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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與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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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時期,天地陰陽調和,大陸衍生四節季,一季謂曰春,凡春雨過處大地新綠,萬物復甦新生,四野一片青芒;

二季謂曰夏,凡夏日所照萬物生命力旺盛,茁壯成長,如同晧日當空,烈炎赤霄;

三季謂曰秋,秋風瑟瑟萬物內斂,果熟稻黃,鳥歸巢、蟲歸土、蛇歸洞、獸歸穴,萬物之靈藏於秋,歸於白澤;

四季謂曰冬,冬雪所凝,寒霜所至,萬物凋零,凍結一切,故名玄霜。

於是四節季有了自已的神靈,春之青芒,夏之赤霄,秋之白澤,冬之玄霜。

“所以,這就是你們稱我為白澤的理由?這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吧?”

白對這解釋並不買賬,甚至覺得簡直就是胡扯。

沉香繼續道:

“青芒堂、赤霄堂、白澤堂、玄霜堂,以四季之神韻為名,同時青芒、赤霄、白澤、玄霜,是你們兄弟四人的名字啊!”

什……什麼?開什麼玩笑?沉香的話如同一道驚天霹靂,劈開白的識海,劈進他的心裡,昔日往事越發清晰地浮現。

稚童時候的白還是小小白,在花園裡騎著木馬舉著木劍,學著大人模樣吶喊道:

“將士們,勝利永遠屬於我們,衝啊!”

白的父親在一旁樂呵呵地逗他:

“白將軍威武,但若要打勝戰,須要那將士當作兄弟,身先士卒才行,得知曉仁者無敵。”

小小白點頭稱是:

“白兒明白,我知道打虎還須親兄弟,我還知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白兒什麼都明白。”

白的父親本來想說什麼,最後化作一聲嘆息,心事重重地說了一句:

“你是有親兄弟的。”

只是聲音太小,小小白當時也沒在意。

兒時的記憶再次襲來,熟悉又遙遠的,那父親的臉龐再次浮現,白渴望著將手伸向觸手可及的那高大的背影,卻被另一道驚雷炸醒。

那是與父親的最後一面,院子裡到處是披黑甲計程車兵,他們手握染血的鋼刀,一間間屋子尋找著白家人,所過之處皆留下血泊,白的父親抱著小小白依依不捨,而此刻的小小白大聲地哭喊著:

“爹!不要!不要丟下我!”

小小白聲嘶力竭,依舊倔強執拗想要父親跟他一起走。

“乖,我的白將軍,生死就是一道橋,每個人都會經過這座橋,只是時間早晚先後罷了,你一定要活下來,去找你的兄弟,想辦法阻止國王的陰謀,記住,一定要阻止陰謀,否則……”

小小白哭著使勁地搖著腦袋,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直接暈了過去,乳孃揹著小小的他,跟著幾個死士就往外衝殺出去,白的父親也在此之後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原來兄弟是這個意思嗎?可是為什麼父親不告訴我呢?”

“所以我是叫白澤嗎?我還有三個親兄弟嘛?”

“我不是孤兒了,我還有兄弟,哈哈哈……”

沉香和大力飛看著白澤堂主喃喃自語好一會,於是勸道:

“堂主請珍重!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找到青芒教主,您的兄長現在生死未卜,還等著您去解救。”

“我現在就起卦尋找教主的下落。”

白澤,我是白澤,我的哥哥青芒正等著我去拯救,他在哪?他在哪?於是吩咐沉香趕緊起卦,趕緊起卦!

沉香找來一張案几,點了一支線香插在香爐上,沉香合上眼念動咒語,線香燃燒出絲絲白煙徐徐聚攏,繞著她的指尖慢慢旋轉,隨著咒語越念越快,白煙也轉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濃,直到快要將手完全遮掩,此時沉香雙眼陡然睜開,眼裡血絲滿布,原本清秀的臉蛋因為這雙眼睛變得楚楚可憐。

“東城外三十里,暗區,無礙。”

這便是所有的資訊,說完後沉香便耷拉著肩昏昏欲睡,顯然這尋香起卦對身體的耗損不小。

“雖然知道你很辛苦,但今日沒能提前獲得城主圍剿教壇的訊息,你還是得給個說辭。”

作為聯絡執事,沒能提前獲得對手的情況就是失職,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瞞過我們的耳目,但我能肯定的一點是,白衣教內肯定有人叛變,他出賣了我們,這事交給我來查,以期將功補過。”

白澤頜首同意,那個絡腮鬍佰夫長也說了,此次任務是城主下的密令,連衛兵也是到目的地開啟密信才知道是要去剿殺白衣教。

“也罷,查到以後按教規處置,大力飛,我會盡快給你弄個身份,到時出城帶我去見兄長。”

