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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緣分嗎？
你和我，不就是緣分嗎？
——題記
“止血鉗。”
“注射液。”
手術檯上，醫生正拼盡全力拯救一個因車禍而大出血的傷者。
跟隨著主刀醫生的口令，護士迅速地交遞各種工具，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這場手術一共歷時半個小時便結束了。
聽到手術室門開啟的聲音，在長椅上焦急等待的李易迅速起身走到門口。
他的額頭上滿是細碎的冷汗，有些發白的嘴唇顫抖著問道：
“醫生，手術怎麼樣？”
主刀醫生摘下口罩，嘆了一口氣說：
“準備一下後事吧，節哀順變。”
這句話恍如晴天霹靂一般砸進了李易的腦袋，一瞬間眼前天旋地轉李砰的一聲原地暈倒，後面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
……
等李易再睜開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耳朵邊傳來菜刀切在菜板上的聲音。
“咳咳咳……”
他虛弱的咳嗽了幾下，廚房裡的人聽到動靜趕緊放下刀，小跑了過來。
“誒呀我滴兒啊，你終於醒了，你可把媽嚇壞了，你可不能再走了啊！”
“媽……我睡了多久？”
“你整整昏了五天啊！這些天我天天提心吊膽的……”
李易的神思又回到那天晚上，身旁的人再說什麼他一點都沒聽進去。
說話的人其實是她的岳母，還不到六十歲，卻在這幾天內白了頭。
過了沒一會，李易的父親和岳父也回來了，兩人手裡都提著不少東西，進門就聽到岳母在這一邊哭一邊不停的說，也立馬放下東西趕到床邊。
慶幸是李易醒了而不是徹底昏過去了。
昏睡了五天的李易非常虛弱，連飯也吃不進去多少，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似的。
飯桌上，大家像是慶祝似的，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媽，我想去看看她。”
李易放下筷子，看向岳母，平淡的表情上散發的是無盡的憂鬱。
“兒啊，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休息吧，等你身體好了再去。”
見岳母不願意，李易又扭頭看向張萍的弟弟，淡淡的說道：
“張凱，帶我去。”
張凱瞪大了眼，看了看自己的姐夫，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媽，表示自己的兩難處境。
這時，岳父開口了：
“孩子想去就讓他去吧，反正早晚都要去。小凱，一會吃完飯你帶你姐夫去。”
“哦”
餐桌又一次被悲傷的氣氛籠罩，張萍的家人怎麼不傷心呢？
……
下午，李易在張凱的帶領下來到了墓園，他買了很多張萍生前愛吃的東西。
面對著那一小塊黑色的墓碑，李易出奇的平靜。
“小凱，你先回去吧，我已經知道路了，我想和你姐單獨聊聊。”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有事記得打電話。”
“嗯。”
看著張凱離去的背影，李易想起了很多。
那一年張凱才八歲，李易第一次到他家。他用零食和玩具與小凱做了約定，自己不在的時候他要保護姐姐，在家裡不能欺負姐姐。就連剛剛那句囑咐的話，也是李易經常對張萍說的話。
“一轉眼張凱都十八了，不知道他談女朋友沒有。”
李易蹲下來，對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說話。
“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那天我可害怕了，我提前好幾天做功課，就想給你父母留個好印象，結果我那點偽裝全讓你給戳破了，你還在那邊笑，我當時又生氣又害怕，還得裝矜持。
你一直都這樣，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感受，總是一根筋，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到最後還要我給你兜底。
以前不管是你走還是我走，我們總會目送對方離開，直到看不見為止。
這次你走怎麼不和我打聲招呼，害得我那麼擔心……哼，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你只在乎你自己……”
李易說的話有責怪，有不滿，有心酸……
還有無盡的思念與痛苦。
他以前也很疑惑為什麼大人去掃墓能去那麼久，這次他卻比誰來得都要久，久到自己都忘記了時間。
蹲累了，就索性坐了下來，靠著那小小的墓碑。就和以前一樣，只向她展示出自己最孩子氣的一面，靜靜地依靠著她溫柔的肩。
只是這次……有些硬。
他好累，想睡一覺……
他似乎聽到，嘈雜的人聲。
是那個悶熱的下午，他剛上高三不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