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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家宴,奈夏幫著陸阿嬌既得了賢名,又得了弓箭。
算是出盡了風頭,丹珠氣的一口銀牙幾盡咬碎。
“好啊,奈夏你給本公主等著。”丹珠看了對面,在陸阿嬌指導下,笨手笨腳剝螃蟹的奈夏,眼睛眯起。
她捅了捅身旁的呼蘭使者,朝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隨後,呼蘭使臣起身,走到梁帝前道,“皇上,臣明日便要啟程回呼蘭了,感謝您對我們呼蘭的幫助,最後希望大梁能善待我們這兩位古麗。”
“聽聞,古麗在呼蘭語中的意思是能歌善舞的姑娘。”人群中一人道,“不知今日可有這個榮幸,能看到兩位公主的舞蹈。”
使臣裝作為難的回頭看了看丹珠,又看了看奈夏。
“今日是家宴,便都是自家人,就當取個樂呵了,使臣大人你說是吧。”
一人一句,將呼蘭使臣架在高架上,呼蘭使臣不得不答應。
“朕不白讓你們的公主跳舞,這樣吧,你們的公主跳了且跳的好,朕多送你三種稻谷的種子回去。”梁帝慷慨說道。
“多謝陛下,那丹珠就不多讓了。”丹珠興奮的從席後走出,她母妃是呼蘭第一古麗,從小教她唱歌跳舞,而奈夏的母親是漢人,從小教她的只有讀書寫字,因此丹珠自信一定能贏的過她。
多三種稻谷的種子,若是每一種都能培育成功,那來年呼蘭的子民一定都能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不會再餓肚子了,呼蘭的人民會感謝她的。
丹珠換了身呼蘭的舞蹈服飾,長裙短襟,露出纖細性感的腰部,長髮如瀑般散下,上面披著層長到腳踝的薄紗,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美意。
隨著樂曲響起,丹珠緩緩開始旋轉,樂曲婉轉悠揚,帶著西域獨有的情調,丹珠的舞步也愈發輕快。
“舞雖好,只是難登大雅之堂。”
“寧王爺說的是,這舞步和館裡的似乎有些像。”
“景妃不知,這呼蘭國設立在三國交界之地,三軍對壘,將士們長期苦守邊疆,難免寂寞,因此這呼蘭國裡的青樓楚館比咱們大梁加起來還多。”
“寧王爺的意思是……”
“誰知道這些舞蹈是怎麼創作出來的,興許一開始就是為了更好的勾引男人,進行男女之事呢。”寧王長期戍守邊關,鐵血手腕,對這些靠女子的外交十分不忿。
聽寧王說過之後,眾人再看這舞蹈,的確有些變味。
一舞做罷,丹珠只覺得眾人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未曾多想,回到座位上坐下,等著看奈夏出洋相。
“王爺此話不妥,用你們中原的話說,我們呼蘭的女兒各個巾幗不讓鬚眉。”呼蘭使臣起身,對著寧王道。
“拉倒吧,你們呼蘭十八個公主,有哪個公主是乾淨的。”寧王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什麼公主不公主,濛濛別人也就算了,打量著蒙我?邊關誰不知道,你們所謂的公主,不過是部落暗娼,你們呼蘭地小物資匱乏,你們呼蘭王野心蓬勃,便拿公主做賞賜賞賜軍士。”
寧王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丹珠紅著臉,指著他,“胡說,你要是沒有證據就不許胡說!”
“本王胡說?本王說過夢話醉話,就是沒說過假話。”寧王是大梁有名的火爆脾氣,但也是實性子。
“宮裡驗身的嬤嬤最多了,拉進去看看,便知本王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寧王生氣說道。
丹珠癟著嘴,半晌才憋出來句,“本公主既已嫁人,怎麼可能還是完璧之身。”
寧王翻了個白眼,“哼!裴傑三日前就出京了,你嫁人,嫁的什麼人?”
“你……”丹珠臉漲的通紅,說不出話來。
眾人看向她的眼神也意味不明起來,所以方才她說裴傑對她好,特意送首飾給她的話都是假的了,裴傑根本還沒見過她。
“好好好,就算裴傑沒出京,與你行了周公之禮,但這宮中的嬤嬤最有經驗,她們只要看過,便知你是何處破的處,是三天前啊,還是三年前。”寧王咄咄逼人,丹珠有些無措,眼裡含著霧氣。
“王爺要驗,不如驗我。”奈夏站起來道,“王爺近日忙於公務,還未曾踏入後院。”
話罷,眾人都有些欽佩的看向她。
妾侍入府之日即相當於新婚,新婚過去三日,尚未行周公之禮,這無論對哪個女子說出去,都是種恥辱。
“我和丹珠從小一同長大,同吃同睡,丹珠如何我便如何。”
“對,我倆一起長大,你驗她好了。”丹珠躲在使臣身邊,朝寧王吼了句。
使臣也不悅的看向寧王,“陛下,若驗出兩位公主是處子之身,還請寧王爺向我們呼蘭道歉。”
“驗,本王不信了!”
