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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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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洪熙就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他收到了一份公文,是要替九千歲建生祠。他當初視察平城時,順帶找了風水先生勘察過,都說梓巖巷是一塊風水寶地,可那附近都有商鋪民居,一時間也想不到法子讓他們搬離。

而且他曾聽聞鄭州有一群刁民,他們不肯把地交出來,官府在收地之時,發生了衝突,就算後面增派人手去也搞不定,而且還有好幾個官員死傷呢。他可不想成為死傷者之一。

雖然說做好這件事後,可以替他申請調回京城,可上面又想要地又不給錢,還不能官逼民反將事情鬧大,真是既要又要,他這芝麻大的小官真是好煩惱。

晚間,寧蘭端著菊花糕來給朱洪熙,聽到他說可以調回京城,寧蘭真是非常開心,她早就厭煩平城這個荒涼之地。

寧蘭想象著,在回京城以後得日子,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她的姐姐妹妹還要反過來豔羨她。

這邊寧蘭恨回京的要死,那邊的朱洪熙則滿臉愁容:“談何容易,萬家財雄勢大,在平城又頗具名望,若這次真的搞不定,恐怕就要先買好棺木選定墓地了,我這個官還真是當不得,夫人,不如我們走吧。”

寧蘭怒道:“你是男子呀,大丈夫尚未試做就說不幹!?你可知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你可還記得,我父親和姐夫是什麼級別?”

朱洪熙道:“我記得,你父親是王爺,你大姐夫是副都御史,你二姐夫是狀元,剛剛晉升為禮部侍郎。”

若說他絲毫不在意那是假的,不僅自已的夫人次次拿孃家姐妹的夫婿來跟自已比較,甚至連官場的同僚也似笑非笑的背後議論他,他也想出頭一回,爭一口氣。

寧蘭嘟嘴道:“連我那庶妹的夫婿都是太子陪讀,姐姐和妹妹們都嫁得這麼好,就我一個當知府夫人如此屈就,這個已經是我的底線。若你連官也不能當,我顏面何存?”

他看妻子意有所指,為難道:“不然如何?難道你真的想官逼明反嗎?”說著,他嘖嘖搖頭。

“我不管,總之你今晚給我想出辦法,不對,你今晚就在園子裡吹風,吹醒自已,直到想到方法為止。”寧蘭根本聽不進去。

朱洪熙看看外面,臉色白的厲害:“夫人,現在已是秋日,夜晚的風很涼的…”他可不想被冷病呀。

寧蘭嚴厲的眼光掃向他,朱洪熙立刻噤聲。

夜晚的園子裡,樹影斑駁,陰氣森森,朱洪熙有些害怕的往有燭光的涼亭走去。

只見司徒敬一人在涼亭裡滿腹心事的看著遠方沉思。

朱洪熙問道:“你不是跟萬姑娘挺好的嗎?怎麼一個人落寞的坐在這裡?”

司徒敬悠遠的長嘆一聲:“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和萬姑娘雖然是兩情相悅,那和萬老爺嫌我無功名,還說我門不當戶不對,唉,他說得也沒錯,萬姑娘有米鋪做嫁妝,豈能我高攀的…”

朱洪熙聽了他的話後,忽然靈機一動。

他迅速奔到寧蘭房間,將自已的法子告訴了她。寧蘭聽過之後,當即變了臉色,氣的手指發抖:“虧你想得出這種餿主意,你是瘋了嗎?”

跪在地上的朱洪熙解析道:“當然不是,我這樣做,既不用強行收地,又不用動刀動槍,依我看是極好的主意才對。”

寧蘭繃著臉:“極好的主意?你說逼司徒敬和萬霜分開,然後你就趁虛而入,再想方法和她米已成炊,之後娶她過門,順便接收她的嫁妝米鋪來建生祠?這就是你說的極好的主意?”

