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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離這裡嗎?”有聲音說。
逃離?
白蕪不理解什麼是逃離，對多出的聲音不覺惶恐。
“離開這裡吧，離開那對夫婦，離開你的父母。”
“轉身看”
白蕪轉身，寂靜的窗臺，傳入歡笑。剎時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白蕪衝到窗臺，往下看。
下面是一群男男女女，他們似乎是來客，面上掛著笑，參觀著。
“有人。”她的聲音嘶啞，抑不住喜悅。
“對，有人，你喜歡嗎？下去找他們玩吧，他們會歡迎你的。”聲音蠱惑著。
“找、他、們，歡、迎、我。”白蕪怔愣。
“對，他們歡迎你。”
“從窗戶跳下去吧，去找他們。”
這是一個瘋狂的提議。
“窗戶開不了的。”
年久失修的窗戶，堆砌水泥，牢牢封固。
“開得了的，開得了的……”
白蕪試著開啟，如ta所說，真的打得開。
“咔噠咔噠——”水泥層層脫落。
清爽的風貫穿白蕪，髮絲紛飛。
“跳吧，跳吧，跳下去就好了。”那聲音分外溫柔。
白蕪目光渙散，直直往下跳。
風極速而過，白蕪眼見屋子離遠，手無意識虛握，向上伸。
像極了深陷海底，卻抓不住浮木的樣子。
面色平靜，還帶著開心。
身體落在地上，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沒有血。
白蕪恍然站立於街道，她的面前是那一群少男少女，極大的喜悅擴散至骨骼。
“誒，你是誰啊?這裡的居民嗎？”一個女孩子看見白蕪，跑過來問。
白蕪沒回答，表情待著。
女孩子同伴也過來問，他們將白蕪圍在圈中。
“你是啞巴嗎？”那個女孩子又問。
“君遙，別亂講話。”一個男孩子皺眉，批評道。
“好嘛好嘛，我說錯了，對不起啊。”女孩朝白蕪道歉，又調皮的朝那個男孩子吐吐舌。
“抱歉，我妹妹被寵壞了，說話不過腦，我這邊向你道歉。”洛祈肆滿是歉意。
白蕪被道歉晃了神，才回聲。
“沒，沒關係。”慌忙擺手，否認。
“姐姐，你是這裡的居民嗎？”洛君遙甜甜的笑。
“我是這裡的居民。”白蕪聽到自己回。
“那你可以帶我們去參觀參觀嗎？聽說這裡可好玩了！”
“好。”
白蕪沒出來過，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ta好像早有所料。
村裡的路線變得清明。
“嘿嘿，那我們去玩吧！”洛君遙拉著白蕪的手，向一條道跑去。
一群人無奈，只得追上。
洛君遙停了下來，白蕪也跟著停。
洛君遙新奇的看，白蕪也新奇的看。
原來，窗子外是這樣的一個世界。
絢爛的陽光普照大地，高矮樓房林立，街道沒什麼人，自是任他們飛奔。
洛祈肆他們追了上來。
“你們跑那麼快乾嘛，差點追不上。”一人說。
白蕪正要開口解釋，
洛君遙說：“切，追不上就追不上唄，人家還想跟美人姐姐獨處呢！”
美人?自己好看嗎？白蕪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好看嗎？”疑惑的語氣。
“不是吧！你這還不好看！”洛君遙訝異。
眾人也尋聲看去。
少女面板白皙，杏眼朦朧，唇色嫣紅，標準的瓜子臉。有些亂的低馬尾，附在頸側，海藍的裙襬隨風飄蕩。
美人不分歲月，雖年少，已有傾國之姿。
白蕪一臉迷茫，眾人看傻了眼。
“這要不好看，那一定是我眼瞎。”于謙說。
“贊同。”眾人齊點頭。
白蕪笑笑，心下歡喜。
原來，也有人誇我啊。
“你也好看！”說時眉眼彎。
“還是姐姐有眼光。”洛君遙也笑。
說是一群人，其實不過五人而已，兩女三男。
“對了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似是才想起。
“白蕪，我叫白蕪。”
白蕪被她一口一聲叫著姐姐，甚是感恩。
“好好聽的名字，我叫洛君遙，君子的君，遙遠的遙。”
白蕪又愣了愣，原來，我的名字很好聽嗎。
她的名字也好聽。
她又介紹身旁人，
“這位是洛祈肆，我的哥哥，”
白蕪看去，少年站得筆直，臉上還帶著未退的笑意，
一雙眼烏黑，裡面盛滿的光，刺眼。劍眉舒展，鼻樑高挺。
少年如松，清柏凌立。
“這是于謙。”
白蕪看去，
那人眉眼溫和，一臉書卷氣，鼻樑間掛著副金絲眼鏡。
書生如風，獨往矜絕。
“這是雲奕。”
白蕪看去，
少女長相英氣，發不過肩，眉眼凌厲，頭上帶著鴨舌帽。
少女如劍，執手鋒拈。
“這是夏硯。”
白蕪看去，
那人眉眼精明，歲數不大，總勾著副笑顏。
硯商如狐，巧舌碎蘞。
一一介紹完，白蕪又轉看向洛君遙。
女孩唇紅齒白，雙頰掛著嬰兒肥，杏眼純真。
女孩如兔，入窯謐挫。
好一群俊男靚女，甚是耀眼。
