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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好萊塢女星才負擔得起沙圖什披肩。
沒想到這位看店的美女店員竟擁有這樣一條，不得不承認，八寶齋確實底蘊深厚。
猶豫片刻，我壓低嗓音走到櫃檯邊，緩緩說道：
\"正好有一些銅器，想請您鑑定一下，只要不壓價，我就留下在這裡。\"
美女店員見我能使用行話，眼神立刻亮了起來。
很快，她伸手從櫃檯上拿起一塊黑色鑑定布覆蓋在表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也毫不保留，從口袋中取出那三塊青銅碎片放在上面。
年輕的女店員正欲觸及身旁的強光手電筒和手套，然而當她看見鑒布上那片帶有銘文的青銅碎片時，她的興趣立刻被激發。顧不得戴手套，她直接動手。
行家之間無需過多言辭，女店員仔細捧起那三塊青銅碎片，輕聲說道：“黑漆水銀，好久沒遇到如此精美的物品了……”
黑漆水銀，一聽就知道這是行家的評價。青銅器上的鏽跡也非同尋常，南方出土的多為青綠色，甚至會腐蝕成爛泥；而北方墓葬中的則常見硬綠鏽，邊緣還點綴著黑漆般的痕跡，這至少是東周時期的珍品。
因此，她能一眼識出其價值並不令人驚訝。
“剛從哪兒挖出來的嗎？可惜是殘缺的……”女店員熟練地將青銅碎片放回原處，試圖套取我的資訊。
要知道，八寶齋雖然收古董，但對於青銅器的審查極為嚴格。我隨口回應：“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關於來歷就別問了。”
我是在暗示她是同行，無需深究。女店員聞言笑道：“沒想到你戒心還挺重，但在港灣口這邊，只有我們八寶齋才有膽量接手這樣的寶貝。”
接著，她抬頭看向我：“五千元如何？”
“五千元”是我們行話，即五千塊錢。聽到她的報價，我眉頭緊鎖，因為這類銘文青銅碎片的市場價格至少在三千元以上，但她卻壓低了一半。這顯然不是正常交易的態度，我也沒給她好臉色：“一萬塊，一分不能少，否則我寧可便宜點賣給別人。”
見我態度堅決，女店員故意為難：“八千元。”
我對繼續談判已無興致，拿起青銅碎片準備離開。她卻拉住我的袖子：“別急嘛，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對她的好感早已蕩然無存，常言道，有錢人往往小氣，這句話在此刻顯得如此真實。她穿著昂貴的沙圖什披肩，卻為了區區兩千塊錢與我糾纏。
我甚至懷疑她的誠意，於是諷刺道：“別像火山爆發一樣，小心燙傷自已。”這是說她的貪婪可能帶來損失，如果收下這樣的貨色。
說完，我用力甩開她的手，正欲離去，女店員顯得焦急，起身擋在我面前。然而，櫃檯的臺階較高，她匆忙間失足，眼看要摔到透明桌面上。
儘管對她並無好感，但看到她即將受傷，我還是本能地伸手去扶。然而，她已經失去平衡，不等我出手，整個人撲進了我懷中，我們一同摔倒在地。
關鍵時刻，我的手恰好伸出。感受到那柔軟的觸碰，我不禁臉頰微紅。兩人好不容易站穩，尷尬地後退幾步。
“你……你真無賴！”女店員整理衣物，又氣又羞。原本出於好意，但此刻的情境讓我無法解釋。
這樣的局面顯然無法繼續經營，我轉身準備離開。忽然，身後響起一位老者的嗓音：
\"光達，你看這年輕人掉的東西怎麼和你拿給我看的一模一樣？\"
被他這麼一點醒，我摸了摸口袋，才發現青銅碎片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剛要回頭去拾起，耳邊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宋命，你怎麼會在這裡？\"
抬頭一看，竟是老徐！他正畢恭畢敬地站在一位穿著中山裝的老者身後，看到我時顯得有些驚訝。
“老徐，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個問題問出口後，我立刻意識到有些多餘，顯然我們都明白對方的目的。
