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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第一數學家馮難敵當著大夥兒的面活生生把一年三五貫的稅款算成了上千貫。
大夥兒本來稍安的心又被激怒。
這麼多錢,就算是他們這些殺人越貨的強盜一輩子的積蓄也填不夠。
本來這些山賊就是想過個安生日子,才開闢了這片「世外桃源」。現在無端欠了官家幾千貫錢,這些人哪裡肯罷休。
“這些田都是我們辛辛苦苦開墾出來的,憑什麼給你交錢!”
“你這稅錢怎麼比高利貸還滾的快!”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馮難敵又敲了一磅銅鑼,刺耳的鑼聲很快壓下了眾人的抗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種了皇帝老子的土地,就得交錢。”
“這錢不是交給我的,是交給皇帝老子的。”
此時有人站出來質疑。
“你只是一個督軍,收稅的事兒也不該你管!”
馮難敵微微一笑,他早料到會有人這麼問。
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張文書,展開來傳示眾人。
“這個地方是鄧縣的轄區,你們看看,上面是鄧縣縣令的大印。”
“白紙黑字的稅令,各位還有什麼可說的?”
各位老土匪看了這張文書一個個啞口無言。
他們搶劫了一輩子,橫行霸道慣了,到頭來讓一張官府文書給管住了,心裡面憋屈得不行。
有些老頭本來就沒有多少積蓄,看著這催稅的公告都氣哭了。
有個乾瘦的老頭,邊哭邊喊地從人群中跳了出來。
“老子當了一輩子基層土匪,本來就沒撈幾個錢,到了這兒種的糧食勉強夠自已吃。”
“我上哪兒去找著一千貫的稅錢。”
那老頭一把扯掉了自已的上衣,露出來佝僂的身體。
他拿著生鏽的鋼刀拍著自已滿是骨頭的胸膛,紅著眼眶地嘶喊。
“我沒有這些人有錢,稅錢我是交不起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馮難敵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腦袋昂得老高,虛著眼睛,不屑地看著這個螻蟻一樣的老漢。
“老頭,少他媽跟我裝可憐。”
“你年輕時也是土匪惡霸,現在倒跟我耍無賴裝起弱勢群體來了。”
說著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大家可都聽見了,他要拿命抵稅可是他自已說的。”
話音剛落,馮難敵的身後就衝出來兩個士兵上前把老頭的雙臂按住,押成一個活靶子。
馮難敵饒有興致地從一旁計程車兵手中接過一把弓弩,當著老頭的面慢吞吞地裝填弩箭。
嚇得老頭雙腿顫抖,奮力掙脫。但是押著他的年輕人力氣太大了,他怎麼都掙脫不開。
村長連忙衝出來求情:“好了,稅官大人,我們這些人交稅就是了,別再殺人了。”
馮難敵看他屈服了,心裡面很是得意。
但是面前的村民很多人不像村長家那麼有錢,交不起這麼多稅款,大傢伙還是抗議聲不斷。
這讓馮難敵剛笑開花的臉又板了起來。
他便拿著手裡的弓弩假模假樣地對著老頭瞄了幾下,老頭的褲子都嚇溼了。
“我再問你一遍,要錢還是要命?”
老頭確實交不起那麼多錢,只能咬著牙回答:“要錢不要命!”
