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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樂之聲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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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拂梁塵。

《擬魏太子鄴中集詩.魏太子》謝靈運

相思是淡了,不是沒了。

他睡不著,夜半無聊,溜達到魚徵回的帳篷裡。

他把趴在桌上睡著的齊辛給嚇了一跳。

齊辛知道他心裡不舒服,還給他倒了熱茶。

廖握瑜卻問,“這帳篷怎麼透風卻無月光。”

齊辛說,“將軍經歷過暴曬,沒有發現水源以前,一碗水貴如黃金白銀,有水開渠後來又有了很多井,這裡才成為塞上江南,他不喜歡日光,所以帳篷裡不透光的。”

第二天,廖握瑜和廖中石在帳篷頂部給裝了一個小窗戶,還用了上好的紗簾,日光能進去,也如月光般柔和。

那紗還是廖握瑜快馬回去向母親求來的。

齊辛倒是沒有攔著。

然後,廖握瑜和廖中石回到刺史府分發了禮物。

廖握瑜自然被訓斥了,父兄兩重奏,倒是母親也坐在上首,安靜地聽著廖握瑜被教訓。

因為廖夫人也在,廖斌和廖懷瑾也不好訓斥得太過了。

廖握瑜被教訓完以後向廖懷瑾推薦了廖中石。

廖中石也跪下了,表示願意跟著廖白石學習,以後和廖白石一起工作。

廖斌和廖握瑜一對視,各有心思。

廖夫人直接說,“我有個遠房舅舅李載華,原是越王府的武師,負責教小世子騎馬射箭的,後來年紀大了回鄉開了家武館,獨子也在李家族學讀書,獨子名喚李躍山,讀書也習武,八年前陳國公的獨子在隴右設擂臺比武,舅舅贏了可是比武受了重傷天不假年去了,那年躍山是加冠之年,武館也保不住,他們孤兒寡母就搬到了西州,當年舅舅在西州習武而後中了武舉才被越王選中,舅舅在西州有一套小院子叫虛室,外祖家也送來部分銀兩就安置好了,躍山是由西州大廟的元空法師加冠的,虛室生白,於是躍山字生白,一直在虛室埋頭苦讀,六年前朝廷開恩科,舅母病重,躍山便缺考了,兩年前天子生母胡太妃故去了,沒開恩科,所以耽誤了,他一直拒絕親族援助,如今聽說今年柯太妃也去了,天子悲痛,嫡母、生母和養母,只有李太后還長壽,有訊息說還要再停兩場恩科,躍山在找事情做,握瑜現在需要一個主事,就讓躍山過來,我再吩咐收拾一個側門臨街的院子出來,安置舅母我也方便照顧。”

廖握瑜自然答應了。

廖斌也不好拒絕廖夫人的要求,廖懷瑾便跟著點頭答應了。

不過十天,李躍山就到了。

廖斌和廖夫人都叫一聲躍山。

廖懷瑾一句生白,而廖握瑜很清脆的聲音,“生白哥。”

李躍山文才武功都很過得去,也沒有太多的傲氣。

因為廖中石離開西院,添了一位主事,卻缺了西院管家,大管家葉伯的兒子正好加冠了,也就負責西院雜事。

西院的規矩沒有改,李躍山接替廖中石的文書工作,而葉亦聽接替了廖中石的管家工作,權責分明瞭。

廖握瑜本是閒人,所以李躍山也跟著閒下來了。

廖握瑜等著李躍山熟悉了府中規矩和西院事務,才帶著他的生白哥去了司樂堂。

廖白石和廖中石的父親廖知遠曾是禮部的司樂,辭任後雲遊四海最後回到祖居之地邊州,現在主理邊州的司樂堂。

邊州重要節日都有神佛大樂在街頭排演,刺史府與民同樂。

司樂堂除了一年五場公演就是春秋二祭樂,以及刺史府內接待貴客的舞樂歌舞。

司學堂出品的聲樂、器樂和武樂是一流水準的,但是年年月月沒有新鮮熱鬧的新作品,大場合又要端莊大氣,便不如坊市的歌舞伎有意思。

廖知遠倒是年年有新,而且對所有人或物包括樂理要求嚴苛,邊州的司學堂也很有名氣,可是百姓沒多少機會常常見,節日裡遠遠看看也就是讚歎一下就過去了,不如走街串巷的竹板一敲,說書更有意思。

廖家祖輩還在的時候,三代人都賞樂,也都學習器樂,廖斌的笙,廖夫人的琵琶,廖懷瑾的古琴和廖握瑜的簫,只是都不偏愛賞樂。

廖懷瑾更是除了祭禮儀典,禁止刺史府中無故演樂。

司學堂也就清閒下來,廖知遠便更加精益求精了。

廖握瑜到司學堂找廖知遠,廖知遠自然是重禮相迎奉為主賓,廖握瑜介紹了李躍山。

廖知遠才知道廖中石也去了東院,但也不多話。

廖握瑜拿出玉簫,又演奏了一曲《平沙》。

廖知遠覺得廖握瑜的器樂有了感情,更是悅耳動聽。

廖握瑜所有的簫都是廖知遠負責保養維護的,此次有上品玉簫,廖知遠十分的高興。

廖握瑜便和廖知遠閒聊,“世叔在排演什麼呢?”

