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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蕪回到家中簡單收拾了一下，客廳傳來大門開合的聲音。
姥爺拎著一袋子菜，身後跟著鄰居周奶奶。
兩個老人家有說有笑一起走進來。
歲蕪站在臥室門前看著他們。
“星星迴來了！”
看到他，老人家驚訝又開心，“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歲蕪摸了摸鼻子。
不用去“做兼職”當然回得早了……想到房間裡那一大摞的“kpi”，不知為何有種下意識的心虛。
姥爺一直以為她放學回的晚是在刻苦學習來著。
歲蕪“嗯“一聲。
“回得早些也好，天天學那麼晚，身體哪裡熬得住哦？”姥爺將菜放進廚房，“正好今天是你生日，姥爺給你露一手！”
周奶奶也朝她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咱們星星啊，真是個好孩子，學習努力著呢，今天生日你周奶奶也給你露一手！”
“那我就等著品嚐您二位的手藝了。”歲蕪也笑。
但說歸說，她還是跟著一起往廚房去，結果被兩位長輩聯手轟了出來。
“小壽星今晚擎等著張嘴吃就好！快出去吧！”
“……”
既然被趕出來，歲蕪覺得閒著也是沒事，乾脆進房間看書。
於是又開始掏出課本開始學習。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沉浸在知識海洋中的歲蕪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而後是一陣敲門聲。
“星星出來吃飯啦！”
香——真香啊！
歲蕪看著眼前的六菜一湯，眼前一亮。
爺倆手藝一般，做出來的飯菜也就能下肚，夠不上好吃的標準，這一頓飯的主廚顯然是周奶奶。
雖然之前就得到過對方的投餵，但這麼直觀地面對這些新鮮出爐的菜品……歲蕪還是忍不住流下了垂涎的淚水。
哧溜哧溜~
紅燒排骨，獅子頭，清蒸鱸魚，蒜香檸檬烤雞翅，小炒黃牛肉，炒青菜，絲瓜蛋花湯。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都在朝她招手，引誘著她來吃。
“長壽麵來咯！”
歲蕪還傻愣愣地站著，姥爺就端著噴香的長壽麵走到她面前。
“還站著幹啥？快坐下！吃！”
周奶奶期待地看著她，“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不能咬斷哦，要一口吃掉。”姥爺也眼含笑意。
歲蕪接過麵碗，哧溜一口炫完了一小碗長壽麵。
這面很少，真是就一口能吃完。
但面雖少，卻包含了長輩的美好祝願。
歲蕪感受到了。
……那是一種如沐甘霖無微不至的關愛。
吃完麵，兩個老人家齊齊祝願：“祝許明星生日快樂！”
“學業有成！”
“高考必勝！”
“哈哈哈！”
歡聲笑語中，許家結束了這場生日宴。
桌上的飯菜被一掃而空，歲蕪貢獻了最大的肚量，她一個人，吃了三個人的份。
每一道菜她都愛。
即便只是普普通通的青菜，都被周奶奶炒得清甜美味……對於這樣的珍饈，她只想說——多多益善！
晚飯過後周奶奶甚至還從她家中端來了一隻香噴噴的小蛋糕，上面插著一支數字18的蠟燭，小蛋糕表面還用巧克力醬寫了“許明星生日快樂！”
還讓歲蕪點蠟燭許願，關燈吹蠟燭……最後兩位老人家還先後給出了禮物紅包，真是儀式感滿滿。
歲蕪簡直被這一套操作迷花了眼。
這還是她第一次過生日，雖然用的是別人的身份。
許明星有很愛他的家人。
這一晚他在甜蜜的愛意中入睡。
當次日天光破曉，他又從家長口中的好孩子變成了老師口中的好學生。
歲蕪揹著書包上學。
她想起來了，同性戀謠言事件比原時間線要早了一天。
原來的時間線裡，許明星是在生日後的第一天遇到這場誹謗。
嗯……差別不大。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小書包——
我去上學校，背上炸藥包，一扔包就爆炸，炸了學校皆大歡喜了——”
“……”
歲蕪靜靜地看著那兩個手拉手蹦蹦跳的小屁孩。
沒想到現在的小孩如此殘暴，小小年紀居然已經開始謀劃炸學校。
小孩炸學校會被抓去吃牢飯嗎？好像有未成年人保護法？那……能不能用一根棒棒糖引誘他們幫她把一高也炸了？
反正他們已經要炸自已的學校了……多炸一座也不要緊吧？
不過兩個小孩是不是應該給兩顆棒棒糖？
算了……就算炸了清水一高還有二高三高……
高考就在眼前……無所謂了，熬吧。
兩個小屁孩不知道面前剛剛經過的高中牲哥哥心裡剛剛閃過多麼可怕的想法，他們只是感到一陣寒意。
然後兩人齊齊打了一聲噴嚏——“啊啾啾！”
吸吸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個說，“我好像著涼惹？”
另一個說，“早幾道出門時就不偷偷脫掉外套惹！”
