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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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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華夫人談妥後,林素素、王珏和狗蛋三人帶著大包小包的材料從錦繡坊走出來。

這時,喧鬧的街道中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素素!”

林素素轉身,只見一個身材魁梧,面容俊朗的男子正快步向她們走來。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哥!”

王珏也抬起頭看了一下來者,原來這就是她舅舅,玉玉對這個舅舅印象不深刻,想必是比較少見面吧。

林素素的兄長林海笑著擁抱了妹妹,然後蹲下身,仔細打量著王珏:“玉玉,都長這麼大了,越來越像你娘了。”

林素素拉著兄長的手,對王珏和狗蛋說道:“孩子們,這是舅舅,快叫人!”

王珏聽話地叫人,狗蛋也跟著王珏輕輕喊了聲舅舅。

林素素遇見兄長,心裡激動,眼中閃著淚花:“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昨日收到了你的信,知道你和公婆分了家,放心不下,爹孃也擔憂著。於是就帶了些米麵,順便在縣裡給孩子買點零嘴兒,好去看看你們。”林海解釋道。

王珏看著舅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明白,林家雖然不富裕,但對林素素一向是極好的。

“舅舅,不用買東西啦!今日我們賺到錢了,一起回去王家村吧。”王珏提議。

林海搖搖頭,堅持要再買些東西。林素素拗不過,就自已去滷肉鋪子裡,“斥巨資”買了些下酒菜,還打了半斤米酒,招待林海。

這下輪到林海不好意思了,林素素本過得不容易,沒想到還讓她破費。他給孩子一人買了一塊梅花糕,又稱了一些松子糖。但是他還覺得不夠,直問孩子們想吃啥,然後被林素素和兩個孩子拉著走了。

一行人還是坐石頭爺爺的牛車,上了車才發現,王家村最愛和李桂香聊八卦的劉嬸兒也在。

她見林素素一行人都拿著大包小包的,驚訝極了!林素素不是沒有分得銀錢嗎,怎麼能買這麼多東西?還有,這個不認識的男人是誰?糟了!該不會林素素背叛王墨,找了野男人吧!難怪有銀錢置辦物什呢!

劉嬸兒覺得自已肯定猜了個十成十,輕蔑地上下打量了林素素一眼,毫不掩飾自已的嫌棄,還“哼”了一聲。

林素素見狀,只感覺莫名其妙,自已可沒有得罪過她。王珏和狗蛋對視一眼,也覺得劉嬸兒今天很奇怪,就沒有主動和她打招呼。

但是劉嬸兒卻自已開口了:“哎喲,現在王家村墮落啦,小輩兒見著人也不知道問好!”

林素素心想,劉嬸兒這是要找茬了。但是她並不想與她有衝突,便和王珏、狗蛋說:“孩子們,這是劉奶奶,以後記得叫人啊。”

劉嬸兒又“哼”了一聲,然後把目光停在林素素她們的包裹上,打探道:“喲,林娘子買了好多東西!怎麼一夜之間發財啦?”

王珏沒想到她越發過分,忍不住反駁:“劉奶奶,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孃親賣帕子掙的錢,自然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劉嬸兒假笑一聲:“玉玉丫頭確實是伶俐哈,就是不懂得尊重老人!你娘整天想著四處勾搭,沒教過你是吧?”

林海本以為只是鄰里間不對付,就沒出聲,但是這句“四處勾搭”就嚴重了,這可是汙衊了自家妹子的清白啊!

於是他厲聲斥責:“這位嬸子,請你注意一下,什麼叫四處勾搭?不會講話可以閉嘴不言的,何必非要開口得罪人!”

劉嬸兒見林海開口,越發輕蔑了,野男人還敢進王家村,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我哪句說錯了?你可不就是她勾搭來的?不然她一個分了家卻一文錢沒分著的婦人,哪來銀錢買這些物什!還敢帶著姘頭進村兒,可別髒了王家村的地兒!”劉嬸兒越說越大聲,越說越覺得自已有理,惹得牛車上其他人也紛紛看著林素素。

王珏聽了一股火氣湧上來,立刻罵道:“叫你一聲劉奶奶你還敢答應了?你算哪根蔥,在這裡裝模作樣地說教什麼呢!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娘勾搭人了?誰是姘頭?我說了這是我娘繡帕子賣的錢,你心臟就算了,耳朵還不好使嗎?”

劉嬸兒被王珏的疾言厲色喝住了,很快又恢復了戰鬥力:“你娘那破手帕能掙幾個錢?騙人也找個好理由吧?哼!”

狗蛋也憤怒極了,開始加入戰場:“你……說什麼你也不信,純粹想往嬸子身上潑髒水吧!古怪大夫說心裡裝著屎的人看什麼都是屎!我看你就是成天想勾搭人,所以看誰都像在勾搭!”

