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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天堂的懲罰》第六章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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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天堂的懲罰》第六章 陰謀詭計 第一節

俞麗的話讓孟焱更加確信:俞麗現在已經和自己站在了一起。他把身子靠向俞麗,伸手想摟俞麗的脖子,俞麗把懷中的芸芸向上抱了抱,使他未能得逞。

“我的寶貝,”他學著港臺劇中常用的語氣說道,“快說,怎麼樣才能早點分到遺產?”

“你的家人都搬到嵩嵐別墅,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孟焱表現得很誠實,搖了搖頭。

“告訴你吧,他們都搬到別墅,是懷疑你爸爸把遺囑藏在了那裡,想盡快找到——就這麼簡單。”

“這和分遺產有什麼關係?”

“只有找到遺囑,才能根據遺囑分遺產——你還不明白?”

孟焱恍然大悟:“對呀,早一點找到遺囑,我們的問題不就能早一天解決了嘛。對,回去找遺囑。”

“不能大張旗鼓。你哥哥姐姐們住進別墅已經半個多月,他們都在尋找遺囑,然而還沒一點動靜,說明沒找到。換句話說遺囑藏在很隱秘的地方,想找到可不容易。”

“那我們就不必費神了。找遺囑就是為了早一點公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興高采烈地告訴我,老弟,遺囑找到了,可以分遺產了。等著瞧吧,用不了多長時間。”

對於孟焱來說,分遺產是早晚的事,自己沒有必要勞神費心地去尋找遺囑,等著哥姐們找到自己坐享其成即可。他從來就沒想過有人找遺囑並不是為了公佈,興許會銷燬,還以為這是在幫自己。

“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樣,事情就好辦了。”見孟焱無動於衷,俞麗拿話挑逗他,“要是正好相反,有人找遺囑不是為了公佈,是想銷燬它,或者篡改上面的內容,你還能得到遺產嗎?即使能得到,那也是可憐兮兮的一點,與你的設想大相徑庭。你就沒想過嗎?”

俞麗的話讓孟焱直冒冷汗。

“不會吧?”他半信半疑。“我大哥不是那種人。嫂子呢,都說她刻薄,心眼多,我倒沒看出來。叔叔倒很有意思,他好像和大哥的關係最好。”說到這裡他突然笑了起來,“爸爸臨終前說遺產也有他一份,沒想到,他竟然給爸爸跪下,還說受之有愧。真是奇怪!”

俞麗露出詫異似的表情,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

“二哥就更不用說了。”孟焱繼續說,“前幾天我手頭緊,去找姐姐借錢,她不同意,最後還是二哥借錢給我,解了燃眉之急。”

接下來他想說姐姐孟淼的不是,突然發現俞麗和姐夫烏海濤是親戚關係,於是馬上轉移話題:“最令人氣憤的是傻子和他媽媽,我總感覺這裡的問題沒那麼簡單,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神經兮兮。這一定是敲詐。找準機會我要把他倆趕出去······”

連孟焱都感到這兩人有問題,難道孟家其他人就沒發現?俞麗想到這裡讚許似的點點頭。

“你說得對。可是DNA說明孟垚是你們孟家人——這很難駁倒。”

“沒辦法,誰讓那老混蛋沒做好安全防範。”剛才還一口一個爸爸的孟焱,現在突然改口稱孟德宏老混蛋,顯然是對他留下的孽種表示不滿。

俞麗忽然覺得孟焱的話很好笑。

“安全防範?你的安全防範是不是一向做得很好?”

看著俞麗狐疑的神色,孟焱突然有點尷尬。

“都是成年人,何必問這個問題呢?”他用語言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迅速轉移話題,“秦姨就更不會趁火打劫。在某種程度上,她和我母親差不多。在我的記憶中,是她把我養大的,母親去世時我還未滿週歲。在這個家中,她是我最值得信賴的人。”

“你對母親還有印象嗎?”

“哪會有?我對母親的印象只能從相片和老爺子的畫中得到。你一定看到客廳中那幅畫了,畫中的那個女人就是我母親。”孟焱似乎是把對母親的依戀轉移到了秦姨身上。

“你是說你很小,母親就去世了?”

“還未記事······不到一歲······”

“我聽秦姨說,你大哥和你二哥相差四歲,姐姐與二哥相差兩歲,母親去世的時候你還未滿週歲,以此推算她去世時也就三十歲左右。那她是因病去世的?”

“我爸爸只說是暴病而亡······好了,時間過去了那麼久,還提它幹嘛。”孟焱不願舊事重提。他把目光轉向熒幕,可是剛才心思都在與俞麗的交談中,電影中演的是什麼支離破碎毫無頭緒,索性回過頭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剛才說有人找遺囑不是為了公佈,而是為了篡改或銷燬?我敢肯定地告訴你,我們家不會有那樣卑鄙的人。要說懷疑嘛,只有聶黃菊,不過她是一個婊子。我敢拿人格保證,最後她什麼也得不到。”

“但願如此。”俞麗說得很含糊。“背後論人長短非君子。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你不能對任何人講,否則表哥會罵我的。我想你不願讓我受到委屈,對吧?”