最後兩個小屁孩裝出一副大人樣齊齊嘆氣：“果然應該聽麻麻的話嘟！”
“哎！”
清水一高今天又多出了一件新鮮事。
一封匿名信件出現在教導主任處。
信封裡有一封內容簡單的信，不簡單的是跟信紙疊在一起的照片。
照片的角度各有不同，卻只有一個唯一主角——高三1班許明星。
許明星同學……又雙叒叕被搞了。
在被教導主任通知的時候，歲蕪還是一臉懵逼。
直到那一疊照片放在她面前——
“………………”
漫長的沉默裡是歲蕪大人在內心對幕後黑手的憤怒。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照片是許明星在酒吧兼職時被偷拍的。
除了一些錯位角度容易引人誤會，投放信件的幕後黑手還十分無恥地p了圖。
幾張大尺度p圖照夾雜其中……十分讓人想入非非。
歲蕪一清二楚，無論原主還是她……都不曾做過這些事。
真是……老虎不發威當她是hello Kitty呢？
看來是她的威脅還不到位。
“許明星同學，這上面的人……是你嗎？“教導主任濃黑的長眉擰起，神色嚴厲地盯著她。
歲蕪暗暗咬牙，“是……我承認我確實去酒吧兼職過，但我沒做過這些事！”
在場之人都心知肚明對方所指的“這些事”是哪些事，但事實上——他們並不打算聽這些辯駁，決定早在歲蕪到來之前就已定下。
這一趟……不如說是走個程式。
“許明星同學，酒吧這種地方未成年人不得入內你不知道嗎？學校三令五申，你明知故犯，如今這些事傳播甚廣，給學校帶來了十分惡劣的影響，你說——該怎麼辦？”
“……”
歲蕪沒想到幕後之人還有這麼一招，在原來的時間線裡，許明星沒有經歷過“打架鬥毆流言”，也沒有經歷過如今的“信封事件”，流言傳播止於“同性戀告示”一事，而後被取消了保送名額，再然後便是高考……
可如今。
“打架鬥毆”那件事有跡可循，這“信封事件”又是誰搞出來的？
歲蕪不認為陳明有那個膽子跟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封誹謗信扔到教導主任辦公室。
……辦公樓這邊的攝像頭可不是擺設。
可不是陳明……又會是誰？
他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來不及考慮更多，目前先要面對的是教導主任的詰問。
“主任，我知道進酒吧是我的不對，但是我沒做過的事，我也不會認——這是誹謗！”
“你——！”看得出來教導主任氣得不輕。
他拿手點了點歲蕪，最後恨鐵不成鋼似的嘆了口氣。
“現在這些照片沒有被爆出去，但不代表以後不會，而這一天始終會到來……為了學校的聲譽，你知道你該怎麼做。”
“你要開除我？”歲蕪聽話聽音，第一反應就是學校要把她一腳踹開。
“憑什麼？就憑這幾張p出來的照片？”
教導主任差點就要點下頭，但他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p的？你自已也說了，你承認你在酒吧工作過，這些照片都是真的吧——”他拿手點著那幾張錯點陣圖。
“……”歲蕪看出來了，這個教導主任無所謂事實真相，他只是想把她這個“不安定因素”剔除出去，一勞永逸。
歲蕪想罵髒話。
在場之人沒有笨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話裡的意思。
歲蕪知道今天這一遭，她避無可避，即便她再巧舌如簧，她也沒辦法修改已經明示的判決，何況她還不擅長耍嘴皮子。
但是，既然她不好過……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主任，您真的要開除我嗎？”歲蕪雙眼緊盯著他，“您要知道，每個人都會犯錯，教育工作者的工作，就是要糾正學生的錯漏，您這樣一錘子打死……恐怕不妥吧？”
教導主任被她看得發寒，但他十分不滿歲蕪質疑不服的態度，濃眉擰的更深，臉上的神情不自覺露出幾分兇狠。
“許同學，你對校方的決定有什麼不滿？”他手用力點了兩下那些桌面上的照片，“這是你自已犯的錯，你要勇於承擔！”
“如果你不同意……我們只能採取強硬措施！“
強硬措施？強制退學嗎？
歲蕪笑了。
“主任，我再給您幾天考慮時間……如果最終你還是要勸退我，我無話可說。”
“恭候您的佳音。”
扔下一句話，歲蕪轉身就走。
留下教導主任瞪著雙眼指著她的背影，氣得直咳嗽。
“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學生！真是沒有一點學生樣！”
裝了整場木頭人的另外兩名老師配合著道。
“是是是，這樣的性子……也難怪會出入那種場所，做出那種事……”
“哎……多好的一個苗子，怎麼就長歪了呢？這1班班主任也有責任啊！”
“……”聽到對方提起張倩，教導主任一口茶水嚥下去，卻火氣更大。
“這個張倩……”他憋了一會，吐出一句，“有什麼樣的老師，就有什麼樣的學生！”
一旁兩人面面相覷，不語。
看得出來，教導主任對張倩也已心存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