也不知是不是朱洪熙看上的萬霜那個狐媚貨色,寧蘭一直將朱洪熙管得很嚴厲,怕的就是他身邊出現一些會使手段又有幾分顏色的女子,將來疏離她與朱洪熙的夫妻之情。

朱洪熙知道要寧蘭允許他再娶一個女子回來是極難的,他委屈道:“夫人,其實我的犧牲也很大。”

“犧牲?我的犧牲更大!我為何要與人分享相公?不行!”寧蘭怒吼道。她的姐姐妹妹都是一人獨大,就算納妾也只能納些樣貌比她醜的,性子老實本分的,那個萬霜一看就是個妖豔的貨色,她絕不可能讓她進門。

朱洪熙站起身子,用力拍桌道:“豈有此理,什麼不行!?我只是按上面的要求來辦事,我若是辦不好,不要說頭上烏紗不保,項上人頭也保不住!你呀,你是想當寡婦嗎?”

寧蘭扯著喉嚨喊道:“不許就是不許!”

朱洪熙也喊道:“那麼,你來說,你有何高見?你若是能提出一個更好的主意,我就聽你的!”

他深知自已的夫人無才幹學識,又無容人雅量,只有吵架的能耐,每回都只會用孃家的身份地位來壓制他。

寧蘭生生的被自已的氣噎住了,頓了好一會兒,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道:“為了當京官夫人,不行也得行了。”

朱洪熙見寧蘭鬆動了,便走至她身旁給她揉揉肩,哄哄她。

寧蘭含氣,瞪了身旁的他一眼:“我告訴你,你要用這個方法的話,一定要萬無一失。”

朱洪熙立刻會意,賠笑道:“那是自然,我也想要我這條小命的。”

寧蘭提醒道:“我們首先收買萬府的下人,讓他們通風報信,到時你行事就容易多了。”

“我任何時候都說,我夫人是最最冰雪聰明的。”朱洪熙笑道,他伏到寧蘭耳邊低語,“夜色漫漫,該就寢了。”

寧蘭臉微微紅了起來。

惜茶坊內,邱晴正愁著自已做的糕點沒什麼人光顧,海珠見她這樣也跟著愁起來。

果然骨氣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尤其是她這個棄婦。早知道當初萬謙問她要什麼補償時,她就該說要銀兩,要很多很多的銀兩,這樣她就不用為生計發愁。

雖說銀兩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銀兩卻是萬萬不能。她可不能坐吃山空,客人呀客人,快來吧…

在她要嘆第五十六次嘆氣時,寧蘭緩步走了過來,原來她上次吃過這裡的糕點之後,總是念念不忘想再吃,而且那日朱洪熙也說那菊花糕不錯,比他們府裡的廚娘做的還要好。

是以今日她特意來吃點心的。

邱晴聞言,雙眼散發出金子般的光芒,彷彿寧蘭就是金子做的一般耀眼。

她熱情的招呼寧蘭,還試探道:“不知朱夫人能否向貴人們給我們惜茶坊的糕點美言幾句?”

寧蘭斜眼瞟向她:“美言幾句有多難?就難在我願不願意講。”

邱晴想了想,歪著頭道:“那是自然的,我們這有新做的杏脯,酸甜開胃,若是能入夫人的眼便拿兩盒回去,可好?”

寧蘭不屑道:“就這樣?”

邱晴略微想了想,又道:“每逢出新品,必定先請夫人先嚐,能得夫人的首肯,是糕點的福氣。”

寧蘭才露出笑容,點了點頭:“那還差不多。我可以每天就叫不同的朋友來,但是我那份要免單。”

邱晴笑道:“沒問題。”

其實做小伏低一點也不難,溫柔可人更是手到擒來。所謂能者無所不能,邱晴現在對自已的學習能力充滿信心。

坦白說,邱晴也沒想過寧蘭這麼有信用,說到做到,接連幾日都有貴夫人前來惜茶坊喝茶吃糕點。

惜茶坊的生意好了許多,新推出的糕點做得精緻小巧,深受貴婦人們喜歡,連帶茶水都多人來喝了。

最重要的是邱晴開始有收入了,每她日起床都覺得很有盼頭,渾身都有勁,不再向以往那樣事事以萬謙為先,整日裡只會拈酸吃醋,渾渾噩噩。

就在邱晴笑得開心時,偏偏就有那麼一個人酸得很,這人就是萬霜。自從上次司徒敬匆忙的離開萬府之後就再沒聯絡她了,萬霜不要臉面的去衙門找他,他也不肯出來相見。

所以此刻滿心難過的萬霜一點也見不得邱晴離開萬府之後能過上好日子,一個棄婦就該哭著悲慼過日。

這時,葉嘉德剛好到米鋪買米。

誰知萬霜冷冷道:“不賣。”

葉嘉德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向她。

萬霜繼續道:“我們萬府的米不賣給你們。”

葉嘉德不解道:“有錢不賺,你搞什麼鬼?”