廖知遠說,“清明祭樂剛過了,聲樂伎人就辭任了,我正在挑新人,一直沒有合適的。”

廖握瑜倒是好奇,“司學堂的伎人和優人比一般街邊的歌舞伎和伶人身份貴重,不入賤籍,怎麼還有人隨便辭任?”

廖知遠給廖握瑜和李躍山添茶以後,嘆氣,“司學堂的月錢不過三十文,有演樂機會的人才會額外有賞賜,我又不允許堂內眾人隨便外演,即使外演了也要繳納堂內一半盈利,自然沒有坊市的報價多,只是能學習到最好的樂理基礎,也能接觸最全面的樂,所以考進來不過是來學的,精通後就離開了。”

李躍山說,“歌舞,多在於舞和器樂演奏的搭配,怎麼聲樂人這麼難挑?”

廖握瑜說,“歌喉曼妙其實就是最好的器樂,因歌有舞,後有器樂叢生,詩歌填詞,聲樂才是根本,即使無舞無器樂,清歌拂梁塵。”

於是廖知遠將茶杯敬給廖握瑜,廖握瑜回敬,李躍山也陪著喝了一盞茶,算是知已情。

廖握瑜說,“既然聲樂伎未選好,也賞過器樂,我在北國營地看過胡人舞,覺得很有意思,不如讓舞伎跳一支胡人舞助興。”

廖知遠有些頭疼,廖握瑜不好熱鬧,獨舞他就要特別考慮人選,最後選了一位有些年紀的上等舞優,一曲迴旋舞無聲勝有聲。

廖握瑜賞了一個如意錁香囊,如意錁不大,不過半錢銀子,只是那香囊香氣清淡悠遠綿長,和任何香料都是相得益彰,香囊上的刺繡也好生精緻。

廖握瑜賞樂過後就離開了司學堂。

阿祝把廖握瑜扶上馬車,李躍山和阿祝坐在外面,阿祝負責趕馬,李躍山在外面,很清楚地看到了廖白石提著邊州惜春春樓的點心籃子從司學堂側門進去了。

李躍山只是奇怪,廖白石怎麼不走正門進去。

廖握瑜回到西院,一直在賞玩蝴蝶。

一隻藍紋蝴蝶不受控飛走了,廖握瑜也跟著它一直走,直到蝴蝶落在廖白石身上,廖握瑜遠遠地看了,就和李躍山說,“生白哥,我長兄要是知道我追著蝴蝶跑,一定要說我是玩物喪志了,你去替我把藍紋蝴蝶要回來。”

藍紋蝴蝶要回來了,可是當天夜裡藍紋蝴蝶就死了。

入夜後,李躍山回了側院,廖握瑜一襲黑斗篷一披就去了東院,廖白石和廖中石也回了東院偏閣。

廖握瑜把單獨在書房練字的廖懷瑾嚇了一跳。

開門的時候,廖握瑜的臉在斗篷的陰影裡,燭火被風調戲著,明滅不定,實在很難認出廖握瑜。

廖握瑜摘下斗篷帽子,把書房的門從裡面鎖好。

廖懷瑾只是奇怪,廖握瑜卻半跪著趴在桌子的邊角,“長兄要不要與我同去看一看熱鬧?”

廖懷瑾敲了敲他的頭,“你這樣穿戴,武婢撞見了,就很熱鬧了。”

廖握瑜笑嘻嘻的,“我讓人在司學堂旁邊的蘭巷放了一把火。”

廖懷瑾一拍桌子,“廖握瑜你是瘋了?”

“火是在桶中,煙很大,可是此煙是涼爽的藥煙不傷脾肺,看著火很大,但在桶中不會蔓延,只是濃煙滾滾。”

“為什麼?”

