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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來收賬的嗎？欠的賬就這樣不要了。”
甘卓很驚訝，這吳家和建安叛軍之間的關係，不能說和睦友善吧，至少也可以說是不死不休。
不說吳江本人被建安叛軍挾持，吳江的的堂兄，吳宣文的獨子也是因為建安叛軍失蹤。吳宣陳本人也是建安叛軍覆滅的主要對手。
甘卓看著吳江，心中想的是，就這關係你還想著心軟？
吳江文化水平算是半文盲，但是人卻不傻，看出來了甘卓的意思。回道：
“軍人之間，最瞭解自已的往往就是對手。家父……我爹當年和建安叛軍對陣的時候，常常感嘆。這建安叛軍，某種程度上來說，比邊疆那些蠻夷還要難纏。”
還有一個原因吳江沒說，甘卓也猜得到。當年……還有一個他吳江的堂哥，吳家的長子。他的下落，也只有建安叛軍知道。
甘卓想了一會，說道：
“你讓人繼續圍住，我們……回一趟鼓樓縣城。”
……
周文重看著目前的情況感覺怪異的很。如果是甘卓在現場大概能很好的形容這種場面。
這就像是在春秋航空經濟艙座位上大聲討論著幾個億的生意。
周文重只有一個想法，這兩個老頭太能吹了，吹的都有點不要命了。
對於嚴子詢問的答案，這老頭展現了難得的沉默，嚴子喝了幾口水，把劇烈的咳嗽壓了下去，繼續說道。
“如果不是你，這些年建安叛軍應當是早就被平定了，公治，你到底要做什麼？難道建安叛軍就是你的所謂答案。”
沒錯，那聲音純淨的鶴髮老人。便是青山書院院長，山堂十三位先生的老師，那位複姓公治的當代聖賢。
公治院長沉默了良久，終於說話了，但是內容卻讓嚴子的眉頭皺的更厲害。
“找答案是一個過程，找到答案是一個結果。我現在還在經歷過程，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結果。”
他們的對話很容易就讓人聯想起來，那建安叛軍的背後，竟然有青山書院的支援，作為這麼多年一直處在超然地位的青山書院，竟然主動下場干涉政治，這話如果讓別人聽到，恐怕會懷疑青山書院的目的了。
看起來就像是青山書院想要顛覆頌國一般。
“你們書院太過於特立獨行了，以當時建安周家的實力，已經到了朝廷無法容忍的地步，發展程度遠超預期，建安難道真的要成為這頌國的國中之國麼？雖然當時的手段有失偏頗，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這時候嚴子的情緒也明顯有些激動。
“如果建安叛軍也沒有剿滅，以他為標杆各地豪強門閥紛紛揭竿而起，從此以後天下紛爭，你知道這些人的面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公治！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麼？”
嚴子的話語幾近於質問，他並沒有現在頌國接近千年的傳承或者皇室的延綿來駁斥，他心中裝的是黎明百姓。
你青山書院手段如果導致天下大亂，那麼這個後果你青山書院承擔的起嗎？
相比於之前的沉默，嚴子的這個問題公治院長反而回答的十分快速，像是早就思考明白了一般，但是內容又是回答的十分草率。又像是戲弄這位八旬老人一樣。
“死一萬人是個數字，死十萬人也是個數字，老嚴，你和我誰都改變不了。”
說要不再等嚴子的回答，走到周文重面前，目光灼灼的盯了他好長一會，直看的周文重渾身發毛，才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
“長得挺像的！”
就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便已經讓周文重內心翻起來驚濤駭浪，周文重內心翻騰，手也放到了一直扣在腰間的刀上。
這時候一直看書的俊郎男子，也把頭抬了起來，看了一眼周文重，說道：
“別激動，我們沒有惡意。”
說完之後便起身，緊隨著公治院長走出了破舊的茶館。
周文重冷汗已經浸溼了後背，剛才俊朗男子把目光放到自已身上的時候，他感受到了此人身上的強大氣勢，當年小院面對查問，自已還有一戰的勇氣。而剛才自已被俊郎男子盯上的時候，他甚至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了。
被男子的氣勢震住，周文重也冷靜了下來。從剛才的對話他能想清楚。青山書院對自已是支援的一方，那麼……
周文重看向了自已的老師，被人稱為嚴子的老人，眼神充滿了忌憚。突然的找到自已。突然的帶著自已和這青山書院的當代的聖賢進行這樣一場對話。這老頭想要幹什麼。
逃離建安，落草為寇已經一年多，周文重心裡清楚。自已的身份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在他最想低調的時候，聚光燈卻毫無預兆的打到了他的身上……
“那個小夥子是周通的兒子？我見過周通？沒有你說的長得像？”
俊郎男子一邊跟在公治院長的身後，一邊說道，手裡還拿著剛才看的書本。
老頭沒回他的話，盯著俊郎男子手裡的書本，突然問道：
“這是水滸傳麼？”
俊郎男子的眼神突然間警惕了起來。問道：
“是水滸，你說了……”
“宋江死了，李逵死了，花榮也死了，魯智深，武松出家了……”
“老頭，你找死！你說了你不看的？”
男子俊郎的面容，此刻已經遍佈暴起的青筋。
他根本沒注意到，此時的水滸，也剛剛更新到了徵方臘而已。
看見男人發怒，公治院長也是沒了剛才的一副榮辱不驚的聖賢模樣，略帶一些諂媚說道：
“哎呀，老二不要激動麼，我這不是怕你著急提前給你劇透一下，你不是一直喜歡看一些才子佳人麼，等到見到了小十四，我讓他再給你寫一本這種型別的，你放心！絕對能讓你看的舒舒服服的。”
俊郎男人對於經常從自已這位便宜師傅裡面蹦出的“劇透”之類的新詞已經十分習慣，也有著相當程度的理解能力。早已經見怪不怪。他這位老師外人看來一副聖賢模樣，處變不驚。只有他知道這個老師的話之多，之碎，之磨人，簡直讓他無法忍受。
他不說話，公治卻還沒說完，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問道：
“二狗子，今天回山堂，你讓棲魚回來一趟，我有事情……”
俊郎男子臉突然間通紅，沒有人看見，他手中就這樣突然多了一把長劍，在空中抖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厲聲說道：
“老賊，今日我就算冒著弒師的罵名，也要為世人除掉你這師門敗類……”
是的，這位很容易生氣的俊郎男人，便是青山書院山堂的二先生，常年隨著公治院長遊歷天下的他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本名。
叫李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