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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觀音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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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行,這麼會演戲,看樣子這個敗家子完全相信了。”葉嘉德涼涼的聲音從邱晴身後傳來,剛剛那些你儂我儂的場景,他全部都看到了,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邱晴回頭淡定道:“這也是靠你找神運算元幫忙,八字這個計策是挺管用。”

她說完便急忙想回房間,葉嘉德卻伸出手擋在她前方,笑道:“哎,還沒講完,還有個血光之災的計,言歸正傳,你的事情就已經幫你搞定了,我的事情你可不能告訴嫂嫂,明白沒有?”

邱晴用力點點頭,做人言而有信,這點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萬府的動作很快,才過了幾日便派了人到惜茶坊喚邱晴到府相談還透露萬老夫人最愛吃靜心庵的齋菜。

邱晴當即大清早便去靜心庵排隊買齋菜,只要萬太夫人高興,她和萬謙的親事就水到渠成了。

萬府正廳裡,萬老爺、萬霜已然端坐在座位上,萬謙則站在門口附近等候著邱晴和海珠。

邱晴和海珠兩人進了前廳禮貌的跟萬老爺寒暄兩句,海珠便在一旁坐下,邱晴則拿出餐盒出來:“聽說萬太夫人很喜歡吃靜心庵的齋菜,所以我們特地去買來孝敬她老人家。”

萬老爺客氣笑道:“有心了。”說話間吩咐了下人將餐盒收下。

“要心慈手潔的人才配得上敬奉齋菜,那些心腸歹毒、滿嘴謊言的人碰過的哪配得上給太夫人享用,綠兒,拿下去分給下人。”萬霜冷冷的開口道。

丫環恭敬的應了一聲,便將餐盒拿了下去。

海珠正要發作,邱晴先一步按捺住她,賠笑道:“誰吃都無所謂,最重要太夫人知道我們的心意。”

見狀,萬霜得意的笑了笑,海珠不忿氣的瞥了她一眼,扭頭向萬老爺笑道:“萬老爺,我們言歸正傳,既然你請我們來是談親事,又知道他們兩人的時辰八字很合,是否應該選個好日子,定親下聘,趕快辦好事情呢?”

萬老爺左邊看看萬謙,右邊瞧瞧邱晴,只見兩人都是害羞的偷偷張望對方。

萬老爺心中也高興,正想開口答應,卻被萬霜搶先一步開了口:“成親是大事,哪能趕快。”

海珠也知道萬霜沒這麼好相與的,冷笑道:“世事難料,怎麼也比標梅已過還嫁不出去好,所謂有婚趁早結,有孩子趁早生,免得節外生枝。”

確實是要早點開枝散葉,萬老爺笑道:“既然葉夫人這麼爽快,那我們現在就選個良辰吉日吧。”

恭候在旁的管事立刻雙手奉上一本黃曆,萬老爺翻開仔細檢視了,道:“下下個月初九宜嫁娶,葉夫人你們看如何?會不會太趕了?”

海珠扭頭看看邱晴,只見她與萬謙兩人不時含情脈脈的眉來眼去,當下便知就是婚期定在下個月他們兩人都嫌慢,正要回復時,外頭丫環傳來通報聲:太夫人來了。

萬太夫人頭髮已然全白,但瓜子臉的輪廓依舊十分清晰,眉清目秀,腰背挺直,尤可見年少時的英氣秀美。

萬森立刻將上首座位讓出來給萬太夫人,自已則與萬霜站在老夫人身邊。

海珠悄悄和邱晴對了一下眼,心知這個太夫人並不好打發,也各自端起正經的神色。

萬太夫人緩緩道:“娶孫媳婦這麼大的事怎麼不通知我一聲?”這明顯是向萬老爺問責的話。

萬霜再次搶先在萬老爺前面回話:“母親,你之前在佛堂閉門誦經,大哥說不敢來打擾你。”

萬森點點頭:“母親,你放心……”

“我就是不放心。”萬太夫人截斷了萬老爺的話,“若非霜霜通知我,我豈不是完全矇在鼓裡。”

眼見萬太夫人有些生氣,萬森立刻低下頭,低聲道:“孩兒錯了。”

萬太夫人眼尾都沒看他一眼,扭頭對萬謙柔聲道:“謙兒,你先回屋裡。”

萬謙略有些為難,他看了眼邱晴,心裡擔心她應付不了萬太夫人,趕緊道:“祖母……”

“祖母自有主意。”萬太夫人打斷了他的話,並示意萬霜過去。

不情願離開的萬謙只能順從萬太夫人的話跟著萬霜離開前廳。

萬森解說道:“母親,神運算元替他們算過了,邱姑娘的時辰八字跟謙兒的相生相合,旺夫益子,擋煞擋邪。”

萬太夫人聽後點了點頭:“這樣很好。”隨後轉頭看向海珠笑道:“葉夫人,八字合固然重要,但出身更重要,你們家姑娘不是書香世家,也並非世族大家,敢問邱姑娘,你認為你與我乖孫子門當戶對嗎?”

