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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姑皺眉思考片刻，提出了一個假設：“會不會是過亡關的習俗？”
\"我不太覺得，更像是某種宗教儀式。\" 孫奇想了想，否定了花姑的猜測。
我眉頭緊鎖，追問：“過亡關是什麼意思？”
\"各地對過亡關的理解不同，比如有人在下葬前會在嘴裡放一枚銅錢，在腳下撒些豆子或花生，手裡可能還會拿著一根棍子。\" 花姑解釋道，“這是為了讓亡魂順利透過地府的惡狗嶺和野貓山，避免被糾纏。豆子和花生是用來分散它們的注意力，打狗棍則用來驅趕。至於銅錢，是為了賄賂那些在黃泉路上作梗的小鬼。\"
我點點頭，這些傳說我在長輩那裡聽過。但孫奇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在傳統習俗中，沒有用女人和小孩過亡關的說法。
難道是遇到惡狗野貓阻擋時，才會將女人和孩子丟過去嗎？這顯然不合常理。
正當我們不知所措時，孫奇又對著對講機那邊的陳五爺說：
\"老頭子，房子還沒收拾乾淨，今天恐怕請不到客人了。\"
片刻後，陳五爺似乎終於做了決定：
\"先出來吧，剩下的交給小花子他們處理。\"
陳五爺的考慮十分周到，對我們也是一種保護。因為我們從進入地下到現在，可能已接近凌晨四五點鐘，周家屯外的那些貓怨者可能會有所遺漏或中毒不深。
如果有人不慎發現馬婆婆家古井的異常，四處宣揚，盜墓可是重罪，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於是我們開始原路返回，當然我也注意到瞎子和孫奇偷偷地往揹包裡塞了幾片青銅殘片，就連老徐也悄悄地放了幾塊進衣兜。
他們眼光獨到，挑選的都是刻有銘文的。
別看只是碎片，在古玩市場上價值不菲，至少能頂我一個月的薪水。
忽然，我感覺到口袋被拉了一下，隨後看見花姑往我口袋裡塞了個東西。她朝我使了個眼色，我心知肚明並未反對。
花姑見我點頭表示理解，立刻笑得前俯後仰：
\"傻弟弟，你以為姐姐和孫奇他們不懂江湖規矩嗎？\"
說實話，我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因為陳五爺並不知情。
而且，他總不能對留有餘地的彪子等人對我們進行搜身吧？
花姑這一笑，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有些惱火：\"你們笑什麼？\"
花姑這才停止笑聲：
\"放心，我們拿的東西都是應得的戰利品，海東青看不上這些破玩意。\"
後來我才知道，這座地下宮殿的陪葬品已被海東青背後的四方齋全部接手。
至於這些無關緊要的小物件，自然是作為我們額外的努力補償。
這是心照不宣的，即使不能明面上提，但每個人的臉面還是要顧及的。
我們沿著回字墓道的出口出來，陳五爺和彪子早已熄滅了篝火。我們順著盜洞一個個從古井爬出，寒風一吹，睏倦的我精神為之一振。
抬頭望去，天邊曙光初現。
彪子和瞎子老徐再次抬起古井的鐵蓋，彪子面色蒼白，用力過猛差點摔倒。
\"彪子，我安排駝子先送你下山。\"陳五爺抽著旱菸槍沉聲道。
\"老把頭，我還能撐……\"彪子的話還沒說完，看到陳五爺的目光，便生生嚥了回去。
隨後，其他人默契地散開，我則茫然地站在原地。
對於周家屯，我並不陌生，此刻卻不知該往何處去。
正思索間，背後突然搭上一隻手，冰冷如霜。
我以為又是彪子惡作劇，怒火中燒，罵道：
\"彪子，你到底有沒有完？\"
回頭一看，竟是花姑。她已經脫掉了外套，雪花覆蓋到小腿，只穿著吊帶背心。
儘管花姑三十出頭，風韻猶存，一直是店鋪裡姑娘們的夢中女神。作為四方齋的經理和盜墓後勤，她不缺錢且懂得享受，渾身散發出無法抵擋的魅力。
