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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將軍石像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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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溪回柴房後。

智清立即躺在一堆乾草上,手揣在懷中,摸著懷中的東西,沉沉地睡去了。

待到天亮,智清醒來,偷偷起身離開寺廟。

中午,他在漾泉城中,找到一家店鋪。買了一些炊餅,熟牛肉,在掌櫃懷疑的眼中,拿著東西走開了。

他躲在一個僻靜的地方,風捲殘雲般吃了個精光,又找到一家客棧,躺進客房的床上,太陽西斜的時候,智清甜甜的睡了過去。這一覺,智清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要不是窗外的叫賣聲,他還一直沉浸在剛才的夢中。

智清夢見又回到村裡,他想吃啥,馬上就有僕人立刻給他送來,還給他端來村裡王地主從來也沒有喝過的美酒,每日裡他的妻妾都來伺候他,陪他吃喝玩樂。

從前被他偷過雞的鄰居們,拎著老母雞都來到他家,懇求他再租給兩畝地吧,要不然一家老小都要餓死。他哈哈大笑,覺得肚子餓了。

智清撫摸著肚子,聽見窗外喊著:“豆腐,剛磨好的豆腐,冒熱氣的豆腐。”聲音是那樣的清晰,彷彿就在耳邊響起。智清想,我現在有錢了。怎麼還會有人在他旁邊喊,“熱豆腐。”他有些生氣了,於是他醒了。他急忙跑到窗邊喊到:“嗨,賣豆腐的,給我兩大塊兒熱豆腐。”

“和尚,給你豆腐,二十紋。”說著,小販將兩塊兒豆腐從視窗遞進來。智清掏錢給了小販。接過豆腐。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智清正吃著豆腐,他突然想,那個石像將軍的背後到底是怎麼回事,石像的左臂到底指向什麼。

想到這裡,智清快速地吃完豆腐,出了客棧,用了一下午時間把下地洞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他想今夜回了千佛寺,下到地道,明天白天可以仔細再看一看武士像了。走出客棧,智清回頭看了一眼客棧,心裡說道,這麼小一個客棧,將來我再來的時候,必須找一個豪華的大客棧住。然後頭也不回地向走進棋盤山走去。

夜半,蘇南溪給智清開啟廟門。

二人走到思過崖第一窟內。

智清把白天專門給蘇南溪買的紅色胭脂放到蘇南溪手中。然後開啟機關下到地道中。

蘇南溪在昏暗的油燈光下看到是胭脂,激動得趴在地道口叫到:“智清,難為你,你一個和尚家怎麼給我買的胭脂呀。”

“好辦呀,我買的時候就是脫掉僧衣,頭上裹了一塊兒麻布的老百姓。”

“你對我太好了,我最親的小和尚,我的光頭寶貝兒。”

“南溪,你過三天還是此時,咱倆互相聽暗號開機關。”智清假裝嚴肅地說。

蘇南溪有些不捨地答應了。

智清在地道中一直走到地道的出口處,靠著牆昏睡了一會兒。

天光剛剛能從磚縫中照進地洞,智清就迫不及待地拿走方磚,把繩子固定好又丟出洞外。

他鑽出從地道出口,抓住繩子溜到將軍的石像面前。他腳踩著落腳處,一手抓著繩子,一手在石像手握寶劍的地方細心摸索,將寶劍的細微之處都摸了個遍。

這時,智清清楚地看到,在寶劍和劍鞘的連線處,確實有一處不大的裂縫,好像寶劍能從劍鞘中拔出來。他想應該就是前天他踩石像左臂時造成的。他用手使勁推了下劍柄,紋絲不動。他又向上攀了一截,用腳踩住石像的左臂。

恍惚間,智清看見寶劍又向上動了一下,他頓時恍然大悟,開始用力踩石像左臂。寶劍越來越向上,一直伸到他的手抓住了劍柄。智清用手捏住劍柄一用力,只見寶劍真的隨著他向上的力量,出來了,他把寶劍真的拔了出來。

突然,智清感覺石像開始動了。他不停地用腳使勁踩石像左臂,只見石像就像一扇門一樣向崖壁內緩緩開啟。智清身後有一陣陣風吹進石像後面的洞中。

智清使勁將手中的寶劍扔進洞中。等了一會兒,他彎腰看向洞裡,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他迅速爬到上面的地道中,拿出油燈,又溜了下來。他先一隻腳踩進洞內,接著一隻手攀住洞口上沿,然後整個身體進了洞。