俞麗的話再次讓孟焱熱血沸騰。他用力點著頭說:“是的,我不願讓你受一點委屈,我不會對任何人講。”他感到機會終於來了,把嘴對著俞麗的臉伸了過去。

就在這時,大廳裡的燈突然亮了起來。雪亮的燈光刺醒了俞麗懷中的芸芸,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好奇地問:“叔叔,你要跟阿姨親嘴嗎?”

電影結束了,觀眾紛紛離開。孟焱不免有些尷尬,急忙解釋說:“電影演完了,我想叫醒你這個小混蛋。”

芸芸眨了眨眼睛,“你騙我,你就是想和阿姨親嘴。”

孟焱沒有達到目的,似乎有些沮喪。他提議一起去吃午飯,俞麗卻拍拍懷中的芸芸,告訴他芸芸該回家了,而自己如果不回去會被表哥罵的。孟焱儘管有些掃興,還是把兩人送回嵩嵐別墅。

回去後俞麗拿出記事本,把與孟焱談話的內容歸納為以下幾點:

一,孟鑫比孟森大四歲,而當時孟德宏夫妻並未分居。在那個年代國家提倡多生多育,出現這種情況有點反常。

二,孟鑫與叔叔孟德偉關係密切,以此推斷孟德偉很可能是覬覦哥哥孟德宏的財產,想借孟鑫之手額外多分一些。之外,孟德偉在得知遺產有自己一份時,突然給哥哥孟德宏跪下,還說受之有愧,說明此前他們之間可能存在恩怨。

三,三十多年前孟鑫母親之死,孟家人諱莫如深,對外統一口徑“暴病而亡”,而沒有說出具體病因。而孟鑫母親死時也就三十歲左右,“暴病而亡”缺乏依據。據悉,事發時孟德宏正在郊外採石場“改造”,以此猜測,孟鑫母親很可能是死於謀殺。

四,孟焱沒有想到遺囑藏在嵩嵐別墅,從側面證實他並不急於得到孟德宏的遺產,從而證明他謀殺孟德宏的嫌疑最小。

五,聶黃菊母子來找孟德宏動機明顯。

六,秦姨不離不棄在孟家扶持三十多年,一定有她的目的······

俞麗還想繼續寫下去,門外傳來腳步聲。她把記事本藏好,開啟門,看到是孟淼夫婦回來吃午飯。見到烏海濤,俞麗歡快地叫了一聲表哥——這是孟淼吩咐的,顯然是想以此證明兩人的關係。

俞麗向孟淼彙報工作進展。

“還沒有一點頭緒。”俞麗很無奈地說,“我不知道是否真的像你們猜想的那樣——遺囑就藏在別墅裡。”

“這種可能非常大。”孟淼說,“羅律師是一個不會撒謊的人。他給我們家當法律顧問已經十多年,他說老爺子沒有把遺囑交給他,我相信是真的。把遺囑藏在老宅?那不現實,那地方是規劃區,隨時都會拆遷。所以遺囑只會藏在這裡。”

“你對家裡的情況比我瞭解,你判斷遺囑會藏在什麼地方?”

“遺囑很可能就藏在對面的房間裡。”

對面的房間是孟德宏生前最後居住的地方。孟德宏死前還交代過:三年內他的房間不允許別人居住。

“老爺子說他的房間三年內不能住人,”孟淼說,“哼,他也有犯糊塗的時候——明擺著嘛,裡面藏有秘密。你說呢?”她抬頭看了丈夫一眼,發現烏海濤的眼神正停留在俞麗俊秀的臉上,那眼神有一種獵豔的貪婪味道。

“你在問我嗎?”烏海濤一陣緊張,彷彿被人窺透了心中的秘密一般。

“你下樓看看秦姨做好飯沒有。”孟淼支開丈夫,回頭接著說,“我配了一把對門的鑰匙,你找機會進去,仔細地檢查一遍,遺囑說不定就藏在房間的某個地方。”

俞麗接過鑰匙,默默點點頭。

“最好今晚就行動。記住,不能讓人看見,不能留下翻動的痕跡。今晚我倆不回來,你找到遺囑後簡訊通知我。”見俞麗不住地點頭,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露出一絲笑意。“事成後我會給你很高的酬勞。你不必擔心。”

“要是遺囑不在房間裡呢?”俞麗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既然孟德宏把遺囑藏起來,就不會輕而易舉地找到。

“我瞭解爸爸,即使遺囑不在房間裡,他也會留下一些暗示。從我記事起他就愛玩這種遊戲——把玩具藏在某個地方留下線索讓我們找,誰找到就歸誰——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所以他一定會留下線索。”孟淼沉思片刻,又說道,“今後我不常回來住,這裡就仰仗你了。給你兩個月時間,一定要找到遺囑。”

俞麗不知可否地點點頭。心想:這個老爺子真滑稽,死後還留下疑團讓人去猜。

晚上十二點過後,萬籟俱寂,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蟲子在喋喋不休地呢喃。餘麗趴在貓眼上向外觀察,走廊中一盞夜燈發出昏暗的光。

就在餘麗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有人躡手躡腳向這邊走來。透過貓眼她看見一個戴著面罩的黑衣人,來到近前貼著她的房門聽了一會兒,見裡面沒有動靜,轉身走到對面的房間前,開啟門閃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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