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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惺相惜,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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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瞎子也不搭話,彷彿沒有聽見一般,拄著木杖緩緩向隔壁一處用黃泥土堆砌而成的破陋瓦房走去……“咚咚咚”,正在屋內酣睡的那個瘦猴樣的滿臉黝黑的王二狗猛然一個起身,快速開啟了房門,正好奇這大白天的是誰來敲他這從來無人問津的房門?只因聽得老瞎子還沒等王二狗開口,就立即沙啞的說道:“小娃先莫著急趕我走,你且先容我進來屋內,我也不會跟你討要個啥,我就來同你講一樁與你有關的事,保準能解開你的心結。你如若不信,我且就走,不晦氣你,但你心裡那事就再也別想知曉。”老瞎子說完正要轉身離開。

只聽得王二狗一臉遲疑又緊張的連忙支支吾吾的說道:“您,您進來,我關門。”

老瞎子隨即轉身進去,也不坐下,就這樣拄著木杖徑直站著,王二狗關了門後,連忙小心翼翼的問道:“您今來找我有何事,先說來我聽?”

老瞎子見王二狗如此謹慎,問話中似乎在防備著自已,也不生氣,反倒是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老瞎子我也不瞞你,小鎮上別看這家好那家破落,其實都各自藏著各自的苦頭,你也不例外。”

老瞎子話到此處,只見得王二狗依舊低垂著頭看不出有什麼神色,老瞎子繼續說道:“我且有一故事說與你聽,你且說聽不聽?”

“我既然都請你進來關上門了,你說就是,但你若是胡言亂語,小心我將你打將出去。”王二狗言辭犀利的說道,別看王二狗今年才十歲出頭,瘦猴一樣的,但渾身力氣可大了……

老瞎子擺了擺手繼續用那沙啞老邁的聲音沉聲說道:“早些年間,那時你還未出生,兵荒馬亂的這日子都沒法過了,到處屍橫遍野,惡狗刨屍,別提多恐怖了,老瞎子我雖說看不見,但光是聽著那聲音聞著那味道,都嚇得腿軟躲在屋內不敢出門!也就那會,大約是開春時分,小鎮上不知從哪來了個美嬌娘,聽說是一臉黝黑的樣但卻水靈得緊,小鎮上一下子那些光棍漢都如痴如醉的追著屁股後面跑,巴不得當晚就入了洞房,這位美嬌娘也不理睬這些追著她跑的光棍漢,大搖大擺的朝小鎮一處大開著房門的人家走去,此後就一連八九個月再沒見房門開啟過,也沒人敢前去看個究竟,畢竟兵荒馬亂的,雖是突然來了個美嬌娘能勾人魂魄,但也是保命要緊的哩!”老瞎子說到這,頓了頓。

只聽得王二狗好奇的輕聲詢問道:“那為何八九個月不出門?之後咋樣了呢?”

老瞎子繼續沉聲說道:“關著房門誰也不知道那八九個月光景裡,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都當是那家的遠房親戚來這避難了,又怕遇著個歹人就乾脆關著門。然是自打那美嬌娘來了後,每到晚上小鎮就會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響,又有一陣陣陰森森的笑聲傳來,嚇得小鎮上人人都不敢再打聽些什麼……”

“莫不是來了個不是人的東西?”王二狗一臉驚奇的說道。

“這老瞎子我哪裡知道,怪事年年有,也不差那一樁!”老瞎子一臉嚴肅的猛然呵斥。

隨後又繼續娓娓說道:“八九個月間夜夜如此,但白日裡也不見出來尋食,大約到了當年冬至那晚,只突然聽得一聲把耳膜都能震破了的又尖銳無比的叫聲,隨即叫聲慢慢變小了,到也瘮人的緊!緊接著就只聽得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響,和一陣時輕時重的怪笑聲……”

“那後來呢?那嬰兒也在我們小鎮上?是那美嬌娘產下的?”王二狗著急的一連三問。

老瞎子也不著急,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那年冬至前後,小鎮連續好幾家都產下了嬰兒,尤其是冬至那日,街頭街尾的都有嬰兒誕下,所以也沒人多去在意那家人的動靜。只當是哪家的婦人嗓門大了些罷了。只見次日卯時,天剛擦亮,吱呀一聲,那家房門居然開啟了,也沒見著有個什麼男人出來,就只聽得那美嬌娘坐在門檻上哭泣,一邊哭一邊罵著,‘都說了讓你好生待著,吃土也好,啃樹皮也罷,我都不在乎,能活一口氣是一口氣,你偏不聽,偏要往那什麼東邊天府城去給貴人家當牛做馬淘點吃食,天不亮你就這樣走了,讓我往後可怎麼辦才好?’,那美嬌娘罵罵咧咧的哭了好一陣子,惹得好幾家都忍不住開啟房門探頭來看,有幾個光棍漢子認出了人忍不住調侃道‘喲!這就嫁人了也不支會一聲,我們好來鬧洞房,怎的這才沒幾個月你家漢子就不要你了不成?想怕是受不得你折騰跑掉了吧!’,那改了一身婦人裝束的美嬌娘也不搭話,而是轉身回了屋子隨即關上了房門,此後說來也奇,也沒聽得見有娃的哭聲,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夜裡也不再有那瘮人的聲響……小鎮上年年有人埋進黃土,年年有外鄉人或是小鎮本鄉人,霸了別家的屋就此住著,一年又一年人來人往,走了一批又換了一批……”

老瞎子說到此處,便停了下來,不再開口,王二狗痴痴的聽著,見老瞎子不再往下說,便又開口道:“那到底有沒有生了個娃?屋裡那男人去了哪?您倒是快說呀,怎就停了?”

