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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天這幾天發財了,他發現藥材生意有利可圖。
首先,他找來了兩個乞丐,每天帶著他們上山採藥,管他們吃喝,然後每天再給他們一點跑腿費,他再將藥材轉手賣給西城的念慈堂,時間久了,他能僱的人越來越多。
他今天要去西城念慈堂,將要採的幾味藥材統計一下,好安排人明天進山。
從他出城,就被人盯上了。他感到不妙,加了腳力,有幾次他回頭看,那人早已經躲起來了,很是隱蔽。
走到一處小路,陽光正刺眼,他被閃了一下,就這一會功夫,身後那人從背後健步趕了上來,一掌朝他後背推去。
他往左一閃,沒想到輕鬆躲過,再回頭看,那人一身破爛的衣服,耷拉著腦袋,等那人抬起頭。
粗獷的眉毛下,一雙明亮的眼睛,笑意盈盈。
“月”
沒錯,正是曉月!
“你學的武功也不怎麼樣嗎?”
他依舊奚落她,然後朝她走去,眼睛裡充滿了喜悅。
“我沒用力,還不是怕傷著你?”
曉月也不示弱,也朝他走去,兩人就這樣傻傻的盯著。
過了一會,兩人一起從西城回來,直奔釀酒樓,要去喝桃花釀。
路上,奇天看她穿的實在磕磣,拉著她進了裁縫店,當場就換了一身裝束:素白的一身,她將頭髮也高高挽起,露出一張鵝蛋般的小臉。
他覺得還有點磕磣。
可曉月覺得,這已經是最近幾個月來,穿的最舒服的衣服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釀酒樓,要了二樓鄰堂的一個雅座,一晚花生豆,兩壺桃花釀。
正巧今天,釀酒樓舉行舞劍比賽,旁邊是兩個姑娘,一個彈琴,另一個唱曲,今天唱的是:刀劍笑。
“冷若風霜,觸體冰涼,是天上月人間雪,劍劍無情劍劍傷。”
“清歌曼舞,一彈一唱,是天上人人間舞,把酒消今日愁明日長”
此去只應天上,人間哪得聽聞!
現在舞劍的是一個少年,二十左右,腰間繫掛著一隻白玉環,頭上的成人冠,嶄新的閃著金黃色的光,舞得甚好,腳底生風,好似飄在地面。
而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只是仰頭飲著桃花釀,咕咚咕咚的,粗糲的貪婪的品嚐著此地第一的佳釀。
好像外面風雨也好,歡歌也罷,都與她無關,她就像是在無邊的沙漠中,踽踽獨行的一個人,這裡只有無邊的黃沙與腳印與影子與孤獨 別無其他!
直到奇天鼓掌,曉月才清醒過來,看了一眼臺下的少年,那是一張格外清秀的臉,像極了女子。
但他確確實實是男子,明顯的喉結,嗓音低沉。
這樣的男子,在這個小地方,可以稱得上容貌俊美。彈琴的姑娘不時衝他拋著媚眼,唱歌的姑娘咿咿呀呀的,嬌媚如花,外面風輕雲淡,裡面絃樂陣陣,人情流動其中,讓人好生享受。
最享受的還是配著這一壺酒!
“秦公子舞劍,獲桃花釀兩瓶!”
突然釀酒樓的小廝高聲宣佈,緊接著就有兩個婢女拎著桃花釀放到秦公子的酒桌上。
剛好兩瓶桃花釀已讓曉月喝完。
她有些微醉,心裡卻很明白:舞一劍就得桃花釀,於是沒跟奇天商量,一個翻身,下了樓。
正中間彈琴的依舊彈琴,唱歌的還在唱歌,舞劍的卻換成了曉月,她接過劍,隨著曲子,一步一前,出劍然後收劍,低展腰身,再出劍再收劍,而後起身舞動,雙腳離地,向上出劍,再收劍。
如此迴圈一次,倒是有點舞劍的剛剛風味。
奇天卻看不懂,自顧自的吃著盤裡的花生米,也不瞧她,也不聽曲,眼睛卻落在剛才那位秦公子的身上。
一曲完畢,只聽小廝高讚一聲:妙。
然後兩瓶桃花釀就上了她的桌上。
曉月沾沾自喜,一個得意,手中的劍逆著人流,被她插在了硃紅色的門楣上。
從此,釀酒樓老闆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一個年輕的女子的名字!
而釀酒樓的老闆是誰?
自然是那位風流倜儻的小秦公子!
他似乎在盤算著什麼,而這個盤算肯定與她有關!
是福是禍呢?
這時,一雙鷹眼,緊緊盯著他,像是看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