如果少女是新出廠的茅臺酒，那麼花姑無疑是藏了十八年的女兒紅，渾身散發出醉人的成熟韻味。在雪光的映襯下，她胸口如白玉般的別墅熠熠生輝，令人目眩。我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手不自覺地緊握，喉嚨也開始乾澀。
花姑風情萬種地對我笑道：“弟弟，這裡好冷哦，姐姐一個人睡會覺得冷，你幫姐姐暖暖被窩吧……”
聽到她的話，我不由得臉頰泛紅，結巴地說：“花姑，別這樣……”
見到我侷促不安的樣子，花姑更加得意：“弟弟，難道你還是個新手？”
被她直接戳破，我有些尷尬，脫口而出：“那也不能讓你拿來滋補啊！”
話一出口，我立刻後悔了，這只是店裡閒聊時的猜測。據說，花姑三十多歲依然保持著少女般的嬌嫩，是因為她懂得吸取陽氣滋養自已，讓人難以抵擋她的 ** 。
“哼，討厭，不理你了……”花姑爽快地轉身，捂著胸口跑開，留下我失落不已，擔心她若不遮掩，那飽滿的 ** 可能真的會跑出來……
嗯，確實有可能……
第二天，周家屯子沐浴在陽光下，彷彿從冬眠中甦醒過來。食貓怨的出現讓村民們感到異樣，農曆臘月二十六的日曆還未撕去，村長卻堅稱已是二十七日。
與我在白骨瘴幻象中所見不同，驢頭蟲雖來到周家屯，但由於花姑留下人手看守，它們因配備了半自動衝鋒槍，不敢輕易接近。
我明白了為何那兩隻驢頭蟲瘋狂地攻擊我和彪子，原來我們並非漏網之魚，反而是因為在馬婆婆家院子取物，成了沒有得到火力保護的獵物。只能說我們的運氣不佳。
如果晚一點來，周家屯的驢頭蟲早就撤回山裡了。花姑的手下將那兩具 ** 帶回去，與彪子描述的一模一樣，這些屍塊作為藥材包賣給騙子，能賣出高價。
唯一令我不滿的是，留在村子的人群裡，竟然有那個瘦竹竿司機。沒錯，就是那個在路上講述周家屯鬼故事、引領我至此的司機，也是陳五爺口中提到的駝子。由於他個子高但腰背彎曲，團隊裡便這麼稱呼他。姓李，所以我們又稱他為李駝子。
食貓怨的影響消除了周家屯莫名其妙出現的天花面板病，我的嫌疑也隨之洗清。寸頭小四和高個子漢子向我道歉，他們的真誠反而讓我感到不好意思。
原以為我們會在周家屯逗留幾日，也許還有機會再次探索古井下的大墓，但花姑卻安排了車子送我們離開。她說周家屯這次不簡單，可能要開闢自留地，這是盜墓行裡的術語，意味著遇到的情況複雜，墓葬無法迅速清理，比如有人居住、塌陷或滲水等問題。
這時，人們會在大墓周邊開闢一塊自留地，可能是裝扮成迴歸農村發展的青年，或者是偽裝成承包農田的農場主，或者是開設農家樂。最常見的做法是在大墓頂上種植高粱或玉米等作物，因為它們的稈子較長，夜晚能更好地遮掩盜墓行蹤，同時也能更好地掩飾挖掘後的泥土。
要知道，以前散佈泥土是個關鍵步驟，因為大墓的封土往往非同尋常，就像我們這次遇到的白膏泥。如果在黃土或黑土上發現大量白土，肯定會引起懷疑。據說幾年前就有一個盜墓團伙因在村口散佈泥土而引起注意，最終被警方順藤摸瓜破獲。
因此，有一片自留地可以避免嫌疑。離開時，我親眼看見花姑叫來了幾輛大卡車，似乎真要把我們在地下挖出的白膏泥和青膏泥運走。我不清楚這些泥土有何用處，但從花姑和老徐神秘的表情來看，他們可能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午**點，我們便乘坐回江城的大巴，我和花姑同車。她似乎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一路上對我態度冷淡。回到江城後，我享受了一個長長的年假，沉睡了好幾天。
這幾天，我無所事事，只是有幾個店鋪的鴨子來探聽訊息，顯然他們隱約察覺到我此次龍凹子山周家屯之行並非表面那麼簡單。但我能向他們坦白我是跟著搬山道人陳五爺下墓盜寶嗎？一頓熱鬧的飯局就足以打發他們的好奇心。
