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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婚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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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萬森的大好日子,萬府四周掛上了大紅布綢,貼滿了大紅囍字。這可是相隔了十餘年,萬森再次娶妻,不可謂不隆重。

這日萬森早早就在大門處等候抬著他妻子的大紅花轎,花轎一路隨著爆竹聲到來,附近的鄰里街坊紛紛出來圍觀、賀喜。

一切成婚儀式完成之後,新娘便被帶進了新房,其他萬府的人自然是到正廳去招待賓客。

朱洪熙攜夫人帶著賀禮前來祝賀,萬謙便與之客套幾句,雖然是結為親家,但他沒有忘記萬森上次被朱洪熙陷害入獄之事,總歸需要提防。

談話間,司徒敬偷偷向萬霜看過去一眼,正巧萬霜也朝他看來,兩人目光交匯,然後萬霜率先將頭別過去,還高傲的輕哼一聲,司徒敬則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

朱洪熙不經意的瞟見站在萬謙身後一身女裝打扮得香桃,瞬間眼前一亮,好個美貌女子,簡直如天仙下凡一般。

朱洪熙一不小心就看呆了,被萬謙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香桃身上,便微微移動自已的身軀用以遮擋身後的香桃。

朱夫人寧蘭也察覺到了朱洪熙這流連忘返的眼神,便也傲慢的向香桃看了兩眼,對萬謙道:“萬公子,你身後的姑娘很面熟,不知如何稱呼呢?”

萬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果誠實說香桃是個丫環,說不定會給朱洪熙他們要了去。

見萬謙不回答,邱晴就替他回答道:“她是…”

邱晴話還未說出,萬霜便走過來笑著回道:“她也是姓萬的,母親很喜歡她,總說要收她做義女。”

朱洪熙和寧蘭根本無心聽萬霜講話,一個色眯眯的看著香桃,一個又妒又恨的看著香桃。

忽然寧蘭看向香桃道:“喔,我想起來了,上次來府上拜訪,你身穿男服,當時我已覺得你很俊俏,如今身穿女裝,更加是天仙化人,和萬公子你很般配。”說罷更是上前握住香桃的手,嚇的香桃驚了一驚,一臉害怕的躲在萬謙身後。

萬謙笑笑道:“是嗎?多謝夫人誇讚。”

只可惜這些話,聽在邱晴耳裡就一點也不舒服,香桃和萬謙般配?那她這個正牌妻子算什麼?她氣得緊抿嘴唇不說話。

這時,萬霜對眾人道:“晚宴已經備好了,還請大家一同去吃席。”

在場的賓客便在丫環僕婦的引領下緩緩走到宴席處,香桃這才得以脫身。

宴席間,朱洪熙與寧蘭坐在上座,丫環正給他們倒茶,那小丫環不知怎麼的,竟不小心將茶盞裡的茶水倒灑在寧蘭身上。

寧蘭嚇得跳了起來,眾人也是一驚,小丫環立刻跪下道歉,萬霜見狀,立刻吩咐香桃陪寧蘭進廂房更換衣裳,又指著邱晴道:“你,你過來擦地。”

擦地?邱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真的是要讓她這個萬家少夫人在眾多賓客面前擦地?

見邱晴沒一點反應,萬霜催促道:“滑倒其他賓客怎麼辦,你還不快點。”

邱晴驚愕的看了看身旁的萬謙,萬謙雖然也有些愕然,但他沒給她說上一句拒絕的話。

在無人幫自已的情況下,邱晴臉色發青的緩緩上前蹲下,甚至要顫抖的掏出自已的手帕來擦地。

一下、兩下、三下…邱晴在震驚的情緒中擦著地,而她身後的萬謙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件不合理的事情發生。

邱晴一邊擦,一邊感覺到四周的賓客都忽然間安靜了下來,通通以異樣、嘲笑的眼神看著她,她感到非常非常的難堪,甚至比當年跟母親回到外祖母家受到的歧視更加難堪。

艱難的擦完地,愁眉深鎖的邱晴便回房梳洗。

萬霜吩咐王媽媽等候在邱晴房前,待邱晴一出來,王媽媽便上前道:“少夫人,姑奶奶讓奴婢通知你,讓你到老爺書房中取一個花瓶出來送給朱大人。”

邱晴奇怪的問道:“為何王媽媽不自已去取呢?”

