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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裡的夜晚漆黑沉沉，天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只有沁人心脾的寒風搖曳著朦朧的樹影。
一條崎嶇的山路上，狗子吃力地走著，甚至還放棄了牽牛的繩索，但老牛還是在後面默默地跟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往這個方向走，只是在有限的回憶裡，父親是從這個方向出走，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曾經多次仰望這個方向，看見的只是山巒疊嶂，雲霧繚繞。而出走的那個晚上，印象特別深刻。
那是個群星璀璨，月朗風清的夜晚，母親揹著年幼的狗子送別父親，送出一程又一程。
那晚的路旁開滿了很多無名的野花，綻放著淡淡的芳香，幾隻螢火蟲飛舞在他們的身邊，還有一隻螢火蟲飛停留在母親烏黑的髮梢，伏在母親背上狗子，盯著一閃一閃的螢火蟲，漸漸地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那晚夢境裡，滿眼飛舞的螢火蟲與天上的繁星交相輝映，成為他最珍貴的記憶！
一聲馬的嘶鳴聲，打斷了狗子的回憶。沿著馬叫的聲音，狗子趁著夜幕悄悄的摸索過去。
隱隱約約看見一座古廟，夜色中只能看見大概的剪影輪廓。古廟前的一棵大樟樹下，一匹白馬焦躁不安地用鼻子和前蹄撥拉地上躺著的一個人，應該是它的主人。不時嘶鳴兩聲，彷彿想喚醒它的主人，可是躺著的那個人毫無反應。
狗子感覺好像沒什麼危險，於是走了過去，走近才發現就是白陽渡口，騎著白馬闖過槍林彈雨一閃而過的那個人。躺在地上人的衣服，溼漉漉的混雜著血跡與雨水。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衝入鼻腔，讓狗子乾嘔起來，一天一夜沒吃食物的腹內翻起一陣陣酸水。
那個人已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狗子趕緊一手扶著頭，一手按壓在人中穴上。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是見過村裡老人家，曾經用這種方法救過一個婦人。
老牛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它的耳朵豎立起來，似乎在努力捕捉著周圍的每一個細微聲音。它的尾巴緊緊地夾在兩腿之間，顯示出它的不安。每一次抖動，都讓人感受到它內心的緊張和對未知危險的警覺。它的肌肉緊繃著，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威脅。
馬的耳朵也豎立起來，不斷地轉動著，捕捉著周圍的聲音。它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透露出緊張的神情。它的呼吸變得急促，鼻孔張大，噴出一股股熱氣。隨著緊張感的增加，馬開始不停地踏動著馬蹄，地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它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肌肉緊繃，似乎準備隨時奔跑。尾巴來回擺動，顯示出它的焦躁不安。馬兒不時發出嘶鳴，聲音中帶著恐懼和不確定。
狗子也警惕起來，預感到某種危險即將來臨。
緊張的氣氛讓狗子的手也不停顫抖，牙齒緊咬著下嘴唇，眼睛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發現黑暗中的草叢裡，露出兩隻閃著螢光浮動的燈在飄忽不定，那不是燈，分明是某種動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