一時間,氣氛尷尬,兩不相讓。
最後,還是太后出來主持公道,讓自已身邊的嬤嬤帶奈夏去後室驗明真身。
沒一會,奈夏和兩位嬤嬤一同出來。
“結果如何?”
兩位嬤嬤對視一眼,“奈夏公主,尚未破身,仍是完璧。”
“什麼,完璧,不可能!”寧王眼睛瞪的溜圓,不依不饒的讓人將丹珠也拉下去驗驗。
賀蘭使臣的臉色越發難看。
梁帝沉聲道,“夠了,寧王不許胡鬧。”
他大梁雖然日益強盛,但始終比不上呼蘭族善戰,因此梁帝還需要呼蘭一族,作為西北的屏障,替他抵擋外敵。
“哼!”寧王張了張嘴,沒說話,拂袖而去。
他是梁帝一奶同胞的弟弟,梁帝很是疼愛。
氣氛尷尬到了極致,奈夏道,“這些年太平盛世,所以不怪王爺對我們有呼蘭有誤解,我們呼蘭雖然擅舞,但其實更擅歌和曲,尤其是殺敵破陣的曲子。”
說罷,奈夏朝梁帝行了個禮,“奈夏可否借用樂師的琴,彈一首呼蘭破陣曲。”
“準!”
樂師將琴奉上,奈夏按弦調整了下,她的琴是和裴傑學的,裴傑耳刁,因此調教的她琴藝也是極好。
不過今日這場合,不能彈的太好,奈夏故意將幾個音調偏了些。
毫無前奏,琴聲驟然響起,猶如一觸即發的戰爭,重音弦與高音弦交替響起,如一往無前的軍士最終悽慘的倒在敵人刀下,軍士前赴後繼的上前,偶爾因琴音不準產生的雜音卻更顯悲涼,彷彿那受傷卻未曾倒下計程車兵,拿著刀劍卻要戰鬥至最後。
琴聲開合磅礴,在場眾人都有些動容。
突然,一股悠揚的笛聲加進來,彷彿山間清泉撫過戰火餘燃的戰場,清泉所到之處,戰場似乎受到了淨化,琴聲沒了方才的炸響,多了絲淡淡的哀傷。
曲畢,眾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裴卿,你回來了。”
“臣剛剛入宮,便聽見這位姑娘在彈奏曲子,臣忍不住附和。”裴傑睨了眼眾人,將背上的竹筒遞給梁帝。
眾人一顆放下的心再次揪起,裴傑出手,必有人頭落地。
“裴卿辛苦了。”梁帝揮手,示意宮人在他旁邊為裴傑設座。
裴傑坐下後,方才熱鬧的宴會立即冷下來,眾人紛紛低頭看胸前第二顆紐扣。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啞巴了?”梁帝好笑的看著眾人,“你們說說,奈夏公主這曲子,奏的如何?”
“邕王妃,你先說。”
陸阿嬌張了張嘴,“兒臣不懂音律,不過覺得奈夏這首曲子很好,不像剛才的,聽了容易睡著。”
“說的好!”梁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陸阿嬌靈機一動,“父皇,不如問問林夫人意見,她經常半夜彈琴,王爺還說她彈的好,一定比兒臣懂。”
“林氏?那好,就林氏說說看。”
坐在陸阿嬌身後的林吟月緩緩起身,“奴婢初聽這首曲子,覺得有些聒噪,似乎只有戰場的打打殺殺,不過裴大人的笛音介入後,這戰場似乎有血有肉了起來。”
林吟月又道,“所以奴婢覺得,在這種曲子上,奈夏公主的琴音和裴傑大人的笛音珠聯璧合。”
珠聯璧合,這是形容男女的。
在場眾人都不傻,自然明白林吟月其中的意思,奈夏如今是邕王府的妾,要珠聯璧合只能是和邕王,怎能和其他男人珠聯璧合,這分明是給邕王上眼藥,沒點肚量的男人,回去就得收拾女人。
“奴婢說錯了,不是珠聯璧合,是高山流水,奈夏公主與裴大人就像是伯牙與子期。”林吟月忽而捂住嘴,做出副說錯話的樣子,而後眼巴巴的瞧著對面的邕王,投入副可憐的眼神。
邕王果然心疼了,“月兒她久居後院,雖然懂些音律但是當著你們這麼多人的面,說錯話也是難免的。”
有邕王發話,眾人都不好再多說什麼。
突然,上席位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杯蓋碰杯壁的聲音。
“嘖!山泉山泡陳茶?”
裴傑品了口茶,搖著頭將杯子放在桌上,而後抬頭看見眾人都瞧他,訝然的讓眾人不用管他,繼續剛才的話題。
邕王對他這個動作有些不滿,“裴大人,你什麼意思,這可是本王特意尋來的明前龍井。”
“哼,什麼意思,老綠茶了唄。”
對面,陸阿嬌又清又脆的聲音響起後,席下,一眾人低頭捂嘴,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