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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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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逸和程見山在龍臨觀中,整整等了十幾日。

二人將整個龍臨山都走遍了,根本沒有找到去往軍隊駐紮地方的入口。

郭文逸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地圖上顯示是有一條小路,怎麼就找不到呢。

又過了幾日。二人百無聊賴之際。就在龍臨山周圍打獵。

看看山水,生活也比較悠閒、滋潤。如果不是各有自已想念的女人,他倆倒是真心希望,在這個遠離世俗的地方,長久的等下去。

這天,郭文逸想,光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先回川遠鎮。見到李機後,大家在從長計議。

於是他將自已的想法告訴了程見山,二人商議停當。收拾好行李,便踏上了歸途。

郭文逸和程見山騎馬走到小溪邊時, 忽然發覺眼前這條溪水,比之前他倆來的時候,上漲了不少。

剛來的時候,這條溪水只能算是溝渠,而現在就彷彿是一條河了。

只見河水深不見底,兩人騎在馬上過河,還沒走幾步,馬就踟躅不前了。

“郭大人,咱們還是先返回龍臨觀吧 ,你看這才走了不到河面寬的十分之一,就淹到馬鞍上了。”程見山驚慌失措地喊道。

郭文逸猶豫再三,決定還是先回去吧。萬一馬站不穩,將他倆摔進水中,那可就倒黴了,都是北方人,不熟悉水性。今天不過河,可以明天過河。

郭文逸朝程見山一揮手,撥轉馬頭,向回走去。程見山看見手勢,如蒙大赦般,一夾馬肚,撥轉馬頭,飛也似地跑到岸上。

郭文逸見狀,哈哈大笑。

程見山看見郭文逸也走到岸上了,渾身上下和落湯雞似的,人和馬都向地上淌著水。也樂的笑了起來。

正在此時,郭文逸聽見從溪水的上游,傳來一陣陣吟唱的歌聲。

“大唐江山三百載,萬國來朝震四方。藩鎮割據埋禍端,一朝有難王朝隕。子嗣零落化為塵,若有持章來召喚,大軍征戰滅寇仇……你若無意復江山,不如留在南詔源。”

郭文逸一聽愣在當地。這首詩不就是指李機來找軍隊麼,這位船家,不正是我要找的人麼。

“只見一艘無底小舟順水而來,一位白髮老翁坐在船中,正在高聲吟唱。”

小船行至一棵粗大的菩提樹下,老翁用槳止住船,甩出一根繩子,繞樹一週,繫住船。

只見船上老翁,一個健步跳到岸上來。

程見山看見老翁自溪水上游而來,他都看呆了。

“老仙翁,你是從天上來的嗎?”

白髮老翁聽到程見山的問話,看向他們倆,哈哈大笑起來。

.“二位官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們呀,我們是從關中來到此地的。”程見山答道。

“哦,關中。”老翁遲疑了一下。

郭文逸看見老翁後,感到老翁給他一種超凡脫俗、神秘深邃的感覺。只見老翁身穿一襲淺色長袍,衣袂飄飄,白髮梳成高髻,腦後頭髮自然垂下。頜下留著長長的白鬚,給人一種鶴髮童顏,神仙飄飄,彷彿是天上來客的感覺。

“老人家,好呀。”

老翁點頭,“二位請到龍臨觀中說話。”說罷,徑直走向龍臨觀。

郭文逸和程見山緊隨其後。

進入觀中,各找一塊巨石坐下。

老翁開口先說道:“二位從關中不遠萬里來此處,有何貴幹呀。”

郭文逸站起身來抱拳行禮道:“老仙翁,不才敢問您,是否也是關中人士。”

二人都先問對方的底細,一下僵住了。

程見山趕緊搶著說道:“老仙人,我和郭大人來這裡,是要找李世民留在這裡的部隊。”

“哦,部隊?你們是什麼人,敢到此荒蠻之地,來找軍隊。”

郭文逸見話頭開啟了,就由著程見山說了下去。既然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似乎知道軍隊事情的人,那麼不如坦誠相見吧。他不禁對自已方才過於謹慎,感到好笑。

“老仙翁,我們是陪著昭宗的最後一個兒子,一起來南詔,找軍隊的,誰曾想李機殿下,走到川遠鎮病倒了,這不,只好我和郭大人先行來到此處,找一下軍隊。如果有情況了,好趕快回去,向殿下通稟。”

“老翁,見山說的極是,我方才過於謹慎了,請老翁原諒。”

老翁一捋長髯,“無妨,你坐下,且聽見山說完。”

於是,見山一五一十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和一起來的人等等情況,都向老翁說了一遍。

老翁微笑著說道:“如此說來,殿下身上帶著玉章了吧。”

郭文逸聽到玉章,更加確信了,眼前的老翁,肯定就是先皇在南詔留下部隊中的聯絡人了。

黃天在上,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了這麼多的日日夜夜,終於找到了。

郭文逸眼含淚水,說道:“還沒有請教老仙翁尊稱。”

“我姓長孫,字水流。號南詔仙翁。”

郭文逸想,稱呼老人家仙翁,看來是稱呼對了。

“長孫仙翁,不知怎樣才能找到太宗皇帝的軍隊呢。”

“你去叫李機來,務必拿上玉章。”

“是。”郭文逸緊接著問道:“仙翁此處真是地圖所示的入口嗎,我到現在,還在懷疑是不是在夢中。”郭文逸疑惑的面容,引得仙翁又笑了起來。

“你看,這座觀叫什麼。”

長孫仙翁一指道觀大門上的名字。

“怪不得呢。”郭文逸恍然大悟。

龍臨觀、龍臨山,就是皇帝,真龍天子駕臨的地方。

“地圖上顯示的那條小路?”

長孫水流一指來時的溪水。

郭文逸瞬間明白了,原來,小溪就是小路啊。

“長孫仙翁,小可作為一名宦官,曾隨侍昭宗皇帝左右。夫人身上帶著皇帝的征討逆賊的密詔。鄙人深深痛恨各節度使違反詔令,各自為政,最後弄的大唐王朝覆滅, 民不聊生,餓殍遍地,此次,我將李機殿下帶來,不知先皇的軍隊又在何方。能否幫助殿下重整帝業。”

“這個,嗯,等你帶著李機殿下來了,就自然而然知道了。”

郭文逸見在也問不出什麼話來,“長孫仙翁,您老定下一個時間,我帶著李機殿下來,如期赴約。”

“郭大人,我每個月都在月圓的次日白天,來龍臨觀,下午就走了。你不必刻意的定下時間,你只需在某個月的月圓次日,那一天來,咱們就會再見面。”

“老仙翁,您今年高壽了。”程見山插嘴問道。

“我已是茶壽了。”長孫仙翁笑答,長孫水流對這個毛頭小夥甚是喜愛。

他對這個說話莽撞的小夥子,不但不討厭,反而很喜歡程見山的率真。每次程見山和他說話,他都笑臉相迎。

但是,對郭文逸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抱著公事公辦的態度。

“郭大人,你二位明日,等溪水退去,就可過河了,我現在既然已經見到要見的人了,我就不再等到午後再走了。”說畢 ,長孫水流大踏步走向小船,解開繩子,手持雙槳,調轉船頭,向上遊逆流而去。

郭文逸聽見老翁又在吟唱曲子。老翁越走越遠,聲音越來越低,好像有一句郭文逸聽到的是“……江山不老人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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