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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卓頭又轉向那個訟師，問道：
“你家少爺什麼身份。”
訟師已經有一些不敢看他了，這場訴訟打的太憋屈了，不過還是故作強硬回答道：
“我家少爺是聶家大公子，家中……”
甘卓強行打斷了他，不用你回答，只要你說話就行。
“也就是商人，商籍對吧。”
訟師啞然，聶玉蒼確實沒有報考過府學。
“可是商籍又如何，據我所知律中並無對商籍的……”
“有！”
訟師又被打斷了。他很想哭。
“士農工商，他曾對我出言不遜，這就是以下犯上，不過也沒有大礙，我大度，也就不追究了。”
知府無語。
“那你說個屁！”
“但是”
什麼都有但是，你怎麼這麼多的但是。
這是在場所有看熱鬧的人的心聲，包括聶輕歡。
“但是我是正經計程車人，縣學入籍，現在也是解士的功名”
訟師心裡呸了一口，解士算什麼功名，老子都是個貢士，可是隨即他就反應過來甘卓想說什麼了
“士子犯罪，《律》中有清晰的規定，可免丈、獄。繳納雙倍罰錢即可。”
他還沒說完。
“這聶玉蒼還欠點輕眉掌櫃聶輕歡一千錢，這一千錢的債務聶輕歡已經轉讓給我。我和聶玉蒼互相欠一千錢，那是不是就是兩不相欠了？”
……
坐在返回聶輕歡家裡的馬車上，甘卓還是挺開心的，感覺自已這個腦子還是挺好使的，要是之前……
不止中專！
那天老頭來過之後，甘卓心裡就有數了，還好自已那天回去之前先去了一趟府學，看著老吳的書信，拿到了解士身份。
《頌律》的上一次改動，已經是五百年前了，那時候的頌國文壇一片繁榮。士人極受尊重，過了這麼多年。這個國家早已經物是人非，士農工商的概念已經越來越模糊。
這個時代看中的是實力。
可是話是這麼說，但是你不能放到明面上。
有些事情沒上稱只有三兩重，上了稱千斤都止不住。
現代社會鑽法律的空子還需要過硬的法律知識，這個朝代法律的空子就和那八旬老太太走路的外八字一樣。
聶輕歡盈盈的看著哼唱著小曲的甘卓，心中感覺。
“這十八摸似乎也沒有多麼的不堪入耳。”
人人都說牢獄之災。甘卓卻在牢獄裡面想了很多事情。對於以後的生活，他也有了很多的想法。
甚至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果然，有人說監獄就是王陽明悟道的龍場，所言非虛啊。
於是到家之後，聶輕歡聽到甘卓說的話，如同雷擊一般。
“這雪花膏真的有你說的如此功效麼，那我立即讓下面人制作，放心，絕對是可以信任的人。”
“肥皂？好耳熟的名字，肥皂？肥皂！連城玉？你有連城玉的配方？”
“琉璃嘛，我沒接觸過，琉璃雖然受歡迎，但是工藝或許複雜，不過我有個熟識的朋友，我可以聯絡。”
兩個人回到府內商量了一下午，期間一壺濃茶都讓水續的沒味道了。
甘卓首先推出的三個產品便是，雪花膏，肥皂和琉璃。
琉璃，甘卓既有理論，也有經驗，他相信自已的產品對這個時代是一種降維打擊，現在只是要聶輕歡找好生產線，合作伙伴就好。
肥皂就更不用說，他從聶輕歡的表情中就能看出來這東西蘊藏的巨大商機，相比於皂團，肥皂的外觀，樣式，效果乃至清香，都是另一個維度的產品。
至於雪花膏，這是甘卓最新啥篩選出來的，製作簡單效果明顯，而且名字還好聽。
這三樣東西聽的聶輕歡一愣一愣的，若是平常聶輕歡絕對不會這麼放心的就去做事，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聶輕歡已經對甘卓絕對的言聽計從了。
四馬行車，府衙辯護，仗義出手，還有一首山居秋瞑。還有他做不好的事情嘛。
甘卓要是知道聶輕歡心裡這麼想，他心裡要美死。
來到平江府已經有了五六日，甘卓一個事情接著一個事情，終於閒暇了下來。淳安山的車馬隊也已經陸陸續續到達，物料問題無虞。甘卓找聶輕歡要了幾十兩銀子，便要出門找自已一直的心之所向了。
“聶輕歡我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聶輕歡眼神幽怨，輕咬著嘴唇。心裡哪能不明白這人是去尋快活了。
平江春色撩兩股，除卻憂庭便春江。
袖春江，平江府兩大青樓巨頭之一。
忘憂庭走的是拳拳到肉的生猛路子，人家一般不和你玩虛的。品種繁多，花樣百出。
女子那生的是白黃黑紅五彩斑斕，你想要的他都有。追求的就是合歡的獵奇感。純粹的皮肉生意，脫離了高階趣味。
不過你要是想要高雅一點的，那就得是袖春江了。
這可是江南文人雅士心中的聖地，不過甘卓感覺不太適合自已，他覺著自已又不是文人雅士了。
媽的，來錯地方了。
喝花酒，喝花酒，真就是旁邊坐個花瓶在這裡喝酒啊。
酒一般，菜無味。旁邊的女子長得倒是不錯，也不讓動手……甘卓當然不是圖這個，不過，這也有些太沒意思了。
旁邊這個花瓶像那雕塑似的，一個琵琶吧啦半天也沒彈出來幾個音，我真是……
“公子為何心情不佳啊……”
那女子也是個伶俐人兒，看出了甘卓有些不耐，故作姿態問道。
“要是公子感覺源兒過於無趣，可去那春江花舫上，想必那裡有公子感興趣的東西哦”
源兒這種男人遇的多了，慕名而來卻發現此地是個清湯寡水之地，頓覺索然無味，所以一般遇到，這種低俗之人她都要作弄一番。
甘卓的眼睛果然亮了，和那幻視的鐳射燈似的。瞬間站起身來。
“走，前頭帶路。”
甘卓內心無比振奮。人家都是開局都去逛青樓，自已這已經是十幾章了，讀者都看的望眼欲穿了。好不容易來了個出名的地，還是個素地。那怎麼能行。
興奮的甘卓跟著源兒來到了岸邊瞬間傻了眼，碼頭上已經聚集了不少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和袖春江的藝伎。前面還扯著一個大橫幅。
“提詩做春江，結伴遊花舫。”
他媽的，怎麼感覺比剛才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