了肆意揮灑的濃情蜜意,心上似被蟲蟻重重的啃噬了著生出密密麻麻的疼癢,隨即又變成了一股又酥又酸的澀意,迅速從心尖湧向四肢百骸。

裴矩隱忍又無奈。

他真的是栽在了這妖女的手裡!

“若是我非要折損這具屬於嬌嬌的身體呢?”

裴矩喉間溢位一絲暗啞的低吟,抓著玉白色的柔夷放到唇邊輕吻,目光幽深晦暗含著濃濃的不甘。

這妖女輕而易舉就挑動了他的心絃,將他所有的情念都掌控在掌控,令他徒然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裴矩始終不甘心就此沉淪,不願意放縱自己陷入其中。

“妾又能如何呢?唯有捨命陪君子了。”

白菁眼中泛起波光粼粼,朱顏坨紅誘人。

她的玉手掙脫了裴矩有力的大掌,指尖摩挲著他攏在領口裡的牙印:“石郎身上的傷只能由妾施予,若有旁人敢傷郎君,妾只能以此殘軀與人殊死搏殺,換來郎君安然無恙了。”

裴矩所有的不甘與剋制隱忍,都被這一句話給澆滅了,心湖上捲起狂風駭浪,洶湧澎湃的暴風雨一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清楚知道她說得是真話,那一日邪帝墓中她便以身相護,不顧己身安危替他攔下了無數窺探。

那時的裴矩多疑更勝於心折動容,但此時此刻再聽此言,卻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動心動情,愛意生。

他再也無法剋制心底盪漾的波瀾。

“……值得嗎?”

隔了許久,裴矩才發現他的聲音已暗啞得不像話。

幽靈宮開宗祖師上代邪王弟子,開宗建派不過七十年。在魔門中根基不穩,聲名不顯,否則柴玉關豈敢哄騙幽靈鬼女?

縱使將來魔門大興,得到的資源被各門派勢力瓜分,分到幽靈宮頭上也不過三瓜兩棗。她本可以不必趟這灘渾水以命相博,無須全力以赴與佛門相爭,但卻為他決心與數位絕頂高手生死決戰。

“值得嗎?”

裴矩閉了閉眼似在自言自語,但抱著白菁腰肢的手猛地用力,那股力道似要將她融入骨血裡。

“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白菁紅唇貼著裴矩的耳畔輕喘吐氣,“妾傾慕石郎,但所有做為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心所欲而已。”

她只說是隨心所欲,卻比所有盟誓情話都要來得震撼人心。

裴矩眼底的冰河瞬息融化成了春池水,俊美鋒銳的眉眼染上了繾綣多情,他極力剋制著澎湃激盪的心潮,凌厲冷硬的臉部線條被隱忍的情緒染上了隱忍的情意。

可是,情又如何能自控能遮得住?

白菁的指腹留戀的在裴矩俊美凌厲的眉目間來回廝磨,目光迷離又魅惑:“石郎,我好喜歡你啊……”

他越是動情,氣息便越是香甜。濃郁的陽氣夾雜著甘美的情絲勾起豔鬼最原始的食慾。

她真的好愛這獨屬於鬼魅的獵物,愛是真情也真,但詭魅最擅長的卻是蠱惑人心,深藏在情愛之下才是鬼物陰險狡詐與冷酷無情的本性。

男人啊,都是些擅長腦補又喜歡自我感動的物種,一點點似真似假的謊言就能騙得他們心甘情願付出愛意與陽氣,總以為鬼魅用情至深。

可……哪有什麼情深似海,唯有豔鬼以情相欺織就的情網罷了。

一旦獵物心甘情願踏進了這情網,套住了人網住了心,任憑獵物如何掙扎,也逃不出豔鬼的餐盤。

唯有等皮肉血骨都被一寸寸啃噬殆盡,致死方能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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