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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思過崖下白骨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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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清和智德分手以後,眼看的天黑了下來。他趕緊提著大豆向寺院中趕去。他心裡異常興奮,沒有想到竟然輕而易舉的和智德分開了。

智清心裡默默地想著:“現在我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前往崖底仔細探尋一番。畢竟,那兩個沙陀人肯定身上帶著不少銀子!等我將那些銀錢全部收入撿回來,就立刻返回漾泉城。到那時,我再到漾泉城盡情享受一番。師兄弟們去化緣,而我能好好的享受。”想到這裡,智清臉上不禁露出了偷奸耍滑的賊笑。

回到千佛寺,已經是後半夜了,他站在門前聽了聽,然後輕輕敲了一下寺院的小門,馬上小門就被開啟了。

“你怎麼才回來呀。我都等你好幾個時辰了。”蘇南溪有些埋怨道。

“天黑,山路危險,走的慢了一些。”智清嘟囔著。

“快進來。”蘇南溪又高興地說道。

“小聲點,咱倆現在就去思過崖。”智清壓低聲音說道。蘇南溪趕緊插上門。

二人好像做賊一般來到思過崖第一窟玄仁方丈的石像前。

“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智清問。

“準備好了,都放到洞裡面了。”蘇南溪緊張地說。

“南溪,那我現在就下去了。”

“後天子夜你在過來,聽我信。”蘇南溪重重地點頭。

“給,南溪。”說著,智清拿出布袋,抓出一把大豆放到蘇南溪的手中。“是大豆,你吃點。”

“不要,你到下面需要吃。”蘇南溪雖然也好幾天沒有吃過真正的東西了,但是她還是堅決的將手中大豆又塞回到智清的布袋中。在微弱的油燈下,智清看著蘇南溪美麗善解人意的面龐,不禁內心有了一次真正的衝動。

“那我就下去了,記得後天晚上過來,聽見劃石壁的聲音你就開機關,沒有你就再等一會兒,或者你敲石像的底座聽到我的劃聲後,開啟機關。”

“好的。”蘇南溪一臉關切的目光。機關開啟了,智清跳了下去,回身接過蘇南溪遞過來的油燈,在昏暗的光芒照射下,四目相對,蘇南溪充滿愛意地看著智清,智清笑著向蘇南溪說道:“後天晚上見。”

蘇南溪將機關按下,石像恢復了原樣,她悄悄地走回了住處。

蘇南溪沒有注意到,在她和智清說話的時候,有一個黑影一直注視著第一窟。

智清站在洞中,看著石像底座漸漸合攏後,他將油燈放進石壁一處內凹處。智清想這一定是當初開鑿地洞的人,專門設計放油燈的地方。

智清看見腳下蘇南溪扔進來的一些東西。他把其中一堆草攏在一起,然後躺在上面想著心事,沒多久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智清被凍醒了。他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

他想不如先下到地道底部再說吧。於是,他撿起一捆繩子,背在肩上,手拿油燈,慢慢地踏著臺階向下走去。

大概是第二次走了。他感覺很快就下到了地道底部,抬眼看見上回他堵住的地道口,沒有堵嚴實,有幾道光從縫隙中射了進來。

智清走到跟前,將油燈放好。伸手又把堵住的磚拿開。瞬間射進來的陽光將地道照的大亮。

智清小心翼翼的將身體從洞口探出。此時,太陽的光芒逐漸明亮起來,驅散了崖中陰霾。崖壁、崖底、岩石和草木都被照得清晰可見。

智清向崖底看去,他不禁驚呼,崖底距他還有十幾米深。只見崖底到處都是累累白骨。

智清看見距他不遠處,兩具沙陀士兵的骨骸也在其中,骨頭上還有一些衣物沒有朽爛,兩匹馬的巨大屍骸也在崖底。他又抬頭向上面看了看。

崖頂距離他所在的位置大概有一百多米高。陽光直射下來,晃著他的眼睛,使他一陣眩暈。智清縮回身體。

智清拿起繩子在地道底部四周掃了一眼,他看見地道在底部洞口的右邊,有一個像是門軸一樣的石柱,石柱上有很多道很深的勒痕,他想,這些勒痕應該就是開鑿石洞的人,下到崖底綁繩子用的。

