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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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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陰陽失調的人會特別暴躁,邱晴不知道萬霜是不是陰陽失調,但她覺得萬霜一定是暴躁之人,還是極暴躁那種。

因為烏龜的事,萬謙自從那日在靜心庵回來之後便沒再跟邱晴說上一句話,大家依然把死龜的賬算在她頭上,那日原本想與葉嘉德一同查明真相,可惜最後因為萬太夫人的出現而不了了之。

現在整個萬府裡,邱晴就只剩一個萬謙,不對,現在只剩半個了,她只能忍忍忍,不然連這飄忽的半個相公,說不定也要吹走。

邱晴使勁掃掃掃,打掃完天井還收拾好鋪面,她才渾身沒力氣的獨自走在回萬府的路上。

她走著走著,迎面而來了一個男子,模糊間看似是葉嘉德,她用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一點,只是眼前的景象更加模糊了,忽然毫無來由就全黑了,耳邊彷彿聽見男子的叫聲:“邱晴、邱晴…”

邱晴突然在葉嘉德面前暈倒,將他嚇壞了,他立刻將她打橫抱起回了惜茶坊,生怕晚了要發生什麼事故。

葉嘉德坐在床邊憂心的看著昏迷中的邱晴,海珠看到被抱進來了邱也嚇了一大跳,趕緊吩咐長工出去請大夫。

海珠拿沾溼的布帕細心的給邱晴擦擦臉,又擦擦手,片刻後,邱晴才虛弱的睜睜眼,她轉轉眼珠看著四周的景物,知道自已回了惜茶坊。

葉嘉德發現她醒了,柔聲道:“你剛剛暈倒了,先休息一下,雲叔已經去請大夫了。”他臉上仍是驚疑不定。

邱晴掙扎著坐起身來:“我沒事。”

海珠見邱晴起來了,便出去給她拿正在熬著的粥。

葉嘉德關心的問道:“是不是姓萬的勞役你,讓你沒得休息,把身子累垮了。”肯定是那萬霜,使人不使本,累死人不償命。

邱晴也不知道她暈倒是不是這個緣故。

不多時,萬謙和香桃一行人也來到了惜茶坊,甚至連萬霜都來了。

萬謙一到便焦急的的跑過去問道:“娘子,你哪兒痛?哪兒不舒服?”看到邱晴躺坐在床上,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邱晴奇怪的看著大家,問道:“為什麼你們會來看我?”

香桃答道:“剛才我和相公在米鋪幫忙,剛好見到雲叔去找大夫,雲叔就告訴我們你暈倒了,姐姐你怎麼樣了?”

邱晴有氣無力道:“我也不知道。”隨後胸口突如其來的一陣泛酸,她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萬謙緊張道:“你怎麼了?大夫那麼久還沒到?”

這時芳草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萬謙接過,小心的喂邱晴喝。

芳草道:“少夫人最近常常這樣子。”

萬霜聞言,立刻起疑道:“難道你…?”

邱晴和萬謙都疑惑的看著萬霜,等待著她說後半句,可沒等萬霜說話,萬謙自已先道:“有喜!?”

眾人都驚訝,包括邱晴本人。

邱晴有喜本來是件天大的好事,可葉嘉德聽到後的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替她開心,而是覺得有些不開心,他不知道為什麼。

很快,萬謙找來了轎子,還特意選了軟轎子來接邱晴回萬府。

回到萬府,萬謙還親自扶著邱晴一小步一小步的走進去,彷彿走大步一點都會摔倒,走快一點都會被風吹倒。香桃也細心的在旁邊給她扇風,簡直如眾星拱月一般,邱晴有些忘乎所以。

一進大廳,丫環僕婦們站成兩排熱烈歡迎她們,還對邱晴行了一個大禮,這可是她嫁進萬府後第一次見到的大禮。

甚至萬太夫人都對她和顏悅色,她輕聲讓邱晴上前,還頭一次握了握她的手,然後扭頭吩咐王媽媽道:“你吩咐下去,讓廚房多弄補品給孫少夫人吃。”

王媽媽低頭領命:“知道,太夫人。”

之後還是萬謙親自扶邱晴坐下,自已則站在她身旁,彷彿他是邱晴的貼身丫環一樣,全天候待命。

萬森開心道:“太好了,萬家三代單傳終於有後了。”