“你們好。”白蕪說。
“你好。”
白蕪才發現，她身上乾乾淨淨，沒有傷痕，換上新衣，頭髮柔順。
“姐姐、姐姐，你帶我們去玩唄。”洛君遙跳脫。
“去村中心嗎，那裡有噴泉。”白蕪期待。
“好啊好啊，我們走吧！”
“好。”
“行。”
……
白蕪帶著他們來到村中心，一路上吵吵鬧鬧，不見停歇。
“是噴泉。”于謙說。
大家也看到了，白天的噴泉裹著陽光，折射出色彩。
噴泉旁還樹立著石柱，石柱上掛著些線燈。
“晚上會更好看的。”洛祈肆說。
“看起來很賺錢的樣子。”夏硯摸索著下巴，想。
“得了吧你，天天想著錢。”洛君遙嗆了他一句。
“生活所迫，沒辦法。”夏硯依舊笑靨靨。
“……”
白蕪同其他人看他倆鬥嘴，跟著笑。
“他們一直這樣嗎？”白蕪悄悄問洛祈肆。
洛祈肆回：“嗯，他們就這樣，等會就好了。”
洛祈肆看白蕪有些擔憂，安撫道。
果然，不過一會，他倆槓累了，停下嘴來，歇息。
“嘁，我不跟你吵了。”洛君遙擺鬼臉。
“搞得誰愛跟你吵似的，哼。”夏硯撇嘴。
洛君遙不理他了，轉身挽起雲奕，攬過白蕪，左擁右抱。
白蕪被她攬在懷裡，有些無措，慌忙抱著她的腰身。
“哼，姐姐們，我們走，不跟臭男人們玩。”洛君遙鼓了鼓雙頰，氣哼哼走了。
臭男人們無奈跟上。
……
鳥兒停棲在樹梢，樹影晃盪，日頭漸落，天色染上一層紅霞。
白蕪瘋了一天，朋友們也瘋了一天。
此刻，他們正並排坐在長椅上，抬頭看著天。
他們身後是那一片亮著彩燈的池子。
“真好看。”白蕪喃喃。
“那以後在一起看好不好。”洛君遙問。
“好啊！”白蕪笑。
“那可說好了，以後我們要一起看日出看日落，誰都不能失約。”
洛君遙放平手背，白蕪將手放上去，再是雲奕、洛祈肆、夏硯、于謙。
手往下按，相觸的手掌散開，一如誓約。
“嘿嘿嘿。”洛君遙止不住笑。
“你好幼稚哦。”夏硯說。
“我幼稚點怎麼了，我還小呢。”洛君遙仰仰胸脯，很是驕傲。
“是是是，你還小呢，該寵著。”雲奕應聲，調笑道。
“還是雲姐姐會說話。”洛君遙帶著小自豪，乜了夏硯一眼。
又沒人說話了，大家只是靜靜的看天空。
紅霞霓漫半邊天，太陽落下肩，雲朵一團團，一塊塊。
“看，那個好像一隻兔子。”
“那明明是狐狸。”
“那個像餃子。”
“天好紅，夕陽真好看。”
“陪你一起看。”
“……”
“……”
天色暗淡，已不見紅霞，鳥兒回巢，應著母親喚。
“我們要走了，拜拜。”洛君遙遺憾說。
看向其他人，顯然也是這個意思，白蕪有些失落，“拜拜。”
五人走出一段路，洛君遙回頭，大喊：“我們明天再來找你玩，我的朋友。”
失落頓散，白蕪綻開笑顏。
他們向著後面招手，白蕪向著前面招手。
各不同路。
——
“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那個聲音又出現。
“我要怎麼回去。”白蕪向上看，小屋在閣樓。
“不用擔心，”
“閉眼”
白蕪聽從，閉上眼。
“可以了。”
白蕪睜開眼，還是黑乎乎的小房間，猛地轉頭，窗戶還是原樣。
低下頭。
身上還是破舊的白襯衫，手臂上的淤青、指甲印還在。
“你還在嗎?”
“你還在嗎?”
ta消失了，沒有回應。
白蕪近乎崩潰。
還是什麼都沒有變，還是沒有。
假的，都是假的。
洛君遙、洛祈肆、雲奕、于謙、夏硯。
白蕪拼命記著，
對，寫紙上，寫紙上就不會是假的了。
白蕪跑到書桌旁，顫顫巍巍的拿著紙筆。
剛下筆，什麼也沒寫出來。
怎麼寫?他們的名字怎麼寫啊！怎麼寫！我怎麼不會寫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寫啊……
白蕪一臉空白，手下的紙怎麼寫也只有一點黑，拼不出字來。
朋友，我們是朋友，
洛君遙、洛祈肆、雲……
我們是朋友！是朋友，是朋友，是朋……
白蕪跌坐在床上，淚水糊了滿臉，白蕪拼命擦著，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要笑的，怎麼能哭呢。
白蕪扯出僵硬的笑，比哭的還難看。
白蕪笑的瘋魔，眼淚還在掉著。
‘姐姐’
‘我們要一起看日出日落’
‘明天見’
‘……’
白蕪閉了眼睛，什麼也不想了……
。。
蝴蝶飛舞身旁，大殿門開啟。
白蕪再次走進木門，還是那個樣子。
白蕪掃視一眼，左側多了座涼亭，白蕪帶著好奇走過去。
涼亭由石頭堆砌，亭內，一張圓石桌，六把小石凳。
白蕪歪頭看，不解。
為什麼有六把凳子，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嗎？
杏眼瀰漫著疑惑。
白蕪坐坐又起身，沒久待。
到別處玩去了。
五個虛影坐在板凳上喝著茶吃著糕點。
白蕪並未看見，風雨花叢裡，身影妙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