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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 章 夜探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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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窗半開,沁入絲絲涼意,夜雨窸窸窣窣的落個不停,還夾雜著雷聲,沈顏坐在窗邊,看著大雨,沉思著。

“師姐,姑姑如今……如何是好?”沈玉在沈顏對面坐下,也是愁容滿面,眼角還泛著淚花。

“玉兒,你去趟雲霧山,尋爹爹孃親哥哥速速入京,只怕爹孃還不知姑姑如今之事。”沈顏沉思須臾,緩緩說道。

“好,我明日一早便去雲霧山。”沈玉爽快答道,可瞬間又覺得不妥,“師姐如今內力盡失,你自已待在這裡,我不放心。”

“放心吧,顧臨舟會派人護我安危的。”沈顏說道。

“世子?他那柔柔弱弱的樣子,你不顧著他就不錯了,他如何看護你?不行不行,師姐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快馬加鞭,來回也不過一個半月的路程,姑姑……定會等著我們趕來。”沈玉搖搖頭,似乎極不信任顧臨舟。

“玉兒,顧臨舟……功力可是在我之上,況且,你師姐我,沒了武功就會任人搓圓捏扁了?”沈顏瞬間被沈玉逗笑。沈玉沉默片刻,也覺得沈顏所言有理,便收拾自已的包袱去了,打算天一亮就動身。

沈顏還在窗戶邊坐著,手輕輕的在案几上扣著,望著窗外出神。數百年前,曾有一味丹藥,名九轉還魂丹,據說是一位帝王為救自已心愛的妃子,遍尋天下神醫所制,傳言只要有一息尚存,便可將人從鬼門關拉回來。世人皆道是謠傳,可沈顏知道,這九轉還魂丹可不是謠傳,如今鬼醫谷的鎮谷之寶,便是這方子的前半部分,而後半部分,一直不知所蹤。鬼醫谷弟子,世世代代都在尋找此方。

她這些年遊歷大江南北,找尋此方,都沒有半絲線索,如今在這繁華的京城……鬼醫谷的規矩,不許結交權貴,是以谷內之人都極少入京,那……會不會方子在這京城之中呢,想到此處,沈顏的眼睛猶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亮了亮。

昨日,整夜的雨如珠簾般灑落,帶走了炎炎暑熱。今早,空氣彷彿被洗滌一新,令人神清氣爽,彷彿置身於一個清涼的世界。

沈玉早早的辭了眾人,朝雲霧山而去。

府內之人依舊如往常一般,各司其職,似乎沒有人發現當家主母性命垂危之事。沈顏吩咐了弦畫,尋了些藥材,自已在西廂院中琢磨著,一待就是一天,日子還算平靜,不知不覺過了大半個月。顧臨舟倒是不知道忙些什麼,一直都沒見到人影。

“沈顏,我們談談。”突然一溫潤如玉的聲音,打斷房中的寂靜。

沈顏聞聲抬頭,不知何時,顧臨舟已悄然立於門口,月色如輕紗般灑落在他身上,泛起絲絲涼意。“談什麼?姑姑之事?”沈顏有絲疑惑

顧臨舟走到桌前落座,自已給自已斟了杯茶,抿了小口後,抬眸看著沈顏。“你需要什麼東西,吩咐弦畫即可。”

沈顏一愣,不知他這話什麼意思,問得她有些沒頭沒腦的。

顧臨舟凝視著沈顏發愣的模樣,眼眸中似流露出一絲疑惑,宛如平靜湖面上泛起的漣漪,他的聲音平淡如微風,輕輕地飄出口:“你莫非對夜探他人府邸情有獨鍾?”

沈顏明白了,顧臨舟怕是知道她這幾日所為,她身子如今調理了個把月,如今功力已恢復七成,自然要抓緊時間尋方子,只是這京城太大,高門大戶太多,三日時間才找了七家。沈顏看著顧臨舟,沒有說話。

“你在找什麼?今晚打算去誰的府邸?”顧臨舟繼續問。

“丞相府。”沈顏回答,她沒說找什麼東西,雖然顧臨舟是沈菁的兒子,可畢竟不是谷中之人,是這大梁忠毅侯府世子,她可是清楚得很。

“我和你一同前去。”顧臨舟的聲音恰似清風拂過山崗,又如明月照於林間,如此溫潤悅耳,沈顏甚至不禁懷疑自已是否聽錯了。她凝視著顧臨舟,彷彿要透過他的眼眸看穿他的內心,思索著他這句話背後的深意。是出於對她的擔憂?還是對她的不放心?沈顏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滿是疑惑。“為何?”她不解地追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詫異。