海珠和邱晴也沒料到萬太夫人會得如此直白,一時間沒能想出應對的話來。

萬太夫人又對萬老爺道:“你以為隨便找個人來擋煞,若是找到一個災星只會連累全家的。”

災星?萬太夫人的話句句都戳進邱晴和海珠的心裡,像一把刀直直的飛插過來,讓邱晴痛得說不出話。

邱晴正想為自已說上兩句好話,萬太夫人居然立馬吩咐下人送客,半點機會都不給她們,完完全全斷了她們的後路。

回去後,海珠嘆氣,她也沒想過萬太夫人居然是這樣一個陰險勢利的人,隨後想到了萬霜便明白了,以前只覺得萬霜眼睛生於頭頂之上,看誰都不順眼,現在明白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邱晴在自已房間裡也是唉聲嘆氣,那個萬太夫人這般蠻橫不講理,只要求門當戶對,而如今她自已這個身世是如何都沒法在一夜之間變為大戶人家,再說萬太夫人看不上她,就是她勉強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過,該不該就此放棄呢?可轉頭一想到萬謙清俊的笑顏她又硬不起心腸。

真該念一百遍‘色即是空’。

就在邱晴煩惱間,葉嘉德來尋她,見她一臉愁容,隨口問道:“你何事這般愁?”

“說起來就一眶眼淚,”邱晴將今日在萬府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葉嘉德粗枝大葉笑道:“被人拒婚而已,有什麼大不了。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前後被拒婚也有四五次,我依然還是一條好漢。”

他的這番安慰話還真是另類,邱晴吐了口氣,淡淡道:“這豈能相提並論,你之前總是在街上捉弄人家姑娘,她們當然看不上你。”

葉嘉德失笑道:“這都已經過去了,不過你放心,見你跟我一場親戚,我就用我這聰明絕頂的腦袋勉為其難給你想個辦法。”

邱晴看了他一眼,坦白道:“但是那個萬太夫人很麻煩的。”

葉嘉德輕哼一聲:“再麻煩的人都會有死穴。”

這話說得好像有些道理,邱晴燃起了一絲希望。

葉嘉德默然半刻,問道:“萬老夫人平時有什麼生活習慣?平時愛做些什麼事?”

邱晴回想了一下:“她吃素,愛好誦經,喜歡拜觀音娘娘。”

這些都只是老人家喜歡做的事,並無甚特別之處。但在葉嘉德多年的混混經驗來看,無論多平凡的事都能讓他找出突破之口。

六月初六是萬府一年一度迎接觀音娘娘入府的日子,這日天還沒亮起,萬太夫人便起身沐浴焚香,誦經過後就領著全府的人在大門前等候著觀音娘娘的到來。

太陽散發出縷縷光線,靜心庵的妙語師太一邊誦著經文一邊走向萬老夫人,在師太身後由四人聯手抬著的箱子也緩緩走進萬府。

萬太夫人親自引領師太一行人走到萬府內建的佛堂裡,箱子被安置在香案正中的位置,師太便開始了焚香誦經一系列動作,萬太夫人也在師太的指使下跪在香案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虔誠的跪拜。

待吉時到,師太便將箱子開啟,將觀音像奉上香案,誰料箱子才開,裡頭竟跑出一頭全身漆黑油亮的貓來,佛堂裡的眾人皆大為驚嚇,受驚最深的當屬跪在最前面的萬太夫人,那黑貓一跑出來的瞬間,徑直跳向了萬老夫人,雖未有直接接觸,可萬太夫人畢竟年事已高,這一嚇就暈倒過去,幸虧身旁的丫環反應迅速連忙扶著萬太夫人,才不至於整個人暈倒在地上。

被大夫診過脈的萬太夫人躺在床上,心裡念念不忘自已的觀音像,觀音像丟失可以說是一種不好的徵兆,為了儘快找回來,萬太夫人便出了一則告示,若是誰人能將觀音像找回交至萬府有重酬。

萬府的下人將告示貼滿了全城,一時間,城裡的民眾都將自已家的觀音像捧出來,在萬府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大家都是為了首富家的重酬,可惜整整一日過去了,萬太夫人看了不下幾十尊觀音像,但都不是她的那一尊。

屋內,萬霜服侍萬太夫人喝過湯藥,萬太夫人嘆氣道:“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莫非我真的和觀音無緣?”

