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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寄宿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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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次顧家淚眼望,千里思念上皎潔。

十歲時,由於村裡只有一到四年級,我不得不去了鎮裡上五年級。初到那裡時,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新鮮的,街上叫賣的小販,臺上唱戲的戲子,旁邊唱歌的流浪歌手,這些從未見過的人和事讓我心生歡喜,要是一直能呆在這裡該多好。我住的是學校宿舍,一間宿舍裡有五個架子床,就是十個床鋪,由於是混住,五六年級的學生都有。初時,一切都是和諧美好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人的醜惡都暴露無遺。

每個宿舍都要選一個宿舍長,她會管宿舍的一切瑣事,不出意外,我的宿舍長是六年級學生芳芳。她性格強勢,言辭狠辣,沒有人敢招惹她,最重要的是她是霸凌群體的一員。那時候的我不懂得什麼人情世故,只覺得大家都是平等的學生,可事實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一天,芳芳丟了五十塊錢,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著,覺得是我們有人偷了她的錢。很快,她將目標鎖定在了我身上,可能是我平時少言寡語、性格懦弱的原因,她一直揪著我不放。晚上我剛回到宿舍,見幾個我不認識的女生正坐在我的床上,一旁的芳芳邊哭邊說著什麼,見我來了,一把抓住我,“就是她,明明偷了我的錢還不承認,總是裝著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姐,一定是她”,我呆住了,她還請救兵?

“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你的錢放在哪裡,再說我有錢,為什麼要拿你的錢呢”?

“誰讓你偷我妹錢的,別廢話,拿了就趕緊交出來”。

“真的不是我,你們愛信不信”。

我的話激怒了她們的老大,“啪~啪~啪`”,三巴掌朝我臉襲來,我來不及躲閃又被她已腳踹到了地上。這是我第一次經歷校園霸凌,腦子裡一片空白,嘴裡也說不出話來,臉上和肚子上的疼痛更讓我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和勇氣。接著就是一頓辱罵,惡毒的言語一句接一句,由於害怕握拳縮在角落,不敢還嘴只是小聲哭泣。宿舍裡的人沒有一個人上前幫我,都定定地站在一旁,我哭著看向她們,乞求誰可以幫幫我。等她們發洩完後仍惡狠狠地說:“警告你,這周之內把錢還給我妹,不然下次有你好看”,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夜裡,我躺在床上,依然能清楚感受到臉和肚子的痛感,我默默地流著淚,“爺爺奶奶,我想你們,我想回家了”,那一夜無眠。

一週很快過去了,週末我回到家本想跟爺爺奶奶說這件事,但我知道他們也只是會去學校跟老師說說,那些欺負我的人依然會在學校唸書,她們可能會變本加厲的欺負我。想到這,我只好懷著忐忑的心情去了學校。不出意外,我沒有給她錢,換來的又是一頓大罵,就這樣日復一日,我漸漸麻木了,對他們的欺凌開始習以為常。

時間如流水消逝,一轉眼一年過去了,轉眼我五年級就要畢業了,之後便要跟著媽媽去另一個城市唸書了。拍大合照那天,芳芳把我叫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我以為又要捱打,結果她拉著我的手說:“其實今天我是來給你道歉的,那五十塊錢沒有丟,是我夾在一本書裡忘記了,對不起啊,當時是我的虛榮心在作祟,我本來只想讓她們嚇嚇你,沒想到最後一直揪著你不放,你可以原諒我嗎”,看著她笑得彎彎的眉眼,我沒說話轉身走了。為什麼她還能笑出來呢?她不該內疚嗎?因為她的一句話我受盡了欺負,宿舍裡的人欺負我,班裡的同學也不待見我,是我活該嗎?憑什麼她一句話我就要原諒她,這樣的懲罰太輕了,我希望她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她永遠都欠我的。

十歲那一年是至今為止我最不願回憶的一年,可能是被爺爺奶奶保護的太好,在那裡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惡,我不明白為什麼幾個孩子可以那麼壞。如今,每當我看到網上鋪天蓋地的學生霸凌事件時,總能想起那令人厭惡的一年。不知道她們現在過得怎麼樣,希望有一天遇到她們時,不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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