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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家裡空無一人。
電話打到一半，傳來禮貌的阻止聲，談話到此為止。
二爺下意識覺得有古怪，再打回去時已經成了空號。
追蹤術等法術等玄功三轉才可以施展，“電子裝置啊……”，二爺不禁皺眉，對這些現代科技真的束手無策。
只能循著最笨的辦法，逐步偵查。
修理鋪沒有破壞痕跡，地面油汪汪的腳印四五種。
二爺和老周，還有一雙小巧的腳印，想來是喜善那個孫女。
剩下兩對。
鞋底印著的logo是一家康國高檔奢飾品牌，各處都有代言廣告。
空氣中彌散著輕微酒香與菸草味，還得是高檔貨。
線索到此為止了。
“也罷。”
二爺掐訣唸咒，“追蹤術。”
只得強行動用赤土世界寄存的本源靈力，管不了太多。
指尖冒出嫋嫋青煙。
“失敗了？”
果然太勉強麼，三轉使用的法術，縱使法力數量可以彌補質量不足仍舊無法施展。
除非是早已銘刻在心的神通七十二變。二爺稍加摸索，神通不能說沒有，然而眼下幫助不大。
修行是一個嚴謹的體系，如此結果不算意外。
二爺掏出老年機，架起老花鏡在備忘錄裡一個個尋找。
【絕招，好武功。問世間邊一個達上高峰。】
電話鈴聲後。
對方很快接通。
“喂，老闆什麼事兒？今天沒委託外賣啊。”
“這樣……我有件事要拜託你。”老周眼下生死不知，二爺決意許下重諾言，“以後可以能力範圍內答應你一件事。”
“桀桀桀，下次幫忙換點新菜品就行啦。下班路上就你這一家，不想繞遠。”
二爺知道不應該，但還是止不住的有些惱。自已的廚藝明明很不錯，為什麼就是有人挑肥揀瘦。
“你最好想清楚。”當即將事情告知，“幫忙調一下監控，警察應該有這個手段。”
馬東西明顯不太情願，“這種事情報警……”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下三區稅收不足，警力少得可憐，更何況老周消失24小時都不到，不可能立案。
“你不是要吃熱油澆羊頭嗎？我這有！”
對方結束通話電話，十分鐘後喘著氣出現在街角。
鋼鐵氣球一樣的人，塞在印有卡通圖案的XXXXL號睡衣裡，不過想到對方是來幫忙的，二爺很識趣的沒有多嘴。
“老闆！羊頭呢？我網上看人家吃的噴香，饞很久了！”
“先找人。”
赤土世界裡。
“加油，小撒二號！頭已經出來了，使勁兒！”麻先生負責接生，很難得的一邊天雷纏丁，工作依舊毫不懈怠。
“嘖。”一旁的小撒本尊神情很是怪異。沒想到辦完事兒，很快就生了。他身邊就有一隻原地啃草的黑羊羔，咩咩叫著，沒有智慧生物的靈智。“吾輩後代與家畜何異！恥辱。”
“咩咩咩！！”新的羊羔誕生。
“很健康，也是隻雌雄山羊。”麻先生抱著小山羊，滿臉慈愛。
突兀的。
大手從天空落下，抓住剛剛生產的小撒二號就往上拖。
“放手，你要對吾輩半身做什麼！”小撒當即地獄火發射，漆黑火焰沿著手臂蜿蜒。
“哪裡來的巨手！快把我們的夥伴放開！”麻先生眼含熱淚高喊，“孩子不能失去爸媽呀！”
外界。
“老闆，羊頭呢？”馬東西投來懷疑的目光。
在他視角里，二爺在廚房，低著頭往褲襠掏東西。
怎麼……
褲襠裡能有山羊？
呼啦~
“霧草，好黑好大！”
就跟變魔術似得，一邊冒著黑火，老大一隻黑山羊被掏了出來。
還沒來得及震驚。
二爺手起刀落，羊頭落地。
滋啦~澆上熱油。
新鮮的羊頭脖頸處汩汩冒血，熱油混雜著羶味呼啦鑽進鼻腔。
羊角快要懟上眼睛，黑山羊面部淋上熱油時，很人性化的開始抽搐。
馬東西臉色一變。
表情有些猙獰，大喊一聲，“桶！”
看過無數案發現場的他，此時抱著桶，“嘔！”
“所以說這玩意有什麼好吃的……”二爺聽著身後嘔吐不止的聲音，遞上紙巾。
馬東西顫巍巍接過，擦了擦嘴。
“老闆，你有沒有什麼小愛好，比如分屍什麼的。”
二爺搖搖頭，對方一臉狐疑明顯不肯信。
“我只殺活的。”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二爺下文，到底是殺活的羊還是其他什麼。