萬霜勸慰道:“母親不用太擔心,一定找到的。”

“母親、母親。”萬老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沒進屋就喊道:“神運算元說,觀音像還在城裡。”

萬太夫人著急問道:“在平城哪裡?”

萬老爺順了一口氣才道:“神運算元說觀音像不肯現身,可能是試探母親你夠不夠誠心。”

萬霜有些不可置信:“母親的誠心已經是平城第一,怎可能不夠。”

萬森只道:“神運算元說只要母親你開金口,說還找到觀音像者的心願,觀音像就會現身了。”

乍一聽之下,萬太夫人覺得這要求甚為奇異,可耐不住心底的焦慮,便答應了這事,立刻又下了一則新的告示:誰找到那尊觀音像便賞他一個大心願。

城裡的民眾都蠢蠢欲動,紛紛四處走動,希望能找著萬府的觀音像。

邱晴在葉嘉德的示意下修書一封到萬府,信上只寫了幾個字:欲尋觀音,先來尋我。

萬霜見過信後,只道這是邱晴的小把戲,但萬老爺則認為有線索都應該一試究竟,這一想法得到了萬太夫人的認同,於是她派了馬車去接邱晴到萬府。

邱晴在海珠的陪同下到了萬府,萬太夫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你如何知曉觀音像的下落?”

邱晴作出一副苦惱的樣子,為難的托出腹稿道:“其實我並不知曉觀音像的下落,只是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觀音娘娘坐在蓮花上,對我說了一些話,像是話有玄機,可我沒能明白。”

萬太夫人聽後有些好奇問道:“邱姑娘,你可還記得觀音娘娘對你說了什麼話?”

邱晴點了點頭:“記得,觀音娘娘說萬萬眾生,富貴由天,覓尋蹤跡,普德仙閣。”這幾句話她可是背了整整一天,現在只希望萬府裡的人能猜出謎底。

話音才落,萬老爺沒明白話中意思,只著急問道:“那……祂有沒有說祂在哪裡?”

萬霜聽完只在心裡嗤笑一聲,撇撇嘴道:“她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可能夢到觀音娘娘,肯定是在招搖撞騙。”

邱晴心頭一虛,假裝沒聽到不在意的看向窗外,海珠則淡淡道:“你若是能參透這幾句話就知道觀音像在哪了。”

這會兒,屋裡的人都在細細琢磨這幾句話的含義。

片刻後,萬太夫人一個靈光,笑道:“我明白了,觀音娘娘是告訴我們祂來了萬府。”

這話一出,邱晴吊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以帕掩面,嘴角卻微微翹起。

萬太夫人解說道,這四句話的頭一個字,聯合起來就是:萬、富、覓、普,那就是萬府米鋪。

她立刻領著眾人走去自家的米鋪,下人們領命在鋪子裡四處找尋,但是一無所獲。

這時,萬太夫人也有些疑惑了,難道是她理解錯了?

萬謙悄悄的走到邱晴身旁,小聲問道:“晴姑娘,你再細心想想,觀音娘娘給你報夢的時候你看見什麼了嗎?或者祂還有沒說些什麼話?”

邱晴裝模作樣的回想,皺眉道:“我只記得觀音娘娘是坐在蓮花上面的。”

那葉嘉德也沒告訴她具體位置在哪呀,要她怎麼說?

這時,萬霜忽然想道:“貨倉那扇門好像是刻有蓮花圖樣的。”

於是一眾下人快快的跑到貨倉尋找,約莫找了半炷香的時間,也是一無所獲。

萬太夫人有些惱了,對邱晴道:“大膽,竟然拿神明來開玩笑。”

邱晴惶恐:“我沒有…”

不等她說下去,萬謙就出來打圓場道:“祖母,觀音娘娘的幾句話裡提到了仙閣,會不會是閣樓?”

萬霜趕緊插嘴道:“這哪有什麼閣樓。”

萬森看向管事:“你們找清楚沒有?或許被米袋壓住了,找過沒有?”

管事立刻吩咐下去將存放一袋袋米的貨架再檢查一遍,不到片刻,下人們突然喊道:“找到了……”

隨後管事將白玉觀音雕像小心翼翼的搬出來,放置到桌中央。

終於找到了雕像,在場的眾人吊起來的心都安穩的放下,邱晴也暗自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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