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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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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最近在一心一意的練習“壽”字,但又好像總是不滿意,苦惱得厲害,卻又不說什麼原因。單溪景將硯臺裡的墨汁磨了好多遍了,也不見小世子寫出一個滿意的壽字。

單溪景想著雖然自已無父無母,但是長大以來一直有人關心有人疼,能夠健康平安長大。這小世子心裡肯定是希望父親能夠疼愛自已一些,所以想寫一幅好字送給義王,討義王歡心。

單溪景將桌邊寫廢了的厚厚一疊壽字一張張收起來,問道:“投其所好,小世子可明白是什麼道理?”

小世子醍醐灌頂,歡歡喜喜的往外跑去。單溪景搖搖頭,本想將寫廢的壽字撕掉,想了想,又先放在抽屜裡,這是小世子的一片孝心,毀了著實可惜。

不一會兒,小世子滿臉沮喪的回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直嗚咽道:“溪景,我跑去問母親,父親最想要什麼,母親一聽便知我想要給父親準備壽禮,就說父親向來不重形式,從來都是心繫天下,為百姓著想,後來就不願多說,叫我退下了。”

單溪景敏銳的感覺到,這義王妃是真心愛義王的心繫天下,但也似乎怨義王的心繫天下。

不敢多想,單溪景慢慢引導小世子,問道:“假設王妃告訴小世子義王喜歡玉器,小世子便知道買塊好玉,現在王妃告訴小世子義王的心願是百姓安居樂業,小世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嗎?”

小世子像是抓住希望似的,拿溼漉漉的大眼睛盯著單溪景,期盼能教教自已。

除去身份,小世子也只是個小孩子,單溪景總是忍不住呵護,但是又總有些擔憂,想了想便說道:“小世子首先得答應我,萬一有人問起這些事,小世子只能說主意是自已想出來的。”

小世子不明所以,歪著頭問:“是何理由?”

單溪景不能告訴小世子真相,是自已擔心東窗事發,就轉個彎道:“這心意自然是自已想出來的才最難能可貴,萬一被知道這主意是小世子從別處得來的,義王殿下肯定會不高興的。”

這話唬住了小世子,忙不停的點頭答應。

單溪景這才娓娓道來:“鄰省災情嚴重,義王殿下親去救災,雖然災情已經有所好轉,但死傷慘重,城外亂葬崗處白骨未歇,流離失所者不在少數。當然,這不是最要緊的,乾元初期旱災過後瘟疫橫行,大傷百姓根基,不僅義王,想必天下百姓皆不想看到這番場景。災情一出,朝廷必然興修水利,改變耕作方式,但是現在正應該防範瘟疫於未然。若是小世子能夠在京都搭建一個粥棚,並施以湯藥,再將亂葬崗處屍體火焚,定能用這壽禮討義王歡心。”

小世子眼神疑惑,似懂非懂,單溪景暗呼不妙,自已的有感而發哪裡是一個小孩子聽得懂的呀,忙問道:“小世子可聽得懂奴婢的壽禮呢?”

小世子頗為信任單溪景,認認真真地聽了,也只一知半解,但聽得懂要搭建粥棚,防止瘟疫,於是就將自已聽懂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單溪景。

單溪景聽了沉思道:“是奴婢考慮不周,這份壽禮小世子一個人準備不成。小世子可打聽了王妃的壽禮呢?”

小世子搖頭。

單溪景捏了一把小世子軟軟的臉頰:“小世子只要去跟王妃講,今日讀史書時,讀到乾元初期連年大旱,餓殍遍地,瘟疫橫行十分可怕,鄰省旱災那麼嚴重,會不會也有瘟疫呢?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只不過小世子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不許說這主意是我出的。”

小世子笑著點頭,毫不見剛剛沮喪的表情,又興沖沖的跑出去了。

義王妃正在繡一件秋衣,眼角眉梢皆是柔情蜜意,採星站在一旁打趣兒:“天氣轉涼,還是王妃最有心,縫製的秋衣上也是王爺喜愛的寒梅。”義王妃但笑不語,只是一針一針地繡著手中的梅花瓣。

小世子進門行禮後,義王妃就將小世子拉上前捏了捏手,覺得還算暖和才輕斥跟在小世子身邊的貼身內監:“天氣轉涼了,還是要讓小世子衣服還是穿厚些,知道嗎?”

小世子乖巧的應了才開口:“母妃,孩兒今日讀書,讀到乾元初期旱災嚴重,後來旱災未平,瘟疫又起,聽說現在也有旱災,那有沒有瘟疫呢?會不會有瘟疫呢?”

義王妃聽了很是欣慰,小世子博聞廣記定能成才,但是自已卻也少留意府外之事,只得搖頭嘆道:“母妃不曾留意這些。”於是吩咐身邊的採星去把何管家喚來。

義王妃將小世子所問之事向何管家講了,何管家聽了也是搖頭:“京都之中不曾聽聞,不知臨省茂城是否有這事,可要奴才去打聽?”

