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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許，我覺得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
周祺的問話將歲蕪拉回現實。
那晚秉承著送佛送到西的想法，歲蕪其實還問了古月如目的地是哪，但是對方並沒有告訴她。
在將古月如送到她指定的地點後，兩人就分開了。
後續的事情歲蕪並不清楚，但看現在這些人將她綁到這裡問對方的下落，很顯然是沒找到對方，開始狗急跳牆。
“這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歲蕪側頭一笑，“不過……那四位身體好了？”
歲蕪這話一出，周祺的神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無他，那天看起來歲蕪將幾人揍得厲害，但實際上他們只是受了一些皮肉傷，卸掉的胳膊腿也只是單純脫臼直接接回去就好，除了老唐被踩斷的那隻手徹底廢了，另外三人可以說修養兩天後再次龍精虎猛。
得知今天來找歲蕪的晦氣，四人是主動請纓要一雪前恥的，但不知為何……在他們要出發的時候，身上先前捱過打的地方竟然又開始疼起來，尤其老唐那隻斷手，像被接好又碾了一次似的，四個人疼得嗷嗷直叫，別說來找事了，躺著不動都難受。
看四人也不像裝的，周祺只能讓人將他們再次送到醫院，然後換了人去抓人。
結果先前接到醫院方面回覆說四人身體檢查沒有問題，建議他們去看看腦子。
周祺……
如果是一個人還能說是裝的，四個人都這樣……顯然那並不是普通的”皮肉傷“。
現在又聽到歲蕪這麼說……周祺覺得對方很可能對幾人的情況心知肚明，說出來便是一種威懾。
但是對方只是一個學生，先前的人生經歷除了親人接連離世，也沒有別的特殊經歷，周祺實在想不出來對方怎麼能有這般手段。
雖然不太相信，行動起來周祺還是十分慎重，不但抓人的時候選了手底下最厲害的，就連現在將歲蕪五花大綁的繩子都不是普通的繩子。
這是一根……即便是世界第一的大力士都無法掙脫的“繩子”。椅子也是暗藏機關，只要他輕輕按下手中按鈕，便會有電流匯出，最強電流下哪怕椅子上坐的是一頭牛都能輕鬆電暈……何況暗處還有狙擊手架著槍時刻準備著。
周祺不認為這種種手段之下對方還能耍什麼花樣。
——他插翅難逃。
“小許，不是周大哥要為難你——只是……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那個女人的下落，我這邊實在很難辦啊……”
“與我何關？”
周祺：“……”
哪tm來的犟種？！
“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不要怪我給你吃罰酒了！”
他打算給他點顏色看看。
周祺手指輕輕一摁，通電開關開啟，電流湧出，十幾伏電壓下尋常人此時已是疼痛難忍，但歲蕪巋然不動，似乎完全感覺不到電流的存在。
周祺：“？”暗暗又調高了一個度……
看著還是毫無反應，甚至還微微彎起唇一臉愜意的歲蕪。
周祺：“……”瘋狂摁開關鍵。
難道壞了？椅子還是遙控器？
就在周祺懷疑人生時，歲蕪終於動了。
“如果你只有這麼幾招小把戲……恕不奉陪了。”
在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在周祺等人的震驚中，捆縛住歲蕪周身的繩子應聲而斷。
幾人甚至都不見對方有任何掙脫繩索的動作。
“……”
臥……槽！
不得不說，這個嗶讓歲蕪裝到了。
周祺在愣神之後第一時間發號施令讓狙擊手射擊。
只要對方不死，他有的是辦法撬開這張嘴！
周祺十分篤定……畢竟再硬的嘴他都撬開過。
然而他卻只考慮了對方死不死，卻從沒想過自已會不會先出事。
如果他曾像古月如般親眼目睹過歲蕪石子接子彈還成功的一幕，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天真……
這一次除了歲蕪自已全員皆敵，她甚至都不用考慮誤傷友軍的問題，直接側身躲開了暗中射來的子彈，然後身形如疾風般衝到周祺面前，一腳將對方踹飛——
完全沒有意外——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後，煙塵四起，落了周祺一臉，也弄髒了他昂貴的西裝。
“……”草！
敵我混在一起後狙擊手已經完全沒了用處，在歲蕪迅猛的攻擊下，周祺其餘的手下也瞬間敗下陣來。
當摔懵的周祺回神時，勝負已定。
“……”
滿是灰塵的水泥地面上又多了一灘嗷嗷慘叫的壯漢。
遠處舉著槍的狙擊手還來不及高興目標人物再一次成為了一個明晃晃的靶子，就被一粒不知從何而來的小石子打暈在地，臉上的神情定格在震驚與懵逼之間，健壯的身軀倒在地面發出沉重的迴響。
歲蕪這一次吸取教訓，乾脆利落地解決了眾人的行動能力，絕不允許再出現上次暗槍傷人的情況。
“我勸你最好別亂動，不然你的手就會像他一樣……”
歲蕪一邊說著，從其中一個壯漢身上跨過，右腳彷彿不經意般踩在了對方手腕上。
壯漢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周祺想要拿槍的手一瞬間停下動作。
天知道，他只是動了動食指，對方卻已經像是預知了他的想法。
渾身疼痛的周祺頑強地站起，向來愛乾淨的他顧不得周身的灰塵，堅強地扯出一抹笑意：“……許同學，是我周某有眼不識泰山，像您這樣的高手——不記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也是人之常情。”
歲蕪不知可否地從鼻息間發出哼的一聲。
周祺打量著歲蕪的神色，他看見對方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一粒小小的石子，額頭不覺冒出冷汗。
不知為何感覺那顆小石子給他帶來極大的壓迫感，不，應該說，歲蕪才是壓迫的源頭。
周祺終於認清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將手至於鼻下咳嗽兩聲，再抬頭時語氣已經恢復了先前的鎮定從容。
如果忽略他髒兮兮的衣服和身上的傷……其實還是挺唬人的。
“許同學，雖然我們是一場誤會，但是周某的行為確實給您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這樣吧……周某會備下賠禮，於明日夜間登門拜訪，給您賠禮道歉——您看如何？”
歲蕪明亮的眸抬起，靜靜注視著他。
在這樣一雙眼睛下似乎一切黑暗都會無所遁形。
在周祺強裝的鎮定告破前一秒，歲蕪終於點頭。
聲音還帶著淡淡笑意。
“——好啊。”
“……”
那滴冷汗終於還是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