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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房子不行啊?我看還好吧，你搬家這雨林缸得多麻煩啊......”程丹知道張書瑞那點錢肯定不夠買房，估計就是換套房子租著。
“嗯，是有點麻煩，過兩週清明節放假的時候搬，濤子過來幫我......”張書瑞點點頭道。
程丹也點點頭，只要沒把心思打到她身上就行，她不想幫人搬家。
晚上回去後，程丹又倒頭就睡了，第二天上午被門鈴聲吵醒，開門看到雙手插兜的張書瑞。
“你不是吧，大週末的起這麼早？你不是要看房嗎？”程丹驚訝地問。
“看完了都簽約了都”張書瑞打量了一下整個房子，搖搖頭插著兜嘖了一聲“程丹你這比我那還亂......”
程丹無所謂地回頭準備躺床上睡覺，邊走邊說：“你想收拾就自便......”
“美得你，我收拾了你東西都找不到......”張書瑞在程丹身後喊道。
程丹繼續倒頭睡了，但是張書瑞好像脫了外褲直接爬上了程丹的床，程丹也沒管，張書瑞好像就靠在床頭玩著手機。
等程丹睡了個回籠覺再次醒來的時候張書瑞已經在沙發那邊給自己找了個好位置，拿著個墊子坐在地上舒服地靠著沙發，手上那本是？哦程丹看完的收拾在紙箱裡準備給樓下門衛自己看或者當廢紙賣錢都可以的小說，張書瑞看得還挺認真。
程丹隨便在冰箱裡拿了瓶酸奶拌了點麥片吃了，漱了漱口，就也躺在了沙發上看書，兩個人就這麼一聲不吭地待到了下午兩點，程丹都感覺到餓了，看了下還坐在地上靠著沙發不過換了個坐姿的張書瑞，手上那本小說都快看到一半了......
程丹問他小說怎麼樣。
張書瑞回道：“這個人修煉了3000年了，不應該突破情關了嗎，怎麼還愛上了他徒弟啊？”
程丹看了下書的封面：“這種型別的書主要寫的就是愛情......突破了情關還寫個屁啊......那裡有套修仙傳，無情無愛純修仙，去看那套吧......”
張書瑞固執地繼續看著原來那本，翻頁的速度還挺快。
程丹想起之前聽過的一個故事，兩個教授夫妻失去了女兒，非常痛苦，就買了一堆武俠小說回家沒日沒夜地看，好像看了幾個月，書看的差不多了之後，人也從悲傷中走了出來，重新開始了工作和生活，程丹覺得大概就是這樣，人只要自己肯放過自己，自己肯從悲傷中走出來，就一定能走出來。
程丹覺得有點意思，踢了張書瑞一腳，笑著看著他，張書瑞點了點頭，看了下時間，就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程丹沒管他，也拿出手機隨便看看訊息，看看朋友圈，突然刷到紀航的朋友圈，是一個小影片。
程丹點開看了，哦，是女朋友逗貓的影片，這貓應該是自己養的，因為程丹聽見女生在輕輕地叫著小貓的名字。
程丹一看到影片中女生的長相就覺得很有感觸，就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種賢妻良母的感覺，這當然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真的有一種女生，你一看到看她幸福靦腆的笑容，你的腦海中就會出現那樣的畫面，她彎著腰溫柔地看著自己即將出門的向她興奮地說著什麼的可愛的孩子，或者是幸福地看著從外面回來的丈夫，兩個人會擁抱在一起，就是這種畫面會給你帶來一種幸福感。程丹從來沒有覺得女生一定要成為怎麼怎麼樣的人才算好，而是覺得，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首先是一個人，只要你是一個人，你就是自由的，你可以選擇任何你想要成為的樣子，只要你真心的覺得幸福，無論是什麼樣子都好。
影片最後傳來紀航有點淺的笑聲，聽得出來發自內心的那種幸福的笑，程丹也被感染到笑了，然後退出朋友圈鎖屏手機抬頭看著天花板舒了一口氣。
對啊，只要你肯自己放過自己，努力地朝前過，總可以找到讓自己幸福的狀態。
快要到清明節了，這兩週程丹加班出差，和張書瑞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不過要是下班早張書瑞也不加班的話就會去張書瑞那邊待一會，張書瑞一個人在那打包行李，程丹就開啟藍芽音響聽會音樂喂會樹蛙或者玩會無牙仔，有時候也觀察觀察其它蜥蜴，不過那些蜥蜴長得有點不太符合程丹的審美，所以程丹不怎麼碰，就看著他們吃東西，張書瑞也不會讓程丹幫忙，大概是因為即使叫了程丹，程丹也跟沒聽見一樣，所以不指望她了。
張書瑞東西比較多，主要是一些做雨林缸的工具可能，打包起來還挺費事的，不過程丹當沒看見，張書瑞打包一會就會來到程丹後面，把下巴放到程丹的肩膀上擱一會兒，跟著她看一會兒蜥蜴，然後又回去繼續打包，程丹記得以前工作在外地買了兩隻烏龜陪自己玩，週末沒事的時候就看著烏龜在桌子上爬來爬去，她能一動不動看好幾個小時，這大概跟某種發呆的感覺是一樣的，什麼都不想，很放鬆，很舒服......
