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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白芷手裡正拿著一把小刀,放在燭火上面烤。不知道是煙熏火燎還是怎麼,鞠白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那樣子頗有些憨態可掬的感覺。
今日是甘卓昏迷的第三天,他的身體情況已經趨於穩定,今天鞠白芷要做的就是刮掉他身上已經被燒焦的爛肉。
鞠白芷手在甘卓身上胡亂摸索著,眼睛已經快要和甘卓的身體零距離接觸了,但是她還是下刀的十分猶豫。
並不是她怕,鞠白芷具備成為名醫的一切條件,唯獨就是眼神不太好使,看東西都是一片霧濛濛的。幾乎可以用睜眼瞎來形容她了。
所以當吳江過來看甘卓的情況時,鞠白芷正在疑惑的自言自語。
“這應該是塊息肉吧,好大的一塊息肉,旁邊還有一些東西應該是燒焦了,挺扎人的,趕緊切掉,要不然問題就大了”。
吳江急了,大喊道:
“白芷姐,別下刀……我來……我來。”
吳江擦了一把冷汗,來晚一步就全完了……
“他身體很好,恢復速度很快……快的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了,現在他只要醒了幾乎就可以下床行走了,我開幾副湯藥,注意調理就行了。”
吳江忍不住感嘆,這名醫的女兒就是不一般,真是……
“對了,那塊大息肉你切掉沒有,這麼大的腐肉一定要切掉的,要不然影響極大。”
吳江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要是自已把甘卓那塊大“息肉”切掉,他可能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已的頭給砍掉吧。
就在吳江憋不出話時,甘卓卻喃喃自語了起來,旁邊的鞠白芷也不追問吳江,低頭聽著。
半晌以後,鞠白芷拿起紙筆在紙上寫著些什麼。
吳江看她寫的如此認真,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道:
“你在寫什麼?”
“他這兩天一直時不時就會呢喃些什麼,我也不知什麼意思,所以就記下來了。”
鞠白芷回答道。
說完就拿起紙讀起來。
第一日:有的人活著但是他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還活著……
第二日:啊!大海……你全是水
啊!駿馬……你有四條腿。
啊!姑娘你真美……鼻子下面竟然有張嘴。
第三日:先秦淑女步……素……
吳江說道: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當天下午甘卓就醒了,睜開眼就看到吳江和站在旁邊的鞠白芷。
他感覺這個姑娘的表情,有點囂張啊……
“聶輕歡也收到訊息了,她已經在路上了。你也知道這種事情,我……不敢不通知家屬。”
“那兩個傷你的人一個已經救活了,一個逃走的也掌握住了,另外那幾個也沒跑遠,已經知道藏匿的位置了,目前還沒有打草驚蛇。”
“我……那個……”
甘卓昏睡了三天,混沌的大腦剛剛清醒,看到吳江這個樣子,有一些想笑。
原來吳江也會不好意思啊!也是,這次的刺殺是奔著他來的,自已身上的十幾刀算是替他挨的。
不過現在甘卓感覺倒是很好,身上有了些力氣。最主要的是渾身上下那種無法忍受的奇癢消失了。現在身上就還有那些刀口還在隱隱作痛,不過相比於之前的痛苦經歷,就相當於沒有感覺。
看著那名眯著眼有些囂張的女醫生,甘卓不禁感嘆。果然有實力的人大多桀驁不馴。
吳江那邊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想說點感謝的話。可是一想到這份情並不是幾句話就能抵消的,也就作罷,換了個話題問道:
“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嘀咕些什麼,做夢了嗎?”