然而，很快我就發現自已不僅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光達，你們認識嗎？\" 中山裝老者說話時底氣十足，儘管兩鬢斑白，但仍讓人懷疑他是個中年人。
而這“光達”正是老徐，我們平日裡都親切地叫他老徐，其實他的真名更為威嚴，叫徐光達。
我藉此機會仔細打量了中山裝老者，他國字臉，皺紋不多，只有幾處歲月留下的老年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總是微微眯著，看似深沉如古井，但偶爾在注視地上的青銅碎片時，會閃爍出銳利的目光，顯然非普通人。
\"子煙，這是你的朋友嗎？怎麼不給我這老頭子介紹一下？\" 中山裝老者說完，目光才從碎片上移回我身上，那眼神如同老朝奉般犀利，像鷹鷂一般審視著我。
然而，當他看向名叫子煙的女店員時，卻變得和藹可親。
\"蘇爺，這傢伙可不是我的朋友。\" 路子煙輕哼一聲，狠狠瞪了我一眼。
\"哦？是嗎？那我只好請保安把他請出去了。\" 蘇爺——那位被子煙稱為蘇爺的中山裝老者看著我，語氣嚴肅。
\"蘇爺，可能有些誤會，我保證他不是那樣的人。\" 老徐見我與蘇爺初次見面就產生不快，連忙調解。
但我並不領情，向蘇爺深深一鞠躬道：
\"原來這就是八寶齋的待客之道，晚輩受教了，告辭！\"
表面上看似我傷了老徐的顏面，但實際上我是不打算給蘇爺留任何餘地。實際上，我以為八寶齋作為港灣口古董市場裡的佼佼者，應該不會如此隨意。
\"呵，你以為八寶齋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蘇爺果然動怒，面色陰沉地冷笑。
察覺到氣氛緊張，老徐急忙堆起笑容說：“宋命，你這是怎麼了？不認識江城赫赫有名的蘇國景蘇爺嗎？趕快向他道歉。”
蘇國景！
蘇半城！
我眉頭緊鎖，雖然早就猜到這位老人身份不凡，但沒想到竟是蘇國景。據說江城古玩市場由幾個巨頭掌控，蘇國景勢力不小，人稱蘇半城，可見一斑。
然而，我決定不畏懼他：\"道歉？應該是他向我道歉。古董店買賣講究規則和道義，八寶齋破壞了規矩，這種事傳出去，行內自會有公論。\"
我無所畏懼，畢竟事已至此，我只求道理在我這一邊。
因為八寶齋這樣一家大店竟讓不通世故的小女孩路子煙獨自撐門面，表面看似內行，實則膚淺得很。雖然我入行不久，但在花姑的特殊影響下，我的眼力還算過得去。
最關鍵的是，我在表明自已是行家後，路子煙仍壓低價格，這就打破了行業的規矩。蘇半城的臉色越發陰沉：
“你是在質疑我做錯了？”
我又一次施禮道：“是非自有公論，既然蘇爺有意留下我，我自然不敢推辭。”
老徐見局面失控，只好咬咬牙在蘇半城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只聽到他提到了陳五爺的名字。
說完後，蘇半城微微點頭，臉色恢復正常，對我說：“年輕人有魄力，難得。但既然你提到了江湖規矩，那麼對你無禮於我們子煙之事，如果傳揚出去恐怕也不太好聽吧？”
我知道這是蘇半城在為自已辯解，本想附和兩句以緩和氣氛，便開口道：“蘇爺何必呢，真是……”
這時，路子煙羞澀地跺腳，嘟著嘴轉過頭去，少女的可愛模樣確實引人發笑。她真是個有趣的人。
路子煙的舉動讓蘇半城爽朗地笑了兩聲，隨後帶著老徐離開了二樓。只剩我和路子煙，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我只好道歉並撿起青銅碎片準備離開。
這次路子煙沒有阻攔我。離開八寶齋後，我沒有急於返回，而是拿著青銅碎片想去市場碰碰運氣。只要不遇到那些想釣大魚的騙子，至少能賺點零花錢。
元宵節將近，市場上的花燈已裝飾得喜氣洋洋。近年來古玩市場的行情一路看漲，節日裡更是人潮洶湧，即便是夜晚也熱鬧非凡。
隨意逛了幾家店鋪，收貨的攤位不多，攤主們似乎只會誇誇其談，價格可能並不如路子煙給出的合理。正當我失望欲離去時，無意間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路子煙。
女人真是厲害，短短時間她已換下沙圖什披肩和牛仔褲，穿上素雅的洋裝，但款式顯然是國外流行的。此刻，路子煙正在一個小攤前仔細挑選，這場景令我感到好笑。