顧臨舟凝視著沈顏,嘴角微微上揚,宛如春日暖陽般綻放出一絲笑意。“我也想看看,有什麼東西值得你如此冒險。而且,有我在,你也會更安全一些。”

沈顏凝視著他,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顧臨舟的武功勝她一籌,有他在,確實安全。然而,顧臨舟這人實在聰明至極,若真的找到了方子……

“好,那就一同前往吧。”沈顏微微頷首,眸中閃過一絲戒備,宛如一隻受驚的小鹿,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夜晚,兩人一同潛入了丞相府。府中守衛森嚴,但他們憑藉著高超的輕功和敏銳的洞察力,順利地避開了所有的巡邏者。

在裝飾典雅、古色古香的丞相府書房裡,她正全神貫注地翻找著書架上那些堆積如山的書籍。每一本都被她輕輕拿起來,仔細檢查是否有任何可疑之處——比如暗格或者隱藏的機關。

不僅如此,就連擺在一旁精美的花瓶和牆上懸掛的華麗壁畫也沒有逃過她的法眼。她用手輕輕觸控花瓶表面,試圖尋找可能存在的開關;又湊近壁畫觀察,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線索。看她這番動作,簡直活脫脫就是一個經驗老到的賊人!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他們成功地找到了一個隱蔽得極好的暗格。然而就在這時,沈顏突然注意到書桌下方有一處異樣。她伸出手指,輕柔而謹慎地按壓下去,只聽“咔嗒”一聲輕響,一個暗格彈了出來。

沈顏深吸一口氣,緊張而小心地將暗格開啟。只見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封書信。她顫抖著手將信封拆開,當看到信中的內容時,雙眼瞬間瞪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一旁的顧臨舟見狀,連忙走上前來拿起信件檢視。他的目光緊緊盯著信紙上的文字,眼神逐漸變得深沉凝重起來。

“老爺,如今皇上暫時是動不了忠毅侯府了。此次壽宴,宴請諸國,倘如忠毅侯出事,只怕邊疆不穩。”門外說話聲音傳來。

顧臨舟瞬間拉著沈顏就隱身在了書架角落內。

兩個腳步聲推門而入。“不想動?哼,我自有辦法。”

“老爺是要給那人去信嗎?”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想來此人是丞相府的管家。

“嗯。”房中一時無話,只有紙筆窸窸窣窣的聲音。

沈顏想著,看來丞相和皇帝竟然不是一條心。她有些好奇,顧臨舟如何看待此事,轉頭去看他,沈顏才意識到兩人離得太近了

那道狹窄書架縫隙只堪堪容下他們身形。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僅僅只有一尺多一點而已,彼此的身軀緊密相貼,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空隙都沒有,甚至都能感受彼此的心跳。

沈顏微微轉動一下頭,立刻就碰到了顧臨舟堅硬的下巴,一陣疼痛襲來。她的臉更是緊貼著顧臨舟的胸前,頓時滿臉通紅,活脫脫一隻煮熟了的大蝦。她試圖輕輕挪一下身體,想要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就在這時,顧臨舟呼吸一滯,大手突然伸過來,牢牢地按在了沈顏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如同鐵鉗一般,讓人無法掙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沈顏心中一驚,身體也隨之變得僵硬起來。沈顏抬起頭,撞見了顧臨舟深邃的眼眸,此刻他的眼神中彷彿如深淵般,能將人瞬間吞噬。

顧臨舟喉結微動,輕聲說道:“別動。”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這靜謐的氛圍中,宛如一道清泉流淌進沈顏的心底。

沈顏心跳加速,她能感受到顧臨舟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一種陌生的情愫在心頭盪漾開來。

屋外的對話還在繼續,沈顏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丞相和管家的對話上。

“務必在使臣出發之前把信送到那人手上。”

“是,相爺。”

終於,丞相和管家離開了房間,顧臨舟帶著沈顏回避開了所有的守衛,順利地離開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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