三人又密談許久,直到鐘聲連響三聲,天快要亮了,白澤只能帶著大力飛趕回白府,丘管家接過任務立馬去給大力飛及另外兩個手下辦理身份令牌,因為上次的結交,辦理身份令牌的主薄週一半非常配合,並懇求丘管家一定要白佰夫長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手握鑲黃錦布的少年真是擁有那該死的魅力啊。

等一切忙完,白澤靜靜地躺在床沿上,開始整理顯混亂的思緒。

天神一族是天外來客,降臨啟明大陸後以極快的速度發展文明,因為內戰導致天神血脈稀薄且無法挽回,大冥王橫空出世脫穎而出,被稱為最接近天神的男人,他開創《不動冥王功》功法,修煉至神境,並築起超級陣法“白玉京”,以犧牲大陸所有生靈為代價,將僅有的仙階強者強行突破到神階,並飛昇上界。至此神族的血脈就此斷絕,苟活下來的神族後裔掘地求生,在大陸的地底下挖出一座座城池,城池裡有像太陽一般照明的陣法,挖出來的岩土堆成的地方叫山,挖出的深坑積水成湖,萬幸還儲存了許多植物的種子和動物,於是神族後裔……不!經歷過幾代人的傳承,天神血脈已然斷絕,只有當年倖存下來的少數仙階強者,建立了宗門,在宗門裡還能依稀看到天神的影子,而沒有天神血脈的統稱為凡人。

當今的國王已經執政三千年,是當年倖存下來強者的後代,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依然保持著神性,而地下無數城池中,有至少半數城主都是他的兄弟姐妹,或者兒子女兒,比如鄴城城主王鄴,是國王的親弟弟,城池更是以弟弟的名字命名。父親名豐,城名叫豐城,但父親從未在自已面前展示出任何神性或修為,至於突然多出來三個兄長,倒是讓白澤滿心歡喜。

最後是異魔,相傳天地之初神魔共生,一開始的魔只生活在陰暗裡,他們沒有實體,只能或飄蕩在陰氣聚集之處,或寄生或奪舍其他生物,短暫地控制他們的身體,一旦陽氣太盛陰氣洩出,就只能捨身求活,直到在聚陰地恢復修為才能再次顯露真身。

如今的異魔不僅進化出實體,而且比凡人更加強壯,雖稍遜於修行者,但數量眾多,根據魔女娜的研究,異魔中有修行者這事也可以坐實。

不知國王需要準備多長時間才會發兵征討異魔,在沒有異魔魔晶轉化靈石的前提下,修為難以長進,現在有一個更好的選擇擺在面前——宗門!

宗門修行會發放靈石,還能學功法、技法、陣法、醫法、煉丹、煉器、制符等等,當然宗門的資源也不是白拿的,成為宗門弟子後需要參加宗門的建設,內勤或建設廟堂樓閣、或種藥煉丹;外勤或修補陣法、或遊世行醫;不凡種種。而最要緊的是保住宗門地位,或有上門挑戰者,或是宗門之間的比鬥,稍有差池也會落個傷病殘缺,嚴重的更是身死道消。

白澤拿出城主寫給各宗門的推薦信,

“羽翎門,山神宗,清澄山,武碭山……”

“咦?玄武堂?”

“是上十宗的玄武堂嗎?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雖是上十宗墊底的存在,但也不是其他小門小宗可以比擬的,去宗門的路線與兄長青芒的位置相同,那就決定了,去玄武堂。在不引人懷疑的情況下會見兄長,可謂是一舉兩得。”

“少爺開門!”

門外傳來小女孩瀧的呼喊聲。

白澤正想這丫頭為什麼不自已開門,把門開啟就看見瀧端著一盆熱水進來。

“少爺辛苦,打水給你泡泡腳。”

小女孩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後滿意地將溼了的手在衣襟上擦乾,白淨的小臉蛋上透著一絲健康的紅暈,臉上的肉肉也比在暗區時充盈了許多。看著自已的親人過上幸福的生活,白澤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翹。

瀧趕緊在臉上抹了一把,又對著水盆照了照,頭髮也沒亂,臉蛋也很乾淨,除了微微羞紅的臉,一切都很正常呀,不知道少爺盯著自已在笑什麼。

“少爺,我哪裡很奇怪嗎?為什麼一直對我笑?”瀧嘟嘴問道。

白澤心想,一點都不奇怪,而且很漂亮,很好看,不過他從來沒有這樣誇過她,怕她會胡思亂想,於是只好跟她講自已的計劃。

“明天我就出發去玄武堂……”

“這麼急嗎?不是說還要再多待幾天嗎?”

“嗯,發生了些事情,計劃有變。”

瀧撇著嘴低著頭,臉蛋羞得跟紅蘋果似的低聲道:

“那……那今晚我可以睡你旁邊嗎?就跟以前在暗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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