甘卓百思不得其解,我夢到倒是做了。可是我在夢裡刷抖音啊,能嘀咕什麼?不過話說回來,好久沒刷短影片了,膚白貌美腿長又心地善良的小姐姐們啊,我好想她們呀……
甘卓也沒多想,感覺渾身難受的厲害,躺在這裡這麼長時間,想要起來活動活動,但是他不敢亂動,正好自已的主治醫生在旁邊,他也不知道這名女醫生叫什麼。只能用眼神示意。
看了半炷香的時間,鞠白芷愣是理都沒理他……
甘卓在鞠白芷的眼裡,最多能算是一層迷霧,你就算是長了咕嚕這麼大的眼睛,鞠白芷也是萬萬看不見你的眼神的。
甘卓無奈,只能出聲問道:
“醫生……不是,大夫,我能下來走走嘛?”
……
說是走,鞠白芷還是給他準備了一個輪椅,甘卓現在身上傷口太多,只是結了一層薄血痂,運動過度還是會容易崩開的。
“這事和查家有關係?”
聽吳江說完去找忘憂庭的麻煩,甘卓一臉懷疑的問道。
“當然沒有,當時就想找地方出口惡氣吧,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
吳江回道。
甘卓輕輕一笑說道:
“你看你從小到大沒吃過虧,吃虧是福。”
甘卓這句話讓吳江很是不爽,他不屑一顧道:
“我爹當年在邊疆殺敵的時候,就連帶著把我的虧都吃完了。現在誰讓我吃虧,問問他手底下的人願不願意。”
還是吳少爺會裝逼。
甘卓抬頭,突然看道那名救治自已的女大夫匆匆的往外走,問道:
“她就是鞠白芷,鞠農常的女兒?”
吳江點了點頭,鞠家當年傾倒。鞠農常身死。禹子興打招呼讓吳家多照顧照顧這個孤女,要不是吳家。恐怕現在這女神醫現在不是在醫館。而是在那忘憂庭中了。
吳江突然說道:
“你醒了,我大伯正好來了,你要是還有精力,我帶你去見見他。”
甘卓沒弄明白,不是去見你爹,而是去見你大伯,你大伯是誰?這麼大面子嗎?
到了才知道,這個吳家大伯,面子就是這麼大。
吳府正堂,吳宣陳站在中間,哪還有一點平日裡的殺伐果斷的模樣。兩隻手緊緊的握在身前,整個人就像是捱罵的小媳婦一般。
坐在主位的那人,正在滔滔不絕口水紛飛的訓斥吳宣陳:
“你現在翅膀硬的很,交代你點事情你都不放在心上,整日裡吹牛說自已在這平江府一手遮天,我就這麼一個弟子差點被你折騰沒了。要不是把你養大浪費我這麼多精力,我真想一腳踹死你。”
那罵人的不是別人。正是甘卓的便宜師傅,連城縣知縣吳宣文。
吳宣文還要再繼續訓斥,看到甘卓坐在輪椅上過來趕緊走過來問道:
“怎麼樣了,子毅?”
“老師,無大礙了,您不要過多責備世叔。這和世叔不相關啊!”
甘卓想要起來行禮,被趕過來的吳宣文摁住。也不再多說旁邊站著的吳宣陳。只是關切的詢問甘卓的身體狀況。
吳宣陳作為江南路的最高軍隊長官。這在以前那個世界起碼是個軍區司令。現在在吳宣文面前卻一動不敢動。旁邊的吳江更慫,他從小到大連自已的親爹都不怕,最怕自已這個大伯。這一老一少就這麼一前一後的站著。都不敢回頭看吳宣文一眼……
到了吃飯,甘卓才更加明白。長兄如父這四個字的重量。
吳宣文推著他去吃飯的時候,吳家父子就在旁邊恭恭敬敬的站著。吳宣文把甘卓推到桌子旁邊。然後理所應當的去主位坐下。旁邊的吳宣陳恭敬的把碗筷給他的大哥放好。這才慢慢的坐到了圓凳半邊。
至於吳江嘛,吳宣文讓他站著吃。自已遇襲,連累朋友。吳宣文罰他三個月不許坐著吃飯。
甘卓看著吳家一大一小兩個怨種,強忍著沒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