王妃一時沒有明確的主意,只聽小世子斬釘截鐵道:“母妃,瘟疫很可怕,我們應該在京都設粥棚施藥,防止瘟疫,用這個做壽禮,父王肯定開心。”

何管家一臉焦急的找到了正在插花的單溪景,說義王單獨召見,言語中頗為驚慌。

單溪景一看就知有大事發生,忙拉著何管家:“何管家知道溪景雖然脾氣倔強,但是向來安分守已,若是有做錯之處也很願意改正,還求何管家將情況告知一二。”

何管家瞅一眼,見四下無人,才小聲快速說道:“今日王妃問我京都有無瘟疫,臨省有無瘟疫,我不甚清楚,後來午膳時王妃便向王爺提了一句,王爺聽後只問是誰打聽的,王妃便講是小世子讀書時偶然讀到想起來一問,王爺便將小世子叫到跟前,問是誰出的主意,小世子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說是讀書讀到的,哪知王爺大怒,問讀的什麼書,說的什麼道理,小世子這才戰戰兢兢的說是你出的主意,現下王爺在書房等你。”

單溪景大驚不已:“王爺大怒,可有處罰小世子?”

何管家道:“並未處罰,只是讓小世子以後自已多讀書,有擔當,莫要當繡花枕頭。你趕緊去吧,晚瞭如何承受雷霆之怒呢?”

單溪景倒是不擔心有性命之憂,這義王本身就剛正不阿,未處罰小世子就並未真動氣,只是認為小世子拿了旁人的主意耍花招,未免太不成器。

單溪景既然明白所謂何事,心裡頭早就轉了許多個彎,想著該如何全身而退,進書房時也沒那麼驚慌,規規矩矩的向義王屈膝行禮。

義王冷冰冰問:“除了此事,你還教過小世子什麼東西?”

單溪景一聽連忙跪下告罪:“義王殿下恕罪,奴婢不敢。”

義王聽了不語,言語中的怒氣都毫不掩蓋:“救災防疫?真是不自量力!你想設粥棚,施良藥,想防止瘟疫,可知這些都是要銀子的,京都難民數量多,每天運往亂葬崗的屍首有多少你應該很清楚的吧?一個義王府難道能變出米麵和藥材?國庫也不在義王府,頂多一把火燒了亂葬崗。”說著就將手中的茶杯扔在了桌上。

單溪景知道義王這是將自已的背景打聽得一清二楚,心裡又有一股氣直衝衝往上冒,想著自已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至於在這裡跪著聽教訓嗎?只是又實在沒有挺著脖子反駁的勇氣,腦中想著這辦法難道不可以解決嗎?思索片刻便開口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義王願意為百姓出力,想必也有許多如義王一般的人。”

義王像失了力氣一樣,聲音都變低了:“本王前去茂城之前也向同僚募捐過,但並未有多大成效,官風不正,杯水車薪而已。”

單溪景那一點子怒氣被眼前這憂國憂民的情懷磨得乾乾淨淨,出主意道:“眼下義王生辰在即,誠邀同僚好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必然有人感念王爺義薄雲天。除此之外,銀錢只是一種,若是能將這裡米麵布匹藥材等幾大鉅商請來為王爺祝壽,以王爺的面子,想必雖不能直接變出銀錢,但是也是會有所收穫的。”

義王聽了沉吟不語,只喚門口的小廝去請江函瑜過來。

看來義王這是想請江函瑜過來商議一番,單溪景未聽見讓自已退下的吩咐,就跪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上,低著頭等江函瑜到來,書房裡霎時寂靜一片。

不一會兒,江函瑜就推門而入,見著單溪景跪在地上也並未失儀,向義王彎腰行禮後才請罪道:“小妹性子執拗衝撞了義王殿下,在下必定嚴加管教,還請殿下寬恕一二。”

義王聽了冷哼一聲,“在世子身邊侍奉倒是埋沒了你這小妹。”便將事情來龍去脈簡要的講了一遍,最後才道:“於現在而言,你覺得這主意可行嗎?”

江函瑜語調不變:“義王殿下早有決斷,只是難於該如何在這同僚商賈中間讓他們吐出銀子。”

義王點點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手裡冷掉的茶水,狠聲道:“狎妓玩樂他們必然有錢使,若是抗旱救災,只怕是半分也拿不出。”

單溪景此時已經明白義王的想法,只是不敢開口亂出主意怕惹義王不快,於是抬頭給江函瑜使眼色。

江函瑜雖在和義王說話,但一直拿眼角關注單溪景,此時看到單溪景對自已使眼色,便朗聲笑道:“你這丫頭,主意是你出的,怎麼這會兒子不說話呢?”順勢將單溪景從冰涼的地上拉起來。

單溪景站起來,對著義王施了一禮:“皇上龍威,澤被天下,以紅榜將慷慨之人姓名昭告,應該不會讓王爺失了臉面。”

義王聽了沉吟不語,半晌才讓單溪景退下,留下江函瑜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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