老瞎子見王二狗一臉焦急,便頓了頓,一臉嚴肅的驀然說道:“你且先答應我一件事,我再把後頭說與你聽,後頭的事保不齊與你有關。”

王二狗突然低下了頭,似乎在考慮些什麼,一股淡淡的憂傷和悲涼在這間破舊簡陋的黃泥土堆砌而成的屋內蔓延開來……

“你且先說是何事?我再考慮是否能答應你。”王二狗依舊謹慎的小心說道。

老瞎子見王二狗太過提防,便又繼續開口:“你左邊屁股上有塊麻雀蛋大小的猩紅胎記,是也不是?”

王二狗一下子猛的抬起了頭,震驚的望著老瞎子,莫不是這老瞎子偷看了自已不成,怎的就知道?但也不對呀,老瞎子分明什麼也看不到,能偷看個啥?但此時王二狗也不去多想,他心裡那個結一直在掛著,以至於王二狗遇到誰說他什麼了,或是欺負他,他也不敢回應個啥……王二狗想了一會,鄭重其事的開口說道:“您說吧,我答應您就是,想來您也沒那能難倒人的事,再難的無非就是等您兩眼真的一閉了,幫您挖個坑蓋點黃土什麼的。”

老瞎子連忙擺了擺手,呵呵一笑,隨即說道:“若是真有那日,不必你幫忙挖坑蓋土,老瞎子我自會到那無人的地方去,拾點柴火,睡將進去,再點個火苗,從此塵歸塵,土歸土,從哪來,到哪去,你且有心,便為我燒柱香即可,也讓我老瞎子能得個輪迴,不做那孤魂野鬼……”

“那您倒是快些說呀,到底何事?我都說了答應您了。”王二狗越發焦急的催促道。

老瞎子這才緩緩開口:“我有一樁積功累德的事送予你,你做還是不做?”

王二狗跺了跺腳,略帶嗔怒的說道:“您這老瞎子,真真是急死個人!到底何事您就直說!別再這拐彎抹角的讓人心煩,莫說我從不信那些,就算我信了,我向來做什麼都只憑心意,我就一個野娃,以後能混個啥樣就是個啥樣,但我也是守得住信用的,您若再不說,我就轟您出去,那故事我也不聽了!”

老瞎子見狀,連忙繼續輕聲說道:“好,老瞎子我信你,我昨兒半夜天快擦亮時分,出門想去山上撿些個野果,野果沒撿到,卻湊巧撿到個女娃,這女娃好生乖巧,不哭也不鬧,看著像是剛生下來的樣子,不知被哪家黑了心的父母拋棄,又或是哪個娘子在外野生的不敢帶回去……老瞎子我也沒去多想,瞧著可憐便帶了回來,但你看老瞎子我腿腳也不利索,也都快進黃土的人了,怕也養不了多久,小鎮個個嫌我老瞎子,都討不到飯吃,這女娃跟著我怕也活不長,我只見得你是有本事的,能獨自一人活那麼大個,心想你們都是沒個父母養的,也好惺惺相惜做個伴……”

老瞎子還未說完,王二狗立馬接話:“倒是我帶個女娃出門,小鎮上人人見著了我咋說?”

老瞎子見王二狗已然應下,便低聲說道:“我帶回來時天還沒亮,也無人知曉,你就說是你去山上打野撿來的就行,其它啥都別講。雖然也不打仗好多年了,小鎮家家戶戶人也安定了下來,但哪家都有個古怪,沒人敢打聽什麼的,你且放寬心。”

王二狗點了點頭,隨後便和老瞎子約好了……大約過了一會,便各自背個揹簍,一前一後的朝西邊那長滿松樹、還有些野果樹的平日裡沒多少人敢去的山頭走去……

老瞎子見一切塵埃落定,便也如釋重負的又拄著柺杖、嘴裡還哼著聽不懂的歌謠還是什麼,抬著那個之前插香的老舊陶土碗,緩緩的這家門前去一下,那家屋前呆一下……而小鎮上,似乎也沒人在意多出個女嬰,依舊各忙各的生計……

……

且說這王二狗見著了那白白淨淨的女嬰,別提有多喜歡,見那女嬰身上穿著一身淺藍色細棉質地的柔軟的讓人不願意把手拿開的小衣裳,又裹著內襯是藏藍色細棉外面是黑色桑蠶絲質地的小棉被,脖頸處又戴著一塊泛著光的雞蛋大小的雕刻著陰陽魚的羊脂玉吊墜,便大致也猜出了一二,也就只當是和自已一樣的可憐人罷了!便想了想,給女嬰起了個名,覺著不好和自已一個姓,便隨隨便想了個“崔”姓,戴著塊玉,那就叫崔玉兒,又想了想,玉字太好怕不好養活,隨即改成了“喻”,既有玉的諧音,字也不大,剛好……

喻兒,崔喻兒,王二狗一臉老成的柔聲喚著,只見女嬰驀然睜開了眼看著王二狗,咧著嘴呵哧~呵哧的笑著,這一笑,樂得王二狗愈加心生歡喜,只想著老瞎子怎的不早些抱來,非要繞那麼多彎。王二狗輕輕的將女嬰放在他那張自已上山砍的木頭做成的結實的約莫有米寬的床上,連忙將前些天攢下來的鳥蛋一個個打了燙成蛋羹,一點點滿滿的餵給女嬰,見女嬰喝的吧唧吧唧的可愛極了,又像是餓得太久一般一喝就停不下來……又連忙帶著個皺不拉幾的塑膠瓶,輕輕的關上了門,還特意一改往常的上了門鎖,小跑至南邊一處有許多牛羊的草地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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