王媽媽忽悠道:“姑奶奶只說讓少夫人去,可沒說讓奴婢去。請吧。”

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那麼多丫環僕婦,為何偏要叫她去?邱晴就回道:“不,我不去。”

這時藏在暗處的萬霜走了出來,眼露警告:“我的吩咐你竟敢不聽。”

邱晴不知道萬霜也在,先是有些驚到,後嘟囔道:“王媽媽現在看著也很空閒呀,她也可以去取呀。”

萬霜怒道:“我讓你去你就必須去,不許頂嘴。”

在兩人的惡視下,邱晴無奈的走去的萬森的書房,就在她推開房門,才剛走進去一步,萬霜就示意王媽媽將一個放置在書房旁邊架子上的一個花瓶推到在地上,‘嘭’的一聲,花瓶即刻碎開。

邱晴聞聲回頭,驚訝道:“這花瓶怎麼自已掉下來了?”隨後她看向那兩人,只見兩人臉上均是得意的神色,邱晴驟然清醒過來。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邱晴看向她們問道。

王媽媽只笑不語,萬霜則道:“侄媳婦,你怎麼這般不小心將花瓶打破呢,這可是要送給朱大人的呀,這讓兄長該怎麼是好呢?”

邱晴眼睛瞪大的看著說謊話這般流利的萬霜,她不敢置信萬霜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陷害她,甚至不惜在萬森大婚之日眾多賓客在場的情況下做這種齷齪事。

就在她還在震驚時,書房外傳來了萬森和朱洪熙還有萬謙等一行人的說說笑笑聲音,聲音由遠及近。

眾人來到書房看到的是一地花瓶碎片和三人僵持著的局面,萬森一看那碎掉的花瓶,臉色就已經不大好了,但礙於朱洪熙也在,就笑著問了句發生什麼事了。

邱晴如實道:“姑奶奶吩咐讓我到君爹的書房拿一個花瓶出去,但我一進書房,王媽媽和姑奶奶就將花瓶推到地上。”

萬霜立刻道:“分明就是你打碎的,我和王媽媽兩人都看到。”

萬謙見有賓客在場,又見牽涉到萬霜,便笑著出來打圓場:“恐怕只是一場誤會吧。”

“是呀…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萬森笑道,又扭頭低斥邱晴,“不要搞這麼多事了。”

想到這些日子一直被萬霜欺負,這次這般明顯的栽贓,邱晴接受不了,她抬起頭淚眼汪汪道:“那你們這是要冤死我咯。”

在他的大喜日子說什麼死不死的,真是晦氣,萬森有些惱了,但還是強笑道:“我說是誤會就是誤會。”

邱晴不可置信的看著眾人,竟沒一人開口為她說一句公道話,包括她的相公萬謙,她氣呼呼的扭過身子不再言語。

朱洪熙見花瓶碎了,萬家的人又在內訌,也討不到什麼好處,便藉口告辭,帶著寧蘭先行離開了。

待朱洪熙一走,萬森立刻臉色不好,責罵道:“你呀,什麼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邱晴咬咬嘴唇,直愣愣的看向萬森:“不是的,君爹,真的不是我,是她們。”

此言一出,萬霜倏然直起身子,滿目淬毒的看向邱晴。她譏笑道:“本來打碎一個花瓶根本算不了什麼,這樣的花瓶我們萬府多的是,但是你要當著賓客的面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你還有點少夫人的樣子嗎?”

這麼多人都說是邱晴的錯,讓萬謙也覺得是邱晴不聽勸非要鬧事,當下心中就有些不高興,他對邱晴埋怨道:“今日是父親的大喜日子,你可否不要小事化大?”

萬霜見自已的目的已經達成,心中高興,也不需要繼續看下去了,便對萬森道:“兄長,外面的賓客還等著我們招呼呢,出去吧。”

萬森沒看邱晴一眼,只冷冷道:“你別出去了,看見你我就不舒坦。”

邱晴驚的不能言語,萬森顯然是在責備她。

實話實說都沒人聽嗎?

看見邱晴備受打擊的可憐模樣,萬謙有那麼一刻想為邱晴說句好話,但又在瞧見萬森黑森森的臉時,嘴巴彷彿被黏住一般,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一個失望的眼神看向邱晴,就帶著香桃出去招呼賓客了。

幾乎全萬府的人都去忙席宴了,邱晴整整一日也沒能吃點什麼,肚子餓得不行,她自個兒到廚房找到了一小籃子核桃,便帶回房間吃。

她拿一個核桃放在桌上,手中拿著小錘子,一邊錘一邊小聲罵道:“打扁你這個太夫人,打死你這個惡毒萬霜…”一個一個的核桃都被她捶得稀巴爛。

她再從籃子裡拿出一個核桃,眼露兇光道:“萬謙,輪到你了。”她使勁捶、用力捶,害她過得這麼艱難就是因為他。倘若她不是喜歡萬謙,她就不會嫁進萬府,就不會有後面這些被羞辱的事。

就在她忘情的錘核桃時,突然有人敲敲門,邱晴嚇了一跳,心想不是錘個核桃都有罪吧,可也來不及收拾桌面了,擺爛算了,於是她提聲問道:“是誰?”