智清點燃油燈,舉起看向四周,這是一個很大的石洞,洞內堆積著許多東西,遠遠看去,熠熠生光。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將油燈舉到這堆東西面前仔細看。

智清不由得雙手顫抖,他將油燈放在地上,雙手插入這堆東西中,捧起來又放下,換了一個地方,智清還是捧起來又放下...... 他不由自主地在山洞中狂笑起來。他歇斯底里地喊到:“老天爺呀,你真是睜開眼了。想我一個小小的老百姓,如今有多大的造化呀,竟然發現了這麼多的金銀財寶,它們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他一直笑著,轉著圈地看著眼前的這些東西,智清覺得實在是太多了,就和天上的星星一樣多,多得數也數不過來。

他感到有些眩暈,順勢坐在了地上。智清看向洞門,只見門內有一隻手指向洞頂,他想這手一定是那石像背後的那隻手了。他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洞頂上什麼也沒有,那他要指什麼呢。

智清又看見石門內的上面刻了一些字,他拿起油燈走到近前觀看,只見上面刻著:“大業十四年冬。我乃司徒楊素之子——楊積善。餘兄楚國公楊玄感於大業九年謀反,兵敗被我所殺,獻於皇帝,然皇帝依然誅我九族,我趁亂逃於此地,深感自責,如若沒有吾兄造反,大隋江山至今還會牢不可破,奈何一時走錯,釀成終生悔恨。我逃至此處,設法聯絡弘農親族,廣聚財產,放置此洞中。又聚集天下英豪希望能打敗李淵重奪大隋江山。無奈皇帝楊廣死於江都,李淵稱帝長安。我孤掌難鳴,無力迴天,為防走漏風聲,狠心將眾英雄推於懸崖之下。建造千佛寺,成為第一代方丈,廣納門徒,超度眾生。後世英雄如果你發現洞中財寶之時,定是李唐王朝滅亡之日,望你憑此財物,奪得江山,以解吾憾。”

智清看後仔細想著,這麼說,誰發現這洞中的財寶,就有可能奪得唐朝江山。

就憑自已?他立刻搖頭,不太可能。

智清彎腰撿起他扔在洞內的寶劍,剛才太著急進洞,沒有注意看這件兵器,現在智清拿起寶劍細細看來。

原來是一把寶鐧,歷經三百年而不腐蝕,用手一擦,依然烏幽發亮。他握住護手,只見寶鐧長四尺,上面是四稜,稜角突出,粗有兩寸,頂端尖刺。他看見稜上有一行字——李積善用鐧。“哦,這是一把寶鐧。”智清自言自語地說。

面對這麼多的財寶,智清腦袋裡亂極了,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他在洞中轉著圈走,一會兒又站定不動,看著這麼大一堆寶藏在他的面前誘惑著他。

漸漸地他有些癲狂,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智清就這樣狂躁得不停地走,不停地跑,繼而不停地在這堆金銀上踩著,跺著。

後來,智清看見石門上楊積善將軍的姿勢。智清樂了,雙手拍著掌,走到銅鐧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鐧,右手握住鐧柄,鐧身朝向地面;左臂放到背後,左手掌心向外,食指指向洞頂,雙腿盤坐。

智清雙目直視看向洞外,剛開始他感覺這個姿勢很有意思,後來有些不舒服,再後來,時間長了,他感覺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了。

他的眼睛看向洞外,看著遠處的懸崖峭壁,洞口和崖壁之間一天的變化。開始天很白,很亮,漸漸變得昏暗,繼而又轉黑,後來好像有月光灑進崖下,洞內,他一直盤坐在洞口沒有一點動靜。

天又亮了,斜射進洞的陽光亮堂堂的,射向來了智清盤坐的腿,握鐧的手,然後是他的臉,他的眼。

智清默默地站起身。他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財富很久。此時他感覺有些餓了。

智清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在洞中這一天一夜,按照石門武士的模樣盤坐著,會使他的內力有了天地的變化。

智清走出洞口,抓住繩子,爬到地道口,正要鑽進去。

他在陽光的照射下,智清看見地道中的石階上刻著武士的雕像,只是這個雕像的姿勢和山洞門上的姿勢不太一樣,接著他又向上看去,上面的每一級臺階上都雕刻有一個武士的石像,每一個雕像的姿勢都不一樣。