有時候程丹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趣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多，自己也並沒有去刻意尋找有趣的事情，無論是看小說，還是出去旅遊，還是游泳跑步......對於程丹來說，都不是絕對意義上有趣的事情，她也並不是因為這些事情才感覺到自由幸福的，而是喜歡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那種自己不琢磨別人的事情，就只能看見自己，感受自己的思緒在自我的世界中自由漂浮的感覺，有時候程丹發呆也是這種感覺，所以覺得都不錯。
程丹思緒收回來之後聽了聽動靜，張書瑞好像打包的差不多了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出門的時候程丹扭頭看了他一眼，幸福地笑了一下。
張書瑞也抬頭看著程丹，疑惑了一下，過了會點點頭，一副我懂了的樣子.....邊擦頭髮邊房間裡走，邊走邊說道：“你要你得自取......”
程丹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就聽到張書瑞在房間裡面喊：“程丹你趕緊過來啊，我都擺好了一個誘人的姿勢了......”
程丹扶著額頭......沒理他......
過了一會兒房間裡又在喊：“程丹你是不是又想賴，前兩次都是我，說好這次你來的......”
程丹裝沒聽見，房間裡還在持續嚎：“程丹你給我笑硬了你還不負責......”
程丹這會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飼料盒子去衛生間洗了澡進了房間......
清明節程丹想著張書瑞要搬家，就不去那邊了，等張書瑞全部收拾完了自己再過去，就在第二天早上程丹在小區附近跑完步，回來往自己家樓下走的時候，看到隔壁樓棟好像有人在搬家？
一個不大的貨車，後面停著輛小轎車，那個門邊幫師傅拉著門的是？濤子？
濤子看見程丹興奮地搖手打招呼......
程丹之前確實沒問過張書瑞搬到哪，不過現在知道了，她抬頭看了一下大樓，大概記得這棟樓的戶型應該是三室一廳。
張書瑞這會從電梯那裡走過來了，看見程丹便笑道：“怎麼？來幫忙啊？”
程丹搖搖頭。
張書瑞也無所謂地笑道：“行了，趕緊回去吧，待會就差不多搬完了，中午一起吃飯......”
