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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人第一次登門拜訪，除了帶名帖，還會帶一些見面禮。不過這可不是現代的買箱牛奶，買點水果。去什麼人的家裡帶什麼東西，那是有講究的。
甘卓知道的不太多，但是這門外的何白敬帶了一隻肉羊來，就有些說不清楚了。
這是拜訪老師長輩的禮儀。
甘卓轉的還算快的腦子，一下子宕機了！
“詩才偉世，風華無雙。早有敬仰之情如同福春江水延綿不絕，得見更是一心熱忱可堪抒發。座師在上，請受平江府敬宇縣貢士學生何敬白一拜。
一時間已經宕機的甘卓如同宕機了一般。這人得有三十好幾了吧。叫我座師？不是！他還是個貢士，拜我這個解士為師。不是！他是誰啊……
一時間甘卓都忘記了把人家扶起來。
一時間場面就這樣尷尬住了。何白敬拜在地上，甘卓目瞪口呆的就這麼看著。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何白敬已經跪的兩腿麻木，難以支撐。他這種離五體投地就差一點點的跪姿，極為考驗核心力量。被人稱為“奴跪”。那是家裡僕人對於主人的跪拜。
何白敬心裡也納悶，怎麼不讓人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考驗！這一定是一種考驗！對於我處理應急事務處理方式的考驗，也看我能不能豁得出去。”
想到這裡何白敬也不再猶豫，直接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晚秋天涼，何白敬竟然出了一身的汗。調整好的何白敬舒展了一下筋骨。
“學生再拜！”
吧唧一下又跪了下去。
甘卓終於反應過來了，趕緊一路小跑過去把人扶起來……
“學生乃是敬宇縣人士，現定居平江府城。敬仰老師已久啊，那日在春江花舫的一啐口津。可是點醒了學生啊！”
甘卓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十分尷尬的笑了笑。
“何兄莫要稱呼我為老師了，在下今年還不到二十，目前功名都沒取，只是一個解士。說出去甘某難以見人啊！”
那天春江花舫，甘卓群嘲平江各個才子佳人。為了搞點行為藝術，還吐了一口吐沫，當時好像隱約記得，這一口吐沫並沒有直接落到岸上，好像是吐到了一個人的臉上……
兩個人又客套了幾句，只不過那春江花舫上的事情就沒有多提。聰明人聊天總是會很機智的避免一些會讓人尷尬的話題。
“也就是說何兄開了一家書店，想讓我寫一本詩集？”
現在甘卓的腦子已經轉過來了，及時的抓住了重點。
“老師說笑，可不敢和老師稱兄道弟。學生敬仰老師已久，《短歌行》簡單大氣，《春曉》平易近人，尤其是老師的新作《春江花月夜》一篇便可壓過國史九百年。堪稱“孤篇蓋全頌”啊”
甘卓對於糖衣炮彈四個字，一直有很深的理解。
但是今天，他感覺這層理解又加深了。
甘卓認識到，現代社會對於舔狗的輕視以及鄙夷態度，其實是很狹隘的。
舔狗也有門檻。
你當一個舔狗你反省過你自已嗎？
有時候也要找找自已的原因，這麼多年了，有沒有認真舔過，是不是一直在敷衍，當舔狗真的有這麼卑微嘛！
你要是能夠有實力和這何白敬一般。進入這種有我卻忘我到無我的地步。
你什麼事情幹不成！
甘卓承認，他沉淪在這糖衣炮彈的攻勢中！
不過聊了這麼多，甘卓也看明白了，這人低姿態是有低姿態的道理的。
沒錢，沒資源，沒勢力。他那個書店也是個接近倒閉的三無產品，這種書店甘卓可不太放心把詩集交到他手裡。
不過甘卓突然來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
“老師還會寫書？”
“我不會寫，但是我有一個朋友，姓施，他寫了一本書，我看著相當不錯，不過吧”
甘卓神秘的笑了一笑。
“還得請何兄翻譯翻譯。”
看著一臉茫然的何白敬，甘卓還是給他翻譯一下什麼叫做“翻譯翻譯””
何白敬其實一聽到不是詩集而是書，心裡就已經打了退堂鼓了。
至於什麼作者姓施他只當是甘卓的推脫，怕寫的不好砸了自已的招牌。不過當聽完甘卓說了幾段之後，他一下子興趣盎然了，這甘先生，果然是大才啊。
什麼“林教頭風雪山神廟”、“吳用智取生辰綱”甘卓記性極好，來到這個世界最喜歡的事情幾乎就是在飛毛腿上看《水滸》，這些經典章節講的幾乎是一字不漏。何白敬聽的也是聚精會神。
講著講著，眼前的何白敬一拍大腿。怒吼道：
“該殺！這高裘實在是該殺，這宋江也忒是軟了點，實在是不該放這狗賊……”
名著就是名著，更何況這個朝代可是和那宋朝相仿，更能引起這些人的共鳴，這何白敬明顯進去狀態了。
聽完甘卓講了一些，他迫不及待的就要問何時能成書，他現在可以斷定，這本書必然能成一代名著。
這不廢話……
甘卓也不著急，只是告訴何白敬，需要他對這本書裡面的地名進行潤色，換成這個朝代的名字，增加代入感。
何白敬滿口答應，他是貢士，再加上多年行商，對於各地風土人情極為了解，這些事情對於他不在話下。
再就是銷售模式了，甘卓這一番敘述下來，這下換成了何白敬燒腦了。
“老師，這更新是何典故，這種按照章節來販賣是不是過於……”
“什麼！不收錢！免費閱讀，那成本如何收回啊！
何白敬急了，你不收錢我和你在這過家家呢？
“在點輕眉購買胭脂水粉，憑藉實物既可以領取兩張，哦！捆綁銷售這個詞語倒是好理解。”
“永久免費，那這打賞是為了何用，這看書打賞實在是聞所未聞。”
“催更？……”
聽著甘卓一五一十的講完，何白敬眼睛都亮了。這種在二十一世紀都算新穎的免費閱讀模式簡直讓他茅塞頓開。
你讓現在的人花錢買一本小說，那他得考慮考慮，那麼免費呢？買胭脂水粉送呢？更何況還是一部，註定成為名著的書。
何白敬興奮了，他可不白乾啊，一份胭脂水粉提一成的利啊！
臨走前何白敬信誓旦旦表示，明天甘卓送來前六章，六天之內這六章傳遍整個平江府。
送走了何白敬，甘卓內心中還在盤算，要不要加上會員制，然後推出超前點播呢？
他想的時候，聶輕歡也進來了。看著甘卓坐在廚房門口一動不動以為他餓了，趕緊吩咐彩月，讓他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