“我安排人過來前後急報,先是報稱蘭巷失火,又來報稱火勢不大已經滅火了,你只要不開門給白石哥,不允准他的請假就可以了,阿祝和生白哥已經在東側門等著我們了。”

果然,廖白石過來告假,廖懷瑾沒有允准。

廖白石也只能離去。

廖白石卻從矮牆翻出去了,廖懷瑾只是冷眼旁觀。

廖握瑜也替廖懷瑾穿上黑斗篷,兩人從側院的東側角門出去了,阿祝把兩位公子扶上馬車,一行四人去了蘭巷。

可是,廖知遠晚間回永平街的小宅住,不和伎人、優人以及伶人一起住在蘭巷,也不和編曲編舞填詞等先生住在司學堂,一向少風言風語。

廖白石進了蘭巷的房間,開門的是個半老徐娘,李躍山認得,那是白日裡獻胡人舞的舞娘冉娘。

如果是個年輕姑娘,廖白石正值風華又是獨身,廖懷瑾也不會覺得多奇怪。

可是,開門的是個半老徐娘,看打扮還是個胡姬,廖懷瑾就很想知道廖握瑜帶他過來看的熱鬧是為了什麼?

廖握瑜就帶著廖懷瑾回家了。

兩人脫下黑斗篷,回到刺史府,刺史府已經燈火通明瞭。

因為廖懷瑾和廖握瑜丟了,刺史府上上下下都亂了。

廖斌在門口等到兩個兒子,上去公平地一人給了一腳。

廖握瑜於是說,“我們聽說蘭巷失火,想過去看一看,結果火勢滅了就回來了。”

廖斌知道必有內幕,就帶著兩個兒子去了內堂,廖中石和李躍山也跟著,廖中石還追問廖白石的去向。

廖夫人已在內堂等候,看見兩個兒子才放心了。

廖懷瑾這次也只能陪廖握瑜站著,“我們去蘭巷不是看火勢。”

廖握瑜說,“白石哥翻牆出去到蘭巷找一位半老徐娘的舞姬。”

廖中石追問,“二公子的意思是二位公子跟蹤我長兄過去的。”

廖握瑜沒說話也沒有動作。

廖懷瑾點點頭,“白石聽說蘭巷失火要告假,說是擔心父親晚歸,我拒絕了讓他明天早上休沐半日,他卻翻牆而出,我們跟著他去了蘭巷。”

廖斌問廖握瑜,“握瑜,你知道些什麼?”

廖握瑜說,“在北國營地,齊辛問過我,母親是否用香料,我只說母親喜歡用鮮花瓜果做香料,不喜歡胡人香料,認為不自然,可他卻在見到父兄母親的時候說帳篷中特別香,是通郡南部最好的馬麝之香,並且是私人調配過的香料方子。”

廖夫人說,“我和春雨用一樣的自制香囊,藥嬤身上是藥囊,懷瑾和握瑜也不用香,中石也是隨意的孩子,就連躍山也不用香,白石身上卻有香氣。”

廖夫人又說,“也許那位舞姬家中有養女呢?”

廖中石嘆氣,“夫人有所不知,胡姬入司樂堂不得收容親族的,只允准獨身一人,不得成婚過繼收養,只是入隆朝平民良籍。”

廖中石復又跪下了,“長兄白石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他確實是胡姬的兒子,只是我與父親不知道他和生母相認了。”

廖斌說,“你們兄弟都有出生籍契,不是後補的,怎麼可能廖白石不是知遠的兒子。”

廖白石說,“我的長姨母天生的好嗓音,又與我父親是青梅竹馬,兩人自幼定親,後來成婚了,我父親辭任司樂一職,帶著長姨母遊歷,長姨母懷上長姐卻沒保住孩子,回了邊州靜養又懷上長兄,又恰逢詩人邀約父親去蓬萊州賞樂,父親便獨行,長姨母由我母親照顧,同住邊州小院子,長姨母為了買一張琴,懷胎八月還去了邊縣,難產加早產,在廢棄馬棚中遇到了一個胡姬,也是產婦,我母親去鄰鄉找到了穩婆,兩個人都生下了兒子,只是長兄不幸,長姨母也不行了,胡姬丟下他的兒子跑了,接生喜金都是我母親付的,長姨母不知道長兄去了,只想臨終之前再看一眼兒子,我母親就把白石長兄報給他看,沒有隨胡姬的眸色,也看不出來區別,長姨母看著兒子活下去了,直到見了父親最後一面,父親在長姨母沒了以後,續娶了我母親,也接受白石長兄做兒子,我母親在我十歲的時候病逝了,恰好我們兄弟要入刺史府讀書,父親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兄弟,我聽母親說起過,那個胡姬身上很香,穩婆說過是香料損傷肌理,那個胡姬只有長兄一個孩子了,所以那胡姬可能是長兄的親生母親。”

廖握瑜扶起廖中石,“齊辛說,那種香料配方很昂貴,是先前駐守通郡的左都王為他的小妾克冉所獨配的,左都王為了謀得王位,勾結大食國被北國女王告發了,左都王逃到大食國城門處,大食國不納,被車裂了,一妻六妾九子十二女都沒了,克冉是舞姬沒有正式妾的名份,和另外兩個歌舞伎莫入安達王帳內,後來克冉逃走了。”