程丹點點頭回去了，洗了個澡看了會書時間差不多就到張書瑞樓下的臺階上坐著等著，這會沒太陽，今天是陰天沒太陽也沒有雨，吹吹風還挺舒服，程丹聽見了濤子和張書瑞在後面聊天的聲音沒抬頭，接著感覺到兜裡的電話震了兩下就掛了，張書瑞走過來用膝蓋頂了一下程丹的背，程丹站起來拍拍屁股。
中午他們三個人去附近的一家火鍋店吃飯，濤子一直挺興奮的聊著自己婚禮的事情，過一會又感嘆地說著這一段時間好像一直沒回老家看看，他媽好像最近胃病總是發，等有時間了一定把她接過來好好檢查檢查......婚禮定在中秋節，程丹不知道對這件事情怎麼看待或者怎麼評價，就一直聽濤子說著，濤子還有點感慨，有種自己跟周清歷經波折坎坷終於修成正果的樣子。
吃完飯濤子有事情先回去了，程丹就盤腿坐在張書瑞新家的地板上，這邊的採光要通透很多，看起來整個屋子挺明亮的，客廳很大，普通的三室一廳戶型，程丹隨意掃了一眼就繼續看張書瑞擦著雨林缸，雨林缸外框已經搭好了，應該是濤子和張書瑞上午弄了一下。
“嗯......”程丹想了想後接著問，其實我有點好奇，中午看濤子給我們看的婚禮策劃和場地，價格應該不低吧，上次你說濤子彩禮錢借了點，那......辦這樣的婚禮經濟壓力是不是挺大啊......”程丹猶豫著問道。
張書瑞扭頭看她一眼，笑道：“挺關心濤子的經濟壓力......怎麼不關心關心我有沒有錢啊......”
“廢話，你沒錢我還能餓死你啊，老大這邊賞你口飯吃，養幾隻小蜥蜴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程丹笑道。
張書瑞笑了笑，繼續鋪著底下的東西平靜地說道：“我們工作也沒幾年，濤子買房父母跟親戚借了不少，後來彩禮濤子也跟朋友借了些，周清開銷也不小，所以濤子壓力挺大的，但是濤子覺得只要跟周清結婚了就好了吧，婚禮的錢應該周清家也出了一部分......”
“我一直有個問題，周清跟濤子剛在一起的時候，你沒鬧嗎？”程丹笑著問張書瑞。
張書瑞撇過頭沒好氣地看了程丹一眼“要問就直接問，還拐彎抹角的”，接著張書瑞繼續用平淡的口吻說：“我跟濤子說過兩次，就覺得周清太作了，待在一起時間久了肯定受不了，但是濤子說他無所謂，他就喜歡漂亮的，年齡小的，說女孩子作一點沒關係，即使周清父母那邊也很難纏，彩禮要的高，濤子也覺得沒什麼......後來我看著濤子樂意，就沒管了。”張書瑞邊在缸底鋪著什麼邊說道。
“嗯，自己樂意就行”程丹嘆了口氣喃喃道“喜歡外表跟喜歡才華，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區別，一項特質而已，有時候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有些藝術家性格常人也挺難以理解的，不過大家就會覺得能夠容忍藝術家性格在一起的人很高尚之類的吧......”
“會因為自己沒有某種天賦很遺憾嗎？比如你就沒有美貌這種天賦”張書瑞邊拆著包好的植物邊隨意地笑問。
“emmmm......”程丹想了一會後緩緩開口：“大部分時候其實不太會，真心的，就覺得吧，天賦這個東西，看起來是個饋贈，其實也有可能是個陷阱，比如萬一我長得絕頂漂亮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泯然眾人，我就會被從小誇到大，啊，這姑娘真好看，以後能嫁個好老公之類的吧，我自己被潛移默化地影響，覺得應該用美貌去換點什麼，大學畢業後我可能就找個好老公嫁了過上貴婦人的生活，也有可能我就找了份可以利用這份美貌的工作，反正應該挺能如魚得水的，然後混的相當不錯，年入百萬，或者之類的吧，然後我就會特別注意我的外表，因為我害怕失去了那容顏之後，它帶來的東西也一併消失了，所以我會費盡心思用盡一切手段地保持美貌，不讓歲月侵蝕我的容顏，本來一張臉是為了人而活，但是後來好像是人為了那張臉而活，我就覺得沒意思”程丹嘆了口氣繼續道：“之前我看過一本小說，大概是一個挺好看的女的毀容了，然後想死，但是後來自殺了幾次沒死成，就一個人去深山老林找了個護林員的工作，然後每天跟樹木動物生活在一起，基本上也沒怎麼接觸人，但是她就是在這樣的生活中，感覺到了真正的寧靜和幸福，覺得自己之前的生活都挺白過的，我那時候就想，我要是毀容了也這樣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