“所以你到底吃不吃。”
“我寧願死。”
“真的不…”
“我死！”
馬東西斬釘截鐵，想起老闆利落的手法表情緩和，“羊頭就…就算了。不過剩下的山羊肉可以做點好吃的，羊肉串就不錯。”
“對啊。”二爺一敲手。
“咦？剩下的羊呢？”
“哦，有家屬要。還回去了。”
赤土世界裡。
從天而降的無頭羊屍當場將小撒砸死，麻先生下半身壓在羊身下，有進氣沒出氣了。“救護車！救護車！俺不能死！俺不能死啊！”
已經復活的小撒也在瑟瑟發抖，“別他媽背單詞了！再說怕什麼，過十二點了已經。你可以死了。”
“是這樣沒錯。”麻先生當場乾脆利落自已掐死自已。
小撒左右各抱著一隻小山羊，眼裡是熊熊怒火！
等著吧！人類，你的地獄奴僕終將成王！
麻先生復活後，第一件事情是支起火堆，“小撒，往這裡噴火。”
“哦，好。”
黑炎燃燒。
小撒二號被串著架在火堆上旋轉。
“你在做什麼！”
“既然主子爺沒把你們當羔羊愛護，那我也沒必要裝了。去薅點草，等下一起吃。”
“草？艹！！”
二者扭打，赤土世界就這麼熱鬧起來了。
開始調監控。
直到馬東西亮出警官證，十字路口處的便利店員才點頭同意。
監控從二爺離開放起。
“停！放大，再放大。”
近乎前後腳，老周的身影出現在黑色轎車裡。
記下車牌。
馬東西給交通科的同事打電話，有了結果，“屬於一家娛樂公司，你也聽說過的。”
“菲奧娛樂。”馬東西瞳孔放大，“老闆，閒來無事，一起吧。”
“你有想法？”
“如果直接殺入他們老巢的話……”
“小夥子，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請繼續。”
這不巧了不是……
昨天超度的女子所說，使其敢死不敢言的幕後兇手，正是——
菲奧娛樂！
“我來了。”
二人路口攔了半天計程車。
前往菲奧娛樂旗下著名夜總會。
場外兩公里開始堵車，二人果斷步行。
聽計程車司機說，今天有大事宣佈，很多大人物紛紛前來捧場。
路上俊男靚女衣著光鮮，二爺衣著引來不少鄙夷的目光。
老頭背心人字拖，到底是有些與眾不同了，身後再跟著穿卡通睡衣的壯漢……
你說二爺這老頭帥吧，那是真的帥，你說他衣品好吧，他穿人字拖。
想來接下來會被更多人關注，二爺還沒打算放棄現在的養老生活，果斷變裝。
在康城，沒有金錢解決不了的事情，除非不夠多。
“我們走。”
二爺西裝打呔。
墨鏡一戴，誰都不愛，屬於大佬的威壓撲面而來。白色長髮束成馬尾，高檔小牛皮手套這麼一套。
女店員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得嬌羞。
路邊不知好歹的女人們眼中冒出小星星，不知哪家總裁。
馬東西鋼鐵氣球般的肉體撐起西裝，妥妥的黑道大佬氣場。冷麵含煞，眼角刀疤猙獰可怖。
儘管如此，跟在二爺身邊，氣場仍舊低一頭，宛如打手。
全套都是在隔壁國際奢侈品店買的。
經理看到老頭穿人字拖，白背心短褲，甚至帶著肌肉猛男，當即知道玩的很花的大客戶來了。
二爺也從頗有家資，變成略有家資。
走路自帶bgm，氣場太過強大。
到達菲奧娛樂會所門口，儘管沒有請柬，二爺一句“喊你們經理來。”配合馬東西躍躍欲試的拳頭，當場放行。
“好，那麼好。”
此時已是夜半時分，康城的夜生活卻剛剛開始。
當你只是社畜，你會發現康城與老家沒有本質差別，都是那些連鎖店，零食甚至更貴。
倘若你手握錢權，你會發現康城匯聚了全球各種新奇食材，是世界餐飲的璀璨明星。
權貴眼裡，最頂級的‘食材’……
是人。
“罰酒三杯，下不為例哦。金局長。”
“好好，都是那個年輕檢察官多事，不好好享受當什麼正義使者啊。”
“就是，我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大廳裡觥籌交錯。
眼下眾人齊聚，舞臺清空，燈光明亮。
顯然在準備什麼。
“請各位安靜一下。”
二爺兩人來的時間剛剛好，佝僂的身影坐在輪椅上，被緩緩推上舞臺。
是老周。