智清將繩子捆在石柱上,又將另一頭扔出洞口,他抓住繩子試了試後,接著他把腳先伸出洞外,雙手抓緊繩子,慢慢往崖下溜。大約向下溜了有三米的樣子。智清突然看見他眼前有一個人,嚇了他一大跳。他緊緊抓住繩子,定睛一看,原來是在崖壁上雕刻著一個武士,武士的右手拿著一把劍。

智清有些生氣武士嚇著他了,伸出右腳踹了武士雕像一下。

他突然發覺,好像武士手裡拿著的寶劍活動了一下,他上下左右又仔細看著武士,他發覺武士的面貌特徵特別像一代方丈玄仁,智清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這個武士提醒了他 ,為什麼在這個地方刻著武士。

智清想,這個雕像又為什麼這麼像玄仁方丈呢,難道這個地道是玄仁長老開鑿的,但是兩年多了,從沒有見任何一個人,提起過有這樣一處可以下到崖底的通道呀,怪不得歷任方丈都有令,凡寺中所有僧眾下崖底著死呢。那方丈他肯定不知道這條密道了。就是知道了,他肯定也不會下來,他也是寺裡的人。

再說,下到崖底有什麼用,崖底下都是一具具白骨了。哪會像我這樣想,也許白骨中會有銀子。再說要想一個人下到崖底,如果沒有這條密道大概誰也下不去。想到這裡。智清自言自語道:“不管他,我幹我自已的,要是有人發現了再說。”

他又仔細觀察武士。他剛才踹了一腳,好像武士的寶劍不再和石壁貼的嚴絲合縫,而是在劍和石壁之間有了一點縫隙。智清低頭看武士腳下,正好有一個凹陷處,可以把腳踩在上面的地方。

智清向下又探了一下身體。伸腳踩在那個落腳處。

他騰出一隻手用力推了推寶劍,寶劍似乎可以移動,他興趣大增。智清又用力推了一下寶劍,看見寶劍不再動了,他想,也許是時間長了,雕像有些不結實了。

智清向崖底看了看,大約離崖底還有十米左右了,他有些興奮了,不再管武士雕像了,緊握住繩子,慢慢地下到了崖底下。

智清先抬頭看了看崖頂,崖頂高聳入雲,太陽彷彿就趴在崖頂上看著他。他轉身又看向四周,四面巖壁犬牙互動,巉巖怪石危聳,鳥雀在這裡不可從崖壁上飛出,只有鷹隼盤旋在懸崖頂上方。

智清看著四周環境,心想,如果不是從地道中鑽出,只有從崖上飛下來了。他突然“想到”飛下來。

急忙看向兩具沙陀士兵的白骨,笑了一下,奔了過去。

只見眼前兩具屍骸,血肉早已在日月風雨的侵蝕下,化歸泥土,累累白骨腹部的地方各有一把匕首,旁邊還有一些躺在泥土中的金銀。智清高興的從白骨之間伸進手去,將銀錢抓起來,塞進自已懷中。竟有一二百兩之巨。智清又看向旁邊的白骨,居然,幾乎所有的骨骸之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銀錢。

智清一會兒跑到這具屍骨前撿銀子,一會兒又跑到那具屍骨前撿銅錢。他撿啊撿,不覺得寒冷,也不覺得飢餓。他渾身冒汗,臉上汗珠直淌。他的身上裝不下了。智清開始將銀錢聚攏堆在他溜下來的那根繩子下面。山崖中的天氣說變就變,剛開始,從崖上開始往崖下,滴著雨滴,漸漸地雨中夾雜著雪粒,接著開始在崖中下起雪來,雪花靜悄悄的鋪滿了崖底,慢慢地變厚,雪地上到處留下了智清的腳印。

智清又走到繩子下面,他看見一小堆銀錢在雪光的對映下格外耀眼,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金子,和銅錢,他越看心情越加的亢奮,終於天黑了下來,雪與白骨融在一起,智清已經分不清楚哪是白骨,哪是雪了。

他無奈的搓了搓手,這時,他感覺有肚子有些飢餓了,又感到有些口渴了,他抓起白雪放進嘴裡含化後嚥進肚中,雪是那樣的甘甜,那樣的解渴。

智清又拿出布袋抓出一把大豆,放進自已嘴裡使勁嚼著,突然,他仰頭看著天空中飄下來的白雪,對著黑漆漆的天空狂笑起來。

一會兒,智清清醒過來。他想自已有了這些銀錢,如果回到他們村裡,他應該會比村中最富有的王地主家還有錢,他可以拿這些銀子在他們周邊多買土地,像王地主一樣多娶幾房妻妾,多養幾個僕人,過一個他從來沒有過過的好生活。