門外傳來香桃的聲音:“少夫人,是香桃。”

邱晴便起身過去將門開啟,原來是香桃擔心邱晴不能去席宴沒飯吃,便到廚房拿了些飯菜給她送過來。

邱晴這才定睛看了看香桃,只見她身上穿著粉桃色繡金絲上衣配著流紗般大擺長裙,映襯著體態窈窕,在燭光的照耀下流光逸動,濃密的長髮鬆鬆綰起,髮簪上的寶石晶瑩閃爍,婉轉生輝。

邱晴幽幽問道:“你怎麼換了衣裳?”

香桃有些吞吐道:“是老夫人賞賜給香桃的。”

邱晴聽到後,是又生氣又妒忌還無奈:“你打扮得這麼漂亮,旁人都把你當成少夫人了吧。”甚至她頭上的髮釵都比邱晴的要華麗許多,讓邱晴沒法不心酸。

香桃低頭道:“香桃怎麼穿也比不上少夫人漂亮。”

邱晴心情更低落:“你千萬不要這樣講,傳了出去,是我被人取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香桃更為貌美,這一點,邱晴還是有自知之明。

香桃自嘲的笑了笑:“其實香桃也不習慣這樣穿著,不如這樣吧,明日我還是穿回男裝。”

邱晴看看她,道:“這可是你自已說的,我可沒有逼迫你。”

香桃微笑道:“香桃明白,其實穿男裝幹活真的方便許多。”

“是誰要穿回男裝?”萬謙渾身酒氣又腳步不穩的從外面走來。

香桃立刻前去扶住萬謙,然而他才剛走進房間便指著邱晴,大罵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她這麼做?”

香桃馬上解釋:“跟少夫人無關,是香桃…”

她話未講完,萬謙接著道:“不行,我是你少爺,我要你穿漂亮一點。”

“什麼!?現在我和她誰才是你娘子?”邱晴勃然大怒,用力拍在桌上,她沒法接受自已的丈夫居然要求一個丫環穿著漂亮。

萬謙扭頭看著邱晴道:“是你,那又如何?”

邱晴覺得心口發痛:“你身為我的相公,是不是應該愛護自已的娘子?”

萬謙滿不在乎的樣子:“是。”

邱晴苦笑一聲,看著丈夫寫滿不耐煩的面龐,委屈道:“那剛剛在書房,你可有愛護我?為我主持公道?”

萬謙長嘆一聲,邱晴這話讓他本就頭疼的腦袋越發難受了,他嘆道:“剛才父親、姑姑都在場,我如何能幫你?”

“今日從早到晚,老夫人和姑奶奶都給我臉色看,甚至讓我當眾擦地,這可是下人的工作!可你呢?你就在我身旁,可你沒有為我說一句話。”邱晴紅著眼眶,一股腦兒的將今日的委屈全說出來。

萬謙藉著酒勁說出了平時裡藏在心裡的話:“這是你咎由自取,你為人小家子氣又小心眼,什麼事都小事化大你才高興。”

“我小心眼?”邱晴不能相信這話出自萬謙的嘴,聲音都有些顫抖。

萬謙繼續道:“香桃好心給你做的香囊你不要,她穿得漂亮你又不高興,你這樣不是小心眼是什麼?”自打成親以來,就沒過上一個安穩的日子,不是今日這個吵就是明日那個鬧的,讓他很是心累。

邱晴眼中落下淚來,迷茫望向自已丈夫:“我還不是因為緊張你才這樣嗎?太夫人要她穿成這樣,根本就要讓我沒面子。”

香桃完全沒想過太夫人是這樣的用意,立刻淚眼汪汪的向邱晴道歉:“對不住,少夫人,是香桃不對。”她哭得楚楚可憐,一下子成了最柔弱的那位,又再次讓邱晴成了萬謙口中的惡人。

“夠了!我受夠了!”又是這樣,只要邱晴一說是香桃不對,對方立刻可憐兮兮的道歉,弄得她像是個潑婦一般。她忍無可忍:“我不想再看見你,你走吧。”

香桃一驚,慌忙退出房間,站在房門口,卻沒離開。

萬謙看了看滿臉怒容的邱晴,耳朵裡聽著香桃哀弱的哭聲,伸手指著她陰陽怪氣道:“你看看你,又小事化大。”

此時邱晴終於壓制不住自已的怒火,勃然大怒:“是、是、是,是我小心眼、小事化大。”

萬謙頭疼欲裂,伸手捂住自已酸脹的腦袋,非常難受。

站在房門口的香桃見邱晴和萬謙又因為自已的緣由這麼激烈的爭吵,心頭急亂,還是忍不住哭著勸道:“少爺、少夫人,你們別這樣…”

聽到香桃的聲音,讓邱晴心火更盛,朝她怒吼道:“你滾!”

香桃愣住了片刻,心慌意亂的將袖子揉成一團,最後還是低著頭難過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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