萬太夫人非常高興,看著邱晴仍然平坦的肚子笑個不停。

朱素心也調笑道:“對,晴兒,生了就不要停,為萬家開枝散葉。”

萬謙半蹲在邱晴面前,柔聲道:“娘子你看,大家都替你高興。”

“家裡有孩子,真的會熱鬧很多。”朱素心笑道,其實她心裡很酸,她也很想有自已的孩子。

“為夫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守護你,還有呵護你。”萬謙像是要將所有話都泡過蜜般的講給邱晴聽。

連萬霜也少見的不諷刺她,甚至還有點為她開心。

這情形讓邱晴感到開心也感到害怕,心緒複雜又糾結。

“謙兒,不許那樣做。”萬太夫人突然嚴肅道。

萬謙不解道:“為何?”

萬太夫人道:“這個時候孫媳婦要靜心安胎,你們倆個要分房睡,晚上你就到香桃那兒睡吧。”

邱晴一聽,脫口而出:“那我寧願不懷孩子了。”怎麼可以讓相公跟她分開,還要分開那麼久。

萬霜側眼瞥她,訓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嫁進來我們萬家,除了要幫謙兒擋煞,最重要的是要幫我們萬家開枝散葉,你不肯生的話,隨時把你休了都可以。”

邱晴低頭囁喏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一時不捨得相公而已。”

見邱晴有些不高興,萬太夫人輕聲哄道:“好吧,既然孫媳婦不喜歡,那麼一切都保持不變,仍舊按單雙日吧,孫媳婦你千萬不要不開心,不要把肚子氣壞了。”然後她轉頭對萬霜道:“霜兒,跟孫媳婦說聲對不起吧。”

“我?”萬霜懷疑自已聽錯了,要不然就是萬太夫人講錯了。

邱晴暗暗偷笑,渾身散發著幸災樂禍的氣息。

萬森道:“當然是你,你惹怒大的不要緊,你惹怒小的就不妙了。”一邊說一邊眼神示意她,一切以萬家子孫為重。

萬霜一口氣憋在心裡,不情不願就扭過頭,看向邱晴輕聲道:“對不住了,侄媳婦。”

邱晴微不可察的彎了彎唇角,壓平,然後低聲道:“不敢、不敢。”

萬太夫人吩咐道:“以後誰也不能讓孫媳婦動氣,大家聽清楚了。”

被重視的感覺真好,這是邱晴嫁進萬府後最為開心的一日,開心得讓她有種如夢似幻的錯覺,彷彿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回房後不到一刻鐘,香桃便端來了一盅燉品,說是太夫人一聽說她有喜後,立刻吩咐廚房熬的,對養胎很好。

可邱晴一看那燉品上厚厚的油脂便覺得有些反胃,一點也不想喝。

見狀,萬謙哄道:“喝一口吧,讓相公餵你。”他拿過勺子,撇去上面那層油脂,舀了裡頭的湯,喂到邱晴嘴邊,她才輕嘗一口。

“被人捷足先登了。”朱素心笑著走進來,她也拿來了一盅燉品。她吩咐丫環先放下,讓邱晴晚一點再喝她的那盅。

邱晴微笑的謝過朱素心。

萬府對邱晴的轉變真是讓她大開眼界,每日補品不斷,三餐飯菜從以前的清水煮菜變成上湯熬煮,菜色每餐不同,葷素搭配兼擺盤精緻,真真做到色香味俱全。

不僅在三餐上有改變,連帶她日常生活也變了,現在她不用去米鋪打雜,就算去米鋪也不用嚮往常那樣搬搬抬抬,只需要安好的坐在櫃檯就行了。

連她的房間也佈置一新,床鋪被褥通通換上了新進的絲綿,柔軟又厚實的珍貴料子,以往只是萬太夫人獨獨享受,連萬霜都不曾得過。如今她卻能用。唉,到底是為了子孫啊。

娛樂方面,萬謙怕她在府裡呆得無聊,特意尋來了戲班唱戲,一連請了好幾日。

總之,現在萬府就是出盡法寶的要讓邱晴開心的養胎。

這日,萬霜準備到白玉樓喝茶,碰巧在路上閒逛的司徒敬,兩人正面對上,想避也避不了,而且萬霜也想問問他為何這麼久了都沒有來找她。

於是萬霜便邀約司徒敬一同喝茶。

包廂中,兩人先是客氣淡漠的說了幾句家常話,然後就是靜靜的喝茶,之後就是相視無語,萬霜始終問不出口,便起身向司徒敬告辭。

萬霜起身時沒留意裙襬被椅子上的藤絲勾住,跨步才走了一步,就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她疑惑的低頭一看,自已的裙襬被拉扯出一個破洞,她立刻慌張的想用手遮掩。

司徒敬也很君子的轉過身去,避免大家尷尬。他問道:“你沒事吧?”