劉嬸兒被狗蛋說得一愣一愣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沒有教養!怪不得能走到一塊兒去!林娘子好手段啊,大的能勾搭,小的也可以!”

林素素一開始見她汙衊自已,又氣又急。但是後來見孩子們都幫忙說話,心情反而平靜下來。她明白劉嬸兒與李桂香交好,是故意要她難堪。

於是她厲聲說道:“劉嬸兒,見你是長輩,我不想與你計較。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潑我髒水,汙衊我的清白,我可不能忍了。我林素素從未做過對不起王墨的事情!你說我勾搭的這位……”她停頓了一下,看了眼林海,然後繼續說:“他是我孃家親兄長,帶米麵看望我來了。”

劉嬸兒不敢相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王珏心想,打臉時刻來得好快!

“劉奶奶,狗蛋說得真有道理啊!你見著男人就覺得是勾搭來的,怎麼沒有想到,這是我舅舅呢?你腦子裡除了姘頭,就沒有別的男人了嗎?”

林海也“哼”了一聲:“無知婦人,慣會嚼舌根兒!她只想著把人說得和她一樣髒,哪裡管真相是什麼!”

林素素瞥了一眼劉嬸兒青一塊兒紅一塊兒的臉色,故意叫停:“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啊!特別是玉玉和狗蛋,不能對長輩無禮,知道嗎?”說著話風一轉,眼裡透著狡黠,“但若是那人不配做長輩,那就談不上有禮還是無禮了!”

劉嬸兒被他們明嘲暗諷地損了一通,氣得嘴都歪了,還沒到村口就下了牛車,寧願自已走一段路回去。

牛車又緩緩開始往前走,王珏最後對劉嬸兒喊一句:“劉奶奶!小心走路啊!像你這樣心盲眼瞎的人,可容易摔跤!”

說完,不管劉嬸兒氣得七竅冒煙,只看了林素素一眼,然後大家都暗暗笑了。

接下來的路程,沒有劉嬸兒搞事兒,氣氛好了許多。時不時有人和林素素、林海攀談,笑說兄妹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一行人回到王家村,林素素招呼林海進屋坐,然後解釋道:“這裡是狗蛋的家,他收留了我們母女。阿墨的發小王超大哥幫忙把房子院子修繕好了,我們三個人住在一起,又有了刺繡的的營生,會過得很不錯的。”

林海這才醒悟過來:“難怪你帶著他上市集!這孩子真誠,剛剛也護著你,以後可得把他當親子看待啊!”

林素素聞言也點點頭:“當然,狗蛋是個好孩子!”

大家把東西安放好了之後,林素素便要開始做飯了。

王珏和狗蛋得了梅花糕,很想與王妮兒分享,便去告訴林素素,他們要去找王妮兒。

林素素想著王超一家對自已幫助良多,就讓王珏把他們都叫來吃飯:“玉玉,你記得和王超叔叔說,孃親一介婦人喝不得酒,但是舅舅來了,想拜託他來幫忙招待。”

“明白了孃親!”王珏知道林素素的用意。只說來吃飯,按照王超夫妻的性子可能就婉拒了。但是拜託他們來幫忙,他們肯定不會不同意的!

當晚,大家夥兒一起吃晚飯。除了市集買的下酒肉食,秦娘子還帶來了自已泡的鹹菜,用來就粥吃,可香了!

王珏和和狗蛋在路上顧著和劉嬸兒吵架,梅花糕都沒來得及吃,回到家都涼了。林素素就幫他們重新蒸了一下,熱氣騰騰的,香甜的味兒直往鼻子裡鑽。

王珏想著,縣裡的糕點零嘴兒,大家都少吃,就把兩塊兒梅花糕切成好幾份,讓大家都嘗一嘗。

三個小孩兒吃得開心,幾個大人也聊得盡興。

林海和王超倆人把半斤米酒喝光了,最後都有點酒意上頭,開始稱兄道弟。一個拜託王超一家多照看自已妹妹,另一個拍胸脯直言林素素是發小的妻子,自已能幫上忙的肯定出手相助!

夜已漸深,林素素送走王超一家子後,馬上讓微醺的林海洗漱休息。

林海就這樣王家村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便準備回林家莊。

“素素,看到你和玉玉生活安定,日子能過得下去,我就放心了。”林海說。

林素素送兄長到村口,依依不捨:“哥,你路上小心,等阿墨回來,我們就回林家莊看看爹孃。”

王珏和狗蛋也在一旁說道:“舅舅,我們會想你的。”

林海揮了揮手,踏上了回程的路。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晨霧中,但那份親情的溫暖卻久久留在了林素素和王珏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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