馮難敵氣急敗壞,看來他必須要殺一儆百。
“老東西,這可是你說的。”
說著他便連續扣動了無情的弩箭,連發的四支箭矢衝出了箭匣,伴著奪命的呼嚎聲衝向那個瘦削的老頭。
大傢伙揪著心看著四支箭矢就要奪穿老頭的咽喉。
有些真心悔過的土匪側著頭,不忍心再看殺戮,心裡為他默哀惋惜。
哪知道天不該死,必有救應。
就像一陣轟隆隆的雷聲一樣,一匹四蹄粗壯,膘頭肥碩的墨黑色寶馬一個漂移從村子口的彎道滑了進來。
馬上一位英武飛揚的少年,彎弓如滿月,同時射出四支羽箭。
強弓勁弩,箭如流星。
如有神助一般的準頭,四支羽箭正好沖斷了馮難敵射出的四支箭。
鬼門關前晃了一下,老頭整個人都軟了,腳站不住癱倒了下去。
村民和官兵齊刷刷望向村口飛馳來的駿馬。
一人一騎拖行著數丈的煙塵,大夥能隱隱感覺到,煙塵中還有奇兵。
待等到人馬立定,只見這少年高扎著髮髻,身披紅甲,背挎寶劍。整個人眉秀目朗,白如玉璧。
這少年帶著幾個騎兵,衝進來擋在馮難敵和眾村民之間。
村民們見到這個少年就像看見了救世主一樣,紛紛依附到他的馬匹後面,一個個又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
這少年一年四季都要來這村子裡面慰問,村民們對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少將軍!這些人不知道是仗了誰的勢,跑到我們這兒來收稅,還殺了我們好幾個人。”
那少年一開口,劉夏在人群中都聽愣了。
這是個女的。
她就是野牛嶺聯保軍總司令,野牛嶺一百零八寨總寨主「第一魁」的孫女——第一嬌。
第一嬌對馮難敵說:“馮督軍,這收稅的事兒咱們不是還在商量嗎?你怎麼就先跑來收上了?”
馮難敵冷笑了一聲:“國家法令,還商量什麼?”
第一嬌顧及馮難敵有著曹操的背景,有怒不敢言。
“馮督軍,你說得對,稅是要收,但是您的這個演算法未免太不合理了。”
“不合理?我看這還收少了。要是大夥兒交不起,那你們山寨就幫著交一下吧。”
馮難敵這是圖窮匕見了。
他和老六週成害了劉夏,在曹軍帳下立了功勞,被派到野牛嶺聯保軍中督軍。
二人本來是想借著這個身份撈一筆,但是老寨主第一魁根本不搭理他們的敲詐。
他們訛不到錢就翻山寨的賬本,翻到了伏牛村,這裡很多人都是野牛嶺聯保軍中層幹部的爹孃,屬於是野牛嶺聯保軍的軟肋。
他們抓住了把柄,便想出了在土匪窩裡收稅的方法訛詐錢財。
但是野牛嶺聯保軍也確實有難處,要是能給點兒錢打發了這兩個活爹,早就打發了。
因為劉夏南陽軍的崛起,打壓了野牛嶺聯保軍的生存空間,再加上南邊新野劉備治境甚嚴,搶劫生意也不好做。
前幾次跟隨著曹軍征討劉夏,野牛嶺這些人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曹軍也縮減了錢糧供應。
野牛嶺聯保軍陷入了財政赤字,也拿不出錢來賄賂這兩個天降的督軍。
第一嬌也很是為難,並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又說起了他這個稅率。
“馮督軍,您這個稅收算的實在不太合理,我們應該回去再討論討論。”
“過去的二三十年,有些年當地是免賦稅的,有些年賦稅是減半的。”
“還有這個更賦,很多小孩和老人本來就是免除徭役的,不用收取更賦。”
“你既然要收稅,就該算得更加準確一點。”
“還有您定的這個利息太高了,一年兩成五,歷朝歷代也沒有這麼高的。”
“我認為利息定到七厘比較合適。”
第一嬌的一席話說得馮難敵面紅耳赤,小姑娘這麼健談,頭腦如此清澈,他漸漸不佔理了。
但是他畢竟是流氓出身,本就不是講道理的人。
“我不管那麼多,我是督軍,總督的就是你們野牛嶺這點兒事。”
“我要是回去稟報曹丞相,讓他斷了你們的糧餉,我看你們這大幾千人光靠搶劫能不能填飽肚子。”
頓時第一嬌被這無賴的話語懟的啞口無言。
大傢伙看著第一嬌受悶氣,都為他忿忿不平,人群翻湧躁動著,就像一個待點燃的炸藥桶。
馮難敵心裡面有點兒犯怵,因為他見過第一嬌這個小姑娘的本事,比好多沙場宿將還厲害。
為了平息怒火,他開出了一個看似很寬仁的條件。
“當然了,我馮難敵也不是一點兒道理都不講。”
“看在阿嬌女的份上,我給你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