萬霜冷笑一聲:“我們萬府有的是錢,我不稀罕掙你們的錢。”

“那你分明是在耍我們?”葉嘉德氣道。

萬霜囂張道:“擺明是耍你們,快走,別杵在我們的米鋪裡。”她開始喊人將他趕出店面。

爭吵聲讓邱晴和海珠都走了過來,海珠問道:“發生什麼事?”

葉嘉德簡潔道:“她不肯賣米給我們。”

邱晴看氣鼓鼓的葉嘉德還在瞪萬霜,後者又是一副挑釁的神色,她轉頭對萬霜好言好語道:“大家雖然當不成親戚,但米鋪和惜茶坊都在同一條街上,大家左鄰右里,何必交惡?”

海珠也道:“大家互惠互利,為何不賣?”

萬霜偏偏不領情:“不必多講,無論如何,我就是不賣。”

海珠怒氣上來:“你這個人不知自量,好聲好氣央求你,這樣你都不賣?算了,我們去別家買。”

萬霜輕哼一聲,笑道:“好呀,整個平城的米都是經由我們萬家批發的,我馬上通知所有店鋪,一律不許賣給你們,看你們還能如何做糕點。”

斷人衣食猶如殺人父母,這個萬霜真是陰險惡毒了。

海珠怒道:“你這人真夠陰險,想整死我們?”

萬霜也不怕承認:“沒錯,我是陰險。”她就是見不得她討厭之人能過上好日子,至少不能在她面前開心。

海珠還想繼續罵,邱晴將她勸住,與他們先回惜茶坊商量後面該怎麼做。

現在惜茶坊內的米剩下很少,拿來煮飯就不能夠繼續做糕點了。葉嘉德提議去鄰城買米,只是這樣一來,路上要費些時日,且一來一回增加了不少成本。

菊花糕、玫瑰糕還有新出的南瓜丸子都需要用到糯米粉,其他一些平常糕點也要用到粘米粉,沒有米自然是做不得了,只能改做其他不需要用到米的點心,只是邱晴想了兩圈都沒想出來。

相比起邱晴的愁雲慘霧,萬霜雖然跟邱晴鬥嘴贏了,可她也沒能開心起來,因為苦惱多日的她終於收到司徒敬的一封來信。

萬霜激動的開啟來看,信中寫道:承蒙錯愛,本該共諧連理,從此長相廝守,奈何出身卑下,不敢攀附萬家,汝兄所言甚是,實未能匹配,謹以此信絕念…

看過信後,萬霜不是哀傷而是憤慨,她氣鼓鼓的用力將信紙揉成團,握在手中捏緊。她不能接受自已喜歡、等待多年的人,竟因萬森輕輕的幾句話就選擇離開她。

而那邊廂的司徒敬已經收拾好包袱準備離開平城。他並不是自願寫的絕情信,也不非自願的想要離開,這一切,全是朱洪熙和寧蘭的安排。

寧蘭猜測,以萬霜刨根問底的個性,她收到司徒敬的絕情信後一定會來找司徒敬問個明白,所以她一早已經吩咐好司徒敬若是見到萬霜該怎麼說和怎麼做,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務必讓萬霜死心。

司徒敬為何這麼順從聽話,那是因為他收下了寧蘭不少的銀兩,而且寧蘭已經託她的姐夫在京城給司徒敬留了一份好的差事,再者,寧蘭手中拿捏者司徒敬在老家的母親,若是對方膽敢出爾反爾,要捏死這個司徒敬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司徒敬看來,萬霜和前途誰輕誰重,根本不需要衡量,寧蘭只是提了一嘴可以安排京城差事,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他覺得寧蘭就如他的再生父母,給他安排好前程,他感激還來不及,又豈會食言?

司徒敬還未踏出府衙,便有人來報說萬霜帶了一幫人在前往府衙的路上。

司徒敬在府衙內往外張望,只見萬霜帶著一眾丫環小廝烏壓壓的站在了大門前的空地,每個小廝丫環手上都拿著東西,萬霜站在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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