他又想到,他如果出去,怎樣才能把這些銀錢帶出千佛寺外呢。細算下來,這些應該都是千佛寺的財物。如果先把這些銀錢偷出寺外,偷出去又放到哪裡呢。他有些犯難,他想不如還在崖底找一個地方,先埋起來,然後等待時機,再來取。想到這裡他四處尋找隱秘的地方。眼前白茫茫的一大片,他只看見眼前兩個沙陀人的屍骨,他想不如就埋在他倆下面吧。

說幹就幹,智清馬上用沙陀人的匕首,在他們屍骨下使勁的挖呀,土地比較硬,大部分是石塊,智清費了很大力氣,終於在太陽透過雲層又照亮了崖底之時,把撿到的財寶掩埋起來。他累的癱倒在雪上,像一個死人一樣沉沉的昏睡過去。

一會兒,他翻了一下身,肚子被沙陀人的金銀咯的生疼,他醒了過來,伸手摸著銀錢,心中有極大的滿足感。

他看向太陽的光斜射進崖底了,又快要天黑了。

智清站起身,走到繩索邊,雙手用力抓住繩子,腳蹬崖壁,向上攀沿。一會兒,他又踩到武士像下的落腳處。看著武士,他發現武士的一隻手握著寶劍,另一隻手臂背在身後,好像是用手指著什麼。他感覺好奇怪。停頓了片刻他又開始向上爬。兩隻腳倒替著蹬著武士石像向上爬。

當他又踩著武士那隻背向身後的手臂時,他發現武士右手的寶劍竟然向上脫出劍鞘一點兒。他又用手使勁揉了一下眼睛,仔細觀看,確實是寶劍從劍鞘中出來一點。

智清於是又使勁一蹬,果然寶劍向上從劍鞘中又脫出一點。他不敢再蹬武士手臂了。智清此時感到有些累了。他想,思過崖的秘密太多了。

智清決定先爬上去和蘇南溪會過面以後,明天再下來搞清楚。

於是,他使勁努力的爬進地道中,點燃油燈,收回繩索。堵住洞口,沿石階走了回去。

剛剛走到石像下面,智清就聽見有悄悄敲擊石像的聲音,他有氣無力的劃了幾下石壁。不一會兒,石像緩慢的向後挪動。地洞開啟了。

蘇南溪探出腦袋看著洞中的智清焦急地帶著哭腔說:“智清,急死我了,兩天沒見到你了,我好害怕啊。”

智清撓撓光頭說道:“不要哭,這兩天下去看了看,下面也沒有什麼,只有這。”說著從懷中拿出幾塊金銀來。

“你果然能找到這些東西。”

“南溪,我先上去,明天去漾泉買一些好吃的東西,我還要下去看看。”

“你還要下去?”

“必須下去再看看,有一件事情我要鬧清楚。”

蘇南溪心疼地說:“下面又冷又沒有吃的東西,這兩天你是怎麼過的喲。”

“有豆子吃,有雪吃,挺好的。對了,南溪,明天我去漾泉買一些到崖下生活的東西,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

“智清,你真好。”蘇南溪激動地說。

“你喜歡啥就說,告訴我,我有銀子。”說著又拿出那些金銀,在蘇南溪面前晃悠。

蘇南溪看著智清在他眼前顯擺那些金銀,感到智清特別的可愛。就像一個小孩子一下吃到了許多塊兒糖一般。

“我家以前是漾泉的富裕人家,我見過很多這些東西。”蘇南溪笑著說。

智清一聽十分尷尬,他挑出幾塊銀子放到蘇南溪手中,剩下的銀錢揣回自已懷中,冷冷地說:“是嗎。”智清心想 ,你家有錢,你小瞧我是莊戶人家……

蘇南溪知道自已說錯話了,傷了智清的自尊心,馬上貼在智清身上撒嬌地說道:“智清,你喜歡的東西,我都喜歡。”

智清見狀,不好在生氣下去。

“南溪,我就在窟裡休息一下,等天亮的時候,我就出寺院去漾泉呀。後天晚上,還是三更的時候,給我開門。”

“智清,山中有狼,你不害怕嗎?”

“不怕,咱們都會武功,能對付的了。”

“還是帶上兵刃吧,以防萬一。”蘇南溪關切地說。

“帶著呢。”說著摸了一下腰間,腰間插著死去的沙陀人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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