禍從天降,萬霜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珠,慌張道:“我的裙子扯破了,可不可以麻煩司徒先生幫我出去叫一下我的丫環,讓她回去萬府拿一另外一條裙子來給我換?”

司徒敬:“可以,但是這裡有很多人進出,我站在門口給你守住吧。”

萬霜:“那就有勞司徒先生了。”

兩人在廂房內背對著背,心情也沒那麼緊張了,等待的時間很漫長,他們就開始說說話,回想起小時候天真無邪的快樂時光。

萬霜心裡冷掉的感情又開始溫熱起來。

外間天色已經黑,初秋微涼的風很是宜人。惜茶坊內點上了燭火,葉嘉德拿了一碟酸黃瓜給雲叔試味,雲叔在惜茶坊做長工之前,曾經在白玉樓當過大廚,後來手腕受傷,再也不能幹重活才到惜茶坊工作,但偶爾煮兩餐還可以。

一見葉嘉德,林發和方正便喊道:“是給我們的宵夜嗎?”

葉嘉德道:“這碟是給雲叔試味的。”

雲叔嘗過後,點了點頭。

林發道:“邱晴是你嫂嫂的孃家人,老實說跟你只是名義上的親戚,你幫她做這些幹什麼呢?”

知道邱晴有喜之後,葉嘉德又是陪海珠去挑選布料做嬰孩衣服,又是親手醃製酸黃瓜。林發想不出有什麼特殊的緣由,他忽道:“難道你喜歡上她?”

“你們別亂說話,邱晴是我的好兄弟,我做酸瓜給她吃是一點心意,上次我們藏觀音像的事,若非你們嘴巴不嚴實,怎會讓萬太夫人知道?又怎會讓邱晴被逼著喝下香桃那杯侍妾茶?”葉嘉德嚴肅道。

“咦,你們這麼晚還沒睡嗎?”金正提著燈籠過來巡邏,又道:“近來風高物燥,你們要小心火災。”

葉嘉德好奇問道:“怎麼捕快現在都要巡邏了?”這不是打更佬的工作嗎?

金正道:“這是我最近多打的一份工。好了,不說了,我還繼續巡邏。”

本來葉嘉德覺得金正打兩份工有些奇怪,後面又想也許是捕快工錢太低…

天氣晴朗的一日,萬霜與司徒敬相約在湖邊相見,微風下湖波盪漾。

司徒敬看向遠處,幽幽道:“我只是一個窮師爺,哪高攀得起你們萬家呢?太夫人又怎會讓你跟我在一起?”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萬霜喜道:“母親那邊沒關係的,最重要是我嫁得出去。”接著她的笑容落下,皺眉道:“不過兄長那邊可能會有點麻煩。”

司徒敬:“什麼麻煩?”

萬霜:“當年是兄長請你回來當謙兒啟蒙先生,他跟你的關係也應該算是主僕,他可能會覺得你配不上我。”

司徒敬聞言低下了頭。

萬霜:“我在玉石店留了最大的白玉送子觀音。”

“這是為何?”司徒敬看向萬霜的目光中透著幾分疑慮。

免得心上人不明所以,萬霜細細道來:“兄長迷信,他看到侄媳婦有孕了,他自已也想跟新嫂嫂有孩子,前兩日他說要去買一尊送子觀音,希望將自已的子息運勢旺一旺,我還知道他明早就會去買,而且一買就要買最大的,你只要去到那裡假裝偶遇,說那尊送子觀音跟兄長有緣,讓給他 ,他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的,那之後…”

她又出錢又出力還出計謀,這個司徒敬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吧。

“到時候萬老爺就不會反對,我就找媒人上門提親,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不會再辜負你。”司徒敬接著萬霜的話來講。

萬霜嬌羞道:“這是你自已想的,我可沒有這麼說過。總之你明早就去玉石店。”

司徒敬:“你對我的心意,我不會再猜測,”

萬霜笑著伏在司徒敬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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