智清猛地想到這些石階上武士雕像的姿勢,很像千佛寺大雄寶殿每一個佛像的姿勢。

智清暗說,怪不得智德每天黃昏後都去大殿練功去。原來他是學著千佛的動作練習武功啊。

他急忙爬進地道中,隨著臺階向上,他一步步向上走,在油燈之火的照射下,看著每一個石像的動作。

他開始不由自主地練起了每節臺階石像的動作,學一個臺階上的動作後,他就在學向下一個石階武士的動作,地道里黑看不清了,他就將油燈放在石像前,再仔細的看,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智清終於走到玄仁方丈的石像下。

智清盤腿而坐,閉著眼睛,細細回想著學過的石像動作。在他的腦海裡此時十分的混亂,一會兒正按石像的動作練習武功,一會兒又跑出來兩具沙陀士兵的骨骸來,他埋在下面的一小堆金銀只晃他的眼睛,不時山洞中的財寶又像大山一樣,向他壓來。

智清嚇得睜開眼睛看見黑漆漆的洞中,沒有一點動靜,油燈之火早已熄滅,微微的有一點點風,從下面吹了上來。

這時,智清聽見了敲擊石像的聲音。他抬手劃了劃石壁。機關開啟了。

“智清,你在下面嗎。”

“南溪,我在。”

說著,智清坐起身扒住洞邊,一使勁跳了上來。

蘇南溪緊緊摟住了智清的腰部。

“智清,你真讓我擔心啊。”

“不用擔心,我在下面很好。”智清想到了大雄寶殿內的千佛。

“南溪,我到大雄寶殿看看。”說著,他抬手合住機關。拉著蘇南溪悄悄走向了大雄寶殿。

路上,蘇南溪小聲問智清。

“下面,有什麼了,讓你能呆好幾天。”

“南溪,崖下有一些從前蓋千佛寺的人的白骨,大部分身上都帶有銀子,我想盡量多找找,再多撿一點兒,將來咱倆就能在漾泉城裡買大房子,在鄉下多買一些地,做一個財主,好好的生活了,你看,南溪。”

說著,智清從懷中掏出了幾塊兒金子,交到蘇南溪手中。

“南溪,你把金子藏好,等有機會了,我求方丈讓我還俗,讓咱們兩個人出去一起生活。”

“智清,你…太好了。我…要用我的一生來愛你。”蘇南溪感動地說。她邊說邊將金子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已懷中。

二人來到大雄寶殿。智清推門進去,在微弱的月光下,他從第一尊開始看起,仔細的看著一個一個佛像。智清將大殿佛像的動作和石階上的將軍雕像的動作比較。

智清感覺大殿的佛像武功招勢和石階將軍像的武功招勢不太一樣。好像石階上將軍像在做某一個出拳或踢腿、扭身等的時候,往往沒有做到位就又輕滑地打出了下一個動作。如此往復,兩個地方一千個招式都是一氣呵成,沒有拖泥帶水。

智清明白了,原來兩處的武功招式都應該是楊積善也就是玄仁方丈所創,只是他沒有明白,為何兩處的武功招式不太一樣。兩相比較,他還是更喜歡地道石階上的武功招式。

正在暗自思想的時候,他的餘光看見在蘇南溪身後的大殿窗外,有一個人影晃動。他心裡緊張,悄悄地走到大殿窗邊,向外看去。透過窗紙,只見外面月光撒了一地,有柏樹的影子在地上擺動。

智清想,自已疑神疑鬼的,他剛才看見的一定是柏樹影子。

“智清,怎麼啦。”蘇南溪有些緊張。

“南溪,沒有事,我還以為剛才看到的是人影。”

“智清,沒有人,現在寺中只有元解師叔和幾個耳聾眼花的老和尚,元解師叔白天上山採摘山貨,回來的很晚,我聽見他早就鼾聲如雷了。”蘇南溪笑著說道。

智清也不好意思地笑道:“大概是我太緊張了。”

“智清,你看這佛像幹什麼?”

“我在下面發現一個秘密,一時半會兒和你說不清。等我鬧明白了在告訴你吧。”

“又是秘密,這個寺中到底有多少秘密呀。”

“等都明白了就不是秘密了。”智清貼著蘇南溪的耳邊說。

此時,智清聞見蘇南溪從脖頸和頭髮中散發出來的女人特有的香氣。他有些把持不住自已了。

蘇南溪也感受到智清說話時吹在他耳邊的熱氣。她也不禁春心萌動。

二人突然緊緊摟在一起,倒在了蒲團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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