花姑給的三千塊錢，我添置了一套新衣，留下足夠的生活費後，剩餘的錢寄給了父母。年後吃喝玩樂，手頭的錢所剩無幾，正當我準備節儉度日時，忽然想起花姑塞在我口袋裡的青銅碎片。急忙拿出來一看，她大方地給了我三塊青銅碎片。粗略一看，似乎是青銅方鼎的耳環，上面刻有銘文，顯然是件珍貴的物品。
花姑曾叮囑四方齋不能外洩這類物品，儘管海東青默許這種吉祥的做法，但不能明目張膽，否則其他人也會要求同樣的待遇。於是，晚上我特意提前乘計程車前往遠離四方齋的港灣口舊貨市場，那裡人頭攢動，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特別是年後，人群密集得幾乎可以疊羅漢。
進入九十年代後，西周青銅器市場行情一路飆升，我無需擔心銷售問題。我估摸一般青銅碎片大約值兩千元左右，而我手中的銘文碎片至少值三千。儘管古玩市場發展時間不長，但港灣口舊貨市場已頗具規模。攤位繁多，擺滿了瓷器、木器、青銅器和字畫，攤主們個個體態豐滿，手裡把玩著核桃念珠，口若懸河地談論著唐宋元明清的歷史知識，彷彿都是歷史學博士。
實際上，有些人連大字都不會寫。古玩交易中，一件普通的器物可能看似平凡，但如果能附上一段傳奇故事，比如說是 ** 太后西逃時使用過的，價值立馬翻倍。許多老賊和盜墓賊也喜歡在這裡交易，他們就像江湖中的竊賊，懂行的人則喜歡在這種集市上尋找來歷不明的珍品。
例如，老榮偷來的照相機，價格低廉得讓人難以置信。
然而，這個行業深不可測，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從中摸清門道。
由於商品真假參雜，交易通常是單次的，沒有回頭路。
我不願浪費時間，直接走向最顯眼的八寶齋。
八寶齋店面寬敞，足有八個大門。
它分三層：一樓展示商品，二樓處理舊物，三樓則提供鑑定服務。
古董因帶有歷史韻味，人越老越精明，物件年代久遠自然帶有一種神秘氣息，更何況這些是來自地下的珍品。
因此，專業的店鋪在交易時不會輕易喊“買”或“賣”，那顯得粗俗，更像是處理二手雜物。
古玩店收貨稱為“割愛”，出售稱為“請貨”。而八寶齋就是這樣一家遵循規則的店鋪，據說店內的守衛都是皇城附近聘請的老行家，目光犀利，不會被輕易 ** 。
沒人能佔到便宜。
然而，當我剛踏上二樓，便有些後悔，因為櫃檯後坐著的竟是一位女子。
而且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
\"您好，請問先生是要品茗還是解渴？\"
她的話屬於行內術語，古玩店交易分為兩種方式。
品茗是指顧客看中某件寶貝，用自家物件交換，價格需要詳談。
解渴則是指直接出售物品給古玩店，只要價格合適，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儘管這位美女店員言語老練，但畢竟年輕，做事可能不夠穩重，我擔心再次遇到像花姑那樣狡猾的人。
尤其令人注意的是，她長得相當漂亮。
微笑時甜美動人，約莫二十出頭，與我年紀相仿。
瓜子臉，大眼睛，最令我驚訝的是她的睫毛既長又柔軟，美得驚人。
關鍵在於，她不僅天生麗質，還穿著時尚的牛仔喇叭褲，上身配白色的確良襯衫，披著羊皮披肩，頗有東南亞明星的風采。
在四方齋待了半年，雖然我的眼光不算毒辣，但仍能辨認出那羊皮披肩是沙圖什披肩。
四方齋偶爾也會涉足進出口貿易，近年來隨著對青海保護區的嚴格管理，皮草生意因禁運政策而繁榮。
尤其是藏羚羊皮，國際上需求量大，一張藏羚羊皮頂多能提取出四兩軟絨。沙圖什披肩製作時僅取其中二十克，即使一條披肩重達一百克，也需要五張皮子。
沙圖什披肩在國內已是頂級奢侈品，一件的價格可達五位數。據花姑所說，行家透過格爾木過樟木頭關，出口到尼泊爾和印度，價格還會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