廖握瑜沒再說話。

廖中石卻腿軟了。

廖白石也趕回刺史府了。

阿祝也把廖知遠接過來了,廖知遠帶著廖白石也進了內堂。

廖夫人便避開回了正院。

廖知遠坐在矮凳子上,廖白石不知就裡還為廖知遠加了一張小茶几。

廖知遠說,“刺史老爺等一等,我去請人把陳婆接過來了,還有邊縣綠野鄉的小吏帶著記檔一起過來。”

廖白石只覺得氣氛不對,等了一個半時辰,陳婆和小吏進了內堂,幸而邊縣是邊州的郊縣不算遠。

陳婆給刺史大人見禮,年紀太大了,也給搬了矮木墩。

廖斌問陳婆,“聽聞穩婆曾在廢棄馬棚之中接生過兩個孩子?”

陳婆忙點點頭,“那是26年前了,一個年輕姑娘求著我出診,到了馬棚還有一個胡姬,那個胡姬衣衫襤褸,喜金是那個年輕姑娘一起付的,那位抱著琴的夫人孩子沒保住,八個月的孩子難活,年輕姑娘為了讓夫人活下去,把胡姬的孩子抱過去給夫人。”

廖知遠問,“那胡姬願意?”

陳婆說,“那胡姬生了孩子,可卻和鄉下夫人一樣有勁,鄉下婦人生了孩子隔天就能下地,那胡姬身上只有一塊玉佩付不出診金後來丟下孩子跑了,大約也是養不起,年輕姑娘還打聽過幾次,一再來找我,一直到現在也無音訊。”

廖知遠又問小吏,“這有記檔嗎?”

小吏翻看舊案,找到了存檔,“第二天,大夫和里正趕到,確有記檔,也有幾張尋胡姬的尋人文書。”

廖白石便明白這是衝著他來的,卻又和他所知的真相不一致。

廖握瑜卻問陳婆,“26年前的事情,婆婆還記得。”

陳婆卻身上一發抖,“這件事鬼魅也問過,我也是想了三天卻才記得的,那次以後一直記得清楚。”

廖知遠問,“什麼鬼魅?”

陳婆說,“兩年前的酷夏,我在門檻上納涼靠著門睡著了,被一個好聽的聲音叫醒了,嚇死老婆子了,還有白紗飄過來,一陣陰涼的風,白紗一直往臉上不停地飄著,那個鬼魅可能是那8個月的孩子,一直在問那個年輕姑娘是誰家的,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馬棚的事情,又去問了里正才知道是永平街廖家,那鬼魅纏了我三天知道了家在哪裡才離去的。”

廖握瑜又問,“那胡姬真的被香料損傷肌理,不能再有孩子了?”

陳婆回答,“那胡姬連第一個兒子都不會有的,那香料極其傷身,只是她似乎是貧苦人家的孩子,身體好底子特別好就保住了那個孩子,看樣子孕中吃食並不好,可她生下孩子能悄悄離開,那個夫人生下孩子沒了半條命,胡姬不可能還有孩子的,因為胡姬沒條件好好坐月子,能生孩子能走可是不養好,更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廖握瑜便賞了小吏半錢銀子,賞了陳婆一小錠金子。

陳婆挺高興的,又可以在刺史府留宿一晚上,陳婆覺得榮耀,小吏也挺高興的,沒多大的事情,坐著馬車,還有銀錢。

小吏也沒覺得陳婆得到更多,畢竟他也是陳婆接生的。

小吏和陳婆被帶下去後,廖白石徑直跪下了。

廖知遠只問了一句,“伯兒,你可有背叛北國,背叛刺史府?”

廖白石最終還是點點頭,“我母親說是小姨母偷走了我,她當時也確實養不起我就沒有找我,我以為是小姨母為了娘偷走了我,而我母親告訴我,我是北國的孩子,而且是王族後裔。”

廖知遠感覺血氣上湧,閉了眼睛,“那鬼魅真的是好的聲樂伎,這樣演樂,何止陳婆被嚇到,你也被騙到了,你小姨母張貼了12年的尋人文書,她又是如何對待教導你的,我和仲兒對你不好嗎?當初只有一個名額,也是讓你先考伴讀,原來我們廖家如此沒有人品,我還在二公子面前信誓旦旦,兩國交伐,養你的親人和生育你的土地皆無安寧,況且還有大食國虎視眈眈。”

廖知遠憤怒之後,就這樣離開了刺史府。

廖中石跟著送父親上了馬車,父親真的特別傷心。

廖中石卻必須回到內堂,面對這場他不能避開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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