從蘇半城對待她的態度判斷，路子煙應是大家閨秀，對小攤上的物品感興趣實屬罕見。通常這類人見過太多珍品，很難再打動他們的心。
既然回去也是閒著，我決定悄悄走近看看熱鬧。路子煙這樣的大家 ** 蹲在攤邊，身著名牌，而那位留著鼠須的中年攤主眼神猥瑣，彷彿看到了什麼寶物。
很快，路子煙選中一方小巧的印章，那印章鮮紅如血，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攤主笑眯眯地說：“美女一看就是識貨之人，這羊血石印章來歷非凡。”
“你知道朱元璋和尚皇帝嗎？這是他手下開國大將鄧愈得到的御賜印章，上面還有吳王朱元璋的親筆題字，絕對是稀世珍品……”
正如俗話所說，戲子賣藝，商人賣嘴，他把這枚印章吹得天花亂墜，連路子煙都聽得目瞪口呆。
等攤主說完，路子煙輕聲詢問價格：“老闆，這個多少錢？”
老鼠胡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大嗓門如獅子般吼道：“ ** 兒，咱倆有緣，這寶貝一萬八給你，算便宜瞭如何？”
路子煙稍作遲疑後，緩緩開口：“我身上現金不夠，能刷卡嗎？”
“能能能，太能了！不只是銀行卡、信用卡，我這兒還能刷八達通，除了公交卡，其他啥卡都能用！”看著路子煙毫不還價，老鼠胡攤主的笑容燦爛得合不攏嘴。
正當路子煙準備掏錢包時，我趁人群嘈雜，悄悄對她說：“路 ** ，小心錢包別被燙傷了手心。”
我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路子煙聽見。她的動作頓時停滯，明白了我的暗示。
確實，老鼠胡的攤位上全是新品，其實就是仿製品，現代的藝術品。別說一萬八，就算八塊八也顯得價格過高。
原本我不想破壞規矩，但剛才佔了女孩的便宜，提醒她也算是還她一個人情。畢竟，這事傳開，路子煙在江城的名聲恐怕會受損。
而且，雖然看不出路子煙與八寶齋的具體關係，但從蘇半城對她的態度來看，她的身份絕不簡單。如果她的背景因此受到牽連，即使路子煙自已也可能難以解釋。
然而，我剛開口提醒，老鼠胡見路子煙猶豫，立刻怒氣衝衝，大聲咒罵：“哪個混賬東西，不懂規矩，跑來消遣大爺？有種別偷偷摸摸的，站出來！”
本打算息事寧人的我，面對這粗魯的攤主，心裡也犯嘀咕。看來這傢伙不好對付。
就在路子煙準備放下羊血石印章離開時，老鼠胡突然抓住她的衣袖，臉色陰沉：“我的東西你摸過了，還想買，現在想走什麼意思？”
看到老鼠胡的同夥從人群中湧出，我心裡一沉，意識到他可能要設局。這叫“羅漢局”，江湖中最常見的欺詐手段，就是 ** 交易。
通常，攤販會擺放一些玉石飾品等，等有人詢問價格，一旦有人上鉤，攤主便找藉口摔碎玉石，然後一群同夥冒出來，聲稱玉石損壞需賠償。受害者往往會選擇妥協。
察覺到危險，我立刻上前一步，攔住老鼠胡，皺眉道：“強買強賣，各位羅漢睜大眼睛，別惹麻煩。”鬆開手時，老鼠胡疼得咧嘴，我已手下留情，對他們這種人，我深惡痛絕。
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決定在明示暗示之間透露路子煙非同尋常的身份，以此讓那些人知難而退。
但出乎意料的是，胡老鼠卻誤解了我的意圖，怒視著我：
\"你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我胡爺爺做買賣光明磊落，聽你的意思，難道我賣的東西有問題嗎？\"
胡老鼠似乎將我的話當作了挑釁。
\"兄弟們，這傢伙我知道，他是四方齋那個窮酸店員，竟然跑到這裡裝模作樣。\"還沒等我開口，胡老鼠的手下就有人認出了我，並提醒他。
聞言，胡老鼠的眼神更加陰冷：
\"我還以為碰到了微服私訪的大人物，原來只是店裡的走狗，給我吠兩聲聽聽吧……哎喲！！！\"
話音未落，啪啪兩聲脆響。
並非我出手，而是路子煙給了他兩個清脆的耳光。
這樣也好，我出手向來重，萬一傷人，後果不堪設想。
\"臭女人，你竟敢打我！\"在眾人注視下，胡老鼠臉上清晰的五個手指印讓他在市場中顏面掃地。
他一邊咒罵，一邊試圖反擊，但路子煙動作迅速，一個乾淨利落的過肩摔將他甩飛出去，現場立刻響起起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